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瞪他。
章言礼把底裤脱下来,无奈又敷衍地应付我道:“给你弄。十分钟弄完。我还得回去签合同。”
从厕所出去,章言礼已经走不动道。半个多小时过去,章言礼的灰色西装裤上有几块地方的颜色深了一点。
我伸手去扶他,章言礼推开我的手:“我自己能走。”
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陈老板跟他怀里的男人玩得很尽兴,章言礼回到包厢,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签约。
从会所离开,我开车送章言礼回家。我一路上没有讲话,章言礼睡得很沉,快到家才醒。
他讲:“还没消气呢?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把车停在路边。车子熄了火。
我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他的脸上。章言礼推开我,我的舌头被他咬破了皮。
“这段时间,为了能够让你回心转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我还不乖吗?章言礼,你凭什么觉得你给我干一次,我就要原谅你刚才把我塞给你合作方的事情?”我问他。
章言礼拍拍我的脸,浑然察觉不到我的怒意:“不就开一次玩笑。你至于吗?何况刚才在厕所,你不也干得挺爽?我哪儿能真让他欺负你,何况你是能够给别人欺负的人吗?我就想着,看你什么时候挨不住了,找我帮忙,谁知道你不吭声自己忍下来了。”
“复合吗?”我问他。
章言礼开玩笑讲:“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要是想要我,随时打个电话,我立马跑回家给你干。”
“这算什么?P友?”
章言礼说:“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至少是有感情基础在的。”
我笑了笑,一拳头挥在章言礼脸旁边的座位上:“你简直是人渣。”
章言礼抬手勾起我的下巴,笑得轻挑:“我和你讲过的,你要不是我带大的,我在别的地方认识你,能把你玩到死。”
言下之意是,他确实是个人渣,只是在对于跟我交往这件事上,他暂时脱掉了人渣的帽子。
因为章言礼的话,我暂时都不想回家了。
咪咪姐把我收留到小熊里工作。我一边做线上翻译的工作,一边在小熊里兼职当调酒师。
陈年有时候约我去小熊外面的露台喝酒,他最近跟章言礼来往得比较多,生意上一直有交集。
他说:“章言礼被人盯上了,你知不知道?”
“我从许氏离开后,他从来不和我说工作上的事情了。”我苦笑。
陈年说:“谈昇想要章言礼手里的东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章言礼手里有一份芯片,里面记录着一个智能AI系统。这个AI系统如果上市,谈昇目前投入大笔资金正在研发的AI项目会被瞬间蒸发。”
章言礼接触过许多行业,但大多都是实体企业。
前沿科技他很少触碰。手底下的人脉也很少涉及到高科技行业人才。
陈年说:“小道消息说,谈昇已经雇了杀手,想要章言礼的命。谈昇以前做生意不算清白,名下涉及到不少灰色产业。这段时间,章言礼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谈嘉绪呢?”我问。
陈年说:“谁知道呢?夹在养父和亲生哥哥之间,是谁都会难做。他的通告已经被谈昇取消了。现在也不知道下落。”
陈年的话,让章言礼这段时间的古怪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以及谈昇为什么会对章言礼抱有那么大的敌意,几次三番给章言礼使绊子,怕是都有这块芯片的原因。
一个星期后,我回到家,在家里的地板上看见晕倒的章言礼。他左腿小腿上流了特别多的血。
我打电话叫了许斌,结果许斌的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我扶着他到床上时,章言礼终于疼醒了,他身上有点发烧,身体有了意识又不是特别清醒。
他抱住我,眼睛亮得吓人。他的力气很大,然后翻身跨坐在我的大腿上,他的左手把我的两只手腕叠在一起握着,右手抬起我的下巴,和我接吻。
他的吻滚烫灼热。
许斌带着李棉用钥匙开门进来,就见到章言礼在强吻我。许斌连忙把章言礼拉开,章言礼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松。
许斌说:“章总他去跟人谈合作,被谈昇的人开枪打中左腿。后来谈昇的人来追他,他就开车跑了。我被人缠住,费了好久的力气才到这里。”
我擦掉嘴上的血:“你们帮他处理伤口吧。我没事。”
李棉拿了剪刀,剪掉章言礼的左腿西装裤。
章言礼伸手拽了拽我,很小声地嘟哝了一句:“我疼。”
许斌跟见了鬼似的,装作没听见。李棉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又面不改色地开始用镊子去处理子弹碎片。还好子弹没有伤到骨头,所以恢复起来还是比较容易。
伤口处理好后,许斌打电话叫了人过来守着。章言礼已经退烧。我把章言礼抱到床里面去,然后钻进被子里,从他身前抱住他。
章言礼的脑袋埋进我怀里,很快就呼吸均匀地入睡。
“你是不是故意说让我讨厌的话,让我走的?”我在他耳边说。
想到之前的雨夜,章言礼把我形容成P友,他不同意我们复合,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他的身体和他的话却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跟你说,我不走。你赶我走,我也不走。我要缠着你,缠你一辈子。”我说。
章言礼笑了下。继续装睡。
他装得真的很不高明,眼皮一直在动,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好像就连他颤动的眼皮,都能看得很起劲,直到他问我还要看多久,我才收敛了放肆的目光。
我去厨房帮许斌和李棉做晚餐。许斌带来许多新鲜蔬菜,过来看守的保镖总共三个。除了章言礼要睡觉休息,包括我在内的六个大男人,都得吃不少东西。
许斌和章言礼在卧房说话。我端了银耳羹,站在门口偷听。
许斌说:“你看着谈嘉绪的面,对谈家网开一面。人家却想要你的命。要我说,你就是太心软了。”
要许斌来说,章言礼就不该给谈昇一点情面。章言礼手里的AI程序源代码,足以颠覆整个AI的生态系统。
这是章言礼拼了性命才拿到的。
国外某教授带着他的团队完成这个AI系统,并且给这个系统取名叫ORIGIN。但整个团队在回国的路上,被敌国暗杀,唯一的幸存者被章言礼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下来。
许斌不懂,章言礼为何不干脆利用这个AI系统牟利,直接商业化运作,不光是许氏,就连他章言礼的身价都得涨数百倍。
章言礼说:“我不会拿ORIGIN牟利。这件事没得商量。”
许斌眼见着说不通,只能放弃。他转身推门出来,见到我后,宛如见到救星一样,让我进去说服章言礼。
章言礼接了我手里的银耳羹,慢条斯理地喝。他说ORIGIN是不可能用于盈利的,他会找机会交给国家对接的负责人手里。
“我也没有要劝你的意思。”我说。
章言礼问:“你不好奇人家争得头破血流的ORIGIN是什么,在哪里吗?”
“不好奇,ORIGIN对我来说,还没有你一根头发丝重要。就算它能够改变整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我是坚定的唯章言礼主义者。”我讲。
章言礼笑得前仰后合,他问我,在今年生日上,他送给我的那条星光项链在哪里。我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他:“你送给我的项链,我一直都贴身带着。没敢丢。”
章言礼摁了一下项链吊坠的某个开关,一个小小的芯片就弹了出来。
章言礼把芯片递到我面前:“这就是ORIGIN。我说过的,你是我的命,我要用我最重要的命,来守着ORIGIN。bb,要帮我守好它,不要弄丢了。”
他说ORING在我身上,他很放心,他在我身边安排了保镖二十四小时监护,没有人能够近得了我的身。
他说,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把ORING给出去,也不用藏着,命更重要,东西丢了就丢了。
然后他不说话了,我们开始很平静地在沉默着。
“章言礼,你是不是在害怕。”我问他。
“不害怕。”
“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要。”
我抱了他一下,说:“章言礼,你就是害怕了。”
章言礼没有反驳,继续和我一起在平静的沉默里,愉快地相拥。
第60章
……
做完后,我出去打热水帮章言礼擦身体。李棉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和章言礼不懂事,刚挨枪子儿怎么就同房了?
外面几个大男人都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一个个脸色通红地在客厅打扑克牌。
章言礼换了身干净的睡衣,从卧室里跳着出来,跟李棉说:“你说他干嘛?我憋不住了不找我的人帮我解决,那我找谁?找你?都是男人,在家里解决生理需求有什么丢人的。”
章言礼的性格就那样,无论是谁听他说话,都会有想扁他一顿的冲动。
李棉尽量守住自己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再三叮嘱他:“在你能下地走动之前,需要静养身心,禁止房事。”
章言礼显然没听,跳到几个保镖身边去看人家打牌。
一周后,章言礼出了一趟门。家里人去楼空,突然变得很寂寞。
在这之后又过了两天,ORIGIN的原始代码被政府公开,所有人都可以通过ORIGIN体验最先进的AI技术。
谈昇用来提升公司股价的高科技AI噱头成为泡沫,谈氏企业的股价跌了不少。
前段时间咪咪姐问我以后想要做什么工作,我想了想,我想要在江边,享受那种一推开门就能看到阳光照在江面的生活。
咪咪姐说,那要不就开一家民宿吧。
我觉得很好,于是开始联系中介选址。章言礼和谈昇闹得不可开交,整个社会上智能AI风起云涌时,我开着咪咪送货用的二手面包车,一家一家地选址。
最终民宿的地址定在距离小熊酒吧不远处的昔阳东路21号。这里距离邹记饭庄和小熊酒吧都很近。
曾经多多就是死在昔阳东路21号附近的江边。从这里看过去,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戴着粉色眼罩的小女孩。
如今民宿已经在装修阶段,每天我回家,身上都脏兮兮的,全是灰尘和白色的油漆。
我洗完澡,在家做好饭,给猫喂完猫粮。许殷默跟我视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想好怎么跟章言礼求复合。
我说有点难办。章言礼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很少。我当初选择了冒险,选择了跟章言礼提出分手的请求,就要承担分手后的后果。
第二日,章言礼仍旧不曾回家。我打电话给许斌,电话打不通。
我开着二手面包车去许氏找他,没有找到。到中午,许斌才给我回电话,说章言礼临时出差去外地了。
“明天他就能回来。章总明天晚上的飞机到海城。”许斌说。
从现在起道第二天见到章言礼时,我都紧绷着。我去机场接他。章言礼拎着箱包出来,我赶紧走到他身边,帮他拎行李。
章言礼嘴里咬着真知棒,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担心他担心得魂不守舍的,怎么还敢忤逆他,让他不称心?
章言礼约我出去吃饭。我们在家附近的西餐厅吃饭,箱包寄存在前台。章言礼吃饭过程中,和我讲他开会时的事情,说某个老板特别难应付,某家餐厅特别难吃。
他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Roi来帮我搞民宿的软装,现在装修已经完成了一多半。
章言礼扯着我的T恤,将我往下拽,然后咬在我的嘴唇上:“我跟你调情叙旧,你跟我提你绯闻对象。怎么,bb又不满我了?”
我抓着他的手,将他带起来,让他趴在桌子上。章言礼没料到我手劲这么大,一时不查,被我压到了桌子上。
“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在等你。你给我打个电话能死啊?你说一声你在哪里,给我报个平安不行吗?”我咬了他的肩膀一口。
章言礼站直,从我手里挣脱开来。
他伸手抱了抱我,说:“好啦,别委屈了好不好?你这样真的很像被主人丢了的小狗,你知不知道?嗯?小狗狗,这么喜欢我啊?”
我真的是败给他了,他真的很能让我变得又生气又心软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城市的霓虹变得绚烂多彩。
章言礼坐在副驾驶座,在翻ipad里储存的文件,他没有抬头,用很随意的语气,随口说:“你给我写一千封情书,我就重新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一千封情书。
一天一封的话,要写两年多。
我不想再等两年多,才可以重新正大光明地抱他。
“要考验我?”我问他。
章言礼说:“你接受考验吗?”
“当然。”
我那么爱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从我年少无知的仰望,到现在触手可及的拥有。
我等了他那么久。不在乎这一年半载。
当然上面那句话的后半句话是假的,一千封情书,不知道能不能在两周内写完。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再也没有熬夜赶过作业,没有熬夜写到凌晨过。
人都是想要体验被需要的滋味的。
章言礼迫切地需要我对他的爱,他无法割舍我。就像sari说的,章言礼在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对我的感情时,就已经开始离不开我。
他的身体和精神比他自己更先爱上我。
章言礼想要我写情书追他,那我就追。
章言礼,我是听话的小狗,你一定不要丢了我。
章言礼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又在凌晨或者傍晚的时候突然赶回家,和我吃一顿饭,睡一觉,第二天又继续莫名其妙地消失,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我问咪咪和许殷默,他们都说不知道章言礼在做什么。但我对此表示存疑,因为他们也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但总会有人轮流地出现在我身边,像是在陪着我打发时间,又很像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一旦我出门或者离开正在装修的民宿,他们就如临大敌,变得很警惕,随后告诉我,最近外面人贩子很多,让我不要出门,万一被拐跑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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