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
严美仪来了兴趣:“我们公司的?”
孟影:“肯定啊,你看小秦,来公司就傻笑,可不就是嘛。”
严美仪:“我们这一层楼的?”
孟影:“好像单身的妹妹不多啊,就——”
他忽然想起什么,古怪地说:“呃,那个……”
严美仪见他支支吾吾,感觉莫名其妙。
孟影摸摸鼻子:“不会是苏总监吧?”
“哒哒哒”,秦煦敲键盘的声音瞬间变大。
上次去团建的医院“趣事”,给大家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但生活的琐事太多,平时也没见秦煦和苏安沂有什么过界的举动,就默认上次的事情,纯属偶然。
当然,苏安沂的“冷肃”在其中可谓功不可没。
——怎么看都不像搞办公室恋情的主。
严美仪也想起这件事了,尴尬地咳了几声。
孟影打圆场:“哎呀,小秦,我乱说的啊,你可别在苏总监面前胡说八道,那啥……”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冯瑶路过,出声问。
孟影一头雾水:“瑶姐,我们有什么任务吗?”
“下午的员工祭奠活动,要去殡仪馆,你们不知道吗?”冯瑶奇怪,“我发群里了。”
严美仪愣了愣,赶紧翻手机:“哪个群?”
“合作诚信永远睡到饱。”冯瑶说。
孟影被自己起的名字尬了一下,也立刻翻手机了。
“没有啊……”他嘀咕。
冯瑶疑惑,也划开屏幕。
秦煦看着手机,默默地说:“瑶姐,你是不是选错联系人了?昨晚转发的通知私发给我了。”
冯瑶恍然大悟:“哎哎,对,看我这脑子和手,没救了。”
孟影哭丧脸:“那我得回去换身衣服了,我这一身红怪怪。”
还是那种西瓜红,老潮流了。
严美仪犹豫:“我要回去换黑裙子吗?”
孟影瞥了一眼秦煦:“我说你怎么黑t黑裤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秦煦无辜:“我以为你们都知道。”
孟影叹气,他想到公司出事的人,虽然基本都没什么感情和关系,除了温子斌接触比较多,其余都是听个名字。
但是吧,想到一个生命的消失,心里到底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波澜。
“到时是集体出发还是自己过去啊?”孟影问。
“原本是包大巴车了,但是——”冯瑶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有人说公司不吉利,感觉一出事就是死一堆,就要求公司取消大巴。”
孟影:“……”
严美仪:“……”
秦煦:“……”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别说,这个理由听起来离谱,但仔细想想,还有点道理。
“挺好的,自己去,时间自己掌握。”严美仪说了漂亮话。
孟影也跟了几句,秦煦默默点头,冯瑶官方地符合。
四个人的舞台,没有观众也很完美。
下午
秦煦跟随部门的人,安静肃穆地走入殡仪馆。
最前面是抬花圈的同事,每个人胸口都别了白花,不苟言笑,静悄悄的。
秦煦觉得不太舒服,大概是里面的气氛压抑,死气太明显,沉甸甸的坠下来——
狗的“通灵”感官,比人强几千倍。
秦煦看着灵堂上陌生的照片,撇开眼,一眼落到温子斌的遗相前。
“哎,小秦,你给温子斌送花吗?”孟影压低声音问。
温子斌生前“酷爱”结仇,在公司实在称不上好人缘。
因此,不少人都是站在前面低头致意就走,根本不送花。
秦煦还没回答,严美仪就凑过来说:“我不送,我烦,死者为大,但也大到这种程度。”
“我懂。”孟影深以为然,“我也是这种小心眼的人。”
严美仪无语,直接踢他一脚:“损我?”
孟影结结实实挨了,龇牙咧嘴:“没损,我这不是剖析我的内心给你嘛。”
“……”严美仪斜睨,“哦?”
孟影:“好吧,我嘴贱。”
“哎,你看。”严美仪忽然惊呼,意识到不能喧哗,又立刻捂嘴,“那是……许育明?”
孟影睁大眼:“还真是,完全没想到,居然……世上还是好人多,你看。”
对于温子斌和许育明之间的龌龊,公司的人都心里门清。
之前警察走访,还特意把许育明单独谈话,录口供,多次上门,和其他相关的人比对内容。
因为这些事,影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许育明好几个星期,都是休假了。
难得来公司几次,还是因为警察需要某样证据,来公司找。
对此,不少人议论纷纷,都在暗暗猜测,温子斌的死亡,是否与许育明有关。
“我听说——”严美仪低声说,“好像真的是许育明。”
孟影不相信:“不可能,许哥人这么温柔,哪里会啊?”
严美仪有逻辑:“我是不信,但现在看他还给温子斌送花,也、太反人类了吧?”
孟影哑然:“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好人呢?”
严美仪抿唇,胳膊怼了下秦煦:“小秦,你觉得呢?”
秦煦一愣:“什么?”
严美仪努努嘴:“喏,你看。”
秦煦迟疑:“我……”他犹豫,“我觉得不是吧。”
“啊?为什么?”严美仪把公司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告诉秦煦。
秦煦沉默片刻,轻声说:“或许,其中有误会?”
不知道为什么,小狗的直觉有不同的声音。
“哎,我也不是胡乱猜测,我就……”严美仪没说完,卡了下。
秦煦看着许育明的背影,思索良久,朝前走去。
他想了想,还是去放了一束白菊。
孟影和严美仪面面相觑,最后,也跟着秦煦放了白菊。
秦煦低头,微微弯了腰。忽然,他鼻子动了动。
熟悉的一道身影站在他左侧。
“踩到花圈了。”苏安沂提醒秦煦。
燃烧的烛火味变得清晰。
秦煦瞳孔微张,一把扯过苏安沂。
温子斌遗相前的所有蜡烛掉落,花圈快速燃烧。
工作人与反应迅速,上前用灭火器熄火。
很快,火势变得微弱,一点点消失殆尽。
秦煦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他一只手还搭在苏安沂手臂,和他的心一样,攥紧又松了点。
苏安沂垂眸,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似握非握,像一种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苏安沂说。
秦煦“嗯”了一声,但冷不丁的,他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味。
似曾相识。
第45章 主动
结束殡仪馆的祭奠活动, 公司的人都稀稀疏疏地回了公司。
因为下午耽误了时间,好几个部门和小组都在加班。
直到晚上十点,公司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孟影扭了扭脖子, 嘀咕:“哎,死人的事, 遭殃的是活人。”
严美仪警告地瞪他一眼:“积点口德。”
孟影撇撇嘴:“我说得不对吗……”
严美仪幽幽地说:“你忘了下午的灵异事件?”
孟影瞬间噤声,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场, 蜡烛掉落, 几秒就燃起花圈——
被烧尽的灰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又被风尽数吹散, 了无踪迹。
只剩下苦焦的气味在鼻腔久久不绝。
严美仪和孟影面面相觑, 随后默契地摸了摸手臂,继续投入工作。
两人此刻同频共振,只有一个想法:不行, 得赶紧干完, 快点回家。
“咔——”, 椅子往后滑。
秦煦关了电脑, 拽着双肩包挂后背, 准备走了。
孟影余光看到:“呦, 小秦, 弄完了?”
“嗯, 拜拜。”秦煦挥手。
严美仪:“路上小心。”
秦煦:“好, 再见。”
地下停车场
“今天去我家吗?”苏安沂单手撑住方向盘,如往常般问道。
他得到的回答,是狗狗从副驾驶座攀过来, 热情地搂住他的脖子。
苏安沂习惯地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轻笑:“好了, 先坐好,这样跨过来不累吗?”
“不累。”秦煦瓮声瓮气,呼吸喷洒在他颈侧。
苏安沂捏了下他的耳朵,又缓慢按揉:“真的?不是加班吗?”
“看到你就不累了。”秦煦蹭了又蹭,鼻子恨不得钻到对方皮肤。
苏安沂淡淡一笑:“油嘴滑舌。”
他又想到对方是一条德牧,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很喜欢听。”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大概知道,人和狗的思维方式,确实有很大的不同。
至少秦煦,完全就是单程直线思维。
苏安沂微妙地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更像个不怀好意的“心眼”人。
“是吗?”秦煦惊喜,虚心请教,“但什么叫油嘴滑舌?”
“……”苏安沂沉默一瞬,“比如刚才那样?”
秦煦试探:“我看到你就不累了?”
“嗯。”
秦煦举一反三:“我想着你就不累了?我抱着你就不累了?我和你说话就不累了?”
苏安沂:“……倒也不是这种。”
秦煦疑惑:“那是什么?”
“回家。”苏安沂捏了下他的脸。
然后,秦煦被迫压回副驾驶座,眼睁睁看着对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我又去你家啊?”秦煦问。
苏安沂反问:“不想去?”
秦煦:“……没。”
苏安沂“嗯”了一声:“那就是想。”
秦煦轻咳两声:“我总去不好吧——”
苏安沂:“你是我男朋友,哪里不好?”
秦煦嘴角压不住了:“哦,我怕打扰你。”
苏安沂似笑非笑:“我非常欢迎你打扰我。”
秦煦的心快要飞起来了,雀跃至极:“那回家。”
苏安沂学着他的语气:“嗯,回家——”
秦煦一愣,苏安沂含笑看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
……
秦煦熟门熟路地换了鞋子,洗手,蹦跶着跟在苏安沂后面。
“需要我帮忙吗?”秦煦问。
苏安沂习以为常地指挥:“去掰豆角吧。”
“哦哦,好。”秦煦乖乖拿了个篮子,把豆角全部倒进去,蹲下来,认认真真地开始掰。
厨房的灯是极亮的白炽灯,照得地板反光,每一寸大理石的花纹都纤毫毕现。
抽烟机嗡嗡运作,最左边的煮锅咕噜咕噜冒着气,电饭煲的红色按键闪烁,代表时间的数字从2转为1,最后跳到绿灯。
苏安沂搅动了下汤,切成块的猪肉、几截骨头、玉米块、胡萝卜片都一一跃出,白沫伴随着水泡,水声作响。
“掰好没?”苏安沂拍完蒜,开火热了下锅,就走过去看秦煦的情况。
秦煦快速掰下最后一个豆角,讨夸奖似地举起篮子:“好了,你看。”
苏安沂顺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嗯,真棒。”
秦煦喜欢苏安沂的每一次夸奖,但故作矜持地说:“没有,很简单的事情。”
苏安沂倒了油进锅,握住把手来回均匀受热。他把豆角倒下去,滋啦几声,用铲子抄了底,来回翻炒。
花生油的香气刺激味蕾,豆角被油蹭得亮晶晶的,蒜蓉爆开,混合油香,逐渐颜色变深。
秦煦悄咪咪地走到苏安沂旁边,一双手臂先是试探地在肩膀来回,慢慢往下,直到胸膛也贴上去,手环住苏安沂的腰,下巴陷入对方的颈窝,轻轻磨蹭。
他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锅里的豆角。
“怎么了?”苏安沂肩膀不动,手臂翻炒锅铲。
秦煦不吭声,就这么看着。
苏安沂便说:“脸别靠这么近,很容易溅到油。”
秦煦“哦”了一声,闭眼,整张脸完全抵在对方肩膀,闷哼了一会儿。
苏安沂垂眸,微微侧过头,只看见对方黑色的刘海,落在眉间,灯光下,他的发丝显得格外柔软。
他心脏也跟着变得柔软,不自觉放轻声音:“先出去吧,很快就做好饭了。”
秦煦摇头:“不要。”
“……等着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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