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没怎么出血,看着也不吓人,倒像胭脂记,印在雪白的脖子上。从那处散发出来的信香,也浸满了乾元的气息。
“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阮珩轻声说。
阮珩正准备凑过去轻轻地用嘴唇碰一下,却感到松云往后躲了躲,还发出了一个鼻音,显得有点抗拒。
“怎么了?”阮珩问。
松云用手虚虚地护着脖子,没什么底气地说:“怕你再咬我……”
这是真怕了。
“不咬,不咬了。”阮珩无奈地安慰道,刚才也不是没收着力,但好像没什么用,每次不论如何,松云总有他娇气的理由。
阮珩也很习惯了,只能在他额头上多吻了几下,把他拢在怀里耐心地安抚着。
不过松云今天结束了之后都没嗷嗷哭,已经算一大进步了。
过了一会,松云才从自怜自艾的情绪中出来了,还问了阮珩一个问题。
“少爷,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阮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过了片刻才想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松云还是怕得不行,阮珩用信香诱哄了半天,松云其实已经热腾腾的像个小羊羔,可是他胆子小得出奇,就是不肯配合,一个劲地边哭边躲,一点都不乖。
阮珩一点都不想强他,就在他耳边跟他说:“那时,知道你分化了的时候,我就想得到你。”
第一次直白地说出这种话,阮珩也不由得有点臊,但好在昏暗之下松云没看出来他的脸红。
松云听了,惊讶得不行,脸颊也立刻通红起来,一双眼睛亮汪汪地注视着阮珩。
阮珩观察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现在能不能听话了?”
松云挂着泪点了点头,很快就像蚌壳开了口一样,顺从他了……
阮珩说的的确是真心的,如果不是心疼松云,也想让他过上自在一些的日子的话,阮珩一开始就要他了。
不过方才碍于说话的时机,带着企图的诱哄意味太重,难怪松云还要不放心地再问一次。
松云也很少脑袋这样灵光,想到松云当时虽然怀疑阮珩可能在编瞎话哄他,但还是顺着他了,阮珩就心软得不像样。
“当然是真的。”阮珩对着松云的眼睛说。
他这样一说,松云就终于确信无疑了,心里欣喜起来,脸上也粉扑扑的。
他抱着阮珩又紧了几分,脑袋依恋地埋在了阮珩的颈窝。
*
次日清早。
阮珩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往身上一看,松云又在梦中变了八爪鱼,牢牢地缠着他了,脑袋还凑在他耳朵边细细地打着呼噜。
阮珩试着活动了一下。
虽然被这么缠着睡了一个晚上,阮珩却没觉得不适,还觉得挺好的,真奇怪。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把松云的手臂捉回被子里,给他调整了一个呼吸更顺畅的姿势。
松云好像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试图睁开眼。
“少爷……”他朦胧地唤了一声。
阮珩亲了亲他,说:“还早,再睡一会。”
松云便又安静了片刻,像是真的又睡着了,但是很快又挣扎了几下,还努力地揉了揉眼睛。
阮珩也睁开眼,看他在折腾什么。
“少爷,我昨天表现得好吗?”过了一会,他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阮珩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不假思索地道,“好。”
“那你这次准备赏我什么呀……”松云半红着脸又问。
为了让松云对那档子事稍微增加一些积极性,阮珩说如果他乖的话就会给他奖励。
除了小猫之外,前几次阮珩还给了他一些别的小东西,松云收到了,都很高兴。
不过,这还是松云第一次主动问阮珩要给他什么。
阮珩好奇地问:“你想要什么?”
“嗯……”松云还有点扭捏呢,不过他说了,“我想娘了,少爷,今天能不能让她进来看看我?”
原来松云就想要这个,阮珩把他抱着,说:“你想她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其实把松云的娘叫进来也就是阮珩一句话的事,连日来阮珩心里事情都多,就没想到这回事。
松云总是这样,阮珩也想不明白他在客气什么,明明阮珩很惯着他了,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想要什么都不敢提,老是可怜兮兮的。
于是便说:“我一会就叫她来。你下次想见她,随时跟我说。”
松云很高兴地点了点头。
但阮珩知道,下次松云也只有想得不行的时候才会跟他提,于是心里决定,还是每隔几天就叫白嬷嬷来一趟算了。
“这个不算奖赏,你还想要什么?”阮珩又说。
松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合适的,嗫嚅道:“那,这次让我多休息一天行吗……”
阮珩听了这个愿望,却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无语凝噎了一会,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第32章
阮家向来敬重养育过少爷小姐的乳娘,白嬷嬷每次来阮珩处时,连二少爷本人也要让座奉茶的。
因此,虽然主人上学去了不在,但晴雪斋上下都对白嬷嬷很客气,只有徐嬷嬷告了病,没有出现。
松云为了见他娘,特意穿了身体面的好衣裳,一见白嬷嬷进来,就飞也似地扑了过去,径直扑到了她的怀里。
白嬷嬷见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么活泼可爱,不像受过什么欺负的样子。
他跟着阮珩这些日子,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掉,浑身上下又服饰华丽,看起来比先前还过得好了。
白嬷嬷便又高兴,又担心他没规矩,拍打了他几下,笑着说:“这么大的人了,成什么样子?”
“娘,我好想你!”松云一边说,一边把她拉到榻边坐。
“哎呦,这是少爷的屋子,我哪儿能坐这里!”白嬷嬷道。
松云却说:“要是少爷在,他也是要让你上座的,这里我都坐得,你怎么不能坐?”
“要是少爷在,让我坐我就坐了,少爷又不在,就是你也不该乱坐。”白嬷嬷教训了他几句。
松云很听话,就把白嬷嬷拉到他自己的小隔间去了。闫陕挺
隔间就在阮珩的卧房旁,里面陈设得倒挺温馨的,有张小床,一副桌椅,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猫窝。
花衫跑了过来,冲白嬷嬷喵呜了几声。
白嬷嬷这才在桌旁坐了,把花衫抱起来从头到尾捋了捋。
很快便有小丫头端了茶水进来,又奉了果子,请白嬷嬷吃。
白嬷嬷客气地谢过了,等人走了,又拉起松云的手好好看了看他,见他被阮珩养得白白嫩嫩的,便笑道:“倒像是还胖了些。”
白嬷嬷本来很担心松云在内宅里过不好,得罪人挨收拾,看到他如今这样,心中便安定了许多。
她也知道,这多半是魏月融多方照顾他的缘故,能得到魏月融的喜欢,松云是幸运的。
在自己内室说话,没别人,松云也自在了不少,便说:“我日日在贮月轩吃饭,都被喂胖了。不过,我还是想着娘做的红烧肉,还有……”
白嬷嬷便捏着他的脸颊,说:“哎呦,就知道吃,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长大?”
松云不满道:“我这都是想娘才这么说的。”又说,“我平时都很像样的!”
白嬷嬷还不知道他么,也不知他何曾像过什么样,但也慈善地并没挖苦他。
白嬷嬷虽然从前很喜欢待松云严厉一些,但如今因为心疼他孤身一人在府里服侍阮珩,又兼有些时日未见了,今日便看他顺眼了许多,也不忍苛责他什么了。
听自己娘也说他没长大,松云便又想起来,阮珩早上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少爷也老是抱怨我没长大。”松云烦恼地跟他娘说,“可是我都已经十好几了,已经是大人了,不知道还能怎么长大……”
白嬷嬷看他那副样子,虽然进府里也有十来日了,但看着还是嫩生生的,心里就很明白阮珩是嫌他哪方面没长大。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笨脑袋,说:“这个你不用担心,等该长大的时候就长大了。”
这话相当于没说,松云还是很困惑。
白嬷嬷今天来,也确实是给松云带了吃的来的。
她把随身带来的食盒打开来,里面真的有一碗红烧肉,还有别的菜,另有一盘各色点心。
白嬷嬷早上得了阮珩的信儿,便买菜做菜忙活起来了,此时已约莫到了午饭的时辰。
从小石巷家里进府来也不过一刻钟的路,菜还都是热的,松云便欢天喜地地一样一样端出来,又叫人去厨房捧了一大碗白饭来,母子两人对坐着吃了起来。
白嬷嬷自己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大部分时候慈爱地看着松云吃。
吃过了饭,母子两人便一边喝茶,一边闲话家常。
松云把家里每个人都挨个问了一遍。
“春天农事忙,你爹早回庄子上去了。”白嬷嬷说,“你爹年纪大了了,等过个把年,请准了主子,也该卸了差事回家养老了。”
“爹也实在用不着辛苦了,咱们家外面的田地屋子也够过一辈子的了。”松云说。
白家虽然是阮家的家仆,但在金陵城郊也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每年的产出足够一家人的花销了。
白嬷嬷道:“谁说不是呢。你爹前些年还想着要挣到府里来当个管事的,也攒几个钱,到时候给你姐姐捐个官当当,我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那当太老爷的命没有。
“你姐姐有福气读书已经不容易了,将来到乡里当个教书先生,咱们一家人太太平平的不比什么强呢?”
松云嗤嗤笑着,他娘数落他爹,他一向是很爱听的,他又顺着话头问:“姐姐好吗?”
“好,好着呢。”白嬷嬷提到白月,便是一脸笑容,“自从二少爷叫你姐姐到家塾里读书,她也进益得多了。”
松云有些吃惊。嬿扇厅
阮正业重视子嗣读书,阮的家塾先生是金陵一带的名儒,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平日里除了阮家在京的亲眷子弟,也从不在外面收弟子。
白月从前在外面上学,束修花费不菲不说,能请到的先生也不过就是落魄些的童生秀才之类,开蒙足够了,但要举业怕是不济事。
松云好歹也跟着阮珩上过几年学,对这里的利害还是明白的。
白月虽然已经放了奴籍,也过了童生试,但毕竟是阮家的家生子出身,阮珩想让她上家塾,一定也是要过老爷和先生两关的,想来也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那也太好了,少爷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呢?”他说。
白嬷嬷看他一副蒙昧无知的样子,笑道:“要不是因为喜欢你,少爷关照你姐姐干什么?”
“啊?是,是这样的吗?”松云脸有些红了起来。
白嬷嬷乐呵呵地说:“你这么傻,真不晓得少爷到底喜欢你哪里哟!”
“可能少爷就是喜欢我傻吧……他最近老爱骗我的,可坏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松云忍不住抱怨道。
白嬷嬷听了,却显得更开心了。
*
晚间,阮珩回到家里。
松云少见地没有躲在屋子里跟猫玩,也没有在外面乱跑串门,而是乖乖在家等着阮珩。
一见他进门,松云就欢快地跑过来抱住了阮珩,当先在他脸上吧唧地亲了一下。
阮珩甚至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也知道松云心里是很喜欢他的,但在肢体上却很少如此主动地跟他亲昵。
还没等他反应,松云就一窝蜂似的忙着给他换衣服换鞋,服侍他洗手,把他安顿在他常坐的榻上,端上他最喜欢的茶,并且自己也很主动地依偎在了他身边。
阮珩才发现屋子也被收拾过了,今天松云好似忽然良心发现了,地上没有了随处可见的猫玩具,桌子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物品。
那些松云平时做的小手艺、看的话本儿都被收拾得很整齐,让阮珩看得舒心了不少。
“少爷,你读了一天书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捏捏。”松云说着便用两只手在阮珩肩膀上一顿鼓捣。
他两只小手没什么劲儿,倒像小猫踩奶似的,还四处乱按,还不小心按到了阮珩的腺体,让人怪痒的。
阮珩还从没受到过如此殷勤的侍奉,实在有点害怕,先把他两只手扒拉下来了,问:“你今天怎么了?”
松云被他打断了动作,却又从背后抱住了阮珩,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没怎么,就是觉得少爷好,想你了。”
阮珩轻笑了一下,欣慰地觉得这个小家夥今天终于是开窍了。
于是将他调转了个位置,捉到自己怀里抱着,亲了他漂亮的脸蛋一下,又用鼻子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头。
松云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被乾元的信香环绕着,安静了一会,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阮珩,问:“少爷,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他好像真的是很困惑的样子,因为,在松云的认知里,他觉得自己除了美貌之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优秀的地方了。
就连美貌这件事,都是他新近才发现的,要不是别人夸他,他都不知道呢。
松云本来就笨,带着困惑神情时又格外添了几分娇憨,叫人想捏他的脸。
阮珩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捏完了,又低声促狭道:“谁说喜欢你了?嗯?”
“你就喜欢了,还不承认。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松云很少见地如此自信,有理有据的。
“嗯。”阮珩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笑着说,“我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嘴馋,喜欢你睡懒觉,还喜欢你笨,是不是?”
还真被松云说着了,阮珩就是喜欢他笨,这是他刚刚亲口说的。
“你不是喜欢我笨吧,你是喜欢欺负我笨。”松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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