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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忽然发现周烈的表情变得奇怪，他眼底仿佛腾起了无边的幽深，薄唇也紧紧抿起，这副模样，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经常在周烈的脸上看到。
但是现在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
见周烈的表情越来越不好，009直觉有希望了。
而周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有个问题。】
009以为他终于肯绑定了，【那你说啊！！问啊！】
周烈若有所思：【那你可以成为沈灼的系统，然后让他这么对我吗？】
009面无表情：【滚吧，烂泥扶不上墙。】
比许清漪还垃圾。
它气得直接就要从周烈的身体里出来，但想到什么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009眼神闪烁，【沈灼一直在骗你，你不相信是吧？我就让你亲眼看看。】
它肉疼地动用力量，让周烈短暂地看见了沈灼肩膀上的东西。
周烈也眸子紧缩。
一团像是云朵的东西躺在沈灼的肩膀上，四条像是小面条一样的四肢，并且这小鼻嘎还拽拽地翘着二郎腿。
周烈呼吸一滞。
009眼睛闪烁：【看到了吧？他有系统的事情，告诉你了吗？没有吧？】
周烈指尖收紧，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情再度浮现，为什么当初沈灼不承认自己重生了。
他抿抿唇，“沈灼，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
沈灼啊了一声，“没有啊。”
沈灼停顿了一下，“反倒是你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沈灼眉心微微皱起，“是发生什么了吗？你可以告诉我。”
009呵笑一声：【你千万别把我供出去，我们两个合作，想要什么得不到？】
周烈薄唇微微紧绷。
沈灼抚摸周烈脸颊的手滑落到下巴，轻轻勾了一下，“小狗是不能对主人有所隐瞒的哦。”
周烈：“那天许清漪倒地后，他身体里飘出一个叫系统的东西，现在就在我身体里。”
009：【？】
第189章 犯病
肉眼可见的，沈灼和小云朵一齐看向了它。
周烈冷喝一声，“出来。”
009想把自己藏起来，但是周烈一开口，它就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周烈摊开掌心，“你看得到吗？”
沈灼果然看到了一个光团。
“看到了。”
小云朵更是瞪大眼睛，【好啊，还真的有！就是你这个家伙封印的我和沈灼的记忆是吧？】
它直接拎起双刀就冲了上去。
于是周烈便看到009忽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样，身上的光亮开始来回闪烁。
009：【别打了别打了！】
沈灼又问了周烈前后发生了什么。
周烈全都说了出来，但是唯独隐藏了他看到沈灼身上也有一个系统的事情。
小云朵让周烈把009塞到瓶子里，【这好像是个病毒，我去汇报主神，周烈身上有锦鲤buff，周烈可以捉住它，还好周烈没绑定，这玩意看起来是复仇系统，实际上会吸取宿主的气运。】
沈灼嗯了一声，让周烈继续把光团装起来。
沈灼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既然看得到这个系统，那周烈看得到你吗？】
【看不到的，我的系统在它之上，不过你最好不要告诉他，毕竟有天道规则在。】
沈灼想也是。
毕竟周烈之前就爱想东想西。
要是他暴露出自己有系统，就不免要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要知道上辈子他死之前，可还没爱上周烈……
要是被周烈知道他上辈子是装的，也不知道周烈会想到什么。
要是说谎，一个谎言就必须要无数的谎言去圆，越猜越复杂。
沈灼发现周烈情绪不高，还以为是自己忽略了他，便捧着周烈的脑袋，手指抚摸周烈的唇瓣，“好乖啊。”
周烈捉住他的手，深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沈灼，“那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沈灼点点头。
周烈眼底闪过细微的光亮，“什么？”
“我想挑战梅塔利娜峰，”沈灼笑眯眯，“要不要跟我一起？”
这也是沈灼突发奇想的决定，攀楼过后沈灼还是觉得不过瘾，又想继续攀登雪山。
周烈的笑容淡了下来，沈灼没说系统的事……
就连大厦下来后说好了要告诉他重生也没提。
脑子胀痛，莫名的怒气开始一点一点充斥周烈的大脑。
周烈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不对劲，这熟悉又令人厌恶的感觉，是他又开始犯病了。
那个009说的话，对一半错一半。
比如沈灼为什么重生前后的态度明显不一样，那么爱他，为什么重生后又一心想跑。
这件事一直困惑在周烈的心头，可若是沈灼有系统，加上009那番话，也许周烈就能拼凑出一个真相了。
沈灼为什么两幅面孔，也许只是因为某种任务吧。
周烈知道自己再这么想下去，一切又会变得糟糕。
可是一旦犯病的时候，哪怕他不想去想，大脑也仿佛被什么裹挟了一般一定要往最坏的方向思考。
周烈死死掐紧掌心，厌烦自己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无论是什么，明明沈灼已经留在了他身边，不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周烈不想自己控制不住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只能抑制自己的声音到最平静的模样，“不想去。”
沈灼一愣，“为什么？”
上次说要去攀楼，周烈不是很快就答应了吗。
周烈摇了摇头，“没事，我工作忙。”
周烈现在只想离开，可是他刚站起来，就被沈灼拉了回来。
沈灼眯了眯眸子，凑近他，“你没事瞒着我？”
周烈极力恢复平常的模样，嗤笑一声，“老子能有什么瞒着你啊，你连老子底下多长不是都知道吗？”
沈灼：“……”
但沈灼就是莫名感觉到周烈不对劲？
沈灼看向小云朵，【你问那个009，有没有告诉周烈你存在的事情？】
小云朵拿刀架在009的脖子上，【你有没有告诉周烈我的存在？】
009眼睛一转，【没有，我之前都没发现你。】
这就奇怪了，沈灼收回目光，周烈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沈灼虽然不怎么相信009，但是又想到自己刚才在沙发上挡住周烈。
沈灼皱了皱眉，难道是他耍周烈次数太多了？周烈生气了？
他咳了一声，“周烈，有一件事我还真没告诉你。”
周烈微微一愣，他抬起头看着沈灼，几乎是迫不及待道：“什么事？”
沈灼：“事先说好，你不能说丑。”
周烈：“？”
他刚才看到了一眼沈灼的系统，并不丑啊。
“等着。”
沈灼转身去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盒子，大概巴掌大。
周烈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不就是跟他坦白一个系统吗？怎么沈灼还这么隆重？
沈灼再三强调：“不许说丑。”
“不会。”
沈灼这才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对手牵手的陶瓷小人，从发型就能看出是沈灼和周烈。
沈灼温声道：“还记得之前我住院的时候，你给我带了一对小人偶吗？”
那天周烈带着那对小人偶回来，但是正好撞上沈灼不舒服，推了一把周烈，那对小人偶也碎在了地上。
“所以我就去做了这对人偶，我自己捏的，嗯，就是这两个有点儿特殊。”
周烈看着那两个小人偶，已经很像他和沈灼了，但到底是陶瓷，所以捏出来还是有些达不到预期。
但是周烈已经够开心了，他从未想过沈灼会为他做什么，他所求的不过是沈灼能留在他身边。
突然收到这样的礼物，周烈一时之间，居然无法说出话来，他把小人偶拿出来。
“我很喜欢。”
周烈抚摸那光滑的瓷面，眼神也变得柔和，“等我们结婚那天，把这对人偶放在车头。”
他们本来就没离婚，只差一个婚礼，周烈找人算了很久，订在了十月。
“好，你喜欢就好。”沈灼原本是想等到结婚那天再给周烈，不过现在看好像也不错。
周烈想起沈灼刚才的话，“对了，你说这对瓷偶有点儿特殊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沈灼就来劲，把两个人偶转过来，“看！”
只见两个人偶的屁股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沈灼一按，只见小人偶身体里立刻传出一道声音。
“噗！”
周烈：“？”
这还没完。
沈灼小人偶：“谁放屁了？好臭好臭。”
周烈小人偶：“是我是我。”
周烈：“？沈灼！”
沈灼哈哈哈笑了一声，周烈把人偶放下来，扑上来抓住沈灼就扛了回去。
刚把沈灼放到床上，沈灼就抱着周烈的脖颈亲了他一下，立刻换来周烈凶狠回吻。
沈灼看周烈这样子，心想应该哄好了吧？
……
结束后，周烈给沈灼盖好被子，起身去了客厅。
009被放在桌子上，看到周烈一个人出现，它幽幽道：【他都没告诉你他也有系统的事情，他真的爱你吗？】
周烈眼神冷厉，直接把它抓起来。
009眸子紧缩，【你要干什么！】
周烈缓缓收紧手，他能明显感觉009在他掌心里被挤压。
009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分崩离析，不是，这男主这么强大的吗？
009咬牙切齿，周烈这个恋爱脑，它根本蛊惑不了，干脆也摊牌了，直接无差别攻击，【卧槽看你一身肌肉，脑子空空也就算了，还是个疯子，你等着吧，你和沈灼迟早会分开！沈灼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有病的人。】
009竖了个中指，甚至还放了一段bgm，【情人总分分分分。】
周烈手指一顿，旋即眼底掀起滔天的怒意，“找死。”
他直接捏碎了009。
可当那缕光芒消失，周烈坐在沙发上，却不知道该想什么。
半晌，周烈拿出电话。
“李英，帮我预约林医生。”
“周先生，很高兴您能继续治疗，但是您现在的状况十分不乐观。”
周烈沉声道：“我知道。”
“相信您自己都发现，已经出现了影响生活的情况？”
“是，”
“我建议周先生最近还是不要跟人接触，先平静下来，我会给您开一点控制情绪的药。”
“能让我情绪稳定下来？”
“只是暂时压制情绪，但是不能用多，治病还是要慢慢来。”
第二天一下来，沈灼和小云朵就发现009不见了。
“那个系统呢？”沈灼看向周烈。
周烈正在玄关，闻言声音淡淡：“我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我先去工作，你在家好好休息，中午我回来吃饭。”
“行，”沈灼当然不会怀疑周烈。
小云朵咬牙切齿，【可能是给它跑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主神。】
主神那个大傻*，为了躲避它和沈灼，到现在都不开放联系。
周烈去公司，沈灼就一个人在健身房训练。
沈灼和周烈的粽子手第二天就被拆掉了，只换成了透气的纱布，但也不能大动作。
尤其是沈灼，指甲恢复需要更多的时间。
手不能动，沈灼目前只能做一些跑步之类的体能训练，为了备战乔戈里峰。
乔戈里峰是世界第二峰，八千六百多米，但攀登起来却比第一峰更加艰难，死亡率极高。
比起冲浪和赛车，攀登雪山要考虑各种复杂的环境，极寒，高海拔，雪崩，以及各种突发情况。
也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是长线作战，只有靠毅力和过人的身体素质还有极强的综合能力才能攀登上去。
饮恨在乔戈里的攀登家数不胜数，甚至尸体都无法带下来，只能躺在雪山上眺望故乡，又或者是目送路过的上升者。
沈灼之前滑雪，山地车，干得都是下山的活儿，而这上山的却是最难的。
但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沈灼还没看到周烈回来，他摘掉耳机，从跑步机上下来，微微蹙了蹙眉，“周烈这几天老是这么晚回来？”
周烈说他工作忙，沈灼提出要过去，但都被周烈拒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灼觉得周烈在躲着他。
就在他洗了个澡出来想给周烈打电话的时候，周烈已经回来了。
“我回来了。”
可周烈只是看了眼沈灼，便直上书房。
沈灼眯了眯眸子，“周烈你给我站住。”
周烈脚步一顿，“干什么？”
沈灼走向他，“公司最近压力大？”
他一靠近，周烈身体就条件反射开始紧绷，“没有，公司运转的很好。”
“你有外遇了？”
沈灼挑了挑眉，不然他实在不知道周烈身上发生了什么，让周烈能连续几天都躲着他。
听到这话，周烈咬牙切齿，“你外遇了我都不会外遇！”
“那你……”沈灼凑近周烈，“这几天都在避开我，是不行了？”
“听说男人过了25岁都不怎么中用了，”沈灼笑眯眯：“说吧，想要西医还是中医。”
周烈的脸色一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压了下去，“别勾引我，我真的要忙工作。”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看着他的背影，沈灼擦了擦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难道是我对他没吸引力了？”
周烈一关上书房的门，就拿出了抽屉里被撕掉标签的药瓶，直接仰头干咽。
空无一人的时候，周烈这才喘了口气，因为一看到沈灼，他的脑子里就冒出无数的声音。
想着想着，周烈没注意又多咽了几颗。
等他回过神来，瓶子已经空了不少，至于医生说不要多吃，周烈根本就抛之脑后。
他只想快点变好，和沈灼回到之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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