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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就是才艺。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和一个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放在一起，大家更喜欢哪一个，当然是后者啦。你哪天起个大早，给你主人做一个爱心早餐。哇塞，刚睡醒的时候，肚子饿的不行，吃上一口热乎乎的早餐，那不得给人心都戳成稀巴烂了。”
“钱，就是有钱。这个最简单。你把你主人带到商场去，豪气一挥手，说一句今天的消费我买单，直接清空你主人购物车。或者你给你主人准备一个昂贵的礼物，比如烛光晚餐啥的，再送个鲜花，开个红酒，灯下看人越看越美，氛围到了感情也就到了。”
多鲤崇拜地看着顾茶：“大师！我悟了！”
接下来一直到回家，多鲤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走路差点撞到电线杆上，多亏方澍眼疾手快才避免了一场惨案。
进家门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打开手机就刷小红薯。
方澍虽然有点奇怪多鲤今天怎么一回来就往房里钻，但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就安心做晚饭去了。
一刷几个小时，多鲤拿出一个小本子，专心致志做笔记。
从上到下，由外及里。
首先要染个头发，当人群里最亮的崽。小红薯上的头千奇百怪，有火龙果颜色的，有蓝莓颜色的，有草莓颜色的，还有杂交颜色的，还都起着很拗口难记的名字。
多鲤挑挑拣拣，结合自己原本的毛色，选择了菠萝色的头发。
其次就是脸，要加点装饰品才好看。多鲤仔细搜索，发现大家都喜欢在脸上打各种钉子。鼻子上，嘴巴上，舌头上，耳朵上，眉毛上。
喝水吃饭不会漏嘴巴吗？多鲤小小的心里有大大的疑惑。他纠结了一下，划掉鼻钉嘴钉舌钉，在耳钉上打了个勾。
这个看起来挺酷的。
再就是衣服，多鲤自己有衣服，方澍也给他买了很多衣服。但是那些衣服在顾茶口中就是所谓的让人毫无欲望的穿着。
所以要重新挑一些，多鲤挑挑拣拣在本子上写下露背装，破洞牛仔裤，沉迷于时尚的海洋中。
方澍端着热牛奶推门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多鲤背对着床划手机，卫衣帽子歪歪斜斜半挂在头上，下摆被扯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的皮肤，身体旁边丢着一个摊开的本子。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上，大大的标题印入眼帘是《露背装的108种穿搭法则》。
少年咬着笔杆，偶尔侧过身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划动屏幕时不同造型的模特图交替出现。
基本配置就是渔网背心配铆钉腰链，后腰镂空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下半身。
“这是什么？”方澍走近，顺手扯了一下少年衣服，才露出的皮肤遮住，又抽走笔记本，脸都是黑的。
多鲤没想到计划还没实施就被发现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弹起来：“这是新时代小猫咪必修的时尚课！”他指着自己画的三头身火柴人穿搭图，腰线处特意用红笔标注“露背小心机”。
方澍盯着那件后背只有两根交叉带子的所谓上衣，眼前活灵活现地浮现画面：盯着一头黄毛的多鲤晃着满身金属环推开家门，破洞裤膝盖处垂着流苏，随着动作露出大片雪白肌肤，耳钉在夕阳下折射出银色光晕，一转身关门的时候露出只有两根带子的后背......
“啪！”
牛奶杯重重磕在桌面，方澍拎着人坐起来正对着他，不许多鲤动弹。
多鲤挣扎间T恤被撩起一点，腰侧一个较周围皮肤颜色深一点的小圆若隐若现——那是点点小时候找他时被坏人丢的烟头烫伤的。
“不许染发。”
“不许打耳洞。”
“更不许穿这些...”方澍指尖点着露背装图片，耳尖微微泛红，“破布条。”
多鲤不服气地踢着腿，拖鞋甩出去砸中衣柜：“你什么都不懂！网上说这是纯欲风！”
“纯狱风还差不多。”方澍抓过他的手，手扬起来，见多鲤下意识闭上眼睛，心又软了，最后掌心落下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明天我就把家里wifi密码改了。”
“暴君！”多鲤趴在方澍膝头假哭，手指偷偷去勾他衬衫下摆，“我刚刚都搜了，人家专家都说适当露肤能增加性张力......”
方澍捏住他作乱的爪子，目光扫过少年后颈散落的浅棕色的小绒毛。
明明还是个软的不行的小朋友。
“真要叛逆也行。”他突然松开手，多鲤骨碌碌滚进床中央，摊成小猫饼，“把我才给你的猫咪勋章交出来，我就批准你当鬼火少年。”
勋章是刚刚离开管理局之前教导主任给他的。一般表现优异的小猫咪都会获得管理局颁发的猫咪勋章，多鲤淘气，在管理局天天闯祸，培训了两次都没有拿到猫咪勋章，一直对这个东西念念不忘。
管理局把这个勋章给方澍，也是有良苦用心的，期望他能靠这个激励多鲤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在高考时取得好成绩。
谁知道方澍是个溺爱孩子的，禁不住多鲤的请求，离开管理局没多久就把勋章给多鲤了。
多鲤宝贝的不得了，回家后专门找了个他觉得最漂亮的盒子装了起来，还说后面要把它放到专门的展示柜里，让每一个来家里做客的小猫人都可以看到。
所以一听到方澍要收回勋章，多鲤瞬间炸毛：“哪有给了东西还要拿回去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瞪得滚圆，和当年护食的小奶猫一模一样。
方澍无声地笑了笑：“那就得答应我的要求，不许染发，不许打耳洞，不许穿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
多鲤左思右想，妥协了。
反正顾茶交了他三种方法，第一种失败了还有别的，勋章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成交！”他和方澍击了个掌，把本子递给方澍以表示自己的决心，“这些事我都不干了，你也别再找我要勋章了。”
方澍爽快答应，顺便催着多鲤喝完端进来的奶，在拿着空杯子出去洗的同时将多鲤写的笔记毁尸灭迹。
什么破软件，天天带坏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猫
哇塞，菠萝头[加油]
哇塞，满脸钉[摊手]
哇塞，破洞裤[墨镜]
哇塞，露背装[彩虹屁]
一套连环招不迷死铲屎官[摊手][摊手][摊手]
人
哪里来的小黄毛……[化了][化了][化了]
第15章
次日。
晨光还未穿透云层，厨房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
多鲤关掉专门定好的闹钟，猫猫祟祟地从主卧钻出来，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
一溜烟跑到厨房冰箱前，他打开冰箱门，翻找了一番，从里面偷渡出一盒鸡蛋，偶尔还回头看一眼，观察次卧有没有动静。
很好，没有声音。
松了一口气，多鲤脸上露出一丝窃喜的神情。
掏出手机，他点开手机里隐藏的很好的备忘录，把标题为“爱心早餐五步速成攻略”的笔记点开，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今天，他就要当猫猫界第一个用厨艺征服铲屎官的人！
征服铲屎官的第一次是要做个完美的煎蛋。
多鲤将平底锅架在灶台上，固定好位置，学着方澍的动作去拧燃气阀，燃气阀被方澍拧的很紧，多鲤拧了几下后有点怀疑人生，根本不知道哪边才是正确的方向，最后活生生折腾了七八分钟才弄好。
好不容易燃气阀搞定了，点火又是个大难题。
一连转了好几次都没看到火的多鲤陷入沉思。
家里的东西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带着疑问，他边拧边靠近，眼睛紧紧盯着点火处，想判断出了什么问题。
下一秒，突然蹿起的蓝色火苗发出“噗”的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炸开。多鲤吓得一大跳，整个人往后跳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倒。
手忙脚乱地调小火，多鲤有点紧张，鼻尖隐约渗出点汗珠。他拿起旁边的油壶，想根据教程往锅里倒油，手却抖得半天拧不开壶口。
急得皱起眉头，他手上用力，嘴里还碎碎念着记忆里电视经常播放的开门口诀：“芝麻开门！”
终于，盖子在大力下弹开，但由于用力过猛，金灿灿的油像那天失控的水一样，不听从多鲤的意识，一股脑地涌进锅里，在锅里溅起细小的油星子。
多鲤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喵嗷”一声，身体本能地往后退，后腰撞在洗碗池边沿，疼得他直抽气。
但他顾不上疼痛，慌乱中去抓旁边准备好的鸡蛋，鸡蛋沾了水，很滑，被敲在锅沿后就直接从多鲤手底下溜走。
蛋壳碎片和蛋液一起跌进沸腾的油锅，滋滋作响的泡沫瞬间漫过锅沿，油烟也弥漫开来。
整个房子变成了童话里的森林小屋，谁都看不清。
*
方澍是被焦糊味熏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眯着眼，心里惦记着多鲤，抹两把脸勉强清醒了一下就从卧室摸索着走到厨房。
刚到厨房门口，就看见自家小猫正举着锅铲当护脸盾牌，睡衣下摆沾着蛋液，脸上被油溅了几个红点，十分狼狈。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头顶翘起的呆毛一颤一颤，模样既可爱又可怜。
再凑近一点，映入眼帘的就是面目全非的厨房和烟雾缭绕的锅。
煎蛋在油浪里沉浮，已经被煎得焦黑，活像被雷劈过一样。
“一大早做什么炸弹实验吗？”方澍无奈，快走两步上前，胳膊越过炸毛的多鲤关掉灶台煤气。
多鲤身份暴露没了顾忌，把尾巴变出来卷上他手腕，凉丝丝的尾尖扫得方澍皮肤发痒。
小猫精委屈地很：“我明明是按照攻略上来的！”
方澍接过多鲤手里的铲子，戳了戳他焦黑的“战利品”，金属与锅底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思索两秒，没有说指责的话：“下次别看攻略了，真想学找我教你，网上的教程不适合你。”
说完顺手揉了把多鲤乱成鸡窝的脑袋，“换衣服去，今天出去吃饭，顺便带你出去玩。”
多鲤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他欢快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回房间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方澍已经收拾好厨房和自己在门口等他了，跑到方澍面前，多鲤给他展示自己挑选半天的搭配，无声解释这么久才出来的原因。
方澍给他整理了一下歪了的领子，毫不吝啬夸奖，小猫心情美美地，快乐地和铲屎官一起出门。
他蹦跳着钻进电梯，卫衣帽子被穿堂风掀得飞起。
方澍伸手，轻轻替他压住飞起的帽子，隐约闻到多鲤身上传来的焦糊味，让他像块移动的人形小饼干。
转过楼下老槐树，熙熙攘攘的小吃街映入眼帘，肠粉店生意兴隆，蒸笼腾起白茫茫的雾气，雾气弥漫开，送来食物的香气。
多鲤走在街道上，挑挑拣拣，左顾右盼，鼻尖都恨不得贴上去闻闻。
他兴奋地手指乱指挥：“我要这个！还要这个！”
方澍看着他这副馋猫样，忍不住笑了笑，往他手心里塞了个刚买的小猪包，热乎乎的温度传递到手心，引起了多鲤注意。
“是小猪！”多鲤惊呼一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还没见过小猪包子。”
方澍一本正经地指导：“你可以先吃猪耳朵，再吃猪鼻子，最后吃白白的小包子。”
多鲤把方澍的话当耳旁风，一口塞进嘴里，无辜地看着他，腮帮子鼓囊囊一团，看着也像只小猪。
方澍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多鲤慢点嚼，自己走到路边摊旁边买了杯热豆浆。
等他回来的时候，多鲤已经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
他接过方澍递过来的豆浆，咕噜噜喝下半杯。又冲着他张大嘴巴，发出嗷呜的声音，竖起嫩生生的手指向他比划。
“这样的小猪我一口一个。”多鲤有点小骄傲地扬起脑袋。
方澍伸手抹掉多鲤嘴角一点甜渍，配合地表扬一句：“点点真棒！”
多鲤没想到方澍会在外面叫自己小名，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甩了甩脑袋没应，转身跑到前面领路。
*
沿路走沿路逛，方澍和多鲤吃吃喝喝玩玩，惬意的不行，最后甚至还心血来潮地在路边摊买了野餐垫画布颜料等工具，准备去公园画画。
正值初夏，时间虽然还早，太阳也出来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公园草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多鲤跑到草地上找了个空位，把野餐垫铺好，随后盘腿坐在野餐垫上，把刚刚买的画布和颜料拿出来。
他把颜料整齐摊开，摆好颜料盘，拿起颜料管往颜料盘里挤。颜料管有点硬，多鲤力气小，只能一点一点的挤。
一时用力过猛，一坨粉色颜料偏离原本计算好的路径，“噗”地落在画布中央。
好像有点多，看起来怪怪的。
多鲤低头凝视着画布上那一坨不明物体，拿出画笔试图抢救。结果画笔也不太听话，抹了没几下笔尖就开始分叉，让多鲤设想的花瓣变得活像被啃过的饼干。
旁边有玩耍的小孩子跑过，看到画后停了下来，笑得很大声，多鲤感觉地都被笑的震了震。
他气得脸泛红，指尖无意识抓挠几下，在画布边缘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几秒后，多鲤摆烂似地把画笔一摔，转头看还在笑的小孩：“笑什么呀！这是抽象派艺术！你根本就不懂欣赏！”
小孩嘻嘻哈哈不搭腔，多鲤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不好和小朋友计较，整只猫都不好了。
等方澍拎着奶茶回来时，就看见自家猫妖正揪着草叶泄愤，画布角落还留着半块吃一半的饼干。他有点疑惑地靠近，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多鲤：“点点饿了吗？”
不知道方澍为什么这么问的多鲤乖乖回答：“不饿。”
方澍放下心来，就听到多鲤含着奶茶含含糊糊地询问：“你觉得我画的花好看吗？”
花？
他的目光下意识在画布上环视一圈。
哪里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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