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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清点点头：“我知道。晚上沈董约了我，我就不留你了，我还要看看资料。”
“我也要准备期末考试了，菩萨们保佑我每门功课都及格，阿弥陀佛。”萧逸双手合十。
晚上的饭局依然激烈，这次他是作为盛鑫生物基金的发起人出席，不再有恃宠而骄的优待，他全力以赴应对。
回到房子里他不习惯这种冷清，睡觉前他给萧晋默打电话：“萧晋默，你那边说话方不方便。”或许是隔着电话，亲密的距离被拉开，他的口气生硬又客气。
萧晋默以为他是要聊公事，问他：“遇到什么问题，我给你解决。”
“没遇到问题。”林如清把手机摆在枕边开公放：“就是想你。”
遇到林如清的直球萧晋默心里滋味百般，恨不得即刻放下手里的一切飞到林如清身边抱他，安慰他，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满了许多无可奈何，萧晋默拧紧面前的钢笔盖：“我在电话这边陪你。”
“那倒是不用。”林如清说：“咱们这又不是大学生谈恋爱，还得哄着睡，萧晋默你想我吗？”
“当然。”萧晋默的口气毋庸置疑。
“那下次打电话你先说你想我。”林如清随心所欲提要求，对这种事他倒是从来不执著，反正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萧晋默不喜欢就算了，萧晋默要是忘记了，下次就再说一次。
“嗯。我记得，我挺想你的。”
“专程想还是抽空想？”
“抽空专程想。”
很巧妙的，他和萧晋默就是在一个很奇怪的点上十分同频，一些别人听起来大概莫名其妙的话，他们两人之间却有这很默契的共鸣。
萧晋默和和他通完电话也无心工作再工作，干脆走进休息室冲澡睡觉，他想早点把通盈玻璃厂的事了结，他就能抽个空过去京市那边看看。
林如清在京市的人脉并不通顺，能联系到的师兄弟，过去的合作伙伴电话都打了一遍，快要过年了，大家都非常忙碌，他也是见缝插针的就着电话聊几句，了解对方意向，手头恰好有余钱能投的，他就特意去拜访一下。
他是第一次做基金的项目，过去没有成绩，开展起来十分困难。萧晋默让他只管大胆讲两人的关系，有自己在后面做背书这样开展起来容易很多，林如清不愿意，做多做少盛鑫那么一间庞然大物也看不上他这小小一项的三瓜两枣，那他就努力跑跑，他不想离了萧晋默就不能活。
“不过经验还是要的。”林如清在电话里讨教：“你当初怎么把盛鑫基金做起来的，秘诀传授一下。”
萧晋默坦白：“我当初没有做起来，你去查盛鑫的资料就知道，我只是发起之后就没有再去管理了，盛鑫这边也只是借着公益的壳子避税，没有很规模的去孵化铺陈。”
“我看到了，你创建这支基金三年后，过去的基金会清算注销由盛鑫正式承接，这支基金也就从当初的私募转为公募，才有今天的盛鑫基金，我查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找到为什么盛鑫会突然重视这支基金，好像当时这支基金也没有取得非常大的成绩。”
“这是因为他的发起人在那年九月收到了很长的一封信。”萧晋默顿了顿，林如清在电话这边都能听到他深沉的呼吸声：“那是一封很长的信，第一个看到这封信的是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基金经理，他把邮件转发给我，我花了很长时间去读，看得出来那封信的作者似乎很有英雄情节，写了很多很热血的句子，给了我很多鼓舞。”
“会有人看这些信吗？”林如清还没有意识到萧晋默在说的究竟是哪封信，他记得自己过去问过基金那边的负责人，他说这些信都是自动回复，不会有人专门看。他当时也的那封长信收到的也是自动回复。
当时他还有些失望，现在越长大越庆幸，还好是自动回复，真要有什么人看到了，他真的是能用脚趾原地抠出一套四合院。
“我委托的基金经理每封都会看，当时用电子邮件发信并不是很频繁的事，信件也很少。”
“那封信写什么？”林如清随口问。
几乎不用去特意回忆，因为那封信口吻实在太夸张：“那个人好像很喜欢看热血的漫画，他说‘我原本以为我的理想已经死了，却遇到了愿意拯救它的圣斗士，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会为了守护陌生人脆弱不堪的梦想日以继夜的奋斗，燃烧自己的小宇宙。’还说他未来有一天，也要成为守护他人梦想的圣斗士。”
林如清越听越醒，这不就是他写的信嘛，关键是他还落了款，现在恨不得拿块豆腐出来撞死算了。
不过萧晋默又换了个口气：“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坚持做这些慈善事业是真的能帮助到一个个真实的人。
当时原本我想给他回信，不过想了很多天，怎么写都不对，干脆给当时的一位董事写了邮件，又找到他聊了关于这支基金的规划与想法，然后拉投资和人脉。”
林如清几乎是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投资和人脉怎么拉的，你仔细说，这对我很重要。”
萧晋默想了想：“我的经验太特殊你可能参考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如清盘着腿，把睡觉都放在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你说，我记一下。”
“我找了萧克守，准备了充分的管理方案，他当时在伊普西隆国际金融机构担任董事长。”
——
方太初整理出来的通盈玻璃厂违规操的项目写了一百多页，材料递交监管机构，通盈玻璃的股价连续跌停5天后宣布退市。
林和平的厂子单子越来越多，年前几个股东商量投票决定扩大生产规模，这段时间他到处忙着看场地，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新年的第七天，林旭东去敲了林和平的门，跪在他面前，以头抢地，求他帮忙。
他跪在林和平面前不肯起来，除非林和平同意帮他的忙，他还说咱俩血缘兄弟，你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我死。
林和平无可奈何，诉说了现在的困难，他赚的那些钱也全部拿去投新厂房了，实在是时机不巧，而且要说人脉，他也就是个做小生意的，认识的不过都是些小老板，哪认识什么皇亲国戚呢。
不是不肯帮忙，真的是爱莫能助。
林旭东咚咚咚的在他面前磕头，额头都磕出一片血，林和平不忍看，他说让林旭东回去，他想办法。
林旭东一听就知道这是有回转的余地，立刻站起来鼻涕眼泪一抹，也不客气，说等弟你好消息。
林如清拉投资的事非常不顺，过去的那些不近不远的人脉关系听说萧晋默把他从秘书办调开，以为是他得罪了人，过去热切的求他办事的人如今特对他只剩礼貌客气。
从斡旋于萧晋默手中人脉资源的秘书岗调去做一天到晚出差调研市场的基金经理，还不是操盘稳健的成熟基金，而是创建新项目，这事怎么听都像是萧晋默不满意他，明升暗降，分配他到边疆。
那天他说完不想依靠萧晋默之后，萧晋默再给他打电话也没提要帮忙，只不过还是作为恋人抱怨了几句，说他出差太久了，到底给什么黑心老板当牛做马。
林如清也很无奈，说我工作就这样，恐怕以后还会更忙，不过我挺有钱的，要不先给你安排一百个男模凑合着对付，萧晋默在电话那头说粗话：想什么呢你，滚蛋。
林如清被他这句话逗得笑得在床上打滚。
“打电话就打电话，你这人怎么还讲脏话呢。”林如清在这边严肃批评。
“还以为你喜欢呢，dirty talk。”
第61章
林如清听他讲话很松弛，问他：“你一个人在公司？陆嘉燊呢？”
“回家睡觉去了。”
“真难得，你呢？还在公司。”
“嗯。”自从林如清去京市后萧晋默就没回过家，这会儿他故作苦涩的说：“陆秘书说我工作不专心，让我加班自觉点，别总想着打电话谈情说爱。”
“陆秘书那是为你好，你还想不想进步了？”林如清敲打。
“我可太想进步了。”萧晋默戴着耳机走出办公区到阳台抽烟，林如清不在他身边，他抽烟的次数变多了：“陆秘书压榨我，Noah冷落我，只有林秘书对我最好，好想林秘书对我多关照关照。”
“怎么关照。”
“当然是看林秘书的喜好。”
林如清平躺在床上，弯曲着腿：“萧晋默，我这段时间工作不顺，你安慰安慰我吧。”
“明天我给你安排几个投资人见一下。”萧晋默以为他口风松了事坚持不下去了，心里还挺高兴，巴不得他赶紧融资完回来，就差安排投资人去见他了。
“让你安慰我，不是让你给我开金手指。”林如清又问：“萧晋默，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捷径不走挺傻的。”
“是。”萧晋默实话实说：“多少人明争暗斗的东西你唾手可得，还嫌弃来得太容易，真是没苦硬吃。”
“再给我点时间行嘛。”林如清知道自己性格就是又倔强又拧吧，确实就像萧晋默说的，真是没苦硬吃，五千万的注册资金，从萧晋默给他的卡里拿绰绰有余，可他偏要自己满世界去找钱，让热恋中的老公吃相思的苦。
他的口气十分抱歉：“对不起啊萧晋默，我这人就这脾气，特别害怕天上掉馅饼的事，总觉得那些瞎了眼的好运气撞上我它们迟早会跑掉的，和我这样的人谈恋爱挺累的吧，我其实也特别特别想见你。”
萧晋默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真诚震荡得心脏都快要停跳了，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烟雾，林如清见他不说话，又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怎么会。”萧晋默灭了烟往办公室走：“你准备睡觉了嘛？”
“嗯。”林如清老实说：“明天还约了好几个有意向的投资人见面呢，我现在的饼画的和你当时带我看的那个月亮一样，又大又圆还发光。”
“你今晚别挂电话。”
“怎么呢？”
“我哄你睡觉。”
“哄什么哄，多大年纪了还恋爱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萧晋默说甜言蜜语的时候，林如清忍不住不心动。
“打电话就打电话，怎么还搞上年龄歧视了。”萧晋默口气严肃：“你少看不起我们恋爱脑。”
拉投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过去那些人怎么找萧晋默，他就怎样如法炮制的去那些投资基金公司找那些有意向的有钱人画饼。
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时间，私家车，地铁，公交全部用上了，上午见的投资人聊得都不怎么顺利，中午他在麦当劳里吃快餐，曲易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听说你在京市拉投资？多少钱啊，还非要往那边跑。”
“五千万。”林如清说：“刚好两家都是这边的企业，我想当地投资公司对本市企业的了解应该会比海城高一点。”
“那没多少钱。”曲易说，他现在做的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投资：“谈的怎么样了？”
“还行。”林如清撒谎，实际上他现在一分钱都还没募集到。募资就是这样，要不就是成百上千万的投，要不然一分钱都没有。
“缺口差多少啊？”曲易问的很直接，林如清警惕的问：“师兄，这是萧总喊你问我的吗？”
“不是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曲易被问的很奇怪：“是我有个同学问我，你是不是得罪萧晋默了，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吧。”
“没。”调职的事萧晋默还没正式公布之前他也不好和曲易说。
“我刚才也去总裁办问了，他们也挺奇怪的，不过没事，我刚好有个同学在伊普西隆，我给你约一下，项目不错的话他们都愿意投，你哪天有空？”
伊普西隆，京市投资巨头之一，萧克守创办的金融公司，他没有这么优渥的资源：“我明天下午之后都有空，看对方的时间，我都行。”
“一会儿我给你回电话啊。”曲易爽快的说。
“谢谢师兄！”
“这谢什么。”曲易向来耿直：“你弟弟同学给我大宝做家教才几个月，现在都敢回来跟我谈条件，说三门考280以上给买什么奖励，把我老婆高兴坏了……我听陆嘉燊说你快要结婚了，真的假的？”
“没那么快。”林如清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顺利走到那一步，他和萧晋默这段感情到现在还在地下恋的范围里盘旋打转呢。
“结婚的事也别急，反正走上正轨后面慢慢就水到渠成了。”曲易大方的分享经验：“婚假难得，到时候好好计划一下去哪玩。”
婚假是没有了，林如清心想，只能打年假并调休的想法。
接完这个电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伊普西隆向来财大气粗，不知道他们对生物技术类别的基金有多大兴趣，今晚他决定借助自己最强势的那支人脉认真了解这家公司。
不知道是不是曲易的这通电话带来了好运气，下午见的几个投资人都对基金的项目有兴趣，尽管没有当场表示明确的态度，字里行间内外都透露着他们愿意再更深入的了解。
林如清打算回家点个豪华外卖奖励一下自己的辛苦。
萧晋默安排了会做粤菜的钟点工，每天做好菜就放在蒸箱里保温，他回家就能吃上。
不过吃了几天有点腻，今天提前和钟点工说不必过来，放假休息一天，他吃垃圾食品的心正在蠢蠢欲动。
何以解忧？唯有炸鸡配啤酒。
在餐桌一边吃鸡翅喝啤酒一边自己先整合伊普西隆的资料，林和平给他打了个电话。
“爸，怎么了？”他脱下一次性手套按了公放，以为他爸爸打电话来只是关心他在京市过的怎么样。
“清清，你那边方便讲话吗？”
“方便啊。”林如清听他爸爸的口气很凝重，心一下悬了起来：“爸爸家里出什么事了？”
“咱们家没事。”林和平没有绕弯子：“是你大伯，你愿意听爸爸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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