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有股寒意蹿过,顾君酌眨巴两下眼睛,刚想说话,顾锦城已经转身离开,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顾君酌心道:不妙。
紧赶两步追了上去,卫景星想抓他抓了个空,“君酌哥!”
顾君酌转身倒退着小跑两步,“放心,欠你的饭我记得,会给你补上的。”说完又转过身,向着顾锦城追过去。
卫景星赌气地看着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不是想说那个。”踢飞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哥!”顾君酌在后面他。
顾锦城头也没回,离开赛车场,走到地下车库。
“滴滴”两声。
按开车锁,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用力推上打开的车门。
“放手。”顾锦城没什么语气地道。
顾君酌挤到他和车之间,视线在顾锦城脸上打转,他迟疑地道:“哥,你在生气吗?”
顾锦城冷笑一声,“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顾君酌觑着他的脸色,突然弯了眼角,“哦~真没生气?”
顾锦城:“没有。”
勾勾嘴角,凑近他的耳边,“那,有没有吃醋啊。”
心里一紧,喉头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顾君酌眼神下移,仰头侧头含上他的喉结,轻轻吸了一下。
顾锦城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喘息,抱紧了身前的人。
顾君酌小狗一样,叼着顾锦城的皮肉不松开。
舌尖描绘颈间的凸起,感受着唇间热烈的跳动。
“小酌…”顾锦城仰头喘息。
以为要推开他,顾君酌抱紧了顾锦城,像是品尝甜蜜的红樱桃,牙齿细细动作,两人贴的更紧了。
头皮发麻,顾锦城快要被折磨疯了,如果能再疯点就好了,根本不舍得结束。
单手扣住顾君酌的头拉开一点空隙,顾锦城低头叼上作恶的源头,带着发泄的意味狠狠研磨。
凶狠且强势。
在顾君酌窒息前,顾锦城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喘着粗气,倚在车门上,顾君酌还有心情笑,“是不是,吃醋了?”
不搭理他,顾锦城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
放平椅背,顾君酌放松地躺在副驾上,一侧手臂压在头下。
“哥,你不喜欢景星?”
放下手刹,车缓缓开出停车场,顾锦城很会抓重点:“景星?叫这么亲?”
顾君酌突然从座椅上坐起来,凑到他面前,“真吃醋啊?景星才十九岁!”
“很小么,你还不到二十二。”顾锦城目不斜视。
“你在乎年龄?”侧身的姿势刚刚好,顾君酌顺手把手搭在顾锦城的右腿上。
“小心点,我在开车。”
“哦。”手从腿上拿下。
热源消失了,心里陡然空了一块,天光亮起来,地下车库的出口到了。
顾锦城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害怕驾驶危险,导致他俩当场殉情,他差点把顾君酌的手重新抓回来放回原位。
见他叹气,顾君酌以为他还在纠结年龄的事,安慰道,“没关系啊,哥,我觉得五岁刚刚好,二十七又没有很老。”
沉默…
一声喇叭打破了寂静,后车闪灯示意超车,顾锦城气不顺,踩一脚油门进了白色实线道停下来。
红灯。
“顾助理,恭维人的能力不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君酌大笑着躺回椅背上。
知道他是故意的,那又能怎么办呢,顾君酌在他面前愈发放肆,偏巧他又很喜欢这份放肆。
绿灯。
汽车重新启动,顾锦城:“什么时候和卫家的小子这么熟了?”
“嗯?”怎么又绕回去了,顾君酌决定把锅扣到顾锦城身上,俗称倒打一耙,免得卫景星像是根杠一样,在他们的话题里总是过不去。
“还不是因为你想开拓海外市场,许定知那边拖了好久了吧,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在帮你拓宽商业渠道。”顾君酌说得煞有介事。
“哦,这么说,你和他纯属商业伙伴,没有一点私人交情。”
顾君酌顿了一下,倒也没有这么冷冰冰。
他试图讲道理,“景星就是个小孩子,商场的事他不懂,说了也没用,肯定是要先从私人交情走起。”
“这么说你其实对他是虚情假意,有所图谋。”
顾君酌拧眉,怎么听着这么奇怪,“…也不是,只是刚好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很能聊到一起去。”
“投其所好,有的放矢,目标明确,谁说你不像顾董,这不是挺得真传的?”
顾君酌放弃了,“…哥,没那么复杂。”
何止没那么复杂,和卫景星在一处消遣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想起来过海外贸易的事。
顾君酌,“就是单纯的朋友。”
顾锦城的笑容有点淡下来,他是知道朋友两个字对顾君酌来讲是有不同意义的。
不久之前,他还说秦羽是他唯一的朋友。
卫景星才认识几天,顾锦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替秦羽抱不平。
攥紧了方向盘,顾锦城顶了顶腮,:“这么快就成了朋友,你了解他吗?”
顾君酌想到卫景星站在身前,挡住周文斌的背影,也曾让他有过安心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秦羽的房间,顾锦城的怀抱。
顾君酌笑了一下,“他其实,没那么幼稚。”
下一秒,没那么幼稚的人就给他发来了消息。
Noah(卫景星):君酌哥,老师被我解聘了,为了补偿损坏的轮胎,来给我当家教吧。
第53章
不动声色的关上手机, 顾君酌支着胳膊,透过打开的车窗缝隙, 可以看到半边星空。
天已经黑了,微风透过车窗打在脸上,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有节奏地轻巧车门。
直到顾锦城轻笑一声,他才发现自己在敲什么,他在敲顾锦城曾经唱的那首歌。
汽车拐上快车道,车速不自觉地变快,变化的气压使得耳朵开始发出嗡鸣, 顾君酌关上车窗, 打开车载音乐。
歌声在车内响起, 是那首歌的原唱, 顾君酌跟着轻轻哼了一声两句。
透过倒车镜看他一眼,在即将跑掉的某个音节上,顾锦城清唱一句带着人跑回来。
顾君酌忍不住笑了, 他确实在唱歌这件事上没什么天赋。
不过没关系,他会听就行了,恰好顾锦城会唱。
今天的约会也算不上令人满意,不过也不能强求两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刚开始就能交上满分的答卷。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时间还早,两人一致决定回家做饭, 做饭要有菜, 所以回家之前他们要先去商场购物。
推着购物车走在商场超市里,对顾锦城来讲是个相当新奇的体验,这算得上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逛商场的超市。
以前需要什么都是由商场直接送到家里来, 蔬菜水果更是阿姨负责添置,从来没有考虑这是需要从超市里面购买的。
顾君酌倒是已经习惯了,住在秦羽家的那段时间,他经常自己下厨,最开始味道并不好,直到发现可以借助网络的力量,厨艺才慢慢提升,后来秦羽格外喜欢到他那里蹭饭吃。
因此,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包玉米粒,顾锦城左右翻看,三个连在一起的包装,一包是玉米粒,一包是白糖,还有一包黏糊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爆米花?”
听到声音,顾君酌回过头,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皱眉呲了一下牙齿,他是受过这个东西的迫害的,至今对秦羽饱受摧残的厨房记忆犹新。
“怎么了?”看着他的表情,顾锦城拿着东西的手有点犹豫。
“不,没什么。”顾君酌摇头,“你尝试的话就拿一包吧,这是家用爆米花玉米粒。”他现在已经知道爆爆米花要盖锅盖了,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惨状了。
如果顾锦城想尝试的话,应该是可以收拾残局的。
嗯,应该。
顾锦程看着手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回架子上。
“怎么?不难做。”顾君酌违心道。
“不是难不难的事,主要是做了也没人吃,你吃爆米花还是我吃爆米花?”
顾君酌想了一下,承认他说的对,遂放弃危险的想法。
两人漫无目的地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里转了一圈。
顾君酌踩着推车下方的横杠往前滑,顾锦城拉住把手,“危险。”
顾君酌听话地跳下来,一抬头就看上墙上一片方形盒子,刚看见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等意识到的时候眼睛陡然睁大。
看见他的表情,顾锦城转身想看看他看到了什么。
整整对上超薄无异感的字样,挑挑眉伸手取下一块。
顾君酌凑过来,就着他的手研究这个东西,“居然还分口味!”
不可思议,奇怪的念头,不受控制的从脑海里面冒出来。
顾君酌死命地把他们压下去。在卫景星说出那句话之前,他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过。
老实讲,他并不知道卫景星所说的上床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他的想法里男性和男性难道不是只能对枪吗?
顾锦城手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讲是一辈子也用不到的。
抓住方形盒子放回原处,顾君酌拉起顾锦城,朝着蔬菜区走过去,“吃不吃乾隆白菜,我刚在网上学到的,我肯定做的比顾家的厨师还要好吃。”
顾锦城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的看了一下墙上的东西,快要走出这片货架区域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的抓过其中一个,放进衣兜里。
结账的时候,顾锦程支开顾君酌,掏出方盒子一起结账。
收银员抬头看他好几眼,顾锦城泰然自若。
也不知道爆个爆米花都差点把厨房炸了个的人,为什么对自己的厨艺有这么大的信心,最后当然是没有做成乾隆白菜,不过这道酱蘸清水白菜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还是成功过的。”顾君酌试图给自己找补,“你就说上次做的汤好不好喝吧。”
“好喝,我也没有说这次的不好吃啊。”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顾君酌:“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上次你一直在说好喝。”
顾锦城沉默以对,该怎么讲呢?其实上一次汤什么味道,他已经不记得了。
也许在吃的时候他就没有感觉出来汤的味道,单单顾君酌洗手做羹汤这件事情就已经给了他巨大的满足感,至今记忆犹新仍然无限回味。
味道不是重要的,比美食更好的东西,他已经拥有了。
夹起一块白菜仔细品尝,顾锦城认真道:“好吃。”
做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顾君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顾锦城这样哄着他,他是真的很开心,“好吧,这次也不错,下次选个更简单的吧。”
下次,很好听的词。
顾锦城点头,“好,下次。”
***************
“叮咚”
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空灵,在嘈杂的环境中也能被人精准捕捉。
顾君酌趴在吧台上,看着卫景星炫技似的手法,冰块碰撞摇酒壶,看也没看量酒器,彩虹般的酒水就倒进了杯中。
顾君酌怀疑他就是在随配比,心里面根本没有精确的比例。
手法随意又张扬,不管调出来酒味道怎么样,姿态反正做得足足的。
不同的人连调酒的风格都大相径庭。
像顾锦城,更加专注调酒本身,游刃有余之中,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股斯文败类的味道。
插着柠檬片的鸡尾酒推到面前,夹着酒杯的手指纤长骨感。
“尝尝。”卫景星抬抬下巴。
端起酒杯轻晃,酒吧独有的彩色光晕随着冰块摇摆,“你说让我当家教,就在这种环境上课?恕我直言,考不过shk是有原因的。”
卫景星眉眼弯弯,他今天戴了一枚碧绿色的耳钉,细链牵着吊坠,在耳边轻轻摇晃,“我要先贿赂一下老师嘛,免得上课的时候太过铁面无私,伤害到我的心灵。”
顾君酌“哼”笑一声,显然不相信他这套歪理邪说,“你等下要是在我的课上醉倒睡着,别怪我暴力对待。”
“有多暴力?!”语气相当跃跃欲试。
角度刚刚好,顾君酌抬手一个脑瓜崩弹在他额头上,“这么暴力。”
“啊…”卫景星捂着额头,“坏了,脑子地震了。”
咽下嘴里的酒,顾君酌结合上下语境猜测,“…你是想说脑震荡吗?”
“对的。”卫景星仍然捂着额头不放手,“脑震荡,我要讹你。”
“那叫索赔,”顾君酌无力,“算了,你还要喝多久?”
卫景星擦擦手,从吧台转出来。还没等他走到顾君酌身边,一人就横叉进来,挡住他的视线。
像是三流故事书的人物出场那样,伴随一阵“叮铃咣啷”的交响乐,人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这人涂着黑色甲油的手和看一眼就脚疼的恨天高,顾君酌愣是没能分辨出此人的性别。
“帅哥。”来人开口了。
哦,男的。
顾君酌珉了一口酒压压惊。
“喝一杯吗?”两根手指点在吧台上,模仿走路的姿势向顾君酌靠近。
顾君酌笑笑,举了一下手上的酒杯,“一杯就够了。”
一股刺鼻的香味蛮横地冲进大脑,顾君酌皱了皱鼻子。
一根手指突然点在他鼻尖,惊了一下,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抓住没有边界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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