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星在旁边催他:“这才第三道题欸,君酌哥。”
已经想撂挑子了。
“这个…”顾君酌咋舌,说了‘这个’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嗯?”卫景星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做洗耳恭听状。
他们现在在卫景星的房间,卫景星住在自己姨妈家。
江明企看到他,还有点意外,“君酌?”
彼时卫景星正拉着他往楼上跑。
听到声音, 顾君酌吃惊地回头, “学长?”
卫景星已经跑到了楼梯拐角, 他一停, 也跟着停下来,从低下头从楼梯缝隙探出头,“cousin?”
顾君酌吃惊之余, 直接说漏了嘴,“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江明企笑了一声,“我回来的不是时候,这就走。”他扬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夹,就是为了这个才临时回来的。
顾君酌有点尴尬,“不,学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
卫景星冲江明企摆手, “快走吧,快走。”
江明企扬手挥了一下转身走了。
顾君酌回头咬牙设置地道,“学长在家你不告诉我?”
“我也刚知道他在家, 你没看到吗,他忘拿东西才突然回来的。”卫景星拍拍他的肩膀,“他是你的学长,你为什要介意?”
顾君酌要被气死了,拍掉他的手冲上楼梯,赶在他前面,“这是介不介意的事吗,早知道学长在,我应该先去跟他打招呼,而不是刚到你俩就上楼!”
上楼上到一半,他一个急刹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景星,“你确定你姨妈也不在吗?”
江明企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学长,如果江明企的妈妈在家,而他直接无视的话,那可是相当没有礼貌。
有笑声从楼上传来。
两个女佣站在二、三楼间的角落里,一人拿着一个清洁工具,亲亲热热地挨在一起,看见顾君酌看他们,一个害羞地捂住脸,另一个胆子大些,道:“夫人不在的。”
顾君酌也想捂脸了,穿过她们向三楼跑去,卫景星在二楼喊他,“君酌哥,你去哪?已经到了。”
顾君酌又面无表情地跑回来,重新路过已经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佣。
路过扶着房门的卫景星,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折腾好半天,终于坐到书桌前,还没等顾君酌松口气,就看着题目傻了眼。
***************
女佣你推我,我推你,终于选定最终人选。
中奖者扶正衣领,端起盘子,昂首挺胸地去了。
好看的客人和侄少爷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整个上午,她们姐妹团已经就客人的身份猜了无数个版本。
为了验证猜想,也因为终于有了敲门的理由,争了一番之后,她获得了上门的机会。
叩叩叩。
“进。”
卫景星拍着顾君酌的肩膀安慰,“没事的,君酌哥,没事的。”
女佣惊讶地看着进门前还神采飞扬的客人,现在趴在桌子上埋着头,绝望的气息犹如实质。
“呃…我来送水果,,厨房那边说十分钟后午餐就好了。”飞快地把手上的水果盘放下,溜了出去。
卫景星抬手看看时间,“先吃点水果,马上就可以吃午饭了。”
顾君酌抬起头,眼神凌冽,“不,做不完这张卷,你休想吃午饭。”
举着水果块儿的手僵了一下,“君酌哥,不用这么着急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抓过卫景星手上的水果签,一口吞下水果,顾君酌得出结论,“就是因为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才会现在都没考下来。”
展开揉皱的试卷,拍到卫景星面前,讲出东亚家长的魔咒,“做完才能吃饭!”
卫景星不可思议地抬头:“君酌哥,没考过hsk五级,你真的觉得是我的问题吗?”拈起试卷上下晃动。
顾君酌把试卷重新拍到桌子上,发出第二句东亚家长名言,“不是你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为什么别人就能考过?!”
可惜听的对象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佬,并不吃这套pua理论,“可是更多的是没通过的人啊,君酌哥,你也没通过呢。”
他指指面前这张饱受摧残的真题卷,顾君酌一气之下把他们揉成一团,展开之后就成了这个鬼样子。
顾君酌试图给他讲道理,“不是我要用这个证书,我就算是个结巴也不影响成为华南大学的学生,你要是考不下来可就没有学上了。”
“嗯,确实,可是老师已经死在沙滩上了,学生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吧。”卫景星意有所指。
顾君酌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磨着后槽牙,“我究竟为什么想不开给你当家教。”
他现在已经充分理解当代教师的心酸。
一把抓住卫景星的衣领,“你,明天就把老师请回来。”
卫景星乖巧点头,“好的。”
他已经发现试图用师生关系拉近两人的距离,是个非常错误的选择,顾君酌有几次想动手揍他。
看来东亚的师生关系也很水深火热啊。
卫景星试探性地往外抽卷子,“那,现在去吃饭?”
顾君酌抬手压住,冷血无情地道,“不,在明天到来之前,我仍然担任你的老师,完成它,再去吃饭。”他拍拍卫景星的头,“我会陪你的。”
…
卫景星拿笔的姿势有点绝望…
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厨房已经热了两次,才等到他们姗姗来迟。
卫景星一边揉手腕,一边嘟囔,“君酌哥,味道都变了,你都吃不到我们家最好吃的菜了。”
顾君酌端着水果盘跟在后面,一口一个,“没关系,我吃水果就够了。”
“啧。”拉开椅子,示意顾君酌坐这里,卫景星走到对面坐下,“请不要辜负厨师的心意。”
女佣端了两碗汤,顾君酌尝了一口,汤底是苦的,一口下去眉头皱起,“这是什么?”
女佣轻声细语地道,“药膳。”
…好习惯,吃饭先喝药。
苦了吧唧的汤正好提醒了他,“巴克拉瓦呢?”苦味正好搭甜食。
“现在?”那种甜的要死的东西只能当下午茶,没法当正餐吧。
顾君酌点头,“对,现在。”他眯了下眼睛,“你不会忘了准备吧。”
忘肯定是不会忘的,卫景星示意女佣去取。
流着糖浆的甜点端上餐桌,卫景星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牙疼。
糖浆在牙齿的挤压下从两边溢出来,糖油混合物的香气冲上鼻尖。
看着顾君酌面不改色地吃完一块儿,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卫景星想给他鼓鼓掌,“这一块儿要在健身房泡多久才能消化掉…”
摘下手套,顾君酌端起准备好的清茶喝了一口,舒服地眯起眼睛,“拳击赛之前我都会来上这么一块,这种东西光靠健身房可不行。”
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卫景星眼睛一亮,“有拳赛?”
是的,今天晚上有场拳击赛。顾锦城还不知道,正发愁怎么说服他同意,人就已经被公事拉到公司。
“可是,你的伤…”卫景星有点犹豫。
“早就没事了。晚上七点,想去吗?”
“去!”
吃过饭,卫景星死活不愿意再做题,顾君酌也怕了,闻言没再坚持。
“既然不做题,我就不多留了。”上场之前,他需要充足的睡眠,卫景星这边不需要他,他就打算回家里补眠了。
卫景星一把薅住他,“现在回去,至少一个小时之后才能躺在床上,不要回去了,在我床上睡吧。”
“再说了,厨房有拳击赛前的饮食指南,我给他们的,他们知道怎么做。我保证,等你起床之后,就有健康丰富的赛前餐等着!”
顾君酌被说动了,勉为其难地点头,“行吧。”
卫景星兴高采烈地拉着他重新回了房间。
顾君酌有点洁癖,不洗澡不上床,卫景星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递给他,“新的,我还没穿过。”
等顾君酌从浴室出来,卫景星已经半躺在床上玩手机,屋内灯光已经调成了护眼模式。
看见他出来,顾君酌举起一瓶东西,“君酌哥,身体乳。”
顾君酌把吹风机扔过去,卫景星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我自己擦,你帮我吹头发。”
卫景星不高兴地抿嘴,“好吧,那背上呢,你总该需要我了吧。”
搓了一把他的头发,顾君酌坐到床边,“背上不擦,小p孩,少想一些有的没的,放映室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住了其他的声音,卫景星嘟囔了一句,顾君酌没有听清,反正肯定在说他不是小孩什么的,不听也无所谓。
顾锦城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喜欢用柔风,一边一边摩挲头发,一边按摩他的头皮,那是个非常令人享受的过程。
卫景星则会开到最大档,高高地从上到下笼罩所有的头发,热风从脸颊上划过,顾君酌闭上眼睛,卫景星拨棱头发的手法很粗暴,圆润的指甲在头皮上划过。
不疼,反而很止痒。
很舒服。
头发还没吹干,顾君酌已经快要睡过去。
又吹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潮湿的地方了,卫景星关掉吹风机,没有支撑,顾君酌身体一软。
卫景星慌忙接住他,把他平放到床上。
身体乳当然是没有办法擦了,卫景星恨恨地戳他的耳垂,“你怎么可以擅自取消我的福利?”
回答他的只有顾君酌绵长的呼吸声。
拨动他的黑色耳钉,卫景星小声道:“我也有款黑色的,今天戴那个吧。”
第56章
兴奋的人群拥挤在擂台边上, 服务员拿着喇叭大喊。
“下注,下注!”
“血狼赔率1:10, 阿九赔率1:2。”
“下注请快,出场截止!”
一片闹哄哄中,卫景星低头从疯狂的人群中钻出来。
他手上拿着一张价值十万元的手写体单据,上面写着所有赌注全部押在阿九身上。
阿九是顾君酌在拳场的代号,这种灰色地带没人会用真名,更何况老板还设立了地下赌场。
卫景星对此接受良好,在家里的时候他就是拳场的常客,和国外的地下城比起来, 这里就是小儿科。
参赛选手还在后台准备, 卫景星本来也想跟着去, 被顾君酌拦住。
“这里没有单人休息室, 里面都是拳击手,你留在外面玩吧。”
场地没什么好玩的,一亩寸方的地方, 连座位都少的可怜。观众在擂台边围成一圈,手上拿着功能性饮料,神情却像是磕嗨了一样,脸上激动得发红。
百无聊赖之下,卫景星首先发现了推着小车的服务员。没等大喇叭喊起来,他就径直走过去,“阿九, 十万。”
“好嘞!”干脆原地支起摊位。
有人看见这边的情况, 举着手里的钱朝他们挤过来。
服务员熟练地写好一张手写单据递给卫景星。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卫景星拿着写好的单据挤出包围圈。
在他后面的男人跟着挤出来,手上也拿着一张单据, “哎,哥们,你押的谁?”
卫景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凭据。
那人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嚯,一次十万,有钱呐!”
“你押得谁?”卫景星凭据看向旁边那人。
“当然是阿九了。”他理直气壮地道,一伸胳膊想要搭上卫景星的肩膀,“出道出来没输过一次,谁不押我们九哥谁沙币。”
卫景星侧身躲过。
搭话的哥们一脸络腮胡,长相沧桑的好像已经快要40岁。却管刚刚20出头的阿九叫哥,足以可见他在拳场的威望。
“是吗?”卫景星笑了一声,“我也押的阿九”说完伸出手来,“英雄所见略同,提前庆祝咱俩发财。”
那人喜气洋洋地道,“那是,小子,谢谢九哥吧,从他出道到现在,就没输过。”
铃铛突然响起来,盖过了全场嘈杂的声音,观众更加兴奋起来,有些甚至像猴一样迫切地上窜下跳。
“九哥,九哥。”
有人在一片混乱中大喊顾君酌的名字,卫景星也扯着喉咙喊,“九哥!”
顾君酌在一片呼喊声中登上擂台,上半身□□,看上去已经做足了赛前运动,整个人透出一层明亮的光泽,卫景星星知道那是运动时出的汗。
顾君酌站在擂台上,嘴里已经咬好了牙胶,正在给自己缠拳击绷带,整个人看上去性感又危险。
接着,顾君酌今天的对手血狼也出场了,擂台周围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与前面顾君酌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
还没等他发火,就发现今天看台面多了好些女性。拳击是一项不怎么受女性喜欢的运动,他们这些拳击手已经习惯了,观众全是大老爷们儿。
突然今天来了至少1/3的女性观众,把他给尬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血狼是老板从隔壁市挖来的王牌选手,他还没有见过顾君酌,也没有听说过阿九的名号,并不知道他今天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实力。
今天是半年一次的擂台争霸赛,规则很简单,车轮战。
挑战者输了,挑战者下台;挑战者赢了,更换守擂者,直到角逐出最后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
这种规则并不公平,谁在前谁吃亏,但老板不管这些,他只想要生意兴隆;观众更不管这些,场面精彩好看、能让他们热血沸腾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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