因此,讲座和访谈一经发布,根本不用太多的营销,便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AG公关部紧跟老板的步伐,迅速结合沈知言科普的内容,撰写了对颜青设计稿的质疑文章,并通过一些大V发布、传播。
一时之间,舆论迅速反转。
「我仔细看了,之前被骂的那篇文章,标题其实挺贴切的,这不就是越级碰瓷吗?」
「这种纸上谈兵的设计,哪来的脸叫“小Leo”?」
「我靠!你们发现没?那个叫颜颜的主播就是个学人精!他第一期的穿搭,跟沈总参加璀璨之夜时一模一样。不是说他是穷学生吗?买得起宝格丽的人,你告诉我他是穷学生?!」
眼见舆论形势不利,宝丰阁营销团队再次开始发力,多位大粉纷纷下场,引导粉丝调整策略——
他们竟然营销起了“同门兄弟情”!
「粉丝多了,难免有不理智的,谁骂你的你骂谁,关颜颜什么事?他可是沈总的师弟!」
「都是误会啦!颜颜和沈总都是孟教授的徒弟,颜颜叫小 Leo 是出于对师兄的敬重,人家关系好着呢,你们瞎吵什么!」
「骂呗,把颜颜骂哭了,还得师兄哄。」
「没人觉得位高权重大师兄×同门天骄小师弟很好磕吗?」
「哟哟哟,现在装可怜了?当初骂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些理智粉?」
「谁跟你同一个师父了?要脸吗?你让颜青叫孟教授一声师父,看孟教授答应吗!」
「滚蛋!靠!疯了吧!神TM的天骄!#¥%&*¥#*!!!Leo独美!!!!」
在乱成一锅粥的热搜中,还夹杂着一条0赞的吐槽。
顾楠小号:为什么你们骂得那么脏也没有被封号啊?什么时候给我的大号解封!然后,Leo独美!
网络风向的转变,沈知言自然留意到了。
只是,他在翻看舆论时,偶然发现了一个异常活跃的账号。
沈知言看了看那“哟哟哟”的口癖,又看了看账号名——老板今天和渣男分手了吗,一时陷入了沉思。
最终杀死这场比赛的,是孟时平。
孟时平发了两条视频。
孟时平:徒弟就一个,虽然让人操心,但还没打算换。[视频:IVAA金奖得主]
孟时平:给你们看看我这乖巧懂事的孽徒,还有他的转行之作[酷]。[视频:Sparkling Star最佳新人奖]
这些视频是当年沈知言参赛时,孟时平录的屏。
沈知言在佛罗伦萨的那些年,他想小徒弟时,就会翻出来看看,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孟时平的视频发布没多久,天御的官方账号就转载了,并配文:“天御与llan的画渊源不浅,没想到,他转行亦是高峰。”
正是这条转发,才让公众注意到,沈知言转行前的笔名,竟然是llan。
他竟然就是当初在网上爆火的llan!
得知沈知言就是被陆静岚冒名顶替的llan之后,很快就有缺德网友调侃:这哥们儿有点惨啊,之前被人偷了llan,现在又被人偷了Leo,不知道下一个还能偷啥。
作为合作方的峰达,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踩宝丰阁的机会。
峰达的官方账号火速转发了视频,配文道:“我家设计组老大说了,当年Leo获得最佳新人奖后,潜心钻研多年,才主导了AG的当季新品设计。”
此言一出,瞬间提醒了网友,宝丰阁这季新品的主设计师,就是刚被打假的“颜颜爱睡觉”,他家官宣的博文还热乎着呢。
当然,宝丰阁是出尔反尔,取消与颜青的合作,还是一条路走到黑,继续任用颜青,这是陆行驰该发愁的事情,与沈知言无关,沈知言也并不关心。
把陆行驰拉下水,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毕竟被狗咬了,没道理只打狗,不打狗主人。
不过,老师竟然有自己当年比赛的视频,这确实出乎了沈知言的预料。
在给孟时平打完电话表达感谢,并预定了周六的红烧小排后,沈知言忽然在视频的众多转发中,发现了“陈氏集团”。
陈氏集团,是陈婉华担任董事的公司。
沉默片刻,沈知言拨通了陈婉华的电话。
“喂,伯母,我是沈知言。很抱歉之前没能如期赴约。”
“……”
“好的,感谢陈氏集团的发声。明天不见不散。”
第79章 顾杨的死亡真相2
“叮铃——”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 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
这家咖啡厅离AG不远,地处中心商务区的核心地段,平日里聊天、办公、谈事情的白领并不少,但今日却格外反常——
店里的顾客除了陈婉华, 再无他人。
陈婉华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沈知言快步走了过去, 微微颔首, “伯母。”
见到沈知言, 陈婉华慈爱地笑道:“知言来了,快坐。”
说着,她扬了扬手,叫来了服务员,“想喝点什么?”
沈知言看向服务员, 温声道:“热摩卡,多加奶油, 谢谢。”
说完,他又转向陈婉华, 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抱歉,伯母,公司临时有个会, 让您久等了。”
陈婉华搅弄着杯中的咖啡,笑道:“没有, 我也刚到。前段时间的舆论风波太大了,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怎么样,都解决了吗?”
沈知言点了点头, “基本解决了,还剩一些司法流程没有走完。这次多谢陈氏集团仗义执言,AG准备了一些谢礼,我的助理会寄到贵司,聊表心意。”
见沈知言如此客套,陈婉华拈着搅拌匙的手一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
“知言,你和伯母不必这么见外。”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摩卡。
沈知言浅啜一口,借机错开视线,避开了陈婉华的目光。
“这是应该的。”他谦逊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伯母,您约我出来,应该是有其他事要说吧?”
沈知言不想做无谓的寒暄,将话题强行引入正题。
见状,陈婉华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她轻叩了两下桌面,店里的服务员纷纷欠身,鱼贯离开。
往日里嘈杂的咖啡厅,此时落针可闻。舒缓的音乐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金属与瓷器碰撞的声音。
陈婉华放下手中的搅拌匙,神色复杂地看向沈知言。
“顾杨是你在福利院的哥哥,是吗?”
对此,沈知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是。”他点了点头,“我以为,您既然找我来谈话,那这些事情,应该早已经弄清楚了。”
陈婉华的眉眼间弥漫着忧虑,她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只是,心里总还抱着一丝侥幸,期待有个‘万一’。”
顿了顿,她轻声问道:“所以,这些日子,你和阿铎彼此疏远,是因为顾杨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知言沉默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全是。”
陈婉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沈知言的言外之意。
她笃定道:“是因为他不肯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是。”
沈知言抿了一口咖啡,略做犹豫,补充道:“其实,我们之间本来就有问题。只是之前不曾涉及底线,彼此都愿意迁就。”
他放下咖啡,靠到了椅背上,淡淡地说着。
“顾铎是个很强势的人,习惯将身边人的责任一并揽到自己肩上。我明白他的好意,他是想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不让我烦心。可是,我不喜欢别人擅自替我做决定,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在被人掌控。”
陈婉华没有想到沈知言会说出这番话,不由怔了一下。
很快,她的眼中涌起了浓浓的愧色。
“知言,两个独立的个体在一起,难免需要磨合。他做得不好,你要告诉他,让他去改。阿铎他……他……”
说着,陈婉华的眼角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了些许哽咽。
“他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是顾家长房的孩子。阿铎的父亲对我们很好,但却愚孝,他终其一生都渴望得到老太爷的认可,可到死都没能如愿。阿铎是他们那一辈中最小的孩子,却最早成熟懂事。因为,他要帮他的父亲固权,为他的母亲撑腰。”
陈婉华缓缓垂下头,声音中满是懊悔。
“我和他爸爸年轻时,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那时,我俩很欣慰,我们的孩子那么小,就如此懂事。可等我上了年纪,却越来越后悔……他那时那么小,本不该这么懂事的。”
说到这里,陈婉华抬起头,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知言,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将所爱之人的责任,变成自己的责任。他不是想掌控你,他……他只是爱你。”
许是陈婉华的目光太过炽热,沈知言垂下长捷,掩住了眸中复杂的神色。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沈知言轻声道:“我知道。”
他的双睫轻轻颤动,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爱我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听到沈知言这样说,陈婉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惊喜取代。
但这份惊喜,很快便湮灭在了沈知言接下来的话中。
“可是,伯母,我们之间……隔着顾杨的一条人命。他爱我,也爱他保护的那个人。您说,我该怎么办呢?”
对于沈知言的话,陈婉华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细细辨析着他言语间的试探。
良久,她叹了口气。
“这件事,你不要怪他,他是真的没有办法。阿铎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妈妈。”
早在陈婉华找他的那天,沈知言便隐隐有了猜测。
他无法忘记,那天顾铎抱着他,说自己没有办法时,语气中的绝望。
沈知言一直在想,那个让顾铎如此痛苦,却仍执意维护的人,到底是谁。
他怀疑过华清礼,也怀疑过徐胜宇。可那天在顾氏会所门前,看到等待他的陈婉华时,一切便有了答案。
尽管事先已经有所怀疑,但听到陈婉华亲口承认,沈知言的心还是猛然一痛。
此时,一个无比残忍的认知在他的脑中逐渐清晰——
他和顾铎,真的没有以后了。
沈知言想像以往一样,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怎么也无法做到。
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在挤压他的心脏,堵得发胀,那么疼……
怎么会那么疼。
沈知言垂着头没有说话。
陈婉华看不清沈知言的表情,但她既然发出了今天的邀约,就是想将事情彻底解决。
于是,她的坦白还在继续。
“当年,他父亲在办公室里,被顾铄和老太爷联手逼迫,签下了转让协议。后来他心脏病发,被送去了医院。他本就积劳成疾,身体亏损严重。那天,医生说……他活不长了。”
提及往事,陈婉华敛去了此前的种种情绪。
沈知言见过陈婉华几次,每次她都是一脸和善。沈知言从来没有想过,那双饱含慈爱的眼睛,竟然能变得如此冷漠。
“我丈夫要死了,总得有人陪葬。”
陈婉华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知道,阿铎不会放过顾铄。但这不够。我爱的人死了,顾铄和老太爷爱的人也得死,这才合理。”
说着,陈婉华看向沈知言。
许是想到死去的人是沈知言的哥哥,她眼中的森寒这才稍稍收敛。
“我知道,我丈夫的死和顾杨没有直接关系。可这一切,都源于顾杨的夺权。杀人的人该死,刀就无辜吗?”
沈知言没有回答陈婉华,他向来不审判对错。
他一路走来,早已经见识过了黑白之外的色彩。
这世上的规则太多了。明里的,暗里的,有权的,有钱的……规则总是因人而异。
没有对错,只有后果。
沈知言直视着陈婉华,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做的。”
陈婉华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让阿铎的司机对顾杨的刹车动了手脚。但这件事被阿铎知道了,他当时为了保护我,不顾自己染上嫌疑,强行删掉了那天车库里的监控视频。”
沈知言微微蹙眉,“这么大的事,你让他的司机去做,就不怕那个司机出卖你们吗?”
“不会的。”陈婉华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他的司机叫江蛰,是我资助的学生。我将他从山里带了出来,他对阿铎十分忠诚。后来,他畏罪自杀了。说起来,那个孩子也是被我连累的。”
闻言,沈知言眉头皱得更紧。
“可是……”陈婉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知言,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曾经真的很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说着,陈婉华的眼神黯了黯,她凝视着咖啡杯,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天,阿铎的父亲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他这辈子许错了愿。他说……他如果还有时间,那他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和孩子能舒心顺遂。”
顿了顿,陈婉华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我知道,他听到了我对江蛰的吩咐,他不想我的手上沾血。比起报仇,我更想我丈夫如愿。所以,那天我其实打过电话,让江蛰收手。可是……晚了。江蛰还是动了手,顾杨还是坐上了那辆车。”
将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陈婉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慈爱的笑容——那天在寿宴上,她也是这样对沈知言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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