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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并不在莱昇意料之外，于是他点点头：“继续说。”
“后来场面很混乱。”洛林语气变得古怪了一些，“原来无尽森林中埋骨之地周边并非无人之地。”
啊？莱昇惊讶瞪圆眼睛：“魔兽？人类？”
“是黑魔法师。”摩宓娜同样觉得有意思，忍不住轻笑起来，“而且那些黑魔法师在得知洛林同为黑魔法师之后，非常友善。”
“身份暴露之前也没有主动攻击我们。”阿尔科林补充。
“他们只对一种人抱有敌意。”洛林一双空洞的骷髅眼落在了莱昇身上，“凡是穿着白色牧师袍的人，他们会进行无差别攻击。”
“那那些冲进来的牧师……”联想到之前说的不太平，莱昇猜测，“那些黑魔法师动手了？”
“当然。”说到这里，骷髅法师兴奋得牙齿碰撞，“我从那一站学到了很多，也是从那一站突破到的初级大魔导士。”
“那一队领头的本是一名传奇牧师，可不知为何打到最后，实力骤降为大魔导士。”摩宓娜心有余悸，“也正因为这样，那一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说明来意之后，再加上一同反抗光明圣殿，让我们和住在埋骨之地附近的黑魔法师们很快熟络起来，可谁知道，没过多久，又一批牧师闯入了这里。”洛林很快继续，“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止是查看封印，虽然第一队牧师全灭，但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仍旧将消息传回了圣殿，第二次战斗爆发，这次，圣殿派来了五名传奇法师。”
听到这里，瑞泽忍不住站了起来：“我要先回去看看。”
“一起吧，路上说。”莱昇同样站了起来，招呼洛林他们，“方便再回去一趟吗？”
“当然方便。倒不如说我们这次出发的目标本就是为了找您。”骷髅法师点了下头骨，“听圣殿逃走的传奇牧师说，先从莱昇下手，他们已经联合两大家族暗地里下达了通缉令，活捉不了，就击杀。”
第78章 跟魔主回家的牧师
“没想到, 对方倒是先将讨伐的借口递了过来。”莱昇忍不住笑了，“省事了，瑞尔。”
魔主冷笑：“他们选择绝路。”
返回的路程没有来时紧急, 三日后, 正式进入埋骨之地地域。浓郁的暗系元素弥漫天空, 让整个埋骨之地看起来阴气森森，住在这里的暗系法师大多有夜视能力, 只有萤火虫一样的光源从那些黑魔法师的住处传出。
即便这样，莱昇依旧能够看清光与暗战斗后千疮百孔的战场, 以及被波及到的建筑。
埋骨之地的暗系魔法师本就苦行僧一般的境遇, 现如今显得更加的凄惨破败。
大概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 伯克和玛雅两条魔龙从不远处的干枯树丛中腾空而起, 龙啸过后, 向着他们飞了过来。
招牌式的魔龙叫声引起了隐居的黑魔法师们的注意, 纷纷从自己的小屋里面出来，见到瑞泽之后激动得跪拜下来。
“魔主大人！”崇拜的声音中带着委屈，他们退到大陆最阴暗的地方依旧逃不过光明圣殿的追杀，难免失态。
“事情我都知道了。”瑞泽催动暗元素将跪拜的魔法师们都托了起来，简单叮嘱, “抓紧提升实力。”
技不如人永远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这个道理没有比刚经历过战斗的黑魔法师们更清楚。
莱昇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瑞泽，实在是小孩的初印象太深刻，现在看到对方总揽大局的样子，有些其妙的突兀感。
感知到视线, 瑞泽转头问他：“怎么了？”
莱昇摇摇头：“没什么，突然就放心了。”
魔主不明所以，不过现在不是深问的时候。第一次战斗因圣殿不知埋骨之地经年累积成了黑魔法师们的老巢, 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次有备而来，被抄家的黑魔法师伤亡惨重。
原本的三十多人锐减到十几个，这还没算损伤精神识海的数量。
“需要帮忙吗？”莱昇问道。
瑞泽摇头拒绝：“黑魔法师主修灵魂强度，这点困难跨越不了，以后升阶也不会有希望。”
话音落，好奇莱昇身份的黑魔法师们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牧师的身份对于没有丝毫铺垫毫不知情的黑魔法师们过于敏感，莱昇没有换回白色牧师袍，瑞泽也同样没有点明。
不过魔主身边有了好似对等地位的朋友的事情仍旧成为黑魔法师无趣生活中的隐晦八卦。
离开黑魔法师们之后，瑞泽问洛林：“你去了深渊裂缝？”
洛林点头：“如果不是莱昇大人那里留有一丝我的灵魂烙印，这次的我必死无疑。有两位降阶到大魔导士级别的伪传奇选择了自爆，那些牺牲的黑魔法师们大多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洛林因为还有留有意思灵魂意志在莱昇大人那里，然后追逐逃兵的两只魔龙忽然回来，抓起洛林将他扔进了那道所有人都无法靠近的裂缝中。”洛林失去意志之后的事情由摩宓娜继续描述，“那道裂缝蕴含着无数恐怖的阴暗能量，就算只站在外围，我和科林的灵魂差点被震散。”
“那时我只剩一丝混沌意识，刚被扔进去差点被恐怖阴森的暗元素撕碎，但好在，曾经被创伤过的灵魂比其他人要坚韧许多。”说到这里，骷髅法师有些自豪的扬起下巴骨，“我抗过来了，吸收了自身能够承受住的深渊能量，成为了一名骷髅法师。”
骷髅法师早在神魔大战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更早的黑暗时代史料并没有记载，只靠从那个时代存活下来的大能偶尔提起，但历史的长河已经发展数万年，有些物种只存在于历史形成之前的传说里。
“没想到骷髅法师形成的条件竟然如此苛刻。”莱昇有些感慨。
“黑暗时期，魔神为了掌控仆人或者制造傀儡，都会留下献祭的灵魂烙印。”当代魔主揭开神秘而晦涩的面纱，“那个时候，骷髅法师的诞生轻而易举，现在，我不愿再接受献祭而来的灵魂。”
也就是说，骷髅法师绝种了。
莱昇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头：“谁能想到，光与暗竟然有颠倒的一天。”
牧师说什么瑞泽没有听到，全身的注意力被抚过的后脑勺夺走，只是温热的手掌轻触即离，徒留勾起人心思的温度。
骷髅法师带头惊骇，同两位伙伴尴尬的转过头去。魔主的头说拍就拍，三人重新在心中定位二人关系。
“你平时住哪里？”既然到了传说中的魔主老家，莱昇有些好奇对方以前的生活。
瑞泽伸手虚虚一指：“那下面。”
闻言，白袍牧师看向指尖方向，令人望而生畏的深渊裂缝上方笼罩着浓厚阴森的暗元素。
莱昇面色一沉。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说完，瑞泽主动牵起牧师的手，相交的掌心传来安定的能量。
外人无法插足的氛围让洛林三人选择留在原地，况且，如果对方保护的人只有牧师大人，他们连靠近都费劲。
两只魔龙就在裂缝附近栖息，见瑞泽过来，各自喷了一口龙息算是打过招呼。
作为有了灵智的魔龙，它们识趣的没有过来凑热闹。
莱昇体内的魔力被迫激活，光元素笼罩在身体周围，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手心传来近乎灼烧的温度，瑞泽却依旧没有放开手，只用暗系元素温和的包裹着自己的手心，不愿伤害到对方半分。
莱昇见状往回抽了下手，没能如愿，有些无奈：“我又不会跑了。”
“不想松开……”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缱绻，似是贪恋着什么一样。
心有所感的莱昇忍不住望向鸿沟一样的裂缝，世间最恶毒阴狠的情绪正企图影响靠近的生物。
黑暗托生于一切负面的情绪这一原理到了这里有了具现化的呈现，普通人甚至靠近不了半点就会被阴鹫的情绪吞噬殆尽，更别提在深渊里生活。
白袍牧师不由想，这样久的时间，所谓的魔主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样生存下来的？
难道他生来就诞生在这里吗？
正走神，瑞泽已经拉着莱昇走到了裂缝边缘，他抬腿向下迈去，脚步凌空踏上暗元素组成的阶梯。
黑暗烟雾一样向两旁退开，由暗元素组成的阶梯盘旋而下，延伸至深不见底的底部。
“不要让光元素与楼梯接触。”他叮嘱道。
于是莱昇收敛魔力流动，明亮的光芒变成了微光，笼罩在了除脚之外的其他地方。
男人牵着牧师的手在前方带路，二人缓慢又迅速的下降，过了一会儿牧师才注意到，台阶可以自动升降，迈一步可以下降十几米的距离。
和自动扶梯差不多。
只是越往下，周遭的暗元素愈发浓厚，原本微弱的光芒还能穿透几米的距离，现下只能照亮脚下的路。
不但如此，周围多了一些模糊的透明物质在徘徊，隐约能够听到不甘的咆哮和哭泣，这些诡异的声音能够直接作用到灵魂。
好在牧师精神力强悍不受影响，却仍旧被诡异声音来源的庞大数量而震惊。
又不知下降多少米，周围散发出了荧光，数量多且庞大，像夜空中无数的星星。
只是到了近前，牧师的面色变得不怎么好看，那些散发出荧光的东西，是堆积成山的尸骨。
数不清的骸骨深埋或者裸//露在岩壁和地壳之上，无数骷髅手向上高举伸展，呈现出想要逃离这里的姿态。
“之前，每年的献祭都有很多。”魔主的解释很简单，却又昭示出之前埋藏于历史之下的不平凡。
没等莱昇深想，前方的男人忽然放开了手。
“到了。”男人有些局促的侧身站到一旁，展示出了前方的一片空地。
在满是骸骨的深渊底部，有一处明显被清理出来的空旷地带。莱昇走向空地处，发现了一座禁锢法阵以及干枯得快要碎成灰烬的草甸。
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了。
大大的疑惑出现在牧师脸上，局促的魔主走到身畔，小心翼翼的说：“这里就是我家。”
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涩从胸膛涌出，莱昇突然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原本不打算追根究底，但牧师终究没有忍住：“你一直住在这里？从小到大？”
“我是祭品。”说着，魔主走过去坐到了草甸上，溅起了一些灰尘，他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牧师过来，“莱昇，我将过去以及真相，讲给你听。”
莱昇走了过去，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几乎是挨着男人坐了下来。
魔主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本淡然的语气带上些欢愉：“历史未有记载的黑暗时代，深渊魔域便已经存在。当时文明发展时间短，人族对于黑暗的未知与恐惧，促进了这里的暗元素快速滋生，黑暗传说开始，直到有次，有位想从这边抄捷径的商队遭到魔兽袭击，仓皇逃命时，领队的小儿子不慎掉进了裂缝。”
白袍牧师很快抓住重点——生魂掉进了魔窟。
“就在那名男孩掉进裂缝中不到片刻，由暗元素组成的无数触手帮助商队击杀了高阶魔兽，使得他们幸存下来。”说到这里，瑞泽顿了一下，漆黑的眼睛眨了眨，才继续，“祭品的事情，就是从这个事件衍生出来的。”
“黑暗的时代，文明尚未健全，贪婪让有些人族无所不用其极，这成千上万的骸骨，就是被献祭给虚构魔神的祭品。”瑞泽继续道，“有人为了获得力量，有人为了获得永生，总之，为了实现愿望，以生命为代价的祭品如同草芥，在深渊裂缝底部织就出了这片巨型骸骨地毯。”
第79章 真心相托的牧师
“所以, 魔神真的能帮人实现愿望？”曾经虚无缥缈的问题再次被摆到眼前，“很久很久之前，真的有神存在？”
男人摇摇头：“都说了是虚构的魔神, 只是人们不愿相信罢了。”
“那献祭一事……”想起最初的商队, 牧师皱眉, “如果不是神，深渊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是世间恶念集中到了一起，贪恋纯净的灵魂。”瑞泽深吸口气, “男孩坠落之前, 裂缝中的恶念也没想到纯净的灵魂能让他们暴虐的状态得到半分清明, 之后便会更加强大。那些触手只是误打误撞吞噬了那些离得近的魔兽, 商队恰好逃脱而已。”
误会和误区有些骇人的大, 偏偏又有受益者, 被传扬出去之后，无论真假，贪婪的人心总要给自己找个寄托的地方。
“那你也是……”为了求得某种利益被家人献祭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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