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谢了啊!下次我提两箱水果去看妈啊。”郗岁聿火速送客,回头看了一眼客厅。
不乱啊,电视一直摆在那,大沙发也搁在一旁。大鱼缸加单人沙发,鱼的位置和他的位置,简单明了。就是茶几乱点,专门给人鱼放追剧零食和水果的地方。
昨晚做饭时,他特意留了些菜,今早煮面条吃。水宝每天醒得都很早,经常郗岁聿起来时,它就在看电视了,看它的超低倍速的电视剧。
最近在看一个经典现代剧。
“过来吃面。”郗岁聿喊它。
水宝按下暂停,飘到餐桌旁,它的碗里有两个煎蛋,它喜欢早上吃煎蛋。
郗岁聿娴熟地拿出三个玻璃杯,专门用来喝牛奶的。家里来了俩贪吃鱼,这也想吃那也想喝,看见手机上的每日清晨的热牛奶热豆浆,也要买回来。
考虑到豆浆还是早餐店的有味儿,郗岁聿只买了牛奶,一大袋子的奶粉,每天早上泡三杯。
温水倒下,牛奶香飘散在空气中。郗岁聿刚准备去喊鱼起床,转身就见鱼来了。
“好香。”蓝斯自觉坐到餐位上,一口喝掉刚泡好的牛奶,又递到郗岁聿面前:“再来一杯。”
“好。”牛奶补身体,多喝点好。郗岁聿又给他泡一杯。
蓝斯想起早上的事:“云飞扬来做什么?”
郗岁聿指了指单人沙发旁的东西:“送了些补品来,对身体好的。”
“多吃肉就是最好的补品。”
“都有。”
“哦。”
介于鱼和水母的大胃口,郗岁聿盛汤面时,都是用汤碗装的。人鱼正吃的津津有味,他先是喝了口牛奶,才开口:
“水宝,好吃吗?”
水宝一口吃掉一个煎蛋,这里三个物种,就郗岁聿会下厨。当然是选择夸赞:“好吃。”
郗岁聿又看向蓝斯,筷子碰到碗边缘,视线对视上,又移开:“昨天睡得好吗?就是…伤口有没有疼啊?”
蓝斯把汤碗举起来,面庞被遮挡大半,喝完汤,又舔干净碗底。面汤虽不比肉汤,但也别有一番滋味:“挺好,不疼。”
“嗯。”郗岁聿心不在焉地继续吃着面,果然只有人才有羞耻心,今晚还是别和鱼一起睡了。
怎么会抱在一起呢?郗岁聿想不通,更想不通是自己贴着鱼的。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像什么话,又不是没卧室。
蓝斯见他吃的慢,“今天不去上班吗?”已经过了八点钟。
郗岁聿:“不去,给我们批了两天病假。”但他等会还是要去趟基地,去查人。
“不好吃吗?我可以帮你吃掉。”蓝斯撑着脸,与郗岁聿面对面,他怎么觉得郗岁聿有点奇怪:“你不舒服?”
“没,我马上吃。”郗岁聿一时无言以对,睡饱吃好来抢面了是吗。
“今晚我睡客卧,不和你挤了。”
“为什么?”
因为好怪,但人鱼肯定不知道哪里怪,郗岁聿:“因为为什么要睡一起?”
将问题抛回去,好像突然有了答案和逻辑,郗岁聿顺着说:“睡觉是很私人的事,太黏糊了,不太好,又不是工作环境下。”
讲着讲着就绕了,落不在重点,于是换一个比喻:“就像我们吃饭,不可能我喂你一口,你喂我一口。”
蓝斯看着他,整条鱼一动不动,陷入思考中。正当郗岁聿在想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太好,好像在嫌弃鱼一样,毕竟鱼脑袋压根听不懂含蓄。人鱼开口了:
“我还以为你喜欢和我一起睡觉。”
郗岁聿差点被牛奶呛到。
“昨天晚上你就要抱着我,我推你,你还不乐意。”
“我?你确定?”
“对啊,你胳膊一直揽着我,胳膊上还有被子角,我都要被闷死了。”
蓝斯第一次知道郗岁聿睡觉还那么黏人,平时压根没看出来,语气带上苦恼:“我只好也侧点身抱着你,你的呼吸一直落在我的胸口上。”
人类的呼吸也是暖的。
人鱼语气认真,表情诚恳。郗岁聿干笑,心里发虚。
是他吗?他主动骚扰傻鱼的?郗岁聿真没什么印象,他应该属于睡相很好的那类,昨晚竟然犯那么低等的错误,不,幼稚的行为。
郗岁聿迅速吃完早餐,结束那个话题,起身准备去基地:“在家乖乖的,别给陌生人开门,我出去一趟。”
前一秒坐餐椅上,下一秒就要出门了。蓝斯不明所以,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今晚不和我一起睡了?”
“晚上再说。”郗岁聿丢下这句话出门了。
迎面吹来一阵大风,将他脑子吹得清醒了些。郗岁聿搓搓脸,最近怎么了?在犯浑吗?还是说即将步入三十岁,身体机能在下降?
还好让云飞扬拿补品时,还拿了些别的,补品给鱼吃,他吃别的。
十一点多,郗岁聿离开基地,回家做饭。
还没打开门,就听到了里面的狗叫声。开门后,一只金色大金毛扑过来,露出大红舌头,在哈气,狗爪子扒拉着裤腿。
是廖俊俊家的那只大金毛,前段时间送去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现在又回来了。
人鱼正在和廖俊俊玩游戏,一条大鱼和一个小孩,都十分认真。是跑酷类的双人PK。
太认真了,都没人看他一眼,也就狗理他。
“豆丁你又长胖了。”郗岁聿摸摸狗头,拍拍狗肚子。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做午饭。他做饭手艺很一般,不毒死人就行,对做饭过程算不上热爱,也就是鱼来了,厨房才丰富些。
为了方便,郗岁聿回来的路上,又在饭店打包了两个菜,都是肉的。加上做早餐时煲的汤,再炒个青菜和鸡蛋,完美解决一顿丰盛的午餐。
廖俊俊没留在这吃饭,被家长喊回家。
肉是红烧猪蹄和水煮牛肉,菜已全部上齐,郗岁聿把一袋子炸鸡腿拿出来,里面有五个,放在蓝斯面前:“刚刚差点被豆丁叼走,下午当零食吃。”
电视配炸鸡腿,最是悠闲。
蓝斯收下,“你早上查的怎么样?”
郗岁聿:“专门查是否有人泄露你身体数据,没查到。但阴差阳错,抓到了另一个人,一年前来到这的清洁员,是爵头的人。”
“第一件事,爵头想要掌管人类基地,并在这个月月初,向每一位爵头庇佑的人宣布了这个事情。”
“第二件事,加莉死了。前段时间她还好好的,某天突然神志失控。汶叔对遗体进行解剖分析,发现她的脑中被植入了病毒芯片,根据专业检测,又是暗治疗。根据对爵头这些年的情况搜集,最近在在海怪、异能的研究上进展很大,都离不开暗治疗。”
好在人鱼感应出那微弱的异能残留,否则真的很难发现那淡淡的异能能力。基地不是没有深入研究异能,但现实是残酷的,群众吃喝穿住、防御、海怪、畸变、污染等等,随便一个,想要彻底解决,都需花费大量时间与金钱。
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么多人,一个孩子成年需要十八年,还要在这个专业上深入探究,太难了。
人类的自救是一场漫长的征途。
海怪、异能、污染、人体,爵头就像沉迷配对似的,一对二不行就一对三,两两匹配后还有两三,三三匹配。致力研究出至高无上、最强大的力量,让自己成为人与人。最崇高的理想是,与自然环境抗争。邪教洗脑的一大诱惑就是,世界终将末日,入爵头者,凌驾生态之上。甚至是去别的星球生活都可以,无限夸大、扭曲半末日中人们对生死的心理。
“推测是内部出现高等暗治愈异能者,才促使成功的。”
郗岁聿不紧不慢说着。
蓝斯仔细听着,纵然他真的不太能理解爵头这种邪教组织的想法,觉得没事找事,但事关海洋与污染,他会努力分析。
“爵头想要我,肯定是看中我人鱼的身份,想研究。”
“加莉不是也是人鱼吗?为什么会被他们抛弃?”
“那个暗治愈异能者的能力,应该就是像融合加工的机器。电视上有播放过,进到垃圾场的垃圾被机器加工后,又会变成新的物品,又能用。”
蓝斯边想边说,话落,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加莉会被抛弃,并当成实验品,说明爵头没有从加莉身上得到想要的,他们之前想要什么?想要的是自己所流露的技能,净化。
所以加莉被丢弃,所以要抓他。
那——爵头又是否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等会,他之前是推测爵头弄出的海污染,里面掺杂暗治愈的异能。这样算,那爵头就是一直拥有暗治愈异能,这样厉害的东西,爵头又怎么会沉寂这么多年,直到最近几年才有这种特殊动作,最近这段时间才宣布全体听令,取代人类基地的号召。
这样的号召,相当于这个组织王国的头等圣旨。
这个暗治愈异能者,到底是谁?又是处在爵头的什么位置?是突然出现,还是一直在?
“我想去K城的缈村看看。”上次那对男女说的,哪怕知道实验猫和这句话是故意抛给他们,甚至有可能拍卖场的消息也是刻意告诉爵头里的卧底,诱使他们。蓝斯也还是想去看看,他不怕受伤,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无法完成任务。
郗岁聿难得见人鱼这么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背乘法口诀表时都没这么严肃。
“好,一起去。”郗岁聿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我的卧底,我有你的卧底,真真假假混在烟雾弹中,双方之争就是这么简单又复杂。
“等会。”郗岁聿又想了想:“你还是别去了吧,基地给你的工作就是个顾问,平时给我当当小助手就行了。不用你上阵杀敌,别再受伤了。”
蓝斯难得有些心虚,原来郗岁聿真的没多想,真的就把他当稀罕人鱼。
好人类。
“没事,他们要抓我,我当然要反击,躲着不是好办法。”
郗岁聿:“那行。”也是这个道理,与其一无所知躲着,还不如有经验有计划的回击。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好。
最起码,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是想要伤害人鱼的人。
“吃饭吧,暂定后天去K城,这两天我准备下,看看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再确定。”郗岁聿说。
蓝斯点点头,其实他刚刚也有一个计划。他想去趟人鱼族,他觉得爵头处理加莉的方式很不对劲。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加莉没有自己的实力,光是人鱼这个身份也够了,也足够珍贵。
竟然就这么完好地送过来,只是往脑子里安装一个“定时炸弹”,太简单了,根本不符合爵头。
至于什么时候回去,蓝斯还没想好,应该要等从K城回来再说。每次蓝斯和郗岁聿说正事时,水宝都很安静,仔细听着。
它用触手戳戳蓝斯,用兽语说:[我可以去找人鱼族。]这样就能节约时间。
[不行,你太笨了,会被骗的,还会迷路。]蓝斯不放心它,[也不差这一两天。]
[好吧。]水宝收回触手,并挠挠头。
吃完饭后,郗岁聿又给蓝斯的尾巴缺口上药,口子太大,药膏吸收得很快。他盯着伤口,其实这种一大块肉直接没了的伤,很丑,视觉效果会让健康的人本能想躲避。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鱼尾留疤是什么样的?鳞片颜色会变深沉吗,还是浅淡。那样就与整一条鱼尾不契合了,鱼蛋子这么爱美,估计要偷偷掉小珍珠。
郗岁聿伸手摸了摸伤口边缘的完好地方:“好像长回了点肉。”
蓝斯:“就一点点。”
下午三点多,蓝斯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郗岁聿在厨房忙活,不知道捣腾什么东西。
半小时后,端来了补汤。郗岁聿将筷子递给他:“尝尝,人参猪肚汤,鹿茸鸡汤。还有海参,我准备明早给你煮粥吃。”
其实中午回来的路上,他还买了一样东西,四个蛊汤碗。一次煮了三份,两份蛊汤下午茶给人鱼,一份蛊汤零食给水母,它的不是补品,是丝瓜蘑菇汤。
郗岁聿解释:“你家大王受了伤,他得吃好一点,你多吃两个鸡腿好不好?”
“王当然要吃好的。”实际上狮鬃水母的脑子压根不会想那么多,它吃什么都行,吃王丢的渣渣碎也行。
郗岁聿摸了摸水宝的滑溜溜的脑袋,感慨:坏脾气鱼蛋子竟然有个这么乖巧的水母。
他又去厨房忙活了。
蓝斯好奇望过去,郗岁聿这两天进厨房进得好勤快,捣腾好多好吃的。
十分钟后,空气中弥漫一股苦味。味道从厨房传来,而且越来越浓。
蓝斯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好奇怪。捏着鼻子走到厨房门旁,探头:“你在煮垃圾吗?”
“…别胡说,你才是垃圾,垃圾鱼。”郗岁聿打开锅盖看一眼,还没好。
“好难闻。”
“其实特别好吃,比肉还美味,等下你尝了就懂了。”
“我不要,太臭了。”
“你不要我还不给,这是我喝的。”
蓝斯嫌弃,将厨房门关上,隔绝臭味。
不一会儿,郗岁聿端着蛊碗走出来。
蓝斯伸头去看,里面的东西不太像肉汤,颜色也不漂亮,黑漆漆的,难道真的是从外面捡的泥土灰尘煮的?
“来,第一口给你。”郗岁聿眼底藏着坏笑,故意勺起汤,往人鱼嘴边送。继续蛊惑:“你尝尝就知道了。”
好吧,是蓝斯没吃过的东西,他愿意尝尝,虽然看起来很丑,闻起来很臭。
蓝斯张嘴喝掉,下一秒眉头皱起,满头疑惑,吐出舌头:“苦的,难喝,你骗我!”
太坏了!
郗岁聿哈哈一笑,贪嘴鱼吃瘪了。
“好好好,别瞪我,不给你喝了。”郗岁聿从果盘上拿起一颗青提,喂给蓝斯:“这个好吃吧。”
蓝斯一口吃掉青提,并把果盘拿到自己这边。等会苦死郗岁聿,别想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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