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领队好像才想起什么事,巨大的手掌往脑门上一拍,“啊!对!东边!那里有一座房子,是你们中国人开的饭馆,你看,烟!他们在做饭。中国人无处不在!”
林其北:“……”
如果见到段铖,林其北一定会把自己提前哭丧的事跟他说一遍。
段铖喝着老板娘递来的热牛奶,跟他们家五口人挨个合影,专业且敬业。只是他眼皮跳,左右眼皮一起跳,这就很难说清楚是福是祸了。
老板娘说:“等等还有一场雪要下,你们可能再要住一晚才能走。”
段铖惜命,没非得离开这里的念头。他道谢,说打扰你了。
老板娘呵呵笑。
这里说是饭馆,实际上是民宿,一共三层,房间多,但一年到头没多少人光顾。鬼地方,纯是老板娘诗和远方的爱好——
她给段铖安排了本店最豪华雪景大床房。
段铖汗都下来了,二话不说转三万,说是房费,算上倒霉催的张嫚迪和小杨,她俩也一人一间。
老板娘眉开眼笑,用闽南语说恭喜发财。
段铖揉眼睛,张嫚迪问他怎么了。
“我打不通他电话。”
张嫚迪安慰道:“小北忙呢吧,他现在也顶流。”
段铖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张嫚迪佯装惊讶:“什么你有别的姘头?”
话音刚落,大堂门哐哐响。
老板娘以为风吹的,缩着脖子小跑过去,“哎哟,这风真邪门。”
那门开了,林其北像山林的奇迹奇迹,从天飞至,在风雪里,让段铖看呆了眼。
“嚯!”
“嗷!”
张嫚迪和小杨异口同声:“好邪门!”
豪华雪景大床房派上了用场,房门一锁,楼下派对嗨得如何鬼哭狼嚎,这里都听不见。
段铖上下检查林其北,怕他哪里有伤,“你怎么来了?”
“旅游。”
段铖:“……”
林其北脑门冒火,龇牙咧嘴忍好久,没忍住,问:“段老师你说你要真埋深山老林里了,我拿着铁锹能把你挖出来吗?”
段铖瞬间醍醐灌顶,“昨天那场雪来得很突然,我们手机都没信号了。”
林其北下颚微抬,拧着眉听他说。
“两个小时后重新连上信号,我让嫚迪第一时间联系国内报平安。”段铖话音一顿,问:“没人跟你说吗?不是,我失联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林其北沉默良久,一言难尽蹦出仨字:“沈竹钦。”
他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才登上漫长路途的飞机,而这段时间,沈竹钦安静得像个鹌鹑,除了第一通没头没尾的失联通知外,再没有其他话说了。
林其北一言难尽,终于反应过来,“我被他耍了?”
段铖同时也有了反应,眼底的光像是有一团爆裂的火球,烧遍了林中树木,吞噬着柔软的冰寒。
他抱住林其北。
林其北小小挣扎两下,“你放开我。”
“你担心我啊?”段铖问。
林其北挣脱不开,又想解气,露出尖牙,一口咬段铖肩膀,犬齿隔着薄衣似乎嵌进皮肉里。
“嘶!”
林其北哼哼,“我担心自己来不及给你收尸。”
段铖对此说辞闻若未闻,他捏林其北脸颊,让他目视自己,后抬起一指,重重摩搓他的唇。
揉得鲜红欲滴。
能吃了。
“嘴硬。”段铖说罢,吻上去。
这吻跟从前不一样,不论是若有似无的挑逗,还是知而不言的试探,都没有了。有的全是滚烫炙热的占有欲。
森林的大火终于烧了过来。
林其北好晕。
段铖抱他,脸埋在他颈窝,呼吸很沉,笃定道:“你有话跟我说。”
林其北点头,“山高路远,我不能白跑一趟。”
段铖没出声。
林其北卷着他发梢,“你追了我好久吧?”
“不久,”段铖说:“我还不够努力,你要是不满意,我接着再追。”
林其北遥望窗外暴雪,一年几次,预示深冬来临,也是一种仪式。
他小声叹气,叫铖哥。
“嗯。”
林其北变换姿势,两脚岔开,稳坐在段铖腿上,他说:“送你上飞机的那天晚上,我梦到空难,你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消失了。”
段铖轻抚他的脊背,颠了颠腿,哄孩子似的哄林其北,“我在的。”
林其北嗯了声,说:“后面两个我晚上都没睡着,闭上眼睛就是飞机掉下来的画面。”他抬头,目光深刻,像挂在蛛上的水珠,轻轻荡开,化作一阵雾,“铖哥,我们两个跟马猴杂耍似的,是不是太多浪费光阴了?”
段铖想了想,说:“不算吧,确认心意的过程也很重要。人和人之间,信任归信任,但不能嘴上说喜欢,就真喜欢了,那太轻浮。认真点是好的。”
林其北痴痴笑,“这话我爱听。”
段铖捏他耳垂玩,“还想听什么?”
林其北好像紧张,话有点密,“我理解小春了,真喜欢上谁,恋爱脑都属轻微病症。铖哥,来的路上我想,你真变态成赵良谦了,我也喜欢。多带感啊。”
段铖:“……”
好难出戏。
“其实我很早前就不犹豫了,”林其北眼睛好亮,问他:“你知道什么时候吗?”
段铖笑着摇头,说不知道。
林其北捧住段铖的脸,在他嘴角亲一下,“无人岛的森林,你披荆斩棘,很帅。”
他想想,又说:“当然了,你任何时候都帅,就是那会儿帅得特别优越。”
段铖的灵魂飘飘然。
“你做我男朋友吧。”林其北眨眨眼,脸颊微红,却不忸怩,“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
大胆、自然、率真、纯粹。林其北在娱乐圈待很久,不见污浊,永远是令段铖怦然心动的样子。
段铖仰头吻他。
林其北偏头躲开。
段铖温柔注视,唇角荡开微笑,眼中擒着揶揄,好像表达,我都这么主动了。
林其北狡黠,“你答应我了吗?”他说:“需不需要什么仪式?”
段铖喟叹:“你披星戴月,为我远道而来,比任何仪式都珍贵。”
林其北眼眶好涩,“我还是追一下你吧,这样公平啊。”他说:“我最公平了。”
段铖挑眉,“行吧,来吧,”他笑着说:“我好追的。”
“我我……”
不待林其北说完话,段铖好霸道的拢住他后脑勺,把人摁到唇边,吻他,又咬他:“宝宝,你追到了。”
第67章
壁炉的火光温暖房间,窗外是茫无边际的森林,暴雪压断枯枝,嘎吱声响。屋里各个角落,散发微妙气味,混杂着无法言说的呼吸声。
如果说杀青宴那晚,两位因还不熟,所以稍显拘谨,花样和姿势比较单一。那到今天晚上,算是开辟出了新天地。段铖不仅持久,主意好多。
“宝宝好乖,脚给我,腰往下压好不好。”
林其北呜呜嗯嗯,先是哭,哭好大声,最后只有乖乖听话。他口中一通乱叫,段老师、铖哥、哥哥,后来daddy,实际上脑子完全懵了。他目光涣散,给段铖的反应都是生理的干性高(饶命)潮。
偏段铖爱不释手。
那浑翘的屁(饶命)股终于给他捏爽了。
“我去年吃了一夏天的水蜜桃。”
林其北的脖子全是段铖的牙印,跟狗似的,叼着玩具不肯撒口。他听不懂段铖说什么,迷迷蒙蒙地回头,“啊?”
段铖不语,只意味深长地笑。
要死了,好帅。林其北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我对你不忘初心的啊daddy。”
段铖不接茬,只当他胡言乱语。
林其北自己补充自己,“……在见色起意方面。”
“你是见色起意吗?你是见色立起。”
林其北懵逼:“……”
什么玩意儿?
段铖看他表情,差点笑场,“好吧,我知道。”
所以一路走来,他都如此努力地出卖色相。
窗台、地板、沙发、浴室,最后到床,林其北晕好几回。段铖贴心,不出来,就着紧贴的姿势问:“宝宝还来吗?”
林其北迷迷瞪瞪,嘴巴比脑子顺从身体反应,说还来。
然后他又哭又叫,还求饶。
最后一次结束,段铖没舍得再弄他,睡了好久,林其北手机响了,语音电话,来电人沈竹钦。
段铖静默片刻,没打算接,搂着林其北睡觉。
林其北悠长的条件反射在半个小时后苏醒,他腰麻,腿疼,但身残志坚,掐醒段铖,问:“我刚手机是不是叫了。”
段铖装傻,说不知道啊,我耳朵只听见你叫。
林其北于是咬他,“手机呢?给我拿来。”
手机刚让段铖扔地上了。他起身捡,刚一动,床嘎嘎响,可见刚才激烈程度。
林其北:“……”
“这床不能塌了吧?”他问。
段铖挑眉,整个人骄傲:“塌了我就牛逼了,这床我立刻空运回家,当个纪念。”
林其北趴着,一笑扯着肌肉酸,骂:“神经病。”
段铖把林其北的手机从床底下捞起,说沈竹钦打来的。
林其北现在偏瘫,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他招招手让段铖过来,往他身上靠,舒舒服服眯眼睛,像猫似的哼唧。
沈竹钦似乎情绪不高,安静听林其北说话。
“恭喜。”沈竹钦那儿打火机轻响,点了根烟。
“我小叔跟那男模没关系,男模联合构造造谣,试图上位,小叔已经取缔他们了!”林其北这会儿语言组织能力一般,太困了,越说越迷瞪,“他真的特别喜欢你。”
“我哪儿好啊他喜欢我?”
“那我不知道,”林其北最后几个字从模糊的意识中寄出来,飘得不像话:“你自己问他。”
沈竹钦笑笑:“你先想好怎么跟他说你和段铖的事儿吧,别操心我了。”
林其北没说话了,平稳的呼吸声隔着半个地球滋滋轻响。
“……小北?”
“他睡了。”
沈竹钦阴阳怪气哼笑两声,“我这半年尽给人当月老了。”
段铖笑笑,说谢谢,“回去请你吃饭。”
“行,”沈竹钦文:“什么时候回来?”
“雪停就回。”
北冰洋的这场雪下了三天,段铖和林其北在房间待了三天,谁来都说一句荒淫无度。
再次见到阳光,林其北愈发滋润。张嫚迪掐掐他的脸,说:“水嫩。”
林其北有点害臊。
段铖像一只开了全屏的孔雀,简直光芒万丈,要闪瞎张嫚迪的眼,“怪不得艺人恋没恋爱,粉丝一眼能看出来,状态差别太大了。”
林其北倒是没看出来,“不啊,一样帅。”
“情人眼里出西施。”
“段老师本来就是西施。”
“……”张嫚迪之前以为段铖恋爱脑,现在看来,能睡一张被窝的人,都半斤八两。
“段铖的富婆站姐要是知道他谈恋爱了,分分钟脱粉。”
林其北笑笑:“我比站姐富有。”
张嫚迪:“……”
富人有富人的玩法。
段铖和林其北腻歪的都不避人了,仗着这没多少人认识他们,学习北欧人的热情奔放,动不动接吻。
这种情动在雪景和海洋的衬托下,好唯美。
只有张嫚迪牙疼,她提醒二位:“你俩克制点吧,别头脑一发热给我官宣了。”说到这里,张嫚迪话音一顿,又说:“官宣前告诉我一声,我提前打点——别选半夜,大家都要睡觉。”
林其北无所谓,说:“哦哦。”
段铖不是容易头脑发热的娱乐圈新人,他懂其中利害关系。普通同事在营业期间,任何离谱的事情都算工作需要。而真情侣从不同台,并且避嫌,但暗戳戳秀。业内大家懂的都懂,不会声张,只有唯粉撕得昏天黑地。
全是一场戏。
因为来太急,林其北没带多少行李,回国那天,他从头到尾都是段铖的行头,像布娃娃罩在袋子里,整个人显得灵动且幼嫩。他们分开两个门走,一北一南。段铖那边粉丝接机,欢天喜地庆祝哥哥洗刷了冤屈。林其北则隐秘入世,百无聊赖地在停车场出口等了半个小时。
保姆车没来,段铖从隐晦的灯光中现身,像很久前那次的机场,下雨了,他带着伞。
热恋期的情侣总是如胶似漆。
林其北蹦蹦跳跳扑进段铖怀里,仰着头,眼底还盛着北欧的雪,好亮。
“你保姆车呢?”他问。
段铖吻林其北,说:“嫚迪找了个跟我像的替身在车里开走了,粉丝要追车,我们不方便。”
林其北抿唇笑:“那我们怎么回去?”
“走回去吧,今天十五,赏月,很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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