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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管理局局长递来培养方案时说的“二本线才可以上92”，突然觉得有必要重新评估小猫精的学习天赋，制定一套合适的学习计划。
捏着成绩条把玩了一下，方澍一时间没有说话。
多鲤在旁边偷偷瞄他，脚尖无意识蹭着地板，瓷砖上倒映出他垮着的小脸——和他当猫犯错时的小表情一模一样。
“数学有一些题老师上课不是讲过吗？”方澍突然伸手戳戳他鼓起的脸颊，“点点是真没听懂还是没有认真听讲？”
多鲤被戳得身子一晃，手肘撞到课桌边缘的草笔袋。
笔袋被撞歪，里面的小星星滚了出来。
“当然是没听懂…”他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圆溜溜的眼睛心虚地往窗外飘。
窗台上落着两只麻雀，正歪头啄食他昨天撒的面包屑。
方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上周值日时，曾在多鲤抽屉里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小零食。
“上周三第四节数学课，”方澍慢悠悠地转起了笔，“王老师讲立体几何的时候，有人把书立起来躲在后面睡大觉——”
“别说了！”多鲤伸手捂住方澍的嘴，小脸红扑扑地，“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丢猫脸的事能不能回家说。”
他气呼呼地看着方澍，仿佛他做了什么很十恶不赦的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方澍咳了两下，强行忍住笑，端正态度：“我错了点点大王，一定是我眼睛的错，反正不是我们家点点的错。”
多鲤这才勉强满意，放下捂住方澍嘴巴的手，哼哼两声坐好。
接下来的一整天，多鲤都特别争气地没有摸鱼，虽然听不懂，但是猫在外给人争面子的态度可端正了，把方澍早上的行为衬得黯然失色。
放学后他也端着，不像早上来上学时候还要拉着方澍的衣角贴贴蹭蹭，一个人走在前面冷酷的很，只让方澍跟在身后当小尾巴。
方澍手欠地伸手拽了几次多鲤的小书包，都被毫不客气地甩了下去，还被转头瞪了两眼。
就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快来哄我四个大字。
方澍目光环视一圈，就走到路边举着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买完回头，就看到本来走的飞快的小人正以龟速缓缓前进，磨蹭了半天走了一米不到，目光还时不时往他在的方向飘。
他不自觉笑了笑，快走两步到多鲤面前，把刚买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买的草莓糖葫芦，要不要尝一口。”
多鲤义正言辞。
“不吃鸡食。”
“那叫不吃嗟来之食。”
方澍把草莓直接抵在多鲤嘴边，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只有数学英语不太行，没想到语文也有待改进。
“你又偷偷吐槽我，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你三年前还叫我蠢猫。”多鲤咬住一颗草莓，脸颊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嘴唇都粘上了亮晶晶的糖，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吐槽，记仇得很。
方澍挑挑眉：“你不是说三年前的事早都忘了吗？那你肯定也记得三年前你把可乐踢翻了还满屋子到处跑，去隔壁撩猫还被打哭了的事吧。”
“我不记得了！”多鲤炸毛，“我当时只是一个小猫咪我能记得什么。”
“还吃不吃？”方澍熟练的转移话题，把糖葫芦又往多鲤的方向递了递。
“吃。”多鲤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又咬了一块草莓含进嘴里，还不忘大方分享，“你也吃。”
边说边伸手从方澍手里拿过糖葫芦，有样学样的递到他面前。
方澍不爱吃甜的，但舍不得拒绝多鲤的好意，意思意思咬了一颗就把头偏开。
“剩下的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个。”
多鲤歪头看方澍，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糖葫芦，但它是个善解人意的猫，被拒绝后就低头认认真真地吃完了剩下的草莓。
吃完他还有点意犹未尽，想去舔舔棍子上保留的糖，被方澍眼疾手快地拿走丢掉。
“想吃就再买，棍子上不知道有没有刺就舔，到时候吃进肚子里把你舌头划破，什么都不许吃。”方澍警告他，吓得小猫连连点头。
“我不知道嘛。”多鲤很委屈，手指扒拉方澍的肩膀熟练地靠上去贴着，撒娇的很熟练，“你又没有教过我，你要是教过我肯定会记得的。”
“那我现在教你了，你记住没有。”方澍点点他鼻子。
“记住啦，不能舔棍子不能舔棍子不能舔棍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多鲤绕着方澍转，在他耳边当复读机。
“知道了，小复读机。”方澍伸手捏住多鲤的嘴巴，把人捏成小鸭嘴，“省点力气回家学习。”
回家还要学习，多鲤天都要塌了。
他今天在学校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上了一二三四五不知道多少小时的课，本来已经累的不行了，回家就应该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刷视频。
结果方澍连这点爱好都要剥夺。
“你也没告诉我当你家猫还要学这么多东西啊！”多鲤抗议。
“你也没告诉我来我家当猫还会变成人啊。”方澍无辜。
好吧，多鲤的确不能提前告诉方澍，因为他自己也是变了人才知道自己会变成人的呀。
多鲤委屈，所以多鲤要说。
“那我也太亏了吧，每天在学校要学习，回家还要学习，我有什么好处。”
方澍沉思，提出新提议。
“要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
多鲤眼睛亮了。
毫不夸张地说，做游戏是多鲤最喜欢的活动，之前当猫的时候，每天方澍都会陪他玩游戏，但是变成人后就没有过了，很久很久没有玩游戏，多鲤都要无聊的长毛了。
“我们每天在家学完后做游戏，我出题你做，做对了我就要答应你一个条件，做错了你就要接受惩罚。”
多鲤皱眉思考，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你怎么不用做？”
“因为我不需要奖励，你需要吗？”
“我要！你不会故意出很难的题让我做吧…”多鲤有点怀疑。
“你想想我们平时做游戏我有为难过你嘛。”
多鲤认真想了想，方澍玩游戏是一个很笨的人，它们玩捉迷藏每次都是他赢，方澍从来没有发现过他。
越想越有信心，多鲤一挥手爽快应下：“玩就玩，今天就开始。”
“行。”方澍眼中笑意渐浓，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多鲤是一点心眼没长。
回到家，方澍把饭一做，盯着多鲤吃完就收拾好桌子等他。
多鲤临到头有点后悔，磨磨蹭蹭拿了语文书过来。
“今天先学语文吧。”多鲤把手里的书放下，一本正经地跟方澍讲道理，“不是都说学好中国话，走遍天下都不怕嘛。”
“那是学好数理化。”方澍把书拿到手上，“那我们先从哪里开始。”
“我觉得写作文就挺好的。”多鲤聪明的很，主动放弃看的猫头大的找不同和阅读理解，选择最好做的部分。
“行。”方澍憋笑着放下书，从抽屉里翻出一张试卷，把作文那一页放到多鲤面前。
“本手、妙手、俗手”是围棋的三个术语…
一大串字映入多鲤眼帘，让他傻了眼。
他犹犹豫豫，没有下笔。
过了几分钟，多鲤笔都要把卷子戳烂了，还是没有动一个字。
他歪歪脑袋，小小声问方澍：“我可以选择场外援助吗？”
方澍正低头写卷子，闻言笑着抬头问他：“点点要认输吗？”
多鲤理直气壮：“我没有啊，而且我本来要写的，但是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手啊，我只知道大手小手，人手猫爪。”
方澍低头闷笑两下，转头拿平板打开浏览器放小猫面前：“那点点可以用平板搜。”
多鲤开心了，安静的开始戳戳戳。
戳了十几分钟，他开始低头创作，写之前还把平板乖乖还给方澍，以示清白。
平板还给方澍时，他自己刷完了今天的卷子，把东西整理好就去把今天换下来的脏外套顺手洗了，又切了一盘水果出来。
将水果放多鲤面前，他拍拍正埋头苦写的小人的头，让他吃水果。
多鲤拍下他的手，很严肃地教育不懂事的铲屎官：“不要打扰我，做事要一心一意。”
方澍举手投降，主动认错，但还是接着水果放一会就不新鲜了的理由用签子插好喂给多鲤吃。
一连喂了好几块，再送到嘴边被多鲤抿嘴拒绝了，他才把剩下地解决，坐在多鲤对面拿起一本书看。
转眼又过了半个小时，算算时间，多鲤已经写了一个多小时了，方澍没忍住，开口问他：“点点写完了吗？”
多鲤正在认真结尾，头也不抬：“快了快了。”
几分钟后，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作文纸被递到方澍面前。
方澍认真看了一遍，没看懂。
有点不妙，他面色凝重地又看了一遍，有点震惊。
多鲤整整800个字，谈到天，谈到地，谈到动物，谈到人，就是没有谈到该谈到的。
起码态度端正，方澍心里挣扎一下，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多鲤，他放下试卷，抬头看到多鲤期待的眼神，睁眼说瞎话。
“挺好的。”他真诚的对多鲤说，“情感真挚，素材丰富，态度端正，我觉得你可以直接毕业学数学了。”
“真的吗？”原本还有点不安的多鲤瞬间兴奋起来，抓着方澍给他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我用平板搜了之后也没怎么看懂，所以就自己发挥了，没想到你评价这么高！”
那很自由发挥了，方澍无奈苦笑。
他把小猫拉到自己面前坐好，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就把作业收起来，让多鲤说想要什么奖励。
多鲤眼睛亮晶晶：“想让你带我去游乐园玩～”
游乐园，方澍愣了一下，脑海里下意识回忆了一下，想起来的确没带多鲤去玩过。
有哪个小朋友没去游乐园玩过，他竟然忘记了这件事，害得多鲤还要用一个来之不易的愿望来换。
方澍心里有点愧疚，干脆地应下：“这个不算，本来就应该带你去游乐园玩的，我们后面休息就去，你换一个。”
游乐园不算吗，多鲤认真想了想，但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的，大方挥手拒绝了方澍的提议：“这个就够啦！我有别的想要的就再考试就好啦！”
他自信满满，觉得明天自己照样可以赢。
这么自信，方澍叹了一口气：“那我给你留着。”
毕竟后面的数学英语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像语文一样没有标准答案，他怕多鲤考哭了。
结果不出所料，第二天回家后，拿着数学卷子半天做不出来的多鲤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他眼睛瞪得溜圆，埋头和试卷上的几何题较劲，铅笔头和橡皮檫在图形上来回游移，纸张都要被擦破了。
“这个三角形为什么要证明平行？我明明一看就知道是平行的，是出卷子的人近视了吗？”
他知道人近视就看不清楚东西，就像班上的学委一样，要把厚厚的瓶盖架在眼睛上，但是多鲤是只视力超好的小猫。
方澍把切好的草莓推过去，顺手解救快被猫爪子揉烂的试卷：“就像我判断你偷吃小鱼干不能凭我的感觉，而是要去数小鱼干的数量一样，数学也要讲证据链。”
巧克力色肉垫“啪”地拍在辅助线上：“谁说我偷吃小鱼干了！”
本来就是，小鱼干放着不就是吃的，提前一天吃延后一天吃有什么区别。
反驳完方澍，多鲤彻底瘫成猫饼。尾巴蔫蔫地垂在椅边，卫衣领口滑下肩膀，露出半截白皙锁骨。
“方澍——”他拖着长音用额头去撞对方的肩膀，“猫脑容量真的装不下这么多符号嘛！我们明天去游乐园玩完再回来学吧，不是都说玩可以把烦恼抛到脑后嘛，玩完我的脑子就有位置装这些了。”
“真的吗？”方澍偏头看他，点点他脑袋，“这个小脑袋真的明天玩完就可以学习了？”
多鲤猛猛点头，继续撒娇：“好不好嘛～”
方澍无奈放下手里的试卷，看着多鲤欢呼一声跑去收拾明天出门要带的零食，不禁开始反思。
或许他不应该对多鲤要求太高？小猫能学成现在这样子已经很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
哇塞，我瞎写都是对的（自信心upupup）
在铲屎官面前大放阙词
我不需要你多送的愿望哦，我随随便便就可以自己拿到新的愿望[彩虹屁]
人
唉，唉，唉…
怀疑人生，自我说服，盲目溺爱
第22章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在床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多鲤裹着被子，像毛毛虫一样缩成一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躲避阳光。
不知不觉间滚到了床沿，半只胳膊悬在空中晃荡着，看起来睡得正香。
方澍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可爱又有些滑稽的画面。
多鲤头发乱糟糟地翘起，脑袋被卡在枕头和床头柜之间，原本圆润的脸颊被压得微微泛红，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
凑近一听，是多鲤睡觉都念念不忘的游乐园：“方澍……要坐那个会飞的……”
方澍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宠溺。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仿佛害怕惊扰酣睡的小兽般，伸手把多鲤从床沿捞回床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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