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唐誉连忙捂住,但他的动作赶不上白洋。他一直没机会把戒指拿出来,这一摸不就知道了?
一模一样的戒指到了白洋手里,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白洋想了无数种开口的方式,没料到最终还是手比嘴快。
“戚飞星为什么会有你的戒指?”白洋问,“你为什么有两个?”
他语气不冲,但白洋心知肚明这疑问里夹杂了多少的情绪积累。他好像不是冲着唐誉去,而是冲着自己。
“你听我解释好么?你先别急。”唐誉习惯性地压制住他的情绪宣泄,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很清楚白洋吵架的方式都有哪些,“昨天我的戒指在展会上丢了,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所以先让玉宸买了个一模一样回来。我丢了的那一枚就让戚飞星捡到了,今天他来找我谈跳槽,顺便物归原主。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白洋想明白了,他还特别在意唐誉瞒着他,“你说出来我不会生气。”
“我知道你不生气,我是怕你遗憾。”唐誉也是第一次见白洋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这感觉真奇怪,他其实是在吃醋,但是他没想明白。
“我不生气,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个,新的也是我买的就没有遗憾。你为什么瞒我?”白洋问完这句话,明知道思维已经脱缰了,但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戚飞星会不会……”
“他不喜欢我。”唐誉气笑了。
“他为什么不能喜欢你?那么多人都喜欢你。”白洋挺严肃。
“好吧。”唐誉也不笑了,“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信任这方面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是不信任他。”白洋眼前全是戚飞星年轻时候的照片,以及他光鲜亮丽的简历,“他……”
“你该不会怀疑,丢戒指那天,我俩在一起说话吧?”唐誉眼瞧着白洋疯狂的占有欲滚滚而出。
白洋马上否认:“我没这么想。”
“你肯定这么想,我了解你。”唐誉肯定地说。
“我是怀疑昨天他在展览会现场跟踪你。”白洋都觉得自己想法太抽象了,干脆把唐誉往卧室里推,“我先声明,咱们不是吵架,你先进去让我冷静一下!”
啊?我在你身边你就没法冷静?唐誉还没捋顺这里头的必然联系,人已经被白洋推进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两个人吵了太多年,白洋不想再走老路,生怕他和唐誉一言一语搭不上,一不小心又让情绪控制大脑。他把那枚戒指放在茶几上,刚劝完梁轩,又要返回来劝自己,真有意思。
从他去分部那个周末开始,分离的焦虑隐患已经在白洋心里头深深种下,哪怕没有这一枚戒指,他压住的情绪还是会冒出来。心爱的人变成了公众人士,白洋承认自己有冒酸水的成分在,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不愿意看着别人又叫“老公”又叫“老婆”。
但是从理智上,白洋又明白唐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壹唐。
他想要完全理性看待,可浓烈的爱和完全的理性注定不能共存,像一个跷跷板。如果想要这一头下来,那一头就会飞上去。白洋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谁能想到乱吃飞醋能吃成这样。
屋里一直没声音,白洋在外头坐了一刻钟,把问题源头仔仔细细摘了一遍。等到他主动推门而入,唐誉正站在窗边往下看,两手自然插兜,像在拍居家时尚大片。
“想明白了?”唐誉只是回过头,身子并没有动。
“想明白了,是我钻牛角。”白洋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该乱猜。”
“乱猜我和戚飞星有关系,白经理你胆子不小啊。”唐誉走到床边,倒是坐下了。
看这个架势,白洋已经明白了,笑着问他:“需要我哄你吗?”
唐誉看了看地面:“看你本事。”
第166章
室内光线不明,没开灯。唐誉的眼睛却很明亮,他头发养得非常好,柔软地搭在肩膀上,等待着一阵风吹拂而过。
可是他一开口,这阵风就变成了犀利的命令:“跪下哄我啊。”
两人之间就像说好了似的,不单单是生理上的吸引,更有征服的欲念。他们享受彼此的征服,更享受彼此的臣服。
白洋又笑了一下,唐誉那个地方刚好背光,只有外轮廓最为明显。唐誉笑起来是柔情似水,不笑的时候清冷难近。
两人都有这时候,白洋从没觉得哄唐誉要伤到他男人的尊严。再考虑到今天本身就是自己吃了飞醋,便顺着这个站姿缓缓地跪下了。西装裤被他大腿的肌肉撑平,白洋两腿分开,就像迪士尼那晚一样。
那天明明是盛夏,空气却微凉,他们开着窗,贴得不能再紧了,沉浸在各自身体带来的旖旎春色中无法自拔。现在白洋膝盖能接触的地面微凉,唐誉身上飘着他熟悉的清幽香气,朝他明显的昂起了下巴。
“自己过来。”唐誉的声音顷刻而起,连手指都不用勾一勾。就如同他了解白洋,他更清楚两人之间的引力多么强烈。
跪着往前走的动作看似僵硬,实则异常缠绵,白洋膝行两步,又想起上一次唐誉这样是什么光景。西装成为了他的加温装置,不仅没有带来一丝丝的理智,反而只留给他一脑子的狂热。
“停。”唐誉适时地让他停下,有些恶作剧似的,踩在了白洋的中心。
但是踩得不使劲,毕竟他又不是真气了,更谈不上惩罚。老实讲唐誉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白洋居然不吵架,反而还自己冷静上了。他还没开始劝他别瞎想,白洋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不说,还和他说“对不起”。
这样的改变,理应给奖励。
“你怎么想明白了?”从来都是白洋揪他领带比较多,这次换成了他揪住白洋的领带。
“想明白,就是想明白了。”白洋的腰微微往后缩着,唐誉的红底鞋就在他小腹之下。鲜红的颜色变成了最危险的警告,带给他无比刺激的身体体验和冲击。他下半身僵硬,上半身绷紧,两人的呼吸同时潮热起来,恨不得争着锁定对方的颈窝。
“说说,怎么想的?”唐誉感受到他的微颤,把他拉近,蜻蜓点水循着他的鼻梁骨吻了下去,又点到为止。
面对着随心所欲调动自己情绪的人,白洋轻而易举地握住他的脚踝,肆意又大胆地揉着他的踝骨,缓缓将手指探进他的裤腿里。两人在半推半就的触摸中酣畅淋漓,彼此给予的刺激真实到不行,唐誉的手攥住床边,像微醺了,飘然降落在白洋的注视里。
白洋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上有触电般的错觉。他低头看向唐誉的小腿。
唐誉像个孤高的上位者,微微抬起压在左膝上的右腿,用干净的鞋面挑了下白洋的下巴:“抬头,回答我的问题。”
“你……狗东西。”白洋全身已经麻透,用光了最后一丝理智,再次攥紧唐誉的小腿,用拇指感受他温热的皮肤。两人沉沦在互相的倒影中,白洋手指收紧,顺势把唐誉的身体往面前拽。
“想明白了,刚才是我吃醋。”白洋的嗓子忽然有些嘶哑。
“现在知道吃我的醋了?”唐誉直勾勾地盯着他,根本不给白洋解释的机会,“上大学的时候,都是我吃醋。”
白洋的手摸到他的皮带上,呼吸也停滞了几下。唐誉的手立即压在他的手上,两人的手都十分漂亮。
“现在轮到我吃醋了,可以了吗?”白洋用另外一只手,单手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好好说话,注意语气。”唐誉将鞋面踩在他的大腿根部。
白洋的喉结上已经出了一层热汗,将领带虔诚地放在唐誉的床上。空气顿时多了湿漉漉的情致,两人的五指交织,让白洋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舌吻。
“是,我吃醋了,我看到戚飞星拿着咱们的戒指就吃醋了。我受不了别人那么看你,也受不了他们喊你‘老公老婆’。我不喜欢和你分开太久,一旦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就着急。我知道你是因为和戚飞星交谈而不接我电话就浑身难受。”白洋摘掉了脸上的金丝边眼镜,一切不言而喻。
亲耳听到白洋说这些话,唐誉首先的感受是心花怒放。
从一字不说到半遮半掩,他几乎涉足了白洋的每一个阶段,光是这样想着,唐誉就忍不住俯下身来,给他一个奖励的亲吻。白洋很帅,帅得凛冽又不近人情,宽肩窄腰能迷惑所有人,为他收敛的肌肉线条折服。
可是白洋这种人……靠近他注定要吃苦头,要踩荆棘。越是靠近就越能发觉他的尖锐,他坦荡得席卷所有情绪再狂妄地丢给自己,在床上又异常放纵。
“所以……原谅我吗?”感觉唐誉的面孔往后退,白洋迅疾而上,追着亲吻了几口,把嘴唇衔上了唐誉的气味。
“不原谅。”唐誉仍旧高高在上,又怜悯地拨开了白洋湿漉漉的短发,贴着他的耳朵说些面红耳赤的话,“先看看你的本事吧。”
“我能有什么本事?”这已经暗示得足够暧昧,白洋再不起来就不是男人了,然而他刚刚要起,又被唐誉踩着要害踩下去。他不知所云地看着唐誉,唐誉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更像是奖励了,不像是惩罚。
“疼么?”唐誉又揉着白洋的下巴,就在他从小睡大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有他全部的成长轨迹,墙上的身高记录板刻着一道道横杆,提醒他如何长成了现在的身高。
白洋摇了摇头,一口亲在了唐誉留疤的掌心上:“不疼。”
“为什么不疼?”唐誉摸着他的脸问。
白洋将半张脸揉进唐誉的掌心:“因为爽。”
“我老早就知道,你就是爽了。”唐誉放开他的手,这回彻彻底底地吻上去。早知道戚飞星的到来会让白洋认错,他就该多留戚飞星几分钟,请他喝一杯普洱茶。
香蕉牛奶就算了。真请他喝那个,白洋就该真生气了。
他的五指被白洋伸过来的手完全撑开,每一个指缝都进入了白洋的指尖。十根手指交缠般摁压在床上,白洋总是给够了足够的安抚。他不像唐誉那小子,仗着自己体力好、身体耐力强就胡来。
不管在床上怎么吵架,从他们开始有了亲密接触开始,白洋在床上总是温柔耐心的那一个。他的亲吻会落在唐誉的耳朵上,习惯性地寻找着他的疤痕。他愿意为了唐誉极力忍耐,但是一旦进入正题,遒劲的身躯有时候也会失控。
身体的链接是他们的薄汗,在律动当中产生了诱人的喘息。正装都没有脱干净,白洋胸膛的汗珠一颗一颗掉在唐誉的衬衫上,不管是手臂、脖颈还是哪里,都因为唐誉情不自禁真情流露的声音而暴涨。
“妖精。”白洋再次低头亲吻他的耳朵,在唐誉的双眸开始失神这一刻,快速地摘掉了唐誉的助听器。
“用……用点儿力。”唐誉故意说,他不认输,沉溺在白洋的力道当中。听不见的时候他只能用想象力去描绘白洋的体贴和强悍,明明白洋是跪下认错的那个,又是卷起情潮的那个。
就是这个房间……唐誉的侧脸压在枕头上,能闻到清洗过的香气。在这个他长大的房间里,在这个家里,他和他的男朋友偷偷做.爱。
他在这屋子学会独立睡觉,学会了电脑。他坐在书桌边上写作业那天,一定想不到还有今日。初中时候的他和高中时候的他都在这里,怀揣着对爱情的憧憬和迷茫,唐誉的性取向开始觉醒。
在这房间里有多正经,现在回忆起来就多么羞耻。
算得上偷偷么?应该算不上。他们光明正大,只是背德感仍旧存在。唐誉感受得到身体的痉挛,那种情到浓时的悸动最难忍耐,他们在最干净的床上弄脏彼此,又舔舐干净,直到最后沉重的喘息后紧紧拥抱。
何止是抱着,余韵未消时他们的引力抵达了峰值。恨不得黏成一个人。明明是两个极端的代表,又成为了最特殊的纠缠。伤疤成为了彼此的调色盘,白洋和唐誉无法把这份浓烈的爱意简单总结为爱情。
光是爱情太过单薄,这7年,从针锋相对到落寞分开,日日夜夜之后他们变成了彼此。
唐誉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记得最后的清理都是白洋来做,一会儿擦他的小腹,一会儿搬动他的双腿。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助听器重新回到耳边。
“嘶……”唐誉忍不住出了一声,人呢?人哪儿去了?把我上完就跑是不是?探行的经理敢这么欺负壹唐的老总?
正想着,房门开了,白洋端着一杯加热过的香蕉牛奶进屋,用脚踢开他们乱丢的皮鞋。“肚子饿不饿?”
“不饿。”可能是刚才被干得太凶,唐誉已经察觉不到胃的感受,连胃在哪儿都找不到,“我先喝一口吧。”
原本的戒指再次戴好,唐誉咕咚咕咚喝光了饮料,而后就开始忘本。“白经理,你服务可不到位。”
“怎么不到位了?没让你爽吗?”白洋一副满足的笑,“要不再来?”
唐誉看向他锁骨上的亲吻和肩头的抓痕,却伸出手腕来:“红了,你看着办吧。”
这是用臂箍栓的,白洋慢吞吞地笑着:“一会儿给你上药。”
“就这么对付我?”唐誉忍住不适坐了起来,静悄悄地看着他。
白洋也静悄悄地看着他,但是明显躲避着他的疑问。最后还是唐誉先问:“你干嘛每次都摘我助听器?”
“喜欢啊,喜欢看你听不见又着急的样子,特别好玩儿。”白洋目光有些闪躲。
“我看见了。”这回唐誉不给他回避的机会,反手压住他的膝盖,“你说你想我。”
“没有。”白洋快速地摇摇头,懒散地笑起来,“你别胡言乱语好吗?被我干傻了吧?”
“我真看见了,你口型就是这个。”唐誉像个顺藤摸瓜的大孩子,今天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什么时候想我?”
白洋摆摆手:“我说的可能是‘我想干死你’吧?”
“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用想,就算现在再想也是天天见面,每天回家。难不成是……”唐誉擅自推断,不断挤压着白洋的答案空间,“分开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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