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张大龙这种外强中干的小混混可以打得过的。
这些私保不是一般人可以请的起的,起码不是这个记者可以雇佣得起的。
有人在暗中保护这个记者,可能还是个很有钱的大人物。
难道就这样放过了这个记者?
张大龙不甘心。
此仇不报他这辈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反正他的人生都烂成这样了,他必须要拉一个垫背的。
张大龙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他真的跟踪了这个记者好几个月,暗中等待着机会,他就不信这群私保真的就能一直跟着,时间长了总会有可乘之机。
在张大龙的坚持不懈下,还真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记者在某天下班之后既没有回家,也没有人相伴,而是一个人往一个偏僻的地方去。
那地方张大龙熟,那儿有个移民管理局,一般去那儿的都是为了办护照什么的。
从移民管理局出来要到地铁站势必要经过一个很深的小巷子。
那个小巷子不仅深长,而且还没有监控,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绑架抢劫的圣地。
张大龙在那条巷子的尽头蹲点,终于得偿所愿地把人抓到了。
-
仓库的门的被打开的时候,闻余见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也明白了自己被绑架的原因,张大龙对着闻余笑了一下:“呦,闻记者,别来无恙啊。”
闻余死死盯着张大龙,心都凉了半截。
完了。
闻余心里就剩下这两个字了。
闻余之前调查过张大龙,这人早些年混过□□,手上不知道沾没沾过人命。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张大龙现在落到这般田地,可能也无所谓手上会不会沾上人命官司了。
“你想做什么。”闻余皱着眉,戒备地看着张大龙。
张大龙拿了根凳子,坐在闻余的对面,他把闻余嘴里的布给取了下来,咧嘴笑着说:“闻记者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闻余怎么可能信他这套说辞,闻余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是吗,那你绑我到这里是想干嘛?和我叙叙旧吗?”
张大龙竖起一根食指在闻余面前摇了摇,他说:“当然不是。”
“原本我是打算把你剁碎了喂狗的。”张大龙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的时候脸上的肥肉都挤压在一起,看起来很油腻,“不过就在刚才,你的手机来了一个电话,有个人说他会一个人带着五百万来赎你。”
“等他来了,我就把他杀了,然后再把你卖了。”张大龙拍了拍闻余的脸蛋,“闻记者小脸长得不错。”
“我有个朋友有点门路,经常给一些变态有钱人拉皮条,我刚才把你的照片发过去,闻记者,你猜猜你值多少钱?”张大龙有些激动地在闻余面前张开手掌,“五百万。”
“一千万!”张大龙的眼睛都红了,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了一千万我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张大龙对闻余鞠了一躬:“闻记者,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放心,那些变态有钱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张大龙拍了拍闻余的肩膀,很认真地安慰他,“你这么好看,他们肯定舍不得这么快把你玩死的。”
在张大龙说“等他来了,就把他杀了”之后,闻余已经听不进去别的话了。
能发现自己失踪,能一个人带着五百万来救自己的人,除了傅谌以外闻余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这件事和傅谌没有关系,这是闻余种下的因,什么果闻余都认了。
最坏不就是死吗?
闻余不怕,正好他可以去和他妈和他哥团聚。
但是傅谌,傅谌是无辜的。
傅谌不该搅进这趟浑水里!
“要杀要剐,还是要把我卖了,悉听尊便。但是,”闻余红着眼死死盯着张大龙,“我劝你最好别动来送钱这位。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盛清集团的老板,而且他外公是林晔。你敢动他,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花那些钱吗!”
张大龙倒是有些意外。
林晔,那不是老元帅嘛。
而且盛清集团他也知道,市值直逼千亿的大集团,哪怕总部在A市,声名也远渡到了F市。
那这位还真是招惹不得了。
“你别动他。”闻余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敢动他,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张大龙倒是真的被闻余的话唬住了,要是闻余说的是真的,那杀了他确实不明智。
但是从刚才开始张大龙就发现自己说把他卖了闻余都没什么表情,但是自己一提到这个来送钱的人,闻余就是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
“你这么在意这个人?”张大龙笑了一下,“那我一定要弄死他。大人物我以前也杀过不少,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嘛。”
-
这个废弃仓库是在一座荒山上,而约定的交易地点则是在山下的一条公路旁边。
张大龙蒙好面就带着闻余上了一辆面包车。
车上的驾驶座已经坐了一个人了,也是蒙着面,见到闻余就说就对张大龙满意地说:“真人比照片好看。”
闻余猜测这位就是张大龙嘴里给有钱人拉皮条那位朋友了。
张大龙和闻余坐到了后座上。
“等会儿你看到路边有个人你就先停车。”张大龙咧嘴笑道,“大老板送钱来了。”
公路荒废了许久,连个监控都没有,也足够偏僻。
车开了没多久,就见路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上还提着一个手提箱。
闻余透过车窗看到傅谌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嘴被堵住,只能发出一些闷哼。
后座的车门打开,张大龙拿刀抵着闻余的脖子,他对傅谌说道:“把箱子打开!”
傅谌配合地把箱子打开,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纸币。张大龙确认无误之后就让傅谌把箱子关上。
“把箱子放到一边,往后退!”张大龙凶狠地说。
傅谌看了闻余一眼,然后配合地把箱子放到路边,不断地后退。
张大龙把闻余推下车,傅谌的注意力很快就在闻余身上了,张大龙拿过箱子,然后就打算从兜里掏出枪杀人灭口。
结果他刚把枪拿出来,不知道从哪儿射过来一个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就浑身发软从车里摔里出来。
司机见状觉得不对,他打算开车逃跑,结果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一枚子弹,直接把轮胎打爆胎了,面包车在公路上疯狂旋转摆动,最后停了下来。
傅谌连忙上前给把闻余嘴里的布给扯下来,开始给他解绑。
闻余看到傅谌就忍不住红了眼眶,鼻子一酸,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滑落。
傅谌给闻余解绑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的眼睛也红了:“别怕,没事了。”
闻余哽咽道:“傅谌,我还以为......”
闻余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傅谌猛地推开,他被推倒在地,然后又快速地爬了起来。
这一幕在很多年后都成为了闻余噩梦里的常驻片段。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张大龙这原本应该是要捅到闻余身上的刀捅在了傅谌身上。
闻余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明明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却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血液从伤口处不断流出,将傅谌的白衬衫染成一片刺人眼目的红,这抹红生生将闻余的眼睛灼伤。
“傅谌——”
第92章 脚镣(正文完)
如果一个人, 身边在意的人,他爱的,爱他的人, 都在接二连三地不断逝去, 那这样的人将会怎么看待自己。
曾经有人对闻余说, 他是灾星、扫把星。
那个时候闻余尚且只把这样的话语当作一种妄图中伤自己的胡言乱语。
可是这些年间,乃至今天, 闻余突然想起曾经被取过的这些外号。
他觉得,好有道理。
他真的像是一个灾星。
不断地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靠近他的人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是第几个了?
程小玲, 沈聿清, 现在轮到了傅谌。
闻余在意的人都被他携带的灾难因子波及, 其实他这样的人应该老老实实地孤独终老才对吧。
闻余又突然想起小时候救的那条小狗,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自己, 它也不会被残忍杀害,还被剁碎了做成了食物。
闻余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沉默地坐着。
被黑色油墨一般浓重的灰暗想法包围。
傅谌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闻余一想到这种可能浑身便止不住的战栗。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傅谌还残存了一点意识,他一直紧紧握住闻余的手,很虚弱地说了一句“没事了,别怕”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手术足足做了六个小时, 闻余在病房外坐着一动不动地守着傅谌,心里不断地祈求老天不要再带走傅谌了。
这六个小时里闻余想了很多,脑子里全是傅谌的好,他再也没办法再试图欺骗自己。
他是这样爱傅谌,爱到他宁愿手术室里躺着的是自己。
他企图和上帝做交易。
闻余告诉上帝他老人家只要让傅谌平安无事, 他做什么都可以,拿他的寿命进行交换他也在所不辞。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他老人家真的听到了闻余的祈愿,手术做的很顺利。
医生出来说这个消息的时候, 闻余的腿都软了。
闻余看到病床上昏迷的傅谌,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的傅谌,眼眶一下就红了。
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目光从傅谌深邃的眉眼一直扫到高挺的鼻梁,最后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嘴唇。
闻余把的头轻轻放到傅谌的胸膛上,他听到了傅谌有些微弱却依然在不断跳动的心跳,闻余的眼泪滴落到了傅谌的病服上,洇湿了傅谌心口处的布料。
闻余被绑架之后到现在也是一口饭都没吃,贺远劝他:“你回去休息吧,少爷醒了我会通知你的。”
击中张大龙的那针麻醉就是贺远藏在暗处射的。
“让我陪着他吧。”闻余轻声说,就算他回去肯定也睡不着,能守着傅谌他心里还能安稳些。
贺远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这两个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重新纠缠在了一起。这是斩不断的红线和天注定的缘分了。
贺远难得的觉得林晔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当年不该用那样的方式逼这两个人分开。
让他们苦了这么多年。
-
闻余握着傅谌的手趴在病床上睡着了,他并没有睡很久,傅谌稍微动了一下他就惊醒了。
闻余抬起头对上一双眼眶微微凹陷的眼睛。
“你醒了。”闻余坐了起来,他的鼻子酸了一下,哑声道。
“怎么不回去睡,”傅谌轻轻抚摸着闻余的侧脸,“这样睡多难受。”
闻余把脸压在傅谌的手心里,然后两只手去握住傅谌的手,亲昵地在傅谌的手心上蹭了蹭:“想陪着你。”
傅谌就笑了一下,他说:“你上来,床上舒服些。”
闻余就把鞋脱了,躺在了傅谌旁边,傅谌把他抱在怀里。
“麻药是不是都过劲儿了。”闻余轻轻靠在傅谌的肩膀上,生怕碰到他的伤口,闻余心疼地说,“疼不疼?”
傅谌不想看闻余难过,故意逗他:“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闻余就真的撑起身体很认真地在傅谌的额头亲了一下。
傅谌:“再亲一下。”
闻余吻了他的鼻梁一下。
傅谌:“再亲一下。”
闻余吻了他的侧脸一下。
傅谌:“再亲......”
闻余吻住了傅谌的唇瓣,不得要领地温柔吮吸着。
傅谌的呼吸一下就紊乱了,他轻轻推开闻余,坏笑了一下:“好了,再吻就要出事了。”
闻余低喘着气,抿了抿嘴:“你想要的话我帮你......”说着还真打算去扒拉傅谌的裤子。
“你不是我的白月光了,”傅谌神色复杂地看着闻余,“你怎么变得这么黄了。”
“我都25了,”闻余收回了手,倒是也没生气,又轻轻靠到了傅谌的肩膀上,“我还看过AO片呢。”
傅谌笑:“哟,看不出来,闻记者还看过这种东西呢?”
“大学的时候误点了一个网站,有个小黄片里的Alpha侧脸长得和你有点像,我想的时候就会翻出来看看。”闻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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