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班了,不然迟到了。”
“哦……”秦煦依依不舍。
苏安沂用湿纸巾擦了下巴,提醒:“下次早上亲的话,注意下口水。”
秦煦撇嘴:“这个怎么控制?”
苏安沂:“我控制了啊。”
“万一是你的呢?”
苏安沂斜睨他一眼,秦煦不吭声了。
苏安沂放轻声音:“可以做到吗?”
秦煦飘了下:“可以。”
“真棒。”
秦煦的魂又有点飘了。
——啊,谈恋爱果然好啊。
公司
“走这么急,小秦。”严美仪刚拿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转身和秦煦差点撞上。
下班时间刚过一分钟,秦煦已经背好双肩包,整装待发。
严美仪开玩笑:“不像你啊,工作做完了?”
秦煦:“我带回家弄。”
孟影伸懒腰:“哎,小秦,走了?Dhoo的策案弄完了?”
秦煦:“家里弄。”
说完,他挥挥手,“我走了。”
“拜拜——”孟影还没讲完,人已经不见踪影,他和严美仪调侃,“小秦这样子,可不像没情况啊。”
严美仪耸耸肩:“那我可不知道了,小秦看着好说话,但嘴巴可严了。”
她扭了扭脖子,想到还要加班到不知道多少点,浑身不得劲儿。
“让让让,注意注意。”
严美仪堪堪避让,定睛一看,是个陌生的面孔。
“你是?”她问。
搬书架和盆栽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满头大汗,匆忙应答:“哎,我是替杨组长搬东西的。”
“哦哦,杨组长……”严美仪应和着。
等人走远了,她和孟影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
“杨组长是谁?”
……
因为今天苏安沂外拓,不在公司,秦煦是自己回家的。
准确来说,是苏安沂的家。
秦煦路过花店,踌躇几秒,然后往后倒回,进去了。
“欢迎光临。”招财猫在招手。
花店的老板是个利落的短发女人,对方正弯腰包花束,听到门口的风铃声,立刻大喊了一声:“你好,需要什么花?送人吗?送给谁?需要帮忙看看吗?”
一连几个问题,秦煦措手不及,加上花店香气杂,他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抓了抓头发:“我就要束玫瑰。”
女人笑着直起腰:“送恋人吗?”
“啊,对。”
“红玫瑰?”
“嗯。”
女人走过来:“先生一直都送红玫瑰吗?”
秦煦除了谈恋爱的第二天,送了红玫瑰,偶尔几次,也惦记着买花哄人开心的事,就在路上买了红玫瑰,送给苏安沂。
苏安沂每次接到,都十分惊喜,满眼笑意。
秦煦被这种情绪所鼓动,送得越发殷勤。
“玫瑰总送红色会不会太单调了?”女人笑眯眯地问。
秦煦一愣,还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哦,单调。
好像是没什么新意……
女人嗓子嘹亮,极有感染力,但语气不疾不徐:“看先生也是经常给自己的爱人送花,喜欢布置惊喜的人。我这边有个小小的推荐,先生可以听一下。红玫瑰代表爱情,确实是美好的,但偶尔的改变,或许能让爱情迸发出新乐趣哦。”
秦煦认真地听着,一边点头,一边应和:“嗯,你说得对。”
女人继续说:“先生和您爱人在一起多久?”
秦煦:“半个月。”
女人一顿,随后用夸张地语气说:“哇,那正是谱写爱情篇章的好时候。从一束与众不同的玫瑰开始?”
秦煦被这个说法打动,脸上写满“好好好”:“你有什么推荐?”
女人沉吟:“您的恋人是什么性格啊?”
秦煦回忆:“呃,比较成熟、温柔,但偶尔会捉弄我,就、很好,反正很好。”
他说着说着,嘴角的弧度越发上翘。
或许女人大抵是敏感的,也是容易受感染的。她不自觉放轻声音:“听起来,您是幸福的。”
秦煦抿唇一笑。
“那我给您推荐香槟玫瑰,花语是我此生只爱你一个。”女人笑着说,“非常浪漫哦。”
“好,就这个。”
……
秦煦选了花纸、丝带,等了十来分钟,花店老板包好给他。
他拿在手里打量,已经开始幻想苏安沂看到这束花的惊喜了。
“不好意思——”秦煦没注意,撞到人了。
“嗯,没关系。”
很耳熟的声音。
秦煦迟疑,抬头,是许育明。
“啊,是小秦。”许育明先出声,他穿了件淡蓝色的t恤,浅色牛仔裤,没有像在公司那样戴了个黑框眼镜,而是换成了无框的小镜片。
秦煦点头:“你好。”
“来买花?”许育明问。
“对。”秦煦顿了顿,“你也是。”
许育明笑笑:“差不多。”
这时,老板看见许育明,大声说:“来了啊。”
许育明和老板打招呼,熟稔地问:“郊区的运过来了吗?”
“到了。”
两人还说了些其他,秦煦不感兴趣,和许育明挥了挥手,出去了。
但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灰暗,不过几息间,落下倾盆大雨。
路上的行人若不凑巧,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浇成落汤鸡。
秦煦没带伞。
他干脆抱着花,站在门口,等待雨停。
风大雨斜,秦煦默默注视被雨点抚摸的花瓣,思绪走远——
像露水玫瑰了。
秦煦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抑制不住地乐。
许育明也出来了。
秦煦最先闻到的是一股微凉且苦涩的味道,他余光瞥过去,发现对方拿了一大袋的忍冬花,全部只有花茬,密密麻麻地装在纸袋里。
许育明有伞,但没走,礼貌地问秦煦:“要一起吗?我可以捎你一程。”
“谢谢,但我不用。”秦煦手里攥着手机,就在几分钟前,苏安沂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过来接他。
秦煦本来推拒了几次,但对方坚持,他也就答应了。
然后,他喜滋滋地等苏安沂来接了。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是及时雨?
“这样啊……”许育明微微仰头,淡笑道,“也是,欣赏雨景也不错。”
秦煦:“……嗯。”
许育明又淡淡地说:“可惜,一个人看雨,越看越寂寞。”
他说得很轻,像在说谁,又不像在说谁。
不过,秦煦的脑回路没对上。
——疑惑,但是不出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
云:【还差两个红绿灯就转过来了】
云:【雨势还挺大的】
云:【你那边呢?】
秦煦心里嘚瑟:嘿嘿,我有老婆,不寂寞。
他和苏安沂在看同一场雨。
第47章 狗狗习性
“后面的路牌?”电话里, 苏安沂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雨声。
嘈杂中蕴藏些许微妙。
秦煦耳朵震了一下,左右环顾:“啊,对。你来了吗?”
“嗯, 我看见你了。”
一辆黑色的车,从雨幕中缓缓驶来。
秦煦眼睛亮了亮, 赶紧往前走几步。
他甚至想直接跑过去。
但苏安沂沉声说:“都淋雨了, 往回站点。”
“哦——”秦煦往后站了点, 眼睛牢牢地盯住车, 恨不得凿出个窟窿。
苏安沂调了个头, 车门恰好对着秦煦。
秦煦见距离很近, 就两步淋雨, 干脆冲过去了。
“再见。”他余光瞥到许育明,搭了一句话。
对方微笑,也说了声再见。
……
苏安沂本来打算开双闪灯下车接人, 但小狗已经自己上来了, 正坐在副驾驶位上期待地看着他, 怀里还抱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他不由得地笑了下。
“送你的。”秦煦嘴角微翘。
苏安沂矜持地接过:“谢谢, 很漂亮。”
“这是……”秦煦吞吐了一下, “这是香槟玫瑰。”
“嗯, 我知道。”
知道——
然后呢?
秦煦很难形容那瞬间的感觉, 羞于表达又希望对方懂自己的所有想法——
他只能直勾勾地盯住对方。
苏安沂撇开眼, 指腹摩挲了下花束的彩带。
他拿了条干毛巾,微微抬下巴:“擦下头发,不是说让你等着吗?怎么就上来了。”
秦煦甩了甩头, 几滴水珠溅出。苏安沂无奈,“好了, 别甩,赶紧擦。”
“哦。”秦煦把白色毛巾罩在脑袋上,胡乱地擦了一通。
苏安沂单手搭着方向盘,安安静静地凝视青年。
目光沉静、隽永,带着一丝无法藏匿的温柔。
秦煦一抬头,被看躁了。
“怎、怎么了?”他磕巴了一下。
“没什么。”苏安沂神色不变,直起腰,“暗格有零食,饿了就吃。”
“嗯。”秦煦说着,手已经摸到暗格,是他喜欢的那几样,心情瞬间愉悦了。
“系安全带,回家了。”
秦煦被“家”这个字荡了下,他喜欢这种归属感。
“好。”
-
昏暗的巷子,湿漉漉的青苔爬满整个墙壁。
每一步就有一个“水池”,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溅出泥点。
许育明从逼仄的转角走上来,在漆黑里摸索钥匙。
“嘎吱”一声。
淡淡的水汽混杂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屋里一点点泄出。
许育明习以为常,关上门,熟练地往右墙一按,灯管亮起,客厅惨白惨白的,老旧的风扇立在顶柜上,缓慢转动,发出轻轻的嗡鸣声。
许育明先拿了个杯子,去装水,放了几个冰块,几秒后,一饮而尽。
剩下的冰块叮咚锒铛。
许育明晃了一下,碎冰块被他咬了几个,牙齿发出咔嚓的响动。
他回了房间,平躺在床上,头顶的灯具很暗,看过去有点晃眼。
忽然,玻璃窗响了一下。
许育明面色不动,呼吸没有丝毫变化。
“哎……”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从窗户钻出来。
他挤进来有点迟缓,但落地的瞬间,脚步变得轻快。
每一步都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像猫在走路,是踮着的。
“在干嘛?”
许育明睁开眼,注视来者,低声说:“许之,下雨还爬过来?”
“我不会滑倒的。”许之满不在乎。
许育明淡淡地说:“一万次里,只要有一次你不幸运,就会死。”
许之“哦”了声:“那就死吧。”
许育明不吭声了。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哥哥。
对方向来不把所谓的生命放在眼里,肆意挥霍。
“我好饿。”许之说。
“我给你煮面?”许育明慢吞吞地起来。
许之蹲在床边,歪头:“可以。但我现在不想吃,我后背好痒。”
他头发有点湿,鞋子全是水,走过来拖出一道水痕。
他把黑色t恤脱下,单薄的身躯在稀疏的光里,可见凸起的骨头。
很瘦,但骨架很大,肩膀像把皮撑开,好似尖锐的利刀。
许之又蜷缩着,抱腿佝偻在地。他展开肩膀,趴在许育明床头,向对方展示后背。
“你看,它们又长起来了。”他抱怨。
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几处挠痕冒血,青紫交加,视觉上古怪又恶心。
许育明垂下眼睛:“我不是说了吗?痒了不许挠吗?”
“哦——”
“你吃药没?”
“我吃不下,想吐。你知道的,我一吃药就想呕。”
许育明皱眉:“这是正常的药物,不是害你的东西。”
许之挪动肩胛骨,像在缓解:“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许育明不再说什么,站起来:“我给你泡点水。”
“嗯……”
“起来,把地板擦干净。”
“哦。”
许之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许育明:“把衣服穿上。”
许之不肯:“不要,痒,不舒服,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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