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逐行最后累到四肢打颤,虽然不记得俩人具体缠闹到几点,但大概有个数。一想到这人带他去洗澡清理身体,再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看着就觉得累得慌。
纪暮笑笑,“不麻烦,除了这几个煎蛋,其它都是叫经常点的那家。早点也不能随便吃,更何况客厅还有个正长身体的。”
“我起床有固定生物钟,最近睡眠质量好了,不影响上班。”
纪暮以往早睡是因为觉浅睡眠质量差,俩人确定关系后开始同居,俩人相拥而眠,纪暮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夜里很少会惊醒,睡眠质量好了许多。
司逐行喜欢听纪暮絮絮叨叨,好像他总能将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见状不再说什么。
餐桌上,司文桉隔一会瞥一眼纪暮,神情欲言又止,司逐行坐他旁边没发现。纪暮坐他对面,一眼看穿。
“文桉,早餐不好吃还是有什么心事?”纪暮问。
司文桉看了眼司逐行,又看了眼纪暮,小脸紧绷,缓缓道:“纪叔叔,你喜欢我叔叔吗?像我爸爸和妈妈那种喜欢。”
饶是纪暮有所准备,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问这种问题,冷不丁噎住,握拳轻咳了两下后用眼神询问司逐行。
司逐行不紧不慢撕开小笼包,“他知道,我刚刚和他说了。”
纪暮了然,他没有因为司文桉是小孩而敷衍,认真回答:“喜欢,所以才在一起。”
司文桉听了紧绷的小脸一松,又恢复往日笑容,“那就好,上次奶奶和妈妈聊天,我听见奶奶说叔叔单恋好久也不见人,担心叔叔被人甩了,妈妈说叔叔不像个会暗恋的人,她们不放心,叫我帮忙留意一下。”
“放心,我会替你们保密。”司文桉语气肯定。
纪暮:“······”
司逐行:“······”
一定程度上,纪暮觉得大嫂白雯说得对。
吃过早餐后,司逐行送侄子回去上辅导课,纪暮回公司上班。
第63章 更像一个普通人
纪暮刚到公司没多久, 吴玉突然敲门。
“纪总,刚刚前台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叫蒋旭的找司总。”吴玉性子谨慎, 年纪比纪暮还大一些,没有像曹羽任玠一样称呼司逐行为老大的习惯。
纪暮思索片刻,“曹羽回来的话, 让他去招待,是逐行上次比赛认识的人。”
“好的, 纪总。”
纪暮顺手打开电脑,密密麻麻的数据,还是昨晚那个页面,只不过需要重头再算。
纪暮低笑一声。
“纪总今天心情很好。”吴玉半调侃。
纪暮手上一顿, 抬眸看向跟随自己多年的助理,“很明显吗?”
吴玉点头,“离开观益以后,您看着比以前轻松,司总在的话,情绪会更明显, 更像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 纪暮挺喜欢这个词。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一生固然精彩,但其中危险重重, 险象环生,许多人没那个命活到最后。被人算计和猜测的日子纪暮过够了,普普通通, 反而叫人心安。
吴玉说完递上一份文件,“您要我找人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纪暮接过,笑容敛了几分。
看完后, 纪暮两辈子的疑惑得到解答。
不久,司逐行送完侄子回来,听说蒋旭提前一个小时到之后,还没来得及坐下休息就收拾好打算去见客,临走前还不忘亲纪暮一口。
关于办公室恋情,纪暮已经从开口拒绝,欲言又止到平静接受。
蒋旭是宁城人,长相清俊、性格爽朗,曾是专业的电竞选手,退役后注册社交账号,从游戏解说员、陪玩变成一个有梗又有颜的游戏UP主,站内粉丝破百万,粘性高。
俩人此次主要目的是为了商讨直播合作,虽然司逐行在赢得比赛后受到了诸方邀约,但他有自己的公司和项目,依靠大公司固然可以在短期内快速发展,但长期会影响公司的自主经营权。司逐行和纪暮不愿意公司的未来发展受制于人,所以更倾向于设立独立账号,之后再找蒋旭这些独立自媒体人合作。
司逐行以前没接触过以直播形式宣传游戏,他问什么蒋旭答什么,没问到的蒋旭会进行补充。双方聊下来氛围融洽,至于具体的合作,曹羽一直跟在旁边,后续由他进行跟进。
聊得差不多后,司逐行起身送蒋旭离开,经过茶水间时遇见正冲好咖啡往外走。
青松的的队伍年轻,基本上全是夜猫子,工作室刚成立之初加班也多,为了给大家提神,司逐行自掏腰包买来咖啡机和咖啡豆,让员工自行冲泡。
刚开始曹羽还和司逐行开玩笑说他这一招忒阴险,指定能压榨员工全部劳动力,到了后面他自己早晚各一杯,其他同事也不遑多让。
司逐行看了眼手机,离下班下班还有二十分钟。
纪暮见出于礼貌和蒋旭打招呼,司逐行在他们握手的趁机不动声色接过咖啡。
纪暮觉得蒋旭的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听过。
等送人离开,司逐行回到办公室,瞥了眼纪暮桌上的咖啡。
纪暮起身让开位置,拉司逐行坐下,“没喝。”
纪暮睡眠质量不好,又长期喝咖啡,上次生病住院时医生提过睡前少饮,现在时间过去几个月司逐行仍不忘盯着。
“等你哪天睡眠质量调整好了,家里给你放一台也行。”司逐行开始学会画饼。
“好,司老板大气。”纪暮不是不喜欢睡午觉,而是干躺着难以入睡,刚睡醒又得起还不如不睡,大学毕业后戒了午休。
司逐行不同,他习惯午休,一旦不睡午觉,下午做什么都不得劲,仿佛被抽干了精气。公司离小区不远,司逐行习惯回去午睡,现在也习惯叫上纪暮。
“累不累?”纪暮意有所指,说完将双手抚至司逐行腰上轻轻按压。
司逐行瞬间身体紧绷,下意识想挣脱。但想到手的主人,感受着温热,攥紧双手忍住。
他知道纪暮的意思,觉得纪暮被他第一次的状态留了点后遗症。但床上的事,真要比较,肯定是欢愉多过痛苦,司逐行自觉没有受虐倾向。
司逐行在心里默念,数到六十的时候霍然起身。
“可以了,不疼了。”一分钟,已是极限。
纪暮看着司逐行泛红的耳朵,没忍住闷笑出声。
他很熟悉这具身体,可即便俩人做尽亲密的事,司逐行的腰却依旧轻易碰不得,除非他累狠了睡着的时候。
司逐行听着耳热,觉得自己有点亏,纪暮的按摩手法不知道哪学的,按起来挺舒服,可以收费的程度。
年关将至,街上越来越热闹。
华酌规模大,名声在外,每年年底都会举办盛大的年会,司逐行虽没有在华酌上班,但怎么说也是司家二公子,每年这个时候也要去露脸。
司定渊本来约了纪暮,纪暮亦打算前去。不巧,出发前正好接到程淼手术的时间。
纪暮赶到医院时,只见赵家两个父子和一干亲戚在手术室门口。赵家的亲朋好友纪暮不认识,于是选了个不远不近站着没往前凑。
“哥,你来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妈妈怎么突然会晕倒,本来医生说可以延到年后。”赵曦不知何时发现角落里的纪暮,整个人眼宽泛红,耷拉着脑袋。
纪暮心想他又叫错了,但是看着他的样子,难得没有纠正。
“为什么会晕倒?”
“应该是意外,倒下的时候又刚好磕到旁边的桌子。”
纪暮了然,没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青年,他没办法将赵曦当成自己的弟弟,但也算不上厌恶。
纪暮看了眼赵家两个魂不守舍的父子,和护士打听了术后需要的物品,下楼去采买。
纪暮将手中东西拿给赵卓的时候,赵卓连忙道谢。
旁边一对朴素打扮的中年夫妻紧盯着纪暮,俩人面面相觑,半响女的朝男的点头,男人试探道:“你是小暮?”
纪暮循声望去,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片刻后回道:“舅舅、舅妈,是我。”
纪暮的舅舅叫程杉,舅妈叫刘芸,俩人见没认错人后,激动回应:“哎,哎。”
“你们什么时候来宁城的?安顿好了吗?”
程杉:“我们想来看望你妈妈,刚下车就听说她住院,刚到赶到医院。”
赵曦适时说道:“我们家有客房,舅舅舅妈和我们一起睡,哥你别担心。”
夫妻俩听了微微一笑。
“一别多年,没想到小纪都长成大小伙了,要是你外婆能看见,指不定多开心。”程杉说道。
纪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站着听他絮叨。
程杉夫妇有一子一女,俩人起早贪黑,生活条件一般,当时程淼生了孩子后外出,一个月大的婴孩不好养,夫妻俩也不同意程母收养纪暮,但程母执拗,时间久了,夫妇俩慢慢接受,偶尔有吃的会给纪暮留一份。
纪暮工作第二年,曾给他们寄过一些钱和衣物,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联系。
程淼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医生说具体情况需要留院观察,医院外的人松了一口气。
几人一直等在医院也无济于事,特别程杉夫妇,赶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还没吃饭,也休息不好,纪暮和赵曦留下来,赵卓与程杉关系好,由他带着人回去安顿。
人一走,走廊开始变得安静。
赵曦偶尔会和纪暮讲话,但程母没醒来,往日的笑容少了些。
纪暮拿出手机,想问问司逐行晚会情况。
按上辈子的轨迹,司瑛父子将会在两个月后意外身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辈子短时间两次见纪见山和程淼手术,也可能是重生后的事情越来越不可控,司逐行离开他视线越久,心里越慌张。
纪暮给司逐行发消息,过了十分钟没回,忍不住打鼓,实在不放心,打了两个电话,第二个终于打通。
“暮哥,怎么了?”司逐行看着手上的单子有点头疼。
纪暮发现不对劲,问道:“我没事,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我刚进医院,青阳出了点意外,我带他检查检查。”
纪暮不放心,和赵曦交代两句去找司逐行。
纪暮上辈子没少来医院,这个地方白天与黑夜像被切割两个平面。
白天,比病人更多的是前来探望的亲属,普通人乐观,只要不涉及到生死,病房里笑声居多。夜晚,那些亲友散去,留在病人身边的,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安静不敢吵闹,他们处处妥帖小心翼翼。
纪暮走在空荡的长廊上,夜晚的医院静得有些荒凉,偶有行人皆是一脸木然,脚下步伐轻得无声无息,细看,又觉得佝偻或微垂的脊背背着千斤重。
纪暮在急诊科门口看见司逐行,细细将人检查一遍,见人没什么事后眸光松动。
“司青阳怎么会突然住院?”
司逐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正组织语言,两个警察朝他们走来。
警方办案章程流畅,句句问到点上,司逐行回答细致,纪暮也了解了大致。
今天晚宴上,司青阳不知怎么和人起冲突,吵着吵着,对方一个轻微推搡,不可控制的往旁边的餐桌倒去。
他的衣服脏湿,有人担心他受凉帮忙脱下外套,脱下后发现里衣渗血,紧接着司逐行拨打急救电话将人送往医院。
两个警察,一个询问一个记录。
“伤者的直系亲属怎么没在?”
司逐行顿住。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司骛今晚的脸皮却被自家人踩了个稀碎。
司青阳的母亲是家庭主妇,一生围绕着丈夫和儿子。
在司逐行的记忆里,这个舅妈喜静,一年四季穿着长袖长裙,平日不爱见客,表舅也不勉强他。
今晚司家人是晚宴的主人,司家人早早来到现场,司骛一家沾亲带故,也早早前往。
司青阳与人起冲突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俩人的动作不大,位置也不扎眼,之所以闹大是因为司青阳一身的伤吓坏了旁边宾客。
司青阳的妈妈闻讯而来,看见儿子的伤后,没等众人反应,转过身甩了丈夫重重两巴掌,声音尖锐,“司骛,你不是人,他可是你亲儿子。”
至此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谁都没料到,见人就笑的司骛是个家暴男。
司定渊发现后赶紧将人隔开,司骛以妻子身患重病疾病,神志不清为由带人离开,没来得及管倒在地上的司青阳。
司青阳的身上有积年累月的旧疤新伤,医生疑心他遭受虐待连忙报警。
警察询问完司逐行后,看见仍昏迷不醒的司青阳后只好交代两句离开。
纪暮在旁边听了全程后,眼神微凝。他没想到他还没出手,司骛会在自家人身上栽一大跟头。
是意外还是阴谋,纪暮重新审视身边的环境。
第64章 烈火烧过青草痕
司青阳没过多久悠悠转醒。
纪暮和司逐行在不远处, 见他醒来走上前。
司青阳抓住司逐行的手,声音带着沙哑:“表哥,我怎么在这里?”
“你刚刚在晚会上晕倒了。”
司青阳听闻目光怔然。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司逐行问道。
司青阳听了, 露出一脸惊恐,抓着司逐行的手越发用力,“表哥, 我,我不能住院, 我爸说······,不,和我爸没关系,总之, 我要回家,对,我要回家。”
说完挣扎起身,想要拔了手背上的针头。
“青阳,冷静,你冷静一下。”司逐行试图安抚。
纪暮见状, 立马按呼叫通知医生护士。
医生来得没那么快, 他绕去床边,朝司逐行目光示意后, 合力将人按住。
晚上值班的医生护士很快赶来,按着司青阳注射镇定剂。
俩人退至一旁,纪暮抓起司逐行的手, 见他手背一片通红后,眸光凝重。
“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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