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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匪(古代架空)——问尘九日

时间:2025-05-18 08:58:07  作者:问尘九日
  金凤儿得了沈琅的示意,忙上去探问:“诸位是从何处来的?”
  “登封县。”有人回答说,“告示上写,三月初三日要将薛鸷、薛大将军在上京城东市斩首,可是此处?”
  金凤儿先是茫然,而后才点了点头。
  “没弄错,”那人转头便对那些同来的百姓道,“就是这儿了。”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这一次开口的是沈琅。
  那汉子身边另一人插话道:“从前还有‘天武寨’时,那些山上好汉从来只劫富户、也只杀那横霸乡里的地痞流氓,县令老爷不乐意管的事儿,只要送些谷蔬食货去,他们便会下山替咱们百姓撑腰。”
  “是啊,鞑靼攻进来时,连那上京城里的文武百官都跑了,只有他们还守着城。”
  “后来鞑靼再犯,也是天武寨里剩下的那些好汉们将咱们接到山里,咱们才免受战乱之苦。”
  “告示上说他们横霸一方,逼得登封百姓苦不堪言,究竟是谁定下的罪名?这不是无中生有么?”
  “薛将军是好人,那天武寨中的好汉们也是好人,咱们若是眼睁睁地看着好人被斩首,良心怎样能安?”
  这些人说完,身后的男女老少纷纷应和。
  见沈琅身着绫锦衣衫,身旁跟着的小厮也同样衣着不凡,那些百姓只当他是也是位高官权贵,嘴里只求他到圣上跟前替薛鸷求求情。
  沈琅只好道:“我并非权贵高官……”
  他话音未落,那汉子身旁的老者便道:“算了,行刑的时辰快到了,再不济,老夫上去替他!”
  眼看那监斩官、刽子手、吏卒以及负责记录的刑房书吏全都到了,行刑台下也跪了乌泱泱一大片的布衣黔首。
  这其中自然也有不少那些与薛鸷素来有仇的官员派来的眼线,见状便以这些百姓“扰乱刑场秩序”为由,想请官兵将他们驱散开去。
  可那些刑场周围的官兵们却个个都不为所动,叫声最响那人乃是曾在蒲党之中很得势的官员,如今被贬了下来,自然很是不甘心。
  “王法无私,薛党一派已是既定之罪,怎可轻赦?你们这些刁民究竟要做什么?再说罪证俱在,连圣人都已看过,更无可辩驳。”那人又上前去向监斩官道,“大人怎可坐视不管?若开此先例,天下必生乱象!”
  那监斩官朝旁边的吏卒使了个眼色,那些吏卒便立即上前,按住了那人的肩膀。
  “肃静!”
  那些人见这监斩官对那些跪地请赦的百姓们置之不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沈琅心中虽然早有猜测,可还是等得心惊肉跳,眼看将要到行刑的时辰,却见吏卒们从那用布蒙得死死的囚车上抬下了几十个草人。
  那些草人身上,又分别贴着薛鸷等人的名姓。
  见状那些跪地不起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往台上看,而其余来等着来看薛鸷人头落地的有心人则叫嚣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全是草人?”
  行刑台上,监斩官起身宣旨。
  先是几句虚辞,而后便是:“朕知大将军昔年虽然误陷匪途,然国难当头之际,薛鸷及其麾下匪寇受朝廷招安,下山守城、护国救民、不惧生死,征战沙场、奋勇杀敌,解百姓于倒悬,护家国之安宁。其诚心悔过,历历可见;所立功勋,昭昭在目。”
  “朕念其改过自新之诚,感其护国救民之功,特降此旨:今日行刑,所斩者乃草人也。此一刀,斩断薛鸷及其麾下众人过往劣迹;此一赦,一切既往不咎。”
  “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刽子手照例开始行刑,那些草人的脑袋应声而落,却并不见血。
  今日往后,那些官员再也没法拿薛鸷与那些受招安的匪寇的过往说事了。
  沈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便瘫软了下去。
 
 
第86章
  当日下午, 薛鸷及那夜前去劫狱的五十余人都被燕昭全须全尾地放了回来。
  反倒是那些伪造罪证,意图构陷薛鸷的官员,被燕昭用一句“诸诬告人者, 各反坐”送进了牢狱, 这其中自然有不少是曾经将他排挤出上京城的官吏。
  燕昭早便想处置这些人了, 只是苦于初登大宝、根基未稳, 而这些党羽在上京城的势力又盘根错杂, 因此先前他一直没能找到动手的机会。
  若是沈琅并不曾恰好在那段时日病倒, 就会知道,燕昭从一开始, 便就是在刻意放纵这些人“入网”,只等今日将其一网收起。
  薛鸷回来时身上干干净净,全然不像是在狱中待了快一个月的模样。
  他告诉沈琅, 早在自己入狱那夜, 燕昭便将后续计划同他和盘托出,只需他陪他将这场戏演下去, 便可一举两得。
  说话间, 薛鸷注意到沈琅的面颊有些发红, 不像是因发热而烫红的, 倒像是让日头晒出来的红, 他用手掌托着沈琅的脸颊, 忽然问:“……你今日是不是去刑场了?”
  “燕昭他难道没告诉你吗?”
  沈琅忽然笑了。
  他想, 燕昭故意将他蒙在鼓里,大约也是想借机看看他沈琅手中是否还握有什么底牌, 更是试探他对自己的“忠诚”。
  见到他走投无路,只能去爬那张龙榻,燕昭心里大概是很欢喜的, 毕竟他只剩下了那样不耻的手段,无论怎么看都不足为惧。
  经此一役,燕昭应该就可以确信,他与薛鸷并不会对他的皇位造成什么威胁,今日他将薛鸷等人无罪释放,也是彻底对他们两个放下了戒心的缘故。
  “笑什么?”薛鸷问他,“病傻了?”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身子好一些没有?”
  “好了。”沈琅说。
  薛鸷凑过去,同他两额相抵:“撒谎,额头还是烫的。”
  “让日头晒的。”
  “他果真没告诉你么?”
  沈琅避重就轻道:“我只是怕他骗我。”
  薛鸷闻言微怔,随后将人一把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对不起。”
  “干嘛说这个?”
  “你若是跟别人好,也不必这样为他担惊受怕。”薛鸷说,“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厉害。”
  沈琅说:“你领着那点兵,却把大宁守住了,还不够厉害吗?”
  “不够。”薛鸷很小声地同他说,“我要是也姓燕,一定同他争个头破血流。”
  “你要有那样的野心,就是不姓燕,我也可以帮你,”沈琅半开玩笑道,“他总会老去、也总有力不从心的那一天。”
  薛鸷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我只会打打杀杀……到时候拖你后腿怎么办?”
  见他真的努力想了,沈琅忽然很轻地笑:“我逗你玩呢,你真当我是神仙了?”
  “我以为你说真的。”
  “别想了……就算你姓燕,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况且一辈子困在那皇城之中,日夜忧惧着有人要来抢那把龙椅,永世不得自由身,也没什么意思,你不是善于心计的人,抢那个做什么?”
  “薛大将军,”他忽然一字一顿地念起了这四个字,犹如放在唇舌间一点点研磨过,那样的郑重,“就已很够威风了。”
  “真的?”
  “真的。”
  沈琅顿了顿,又说:“今日正午东市行刑台下,有许多百姓特地从登封赶来,跪地替你请赦。”
  薛鸷一时有些怔怔然,脱口却还是那两个字:“……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怎样假?”
  沈琅见他怔楞着,于是又道:“他们看见那些草人被斩首,确认了圣人真的赦免了你们,嘴里高高兴兴地喊着‘圣上英明’,也就结伴回去了。”
  “我让金凤儿拿了些路费给他们,他们只不肯收下。”
  薛鸷想了想那样的场景,眼圈却慢慢红了:“他们都是好人。”
  “等你病好了,咱们一块回登封,设宴酬谢这些乡里乡亲,好不好?”
  沈琅答应了声“好”。
  说完,两人便依偎在一处,亲密无间地相拥着。
  “我好想你。”薛鸷忽然用手捧住他半张脸,目光很眷恋、也很放松地吻过他的脸:“你呢?”
  他看见沈琅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很轻,像幻觉一样轻:“想你……”
  “想谁?”
  “你。”沈琅说,“薛鸷。”
  “我前几日还问他你的病,他说你好了。”薛鸷恨恨地说,“狗皇帝,骗我。”
  “小声点。”
  沈琅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我马上就好了。”
  “沈琅……”薛鸷低低地说,“你不要再病了。”
  “好。”
  *
  直到沈琅病好了,薛鸷才知道,原来当日他被下狱后,沈琅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和那些燕昭要反将一军的官员们一样。
  这日又听得金凤儿不小心说漏了嘴,薛鸷把他拎到角落里逼问,还没来得及“严刑拷打”,金凤儿便就不打自招了。
  薛鸷一想到沈琅那日被气得呛出一口血来,后来又要带病为他四处奔走,他气得在府中坐立不安好一阵,又提刀劈倒了两棵树,却都不能够解气。
  沈琅大病初愈,中午吃了一点粥饭,也就睡下了。
  薛鸷悄没生息地进到屋内,看他一眼,随后便一言不发地打马离府,直奔皇城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乾枢殿,燕昭已坐在堂上等着他了,见薛鸷沉着张脸跨步走进殿来,燕昭朝他微微一笑:“大将军今日求见朕,所为何事?”
  薛鸷也不想同他废话,进来便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瞒着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那只是你设的局?”
  燕昭淡然一笑:“他若不为你四处奔走,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你已成了朕的‘弃子’一枚?”
  “可你也不该骗他。”
  “朕骗他什么了?再说,他为了你四处奔走,你心里不快活么?他那样一个冷情冷性的人,为着你,却什么都不要了,大将军心里该觉得欢喜才是。”
  “狗屁!”
  薛鸷的确很为此感动,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的眼眶蓦地红了:“我和他早已心意相通,我不要看他为我拼命……我只要他能长命百岁。”
  “你懂什么?”
  看着他那样的眼神,燕昭忽然知道,为什么沈琅会选这个人了。薛鸷能给他的,的确是他所不能给的。
  “那你想怎样?”
  “我要你同他赔不是。”
  燕昭忽然笑了:“薛鸷,你以为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这里是皇城,没有什么绿林好汉,只有君与臣。”
  薛鸷看着他说:“沈琅他为陛下筹谋、分忧,帮陛下托着大宁起死回生,难道担不起圣人一句歉疚的话语么?”
  “陛下知不知道,你把他害惨了。”
  燕昭猛地将手中茶盏拍在桌案上,难得的,他也失了稳重:“你才是……将楫舟害惨了。”
  ……
  沈琅睡醒时,左右找不见薛鸷,只好叫来金凤儿问:“他去哪儿了?”
  金凤儿只低着头:“方才好像见将军打马往宫里去了……”
  “圣人召见他?”
  金凤儿迟疑了一下,不敢欺瞒他,只能摇头。
  “那他去宫里做什么?”
  金凤儿小声地:“方才大爷他、来逼问我,就是哥儿那日呛血的事……我守不住,就全说了,他气得满脸狰狞,然后就说什么……要进宫去找‘狗皇帝’算账,我也没拦住他。”
  沈琅急起来:“怎么不叫我!”
  “他不让我……”
  “让人替我备车,快!”
  谁知金凤儿才刚跑出去,薛鸷便已经打马回来了。
  他一路闯进屋来,看见沈琅的脸色很难看,心头不由一紧:“怎么了?”
  “你方才干什么去了?”
  薛鸷只看他与金凤儿之间那样的氛围,便知道金凤儿那张豁嘴,一定已经把话对沈琅全说了。
  因此他也不再遮掩,只道:“那狗皇帝故意瞒你,我咽不下这口气。”
  沈琅很知道他这张嘴,气性上头时候,即便是当面对着燕昭,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尊重,但燕昭要是果真因他的话而发怒,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将他给放回来。
  “你同他说什么了?”
  薛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了沈琅:“我让他当场给我写的,给你赔不是。”
  沈琅立即拆开看了,笺上只寥寥两行字:朕前番行事,思虑欠妥,卿乃肱股,本应坦诚相告。今日特修此书,望卿释怀。
  看完那信笺,他才又抬头看向薛鸷:“他怎么肯依你?”
  “为什么不依我?分明就是他错了。”
  沈琅想了想,燕昭这些时日陆续处置了不少旧臣,眼下正是需要拉拢薛鸷等与苏蒲二党并无关联的文臣武将之时,只要薛鸷不做过分逾矩的事,他便不会轻易惩处他。
  “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涉险,”沈琅看向他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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