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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暮色[重生]——岁暮同归

时间:2025-05-22 08:58:14  作者:岁暮同归
  走出包间,乐声充斥耳畔,比乐声更大的,是隔壁包间一群人的惊叫声,纪暮瞥了一眼,只见人群中着白衣和黑衣的两名男子在扭打,更确切的说是黑衣男子单方面动手,白衣男子动弹不得。
  纪暮心下怪异,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看人打架就是看人打架,前世今生,自己还参与了两场。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离开,怎料包厢多色灯光刚好切到白光,黑衣男子突然抬头,精致锐利的五官,难以掩藏的怒火突然撞入眼底。
  灯光半明半暗,重生后一直念叨的人猝不及防站在几步之处。
  迈出的脚步顿住。
  眼见黑衣男子没有要停下的打算,旁边几个男人一起上前将黑衣男子往后拽。
  而在黑衣男子被阻挠的间隙,刚刚被揍倒在桌上的白衣男子混乱抓过空瓶高高举起。
  吴玉见状看得心惊肉跳,忽然身旁一阵黑影擦过,纪暮已经冲进包间。
  被揍的男子下手很快,阻挠黑衣男子的人群看见危险迅速松开,黑衣男子躲闪不及只得抬起右手挡住破空而来的瓶子。
  “——啪——”
  酒瓶碎裂四散,所有人受惊后退。
  唯有纪暮逆流而上,将黑衣男子拦在身后。
  不肯罢休的白衣男子已经再次拿起一个空瓶,被一直警惕的纪暮一脚踹开,而后纪暮拽着黑衣男子跑出酒吧。
  吴玉记忆中,纪暮一直温和从容,即便上次将纪洵揍晕过去,脸上也无甚表情,看不出气愤难过。
  但此刻,他半搂着怀里的人,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甚至还有一丝吴玉看不懂的懊悔和激动。
  走出酒吧后,黑衣男子挣开搀扶,疑惑看向纪暮。想到这人刚刚帮了自己,率先开口道,“多谢先生帮忙,我叫司逐行。”
  路灯明亮,司逐行明媚张扬、盛气凌人的模样落入纪暮眼里,与印象里在商场上精于算计,下班后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好友好似两个人。
  纪暮第一次看见这么年轻的司逐行。
  “我叫纪暮,很荣幸认识你。”声音低沉,眸子温和。
  司逐行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内搭上衣,见他不自然垂着手,纪暮正欲握手而伸出的右手一顿,转而探向司逐行垂着的衣袖。
  微凉,湿濡。
  收手摊开,红色血迹黏在修长指尖。
  “你受伤了。”纪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一边卷起司逐行的衣袖,一边吩咐:“吴玉,辛苦跑一趟我车上,后座有干净的水和白色袋子,尽快拿过来。”
  吴玉应声而去。
  司逐行看着脸色苍白,额头缝合线渗出红丝的男人,不是很明白他那么紧张的缘故,比起自己的伤,司逐行更担心眼前的人。
  “纪先生,我没事,倒是你这额头······”
  纪暮刚想回答,吴玉拿着水和袋子正好跑过来。
  纪暮接过,动作熟练,快速给司逐行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这袋子里是昨天纪暮从医院开的药,反正都是外伤,想着大差不差就先用着了。
  司逐行觉得纪暮这人真的怪,这世上真的有烂好人?还被他碰上了?
  “纪先生,要不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你额头的伤。”
  吴玉随着话落看向纪暮额头,心里叹气。
  夭寿了,这怎么看着还严重了,金疙瘩快碎了。
  他也想劝纪暮去医院,还没开口,却见酒吧门口冒出一个人,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司逐行,你大爷的,打人后跑得干脆利落,老子还以为你被打死了,差点没报警。”
  司逐行白了两眼:“你好意思说,上厕所半个小时,我以为你死里面了。”
  小嘴毒的。
  司逐行用没受伤的手扯过男子,让他的脸面对着纪暮和吴玉,介绍道:“这是萧帆,我朋友,见笑了。”
  看着司逐行笑得一脸温良,萧帆的眼珠子瞪大,这厮难得露出这副模样。
  对面俩人点头问好。
  萧帆连忙陪笑。
  司逐行和萧帆年岁相同,家境相仿,自小关系极好。因着司逐行,上辈子纪暮认识萧帆,但说不上熟。
  纪暮至今还记得司逐行的葬礼上,萧帆愤怒揪着他的衣领嘶吼:“纪暮,阿行帮了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护着他,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这话后来的纪暮也想了很多次,也许司逐行不该认识他。
  他那样的人生,一直烂着也好,何苦搭上司逐行。
  夜色浓稠,宁城入秋寒凉,夜晚更甚。一阵风吹过,纪暮感觉额头隐隐作痛。看着还在调侃的俩人,他望向吴玉。
  吴玉心领会神:“二位,夜深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
  司逐行听了,坚持送纪暮去医院,被纪暮婉拒。
  回去的路上,见纪暮安静坐在后座上,吴玉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第二天,睡了一觉的纪暮身体恢复不少。
  以往纪暮习惯六点起床,见窗外依旧一片漆黑,想到今日是周末索性窝着没起。
  可能是昨日见到司逐行,曾经以为已经遗忘了的记忆,突然浮光掠影般出现在脑海。
  纪暮第一次见到司逐行,是在观益公司年会上,彼时司逐行态度紧绷,故作轻松却掩不住下意识地慌乱。
  “纪总,我叫司逐行,是华酌集团的新总裁,方便和您聊一下吗?”
  纪暮看着司逐行急切带着恳求的眼神,回道:“方便,冒昧问一句,你是司家什么人?”华酌作为宁城数一数二的企业,创始人司瑛和大儿子司定渊都是人口皆碑的人物,纪暮也得幸见过几次,眼前男子倒是与那二人有几分相似,但此前确实没见过。
  纪暮声音温和,姿态谦逊有礼,司逐行听闻恍惚一瞬,随即笑道:“那是家父家兄,以前得他们庇护,最近才开始接手集团企业,您不认识我也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纪暮想起司家那对精彩绝艳的父子好像不久前因意外去世。司家人低调,并未大张旗鼓举行哀悼,相关消息也被警方封锁,纪暮虽说得幸远远见过司家那二位,但往日并无交集,因而没多关注。看来眼前这位司二公子是突然遭逢变故继承家业,急需成绩在公司站稳脚跟。
  纪暮了然,没有怜悯也没有轻慢,从侍者处接过两杯温水,一杯递给司逐行:“抱歉,节哀。我最近胃不好,不介意的话,陪我喝杯温水可以吗?我猜司总几分钟应该讲不完。”
  纪暮早就发现司逐行一晚上在和各行业大佬敬酒聊天,这么久了还不醉,倒是个能喝的,但再喝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司逐行接过温水:“谢纪总,我的荣幸。”
  纪暮听着司逐行侃侃而谈,讲到后面,青年已褪去不久前的拘谨,语气自信而爽朗,方案也超出纪暮的预期。经纪暮提点几句,几天后的企划书更加完美。可能是为表诚意,司逐行将好处基本倾向观益。纪暮看过后将分成改了改,没让司逐行太吃亏。
  纪暮记得司逐行看见分成后,先是惊异,而后笑着表示感谢,隔天给纪暮送了三箱名贵的酒。
  纪暮既不奸恶也不善良,他本可以袖手旁观,只是那晚的司逐行与前几年的自己太过相像,急于求成,苦于无门,难得动了点恻隐之心。
  纪暮也没想,那天晚上的恻隐之心,会在未来成为荒凉旷野最凉爽的夜风,吹散他周身阴霾,归属人间一盏灯火。
 
 
第4章 明珠 一条丧家之犬
  出狱后,纪暮在宁城郊区租了间老房子,位置僻静,人烟稀少。
  推窗有个小院子,墙角缝隙之处冒出不少杂草。
  房东是个话痨实在人,见状挠头,面上露出尴尬:“实在不好意思,不瞒您,这里位置偏,已经两年没住人了,你看这杂草都长这么高了,可能还会有虫蚁,要不您再看看。”
  “没事,就租这里。”纪暮沉声应道。
  这间房是房东的以前的老房子,房东现在在市里开了个修理厂,并不需要这份房租。他只是舍不得老房子荒废,想着有人租就有几分人气,不至于太冷清。没想到他前脚刚贴出招租消息,后脚纪暮就要求看房,以致久未住人的屋院未来得及打理。
  房东听闻纪暮还愿意租后报了极低的房价,撸起袖子就要动手修理杂草,却被纪暮伸手拦住。
  杂草疯长,四下无人,方好忘了那场囹圄。
  纪暮左腿残疾,右腿发挥着两条的作用,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白天基本不出门,傍晚太阳落山后偶尔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离出租屋两公里处有个停车站台,往来车辆会在那里加油加水,行人会下车觅食上厕所。时间久了,那里就开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两公里不算远,但对于纪暮来说,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纪暮需要一些吃食、还有烟。
  目的明确,动作始终很慢。
  店员一男一女,轮流上夜班。
  每当女员工上夜班时,看见遥遥而来的纪暮会拨通熟人的电话,直到纪暮走远才会放下手机松一口气。
  纪暮瞧着虚晃的影子,决定这个便利店他最多再去一次。
  挑个男店员上班的时候去。
  兜里还有二百七十八元,房租半个月到期,续租是不能了,这钱勉强够半个月吃食。
  出租屋再走二十分钟,有一条芦苇丛生的河,不算干净,但胜在荒无人烟,纪暮偶尔会围着绕一圈,将自己隐匿在芦苇中,提前感受周围的环境,满足于自己选的永久之地。
  那是一段,纪暮找不到人生意义的时光,也是一段等待死亡的过程。
  只是在一个天边铺满橘粉色晚霞的傍晚,遇到了司逐行这个意外。
  宁城的秋天寒凉多雨,那天白天阳光明媚,傍晚还有无边的绚丽,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屋内没有空调暖气,只有一个快散架的电风扇,打开的时候吭哧作响,不知道能捱到几时,也许下一次再打开就不会动了。
  纪暮搬出一个板凳靠在外院白墙上,四五点的太阳照在身上,久违的温暖。
  待到夕阳西斜,背后白墙逐渐变凉。
  纪暮正打算起身,只听院子大门传来敲门声。
  纪暮没应,那个人推门而入。
  夕阳余晖将来人身影拉得长远,影子落在纪暮身上,那张颓靡淡漠的死气便淋漓尽致。
  来人见状往左偏了两步,暖黄色调再次落在纪暮脸上,添了几分人气。
  “纪总,还记得我吗?”司逐行语气熟稔,声音沉澈。
  纪暮望向眼底藏笑的司逐行,好像每次见到这个人,对方都穿着一身灰色西装。
  彼时纪暮也常西装着身,便也不觉得什么。
  现下司逐行站在这里,像浮华场上最耀眼的明珠落在了野外,与杂草疯长的院子格格不入。
  见纪暮不说话,司逐行再次开口:“纪总,既然没得选,不如与我合作,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一定不让我失望?
  纪暮心下觉得好笑,小时无人搭理,长大后在观益做出些许成绩,奉承之声不绝。
  熟料人生百转,一朝失势受尽屈辱。现在低到尘埃,却有个人跑出来让他相信他。
  纪暮从不相信毫无目的馈赠,更何况是信任这种飘渺虚妄的承诺。
  纪暮淡漠双眼望向司逐行,刚想冷言嘲讽,却发现对方眼底一副真切,竟看不出一丝算计。
  最后一抹夕阳落尽,两人离开出租屋。
  如今再回想,纪暮已不记得当时为什么会随司逐行离开,也许是他一生命如草芥,飘如浮萍,只要有个栖身之地便可苟延残喘,而司逐行刚好在他心如死灰时带着笑意叩开了小院大门。
  一条丧家之犬遇到了同情心泛滥的人类。
  纪暮下楼之时,纪家保姆已经将菜陆续端上桌,而纪家的其他主人却还没动静。
  张姨看到纪暮,面上带笑:“暮少,今儿还是你最早,周六怎么不多睡会儿,锅里的猪蹄还要炖二十分钟,要不你去院子里溜达一圈。”纪暮脾气好,待人和气,从不为难纪家的保姆管家,时间久了,这些人都很喜欢他。
  纪暮声音低沉和缓,轻声笑道:“没事的张姨,我在旁边坐一会儿,你们忙着不用管我。”
  张姨乐呵呵进去,再出来,给纪暮端了一盘糕点。
  纪暮哭笑不得,小时候纪暮下楼早,张姨也经常给他拿吃的,现在还当他小孩哄。
  纪见山重规矩,在家的人除非情况特殊,菜上齐了都得上桌吃饭。纪暮刚来纪家那会儿不懂,下楼时发现纪家人围坐一圈等着他,纪洵从小脾气大,开口便骂纪暮土包子。后来他总习惯提前十分钟下楼。
  纪见山统共两任婚姻,三子一女。
  第一位夫人楚音,商业联姻,生下了老大纪鸿、老三纪恒。在纪鸿七岁,纪恒五岁时因病去世。
  第二位夫人江瑜,青梅竹马,与纪见山婚外情生下与纪鸿同岁的老二纪荃。楚音死后不久,纪见山将江瑜接回家并举办婚礼,让纪荃认祖归宗。婚后三年,江瑜生下一女纪璇。
  江瑜入门时,纪鸿和纪恒皆已记事,两个人都不喜欢这个后妈。
  纪鸿年长,在纪家这样的家庭里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看眼色,见父亲喜欢新妇,虽然不喜欢江瑜和纪荃,面上却不会为难。
  纪恒年岁小,又被楚音养得娇贵,开心难过皆是随心所欲。在纪见山二婚婚宴上口不择言骂江瑜狐狸精,让两个新人难堪不已。纪见山以为纪恒孩子心性,孰料越长大越反骨。
  成年后的纪恒斯文俊美,性子却十足风流,谁都管不住,是宁城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子,没谱到死都不知道还有纪暮这么个儿子。
  纪鸿婚后有一子纪舟,一女纪幸,一家四口常年在国外。
  留在纪家老宅的,除了纪暮,就剩下二房这一脉。
  菜上齐后,纪洵第二个下楼。
  纪家的餐厅是新中式全实木长方形雕纹餐桌,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放果盘汤盅隔开。
  纪洵走到纪暮正对面,随手拉开椅子,地面发出一阵刺耳摩擦声。
  纪暮睨了他一眼缄默不言。
  纪洵看见纪暮额头上的伤,自以为是他自己的战绩,幸灾乐祸道:“吆,这不是我们清风朗月的纪总吗?还以为纪家的菜你都吃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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