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子桑的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趁主角受还处于愧疚，又提了一个条件：“那你之后做什么都要带着我。”
岑朝云：“好。”
子桑：嘻嘻。
子桑：OvO
岑朝云牵着子桑的手，带他下去。
问了那个警察几个问题。
然后开车带着子桑，绕过半个城市，在一个老旧的单身公寓面前停下。
死者姓胡，20多岁，原本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几年内慢慢爬到了副总裁的位置。
但是一直都没有搬过家。
一直住在这所单身公寓。
岑朝云还是沉着目光扫视这个公寓。
子桑把骄纵的公子哥演的淋漓尽致。
他皱着眉看着脏乱差的环境，催促道：“朝云，你快点看。”
这里好脏。
岑朝云“嗯”了声。
不远处，有个老奶奶拎着很多东西回来。
岑朝云上前：“奶奶，我帮你吧。”
子桑：“主角受好有爱心哦。”
这个老奶奶住在四楼，子桑便跟着岑朝云一起上去。
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发现这栋楼真的是破，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只有一楼有，其他楼层都是不亮的。
到四楼一抬头，子桑吓了一跳：“404！”
怎么会有404！
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转身：“小伙子，别乱说，404可不是一个好的数字，我们这栋楼没有404。”
“这是406啊。”
“说起来，小胡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岑朝云抓住关键词：“小胡？”
他说了死者的名字。
老奶奶：“你们也认识小胡啊。”
“小胡是个好孩子啊，每天都帮我们这堆老东西搬东西。”
“还有个年轻的女朋友，就是两人都太年轻了，前几天吵了一架，两人都没回来过。”
“要我说，他们之前那么恩爱，小胡一个大男子汉，软着声求两句女朋友不就回来了吗。”
大抵是平时没有人说话，老奶奶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
-
子桑下楼的时候，还没缓过神。
等他缓过神的时候，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子桑：……
子桑：！
岑朝云又丢下自己！
子桑向系统抱怨：“主角受居然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现在居然不见了。”
系统没有理他。
子桑表示正常，也没有多考虑。
上来的时候楼梯还是干燥的，下去时楼梯却很黏腻。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
或者其他的东西。
这边的单身公寓楼梯间没有窗户，连头顶的声控灯也是坏的。
子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慢慢行走。
“啪塔啪塔——”
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忽轻忽重。
子桑转头看了一眼，急促的呼吸扫过右边的肩膀。
身后并没有人。
可能是走的比较慢，还在楼上。
子桑安慰自己。
他继续往下走，楼梯间却越来越黑，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啪塔啪塔——”
身后还是那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这栋楼的楼梯，有那么长吗？
才四楼而已。
为什么还不到。
子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想尖叫，嗓子里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控制自己加快脚步。
“啪塔——”
身后的脚步声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鬼。
有鬼。
好可怕。
子桑加快速度往下跑，一道绿光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一楼的安全出口指示灯。
快了，马上到了。
接近那个绿灯的时候，子桑踩在黏黏的东西上，突然滑了一跤。
身上全是那黏腻的东西。
但子桑来不及管那恶心的东西和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却发现闪着绿光的东西并不是一楼的安全通道指示灯。
而是404的门牌。
404！
怎么会是404！
他不是一直在向下跑吗！
身上黏腻的东西一直在传递腥臭的味道。
熏的子桑想吐。
他缓慢的低下头，好似能听到自己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手指上黏腻的东西是，血。
他全身上下都是血。
“滴答——”
“滴答——”
楼上也在滴血。
子桑不敢向上看。
只是低头小声呜咽：“系统先生，我好怕。”
系统没有回答。
“啪塔啪塔——”
脚步声就在他身后。
后颈的地方瞬间就凉了，好似有人在对那个地方吹气。
子桑瑟瑟发抖。
一直苍白冰凉的手搭在他的右肩膀。
“你……啊！”
那鬼的话还未说完，便突然尖利的尖叫起来。
肩膀上的鬼手变成灰飞消散，一道黑雾卷起他的腰。
顾琛白靠近他的耳朵：“宝宝，好可怜……”
“被吓到了。”
子桑眼泪大滴大滴跌下，他转头想去看顾琛白：“顾琛白……”
这个局面下，顾琛白好似是唯一能救他的人。
黑雾拢住他的下巴，不让他转头。
顾琛白蹭蹭他的脖颈。
子桑的脖子又是一凉，但却不是那么害怕了。
顾琛白：“宝宝，好香啊，宝宝好香……”
“奇怪啊，宝宝，我明明是鬼呀，怎么闻到你身上的香气了？”
“肯定是宝宝灵魂也带着香。”
黑雾又慢慢爬到他的眼角下，子桑又听到了急切的吸吮声。
顾琛白：“宝宝，别回头。”
他低笑：“这次先不亲。”
子桑突然想到，上次顾琛白消失之前，说下次长出嘴后，让自己亲他。
现在就是下次。
一道金光突然刺破楼道间的黑暗，四周开始崩塌。
顾琛白深深吸了一口：“宝宝，下次见。”
“下次，就一定要亲我了。”
子桑被金光晃了眼，他眯了眯。
岑朝云执金鞭，站在他面前。
第34章
子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沾满鲜血的手抓住岑朝云的衣服。
“朝云……”
“好可怕，有鬼。”
岑朝云手腕一翻，金鞭便瞬间消失。
他托着子桑的手腕将他扶起：“先起来。”
子桑虽说是郁家千娇百宠的小少爷,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见过鬼，脸都吓白了。
雪颊上沾着欲流不流的血液，鼻尖眼尾通红，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
那一小块唇肉被他咬出深深的印子。
昂贵的衣服上沾满恶臭的血液，他下身穿的是短裤，露出来的白皙小腿上也是粘稠的血液。
一向对他痴迷的眼睛里露出恐惧。
那苍白的唇张张合合，一声一声袒露着对他的依赖：“朝云……朝云……”
岑朝云朝他的脸上和肩上扫视一圈。
身上的火焰灭了。
怪不得有鬼近身。
人的身上有三团火焰，分别在肩膀和额头。
只要火焰不灭, 鬼就无法近身。
现在, 子桑右肩上的火焰灭了。
也是这个地方的鬼气最重。
岑朝云翻手又掏出一张符纸。
他掀起子桑的刘海，符纸抵住子桑的额头, 瞬间就燃起来。
他速度极快的松手。
符纸便飘飘悠悠的飞到子桑的右肩，悬在那里。
待符纸燃尽后, 子桑觉得周遭的温度重新变得温暖。
身上的寒意也逐渐消散。
子桑看不到, 但在岑朝云的视线里, 子桑右肩膀的火焰颤颤巍巍的燃了起来。
岑朝云：“你在下楼梯的时候，是不是回头了？”
子桑愣了一下：“身后有脚步声，我以为有人跟着我们，就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
岑朝云：“下次，无论有谁叫你都别回头, 也别让别人碰你的肩膀。”
“晚上，也别让人叫你的名字，免得被鬼听了去。”
子桑慌忙点头, 他紧紧握住岑朝云的衣服。
手指用力到发白。
刚刚的变故真的吓坏他了，岑朝云突然消失，然后系统也消失了，只剩他一个人，在永远也走不出的楼梯里奔跑。
身后永远跟着那道脚步声，紧接着一只苍白，冰凉刺骨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滋——】
系统平直的声音出现：【刚刚我突然被强大的磁场隔离，现在才出来。】
【已经通知总部更新。】
【宿主，你没事吧。】
系统还是电子音，子桑却觉得他的语调急了几分。
好像在担心自己。
子桑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眼底雾气弥漫。
说到底，他无论对这个世界的人有多么依赖，但是最依赖的还是陪自己走过一个世界的系统。
他张嘴便带上了哭腔：“你怎么才来呀。”
“我都被吓死了。”
“身上都臭臭的。”
“脏死了。”
系统沉默，突然保证：【下次不会了。】
【绝不会留宿主一个人。】
听到系统的保证，子桑这才吸吸鼻子：“好吧，相信你一下。”
岑朝云让子桑坐在驾驶室后面的那个位置，他开着车：“先去你家拿衣服？”
子桑应激尖叫：“不要！”
他家里已经被顾琛白这只厉鬼入侵过一次了，保不齐也有其他的鬼。
他短期内，不想见到其他的鬼了。
岑朝云倒是没什么反应：“那就去我家。”
这里离岑朝云家并不远，开车也就是五分钟的距离。
子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睛亮晶晶的夸赞：“朝云，你好厉害哦。”
“你一鞭子下去，那个空间就崩塌了诶。”
“嗯，从小学的，”岑朝云倒车入库：“空间得主人魂飞魄散了，空间自然就消失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鬼就是死者胡昌武。”
他的目光从后视镜望向子桑，眉眼极其英俊冷淡：“那鬼，是怎么魂飞魄散的？”
“或者说，你在空间里经历了什么？”
岑朝云是在子桑消失的，两秒后才发现不对劲的。
一向跟在他身后，强势而又霸道的浓稠香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香气的主人因为嫌弃脏乱差环境而放轻放慢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
紧接着他面前的楼梯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只有眼前巨大的404门牌发着绿光。
空间的主人不在这里。
那必定定在同行的另一个人那里。
在子桑那里。
岑朝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翻出自己的本命金鞭，一鞭便打破这虚空。
他不知道那只鬼把子桑拉到哪里去。
原本想算卦寻找，却发现楼梯间有个空隙露着森森鬼气。
他一鞭下去，只发现了子桑，并没有发现空间的主人。
细细掐算才发现，空间的主人魂飞魄散了。
子桑的肩膀上还留存着那只鬼的鬼气。
说明他是和子桑相见后，才魂飞魄散的。
他细细看过子桑，子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么，到底是谁有能力让一只鬼瞬息之间魂飞魄散。
子桑舔了舔干涩的嘴巴，粉红色的舌尖露出来一瞬，又飞快的收了回去。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脊骨慢慢往下流。
是顾琛白。
当时他被那只鬼碰到肩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紧接着便听到那只鬼的惨叫，然后顾琛白的黑雾搂上了他的腰。
不，他不能说出顾琛白。
他要说顾琛白，朝云肯定会追问的。
朝云要问顾琛白为什么跟着他。
他要怎么回答？
他害死了顾琛白，顾琛白要复仇，所以一直跟着自己，让自己亲他……？
反正不能说。
子桑难得有了些危机意识，脑子转的比较快。
他又舔了舔干涩的唇，指尖掐着掌心，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干干的：“我走在楼梯上，你突然不见了，我以为你下去了，就准备去追你。”
“后来一直有一道脚步声跟着我，我有些害怕，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往下跑。”
“却突然摔倒在地看到了巨大的404门牌，一只冰凉刺骨的手就碰上了我的肩膀。”
“接着你就过来了，那个鬼就消失了。”
子桑一切照实讲，只是忽略了顾琛白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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