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邵琅没抬头蹲着整理自己的裤子。
“Alpha的易感期多长?”
“三到五天。”
沈言宙已经重新回到铁笼里的床上躺着了,“你真不害怕蟑螂?”
邵琅背对着铁笼靠在上面躲避沈言宙的目光,“我不害怕蟑螂,真的。”
“不信。”
沈言宙的语气淡淡的,却让邵琅破防了,他形象今天可算是在沈言宙面前碎了个稀巴烂了。
“你爱信不信。”
邵琅懒得再为自己狡辩转身就走。
听到关门声沈言宙还不放心地起身去看了看,确认邵琅真的不在隔离室里他才松了口气。
沈言宙伸手摸到了床上的白衬衣,上面的痕迹已经干掉了。
邵琅回了「中塔」,刚想进自己的宿舍他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顾流年刚从路斐的房间出来在床上没躺几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不想开但是门口那个人锲而不舍又敲了一次。
他叹了口气挣扎着去打开了门,门口站着邵琅。
他开门的那一瞬间邵琅身上的浓烈Alpha玫瑰酒信息素的味道就让他捂住了鼻子。
“诶呦我靠,赶紧去把你身上的味道洗了吧,呛死了。”
“闻不见。”
顾流年捏着鼻子声音都嗡里嗡气的,“找我什么事?”
邵琅勾了勾嘴角,“没什么事。”
顾流年虽然从小是个混不吝小学渣,但他只是不爱学习并不是智商低,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觉得好笑。
天杀的邵琅,拿沈言宙的信息素膈应他呢?
顾流年笑着用舌头顶了下腮然后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他的反应完全在邵琅的意料之内,邵琅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沈言宙的三天易感期邵琅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去隔离室陪着沈言宙,看着那件白衬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沈言宙的易感期结束了。
沈言宙摘下止咬器,止咬器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红印子,易感期结束的沈言宙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去吃饭,易感期的这三天都靠营养液活下去,我嘴里都没味了。”
这是邵琅第一次和沈言宙一起吃饭。
看着沈言宙的烤肉,再看看自己的水煮蔬菜邵琅真是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
“吃完饭我去你房间给你做精神疏导。”
邵琅低头挑了根水煮青菜塞进嘴里,“好。”
在去邵琅房间之前沈言宙先回自己房间把那件白衬衣手洗了,再用烘干机烘干叠好还放进了床头柜抽屉里。
两个人还是坐在椅子上面对面的姿势,沈言宙伸手捧着邵琅的脸用精神触手探向了邵琅的精神海。
和以前相比现在邵琅的精神海要好得多,至少大楼和树木现在不飘在半空中了,虽然大楼仍然是半坍塌的模样,树也还都是枯树。
有一个问题沈言宙一直想问邵琅。
为什么在邵琅的精神海中那些大楼树木都是典型的内地城市风格,旁边却是一大片猩红的海洋。
精神海的建设一定程度上会体现出主人的性格特点和回忆好恶。
是因为邵琅喜欢海吗?
那大海为什么和鲜血是同样的颜色。
在梳理完邵琅的精神网之后沈言宙很直白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邵琅面露犹豫。
沈言宙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是不会逼你的,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也行。”
邵琅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后颈,沈言宙发现这好像是邵琅紧张犹豫的时候都会做的动作。
“算了我告诉你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和沈言宙说了陈雪竹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承诺会给她一个富足生活的事情。
但是他特意隐藏了自己害怕蟑螂的事情,吹出去的牛可不能破了。
“但是陈雪竹她这个人好像有什么渣男探测器,遇到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个男人根本没给她富足的生活,反而把她所有的钱都卷走了。”
现在回忆起那段时间疯疯癫癫的陈雪竹,邵琅都有点后怕。
沈言宙最看不得邵琅这种神情,他手按着邵琅的肩膀很轻地揉了一下,“然后呢?”
“陈雪竹心灰意冷,给我喂了安眠药打算带着我一起跳海自杀。”
那是一个弥漫着浓浓雾气的盛夏早上,但海水冰凉刺骨。
这些事情家庭气氛和谐的沈言宙根本都没想过,如果哪一次出了差错,那邵琅还会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么。
想到这沈言宙的喉咙发紧,“之后是被人救了吗?”
“之后……救生员发现了我们俩,把我们救上来了。”
邵琅自嘲地笑了一下,“不怕你笑话,在那之后我经常做噩梦,站在第三视角看着陈雪竹一步一步走向海里。”
“我是不喜欢我的母亲,但我接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泯灭在大海里。”
沈言宙点了点头,“不管是精神海里的那个黑线团还是猩红色的大海,问题都出现在你和陈雪竹身上,或者是你的童年苦难。”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
“所以……你还没想到办法?”
“想到了,但是我想这个办法需要回到高定市……你可以吗?”
如果想克服童年创伤,一个办法是原谅,另一个是放弃原谅尝试接纳。
沈言宙感觉邵琅不是那么容易能接纳的人,所以想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和邵琅返回高定市面对施害者陈雪竹。
果然在沈言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邵琅的脸不自然得抽动了一下。
邵琅眼神有点慌乱,“这个,一定要回去吗?”
沈言宙点头。
“给我点时间想想。”
“没问题。”
这件事归根到底是邵琅自己的事情,沈言宙也只是起到一个提建议的作用,最后的决定权还在邵琅身上。
在邵琅还在思考的时候沈言宙悄悄退出了邵琅的房间,然后被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的顾流年和路斐吓了一跳。
顾流年在他要喊出来的时候抢先一步捂住了沈言宙的嘴然后拉着他往自己房间走。
路斐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走廊没人轻轻关上了顾流年的宿舍门。
沈言宙还处在惊恐未定的状态。
顾流年把沈言宙按在椅子上,路斐非常配合从一边搬了个落地灯来贴心调成了亮白色调。
“干什么?和刑讯逼供一样。”
顾流年搬了把椅子坐在沈言宙对面,路斐站在他身后充当实力强大的背景板。
“说,你是不是对邵琅有什么想法?”
沈言宙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没有啊,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顾流年冷哼一声,“你的拙劣伪装根本逃不过我锐利的双眼。”
站在身后顾流年身后的路斐翻了个白眼,愿意陪着顾流年演戏的自己也是个蠢货。
“那天邵琅从隔离室出来身上都是你的呛人信息素味,像标记猎物一样,你的等级应该很高,如果你本人不想的话那他身上根本不可能沾上信息素。”
“你仗着他是个Beta闻不见就为所欲为了?”
沈言宙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不喜欢邵琅。”
顾流年是个锲而不舍的人,像打不死的小强,不管是在追路斐这方面还是在“审问”沈言宙这件事上。
在沈言宙第八十三次好脾气地回答自己真的不喜欢邵琅之后顾流年也放弃了。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喜欢邵琅。”
沈言宙松了口气。
“但是邵琅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
这次沈言宙打算先发制人,他先是看了一眼顾流年身后神色淡淡的路斐然后开口,“听你这意思怎么感觉你喜欢邵琅呢?”
第16章
路斐俯下身,长长的头发蹭到了顾流年的耳朵,“他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如果让别人来听的话绝对听不出路斐现在的语气和平时的语气有什么不同,但顾流年是谁,他马上扭头握住路斐的手。
“邵琅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宝贝,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在「燕城圣所」的时候路斐一开始就以为邵琅和顾流年是一对,对于顾流年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行为表示鄙夷。
最后在一次「燕城圣所」举办的体力格斗赛上路斐踹断了顾流年一根肋骨。
严格意义上来说向导的精神力强大但是体力却很差,但路斐是个另类,也许是家里开武馆的原因他的体力和格斗技能比一些哨兵都要强。
在踹断顾流年一根肋骨之后路斐才知道顾流年和邵琅是单纯的好兄弟关系,他去和顾流年道了歉。
也是在这件事之后顾流年和路斐的关系迎来了转折。
顾流年也是非常不要脸地把这件事定为他们的“爱情转折点”。
路斐冷哼一声甩开了顾流年的手。
顾流年哼哼两声目光又转向看戏的沈言宙,“既然你说没有那这次就算了。”
“所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
顾流年让路斐去给沈言宙的手松绑,被路斐扇了一巴掌之后自己乖乖去了。
沈言宙揉揉被磨红的手腕,“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这周六是邵琅的生日吗?”
“是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沈言宙一边回答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走,等关上门他才松了口气快步坐上电梯想回到「后塔」。
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伸进来一只手阻止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
本来低头盯着地面的沈言宙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冷淡的长发美人。
他只点了点头就当做打招呼了。
但是他没想到路斐会先和他搭话。
“我敢确定你就是喜欢邵琅,你的演技也就只能骗骗顾流年那个傻子。”
沈言宙没正面回答他的话,“你们感情真好。”
“就那样吧。”
电梯很快就停在了「后塔」所在的楼层,在等待电梯停稳开门的这几秒中沈言宙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扭头看向路斐。
“保密。”
今天是邵琅二十五岁的生日,今年的生日和之前的每一天并没什么区别。
如果说成为哨兵只有好处的话那是假的,在得到一个毛茸茸的精神体和异于常人的灵敏五感之外哨兵还丧失了品尝美食的机会。
即使今天是生日他也不能吃重油重盐的食物。
今天借着生日这个理由让平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路斐也和他们一起吃了饭。
为了不刺激两个哨兵的嗅觉和视觉路斐也跟着他们一起吃水煮青菜了。
顾流年扒拉了一下碗里的蔬菜,“每天都吃这些,我都快变成兔子了。”
邵琅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面条,“你不就应该喜欢这个吗,你的精神体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流年摔筷子的声音打断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
按常理来说哨兵的精神体都是飞禽猛兽,但顾流年偏偏不走寻常路,他的精神体是一只软软香香的小白兔。
这导致顾流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自我怀疑,自己其实不是哨兵应该是个向导。
“最近怎么没看到沈言宙?”
没得到回答的顾流年推了推一直在专心致志吃饭的邵琅。
“不知道啊,问我干什么。”
顾流年和路斐对视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
邵琅本来没在意这几天沈言宙是不是在「BML-白塔」,直到有一天下午厉栀来找他。
她手里有一个文件需要沈言宙签字但哪也没找到他,来问问邵琅知不知道沈言宙在哪。
邵琅觉得奇怪,他又没在沈言宙身上装定位器,怎么沈言宙不在了都来问他。
“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今天晚上还要给我做精神疏导呢。”
吃完饭后顾流年和路斐都送了他礼物然后几个人就分开了。
邵琅去做了几组格斗训练然后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开始睡午觉。
白蕊蕊把沈言宙盖着的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
“妈妈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白蕊蕊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一会要坐星际列车回普罗塔星吗?要不要再休息几天?”
沈言宙埋在被子里的脸色有点发白,“不用了,我一会就回去,今天还要给我负责的哨兵做精神疏导。”
白蕊蕊摸了摸沈言宙的脑袋,“那好吧,我熬了汤你一会起来喝一碗再走。”
“嗯。”
离星际列车发车的时间还早,白蕊蕊关了灯出去之前嘱咐沈言宙先睡一会。
沈言宙很疲惫迷迷糊糊间还听到白蕊蕊和他爸爸沈平之说话。
白蕊蕊忧心忡忡地坐在沙发上,“你说这孩子怎么好端端地去提取信息素了?这么伤身体的事情……”
沈平之搂着妻子亲了口,“孩子长大了,言宙也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人,他愿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话是这么说,他一会还要回普罗塔星,那里那么危险……”
之后的话沈言宙就没再听了,他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还好他睡醒一觉也能赶上星际列车,临走之前白蕊蕊给了他两袋饼干。
“这么多,妈我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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