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图个吉利么?
“生辰吉祥!”王若泠斟了两杯樱桃酒,一杯小心翼翼挪到王若清面前,晃荡着朝她敬酒。“以后每年生辰我都陪你一起过。”
若清笑起来,接过酒举起与她一碰,然后一饮而尽。
“好啊,那一言为定。”
两人闲吃着菜,时不时斟上些酒,若泠的酒量似乎有了些进步,不过也有可能是果酒的原因,醺而不醉。
将周围那些大包小包都凑到王若清身前,若泠晃了晃脑袋,一如既往的迷糊又认真。
“这是二十一年的礼物,最初几年我定也没给你送过礼,所以就从你出生的年份开始算啦。”
王若清比妹妹清醒许多,但也好像并没有好到哪儿去。最后一杯樱桃酒下肚,她起身跌坐到若泠身边,然后二人互相搀扶着起来。
不知怎的,酒足饭饱,踉踉跄跄地回了自己房间,再次开门已经是第二日上午。可怜了那些备受宠爱的礼物,无人敢触碰,主人又无暇顾及。
平白无故闲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才纷纷得以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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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歇了好久
第129章番外二友人
“老板,两碗面,一壶米酒。”
秋日,清晨雾蒙蒙的水汽还未散去,大街上便逐渐熙攘起来,在临安开了许多年的蔡氏酒肆关了一段时间后重新开张,老板换成了两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只是这二位与一般的生意人有些不同,招牌的奤奤面并不是每天都有的,而是隔三差五限量供应。
众人都以为是因为制作面的过程费劲,原材料难找,更是对此趋之若鹜。却没成想,面不常卖的原因是老板起不来。
不过小老板程若鱼今日倒起了个大早,开开心心的坐在大堂翻账本,听见有人要吃面,赶忙应和一声,撸起袖子便进了厨房。
虽说不算完全得了蔡婶的真传,但也有七八分相似,反正她自己是觉得很好吃的。
热热闹闹忙活到近中午,另一位老板才姗姗而起,程若鱼将最后一碗面端到客人的桌上,一回首便看见了站在楼阶上的仇烟织。
她今日穿了身湖绿色长裙,外披着件纯白的厚毛披肩,款款而下,迎来了妹妹笑意盈盈的目光。
“怎么没再多睡一会儿?”程若鱼笑着迎上去,想搂她的腰,却被她轻巧躲过。
仇烟织轻咳一声,嗔她一眼,也不与她搭话,便径直往前台走去落了坐。程若鱼亦步亦趋的跟着。
“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程若鱼乖乖的支着手趴在她身边,一脸惭愧的想要道歉,心底里却仍是笑嘻嘻的。
仇烟织当然知道她的本性,并不为她所动,而是将她晾在一边,自己翻阅起账本。虽然上面是昨天由她亲手书录的内容。
程若鱼又缠了她一会儿,见撒娇无果,只得灰溜溜的去伺候客人了。吩咐小二在门口看着不让新客人入店,等店内最后一位客人用完餐,程若鱼便一步跨到门边,挂上了歇业半天的牌子。
将今日份的赏钱给了几个小二,程若鱼便打发她们回去歇半天。像程若鱼和仇烟织这样的雇主整个临安都难找,无论她们有何吩咐,小二们都是欢欢喜喜的。
就连她们也知道,看上去并不那么奢华的蔡氏酒肆,实则背后有大靠山,连丹凤楼的老板都得礼让好几分。反正也不会明日再来便被忽然查封,小二们便都谢过,然后欢欢喜喜离开。
门口的门板一落,大堂瞬间暗了下来。仇烟织不慌不忙地将柜台上的油灯挑燃。
“姐姐,傍晚陛下他们要过来,下午我们就不迎客了。”程若鱼去将靠近内院的那扇门大打开来,室内光线又充足起来。
仇烟织依然淡定自若地看着账本,并不理会又朝她摸过来的程若鱼。
本来还在内心嘻嘻笑着的程若鱼见卖萌撒娇都无法打动姐姐,逐渐慌了起来,在柜台上一趴,声音低下去。
“姐姐……怎么了嘛?”程若鱼的声音里充满委屈。
这下仇烟织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了,将账本合上看向她,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还是有些牙痒痒,不想这么轻易饶过程若鱼。
但程若鱼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打蛇随棍上,凑到仇烟织身边和她亲亲热热挤在一起。
“大抵是酉时?”程若鱼想了想道:“弥纱说了想在这用膳的。”
仇烟织点点头,站起身准备走,刚走没两步却发现程若鱼没跟上来,只得停下转过身去看她。就见她正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看着自己。
轻叹口气,仇烟织无奈又心软地伸手拉她,程若鱼立刻乖乖牵上姐姐的手。仇烟织还是没忍住弹了她一个脑蹦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要是再敢……我一定不饶你!”
二人离开去市场买了些菜,经营酒肆这段时间,程若鱼已经将临安哪些地方的菜新鲜,哪些地方的便宜都给摸得清清楚楚。
怎么说也是宴请宾客,自然不能吝啬,程若鱼慷慨解囊,买了许多稀罕物什。和仇烟织拎了满满几袋回酒肆,想着给她们做几道什么菜好。
程若鱼安排仇烟织收拾菜,自己呆在厨房烟熏火燎一下午,颇为得意的同时,又分外自悔没有留个小二帮忙。
仇烟织将东西陆陆续续摆上了桌,程若鱼从厨房里一出来,差点被站在房顶上冲着她笑的刘弥纱吓了个跟头。
“我说皇后娘娘,您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差点叫你吓得跌一跤。”程若鱼虽然没想过会在房顶上看见她,但看见友人总归是件高兴事,于是捉了块小石子去弹她。
刘弥纱轻巧一躲,灵活的跳下来,拍了拍手掌上莫须有的灰,上去便给了程若鱼一个熊抱。
“唉呀,好久没活动了,身手还是生疏了。”
程若鱼被她抱的龇牙咧嘴,却也反手将她抱住。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见其他人。
“陛下他们呢?”
说到此处,刘弥纱终于没好气的白了程若鱼一眼,将她拉到大堂内,正摆着碗筷的仇烟织见到她们顿时一愣。
“你还好意思说呢掌柜的,门都不开怎么迎客?”刘弥纱两三步过去,将门栓拉下来,外面赫然站着一群人。
齐焱、李则宁、宁和郡主、夏紫苑和玉娘,门一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程若鱼身上,神情各异,但具是一副“我就知道”的善意和宠溺。
“欢迎欢迎。”这还是程若鱼当上掌柜以后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在酒肆迎接她们,一时有些激动,下意识回头找寻仇烟织的身影。
仇烟织自然而然地走到程若鱼身边牵起她的手,然后对众人微微一笑道:“久等了,请落座吧。”
待众人进门,程若鱼又将门关上了,但这次十分大方的多点了几盏油灯让室内无黑暗可言。
“二位老板近来生意可还好?”齐焱笑着在主位坐下,身上曾经的阴霾早就一扫而空,让他看上去又意气风发了许多。
“当然啦!”程若鱼笑着给依次落座的几人倒酒,调皮道:“今日为了招呼陛下,我们可特地关了半天张呢。”
齐焱就知道她会说这句话,自有办法来堵她嘴,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摸出两只锦袋递给程若鱼和仇烟织。
程若鱼没想到一句调侃还真有宝贝收,轻讶一声,接过锦袋,两个都一股脑交给仇烟织。
“登门拜访,自然要略备些薄礼。”齐焱笑道,里面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珍宝,但对于即将外出游历的二人来说可谓是无价。
程若鱼哇一声,称他故作矫情,如若皇上送的东西都叫薄礼,那以后天下人就都不用送礼了。
众人齐笑起来,程若鱼给大家斟满酒,刘弥纱第一个站起来,满杯酒却端的一滴不洒,快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刘弥纱的酒量远远强过程若鱼,但程若鱼丝毫不怵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还不忘尽地主之谊,给大家夹菜,介绍哪些菜是她最拿手的。
夏紫苑和玉娘自然是饭桌上最安静的,两人埋头只顾吃菜,饭局过半后严修不知从哪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还带着头上挂满枯枝落叶的卒七。
程若鱼已经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看着卒七和严修的呆样,咧嘴一笑,脸上的红晕堆的好像快要烧起来。
“阿…修,卒七,你们去哪儿钻耗子洞啦?”
说完,程若鱼借着酒劲往仇烟织怀里一依,多开了刘弥纱递过来的酒杯。正与李则宁和宁和郡主说话的仇烟织将她稳稳扶正,然后去迎严修和卒七,带他们先去换衣洗刷。
下来时一看,程若鱼双眼都迷离了,刘弥纱嫌弃她太菜,已经转头和李则宁喝去了。
仇烟织除了最初敬所有人的那杯外,再没沾酒,否则晚上就有两个醉鬼了。
坐回去轻轻摇一摇程若鱼的肩,仇烟织柔声道:“小酒鬼,迷糊了吗?”
程若鱼被她一晃,猛然抬起头,手中的酒盏滴溜溜在桌上转了一圈。双眼迷离又挣扎地看着她,嘴中却坚定道:“没有!”
说完,程若鱼便坐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盯着桌上的菜,看着倒不是糊涂,但也绝称不上清醒了。不过酒过几巡,刘弥纱也没来闹她了。
自然不是她不想使坏,而是她自己也不行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小半桌菜都是被后来的卒七和严修扫荡完的,两坛美酒倒是被喝得干干净净。
访客在月上柳梢时离开,齐焱和李则宁一同扶着已经完全断片的刘弥纱,宁和郡主今日饮酒不多,跟在后面看着一众小辈。
月光倾泻在店门口,照得她鬓角白发透着银辉,仇烟织扶着程若鱼站在门口送客,宁和郡主回身瞧着她们,嘱咐道:“出去游历要注意安全,常回临安看看。”
她们约好月末一起泛舟游湖,待初秋时两人就要关了店去各地游历了。
仇烟织轻笑着点头:“知道的嬢嬢,我们会常回来看您。”
旁边的程若鱼晕乎乎地有样学样,点头如捣蒜:“会……会回来的。”
宁和郡主无奈地看了程若鱼一眼,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你啊……”
第130章番外三—旅途
这年秋天,临安城炙手可热的蔡氏酒肆关张,门口挂上了外出游历,归期未定的牌子。
泛舟游湖那天她们已向众人辞别,大兴疆域已十分广阔,但她们的意趣也并不止于大兴,此一去,可能需要走上个一两年。
道别的酒也提前喝过,因此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混着满街的雨露香,程若鱼叼着只包子,带着仇烟织骑着朝朝出发了。
临行前程若鱼很认真的调侃齐焱,说此行是替他微服私访,要看看大兴的好河山,看老百姓是不是真的安居乐业。
齐焱还特地向她敬了杯酒。
两人轻装上阵,除了朝朝和齐焱给的令牌,没带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不过银两倒也带了一些。
严修本来也想跟着来,本来都说好了,临行前却又变了卦,说他要在临安做点小生意,然后回家乡看看,她们便没强求
冬天越往北越冷,于是程若鱼想了想,决定先往南去熟悉的地方,带着仇烟织故路重走,经沧州、澹州到益州。
这次不似上回,需加紧赶路。二人优哉游哉,一天最多只行八十里路。
初秋沧州金桂飘香,进城的官道边沿途尽是粒粒金黄的桂花树,程若鱼被香气冲了脑袋,非要摘粒桂花尝尝味道。
说它们看上去便软糯可口。
仇烟织自不会拦她,牵着朝朝站在树下等她,程若鱼脚一点地便跃上树枝。隐藏在翠绿与金黄之间,趁机给下面等着的姐姐摇一场桂花雨。
金黄的小花扑簌簌而下,落了仇烟织满身,将朝朝都香地打了个喷嚏。
“桂花糕那般美味,桂花却如此苦涩。”程若鱼呸了两声,从树上跳下来,皱着眉抱怨。
不过看见仇烟织披着满头满身的金黄无奈地看她,程若鱼又马上嘻嘻笑起来,拉着她跑入林中。
于是这夜便是在重重桂花树下支帐而眠了。
如此这般行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她们经常露宿郊野,但程若鱼十分细致,并不想姐姐为此受冻生病,购置许多厚毯,两人的包袱也越走越多。
沧州离临安近,区别还不甚明显,进了儋州差异便逐渐显现。市民乡人的口音有了些差异,房屋建筑也不同。
上次来时并未如何停留,程若鱼也不甚了解,此番进城,刚好体验风土人情。儋州河流众多,水产丰富,她此前从未见过鱼虾有如此多吃法。
于是在两人为了尝鲜几乎吃了小半旬鱼虾后,程若鱼终于没忍住拉着仇烟织找了家面馆,一连吃了两碗面。
仇烟织其实也不喜鱼腥,发表中肯意见道:“向来儋州于我二人而言,不是久居之地。”
又多逗留三日,将城中好吃的糖饼、果子吃了个遍后,二人又补充了粮草,再次骑着朝朝出发。
眼下已近深秋,她们南下的速度自然赶不上冷气,连儋州益州都变得冷起来,白日里仇烟织也披上了大麾。这样的天气里,二人也不再露宿,程若鱼机灵的将一些不需要的厚毯又转手卖出去。
其实按道理讲,程若鱼自小便被养在宫中,除却上次与众人到益州接李得昀外,再未曾出过如此远门,于市井杂事接触并不多。
而仇烟织自小有过一段流落街头,四处漂泊的日子,成长中也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对付这些自然是得心应手。
但出行这么久以来,一切事情都是程若鱼在打理,仇烟织当上了甩手掌柜,只需乐享其成,这样的依赖让她身心放松。
更何况程若鱼干得也很好,让她很放心。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受欢迎的孩子,无论走到哪家店,都能和掌柜乐呵呵聊一阵,拎着东西回来总会被多塞一些。
连路过哪户农庄问个路,都会被请进去饮茶吃饭。
仇烟织常打趣道自己是沾了她的光,程若鱼一条尾巴早翘了起来,却故作谦虚,非要姐姐直白地夸她。
一路停停走走,到益州时已是初冬,带着仇烟织轻车熟路入住曾住过的酒楼。再次来到此地,心境却早已不一样。
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隔着窗户看外面飘着的毛毛冷雨,端起盏中温热的米酒,程若鱼与仇烟织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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