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沂：“……”
他盯着自己的手，几秒后，笑开了。
秦煦洗澡洗得很兴奋，泡沫乱飞，越洗越是浑身来劲儿。
苏安沂……苏安沂……苏安沂……
秦煦傻笑，很奇怪，他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想笑。
他甚至想唱歌。
“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他～这就是爱情～这就是我的爱情～oooi～呦呦呦……”
已经洗完、刚好路过的苏安沂：“……”
他迟疑，驻足几秒，浴室的歌声越发高亢。
“啊～～～～～～～我的爱情～～～～～～～”
苏安沂：“……”
“啊～～～～～～～苏安沂～～～～～～～～～”
苏安沂：“……”
他硬生生被控在原地一分钟，最后忍无可忍，敲门：
“别唱了，洗完赶紧出来。”
浴室的歌声戛然而止。
秦煦差点栽在地板上，他做贼心虚地关了花洒，又打开，清清嗓子：“好，我知道了！”
洗完澡，秦煦没有马上进房间，反而跑到客厅，在沙发端坐。
他虔诚地捧着手机，眼睛直勾勾盯住，但手机屏幕是黑的。
大概五分钟后，屏幕亮了，嗡嗡震动。
秦煦一下子蹦起来，意识到什么，蹑手蹑脚地往玄关走去。
他轻轻开了门，朝门外的闪送员做出噤声的手势。
闪送员犹豫，用口型说：“您好，您订的玫瑰花。”
秦煦像特务员接头，严肃地点头，接过单子签名，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抱过玫瑰花。
闪送员被他影响，走的时候也特意放轻脚步。
秦煦抱住一大捧玫瑰花，悄悄往厨房走去，拿了个喷花水筒，滋滋给它喷。
他担心苏安沂察觉一样，喷到后面，刻意放轻动作，按下按钮的动作极为慢，到点了才用力一“滋”。
层层叠叠的红，萦绕淡淡的香气，娇艳的玫瑰含着万般柔情，如情人的眼眸，见者心神荡漾。
秦煦想到明天的场景，忍不住嘿嘿傻笑。
——嗯，玫瑰准备好了。
等苏安沂起床，他在床边拿玫瑰花候着……
苏安沂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秦煦喷完花，就把玫瑰藏在了客房。
然后，四肢不协调地偷偷出去。
秦煦进另一个房间前，在门后探头探脑，观察里面的情况，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突乱跳，忽然间慌了。
苏安沂靠坐在床头玩手机，似有所觉，余光瞥过去，看见一道阴影。
于是，他头也没抬：“怎么站在外面，进来啊。”
秦煦“嗖”一下跑过去，像快乐小狗，呜呼着，在膝盖抵在床边的瞬间，半个身子一倒，直接扑在苏安沂身上。
苏安沂早有准备，伸手接住，抱了个满怀。
挺重的。
毕竟是个高大的成年人。
他笑着调侃：“你以为自己现在是小狗吗？毛毛躁躁地撞过来，还不卸点力，不怕我散架啊。”
秦煦扒拉苏安沂检查：“啊，那你哪里痛？”
“刚才没有。”
“哦。”秦煦松了口气，继续抱人。
苏安沂摸摸他的脑袋，像给小狗顺毛，目光柔和。
忽然，秦煦出声：“不是小狗。”他埋在苏安沂颈侧，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充盈鼻腔。
“噢？不是小狗，那是什么？”
“大狗。”
苏安沂挑眉，低头含笑，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哪里大？”
他吐息低沉，声音沙哑，尤其尾音落下极轻，有种别样的暧昧感。
秦煦揉了揉耳朵，不明所以：“呃，体型啊，我在犬类算是大型犬了。”
苏安沂手一顿，沉默片刻：“嗯，你说的对。”
秦煦犹豫：“你不觉得吗？是不是你上次没看仔细，我再给你看看。”
“不用，现在挺好的。”苏安沂赶紧阻止。
“你嫌弃我的狗形态？”秦煦失落。
苏安沂：“……不是，今晚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你不想和我聊聊天吗？”
“我变成狗也可以啊。”
“……”苏安沂无言以对。
良久，他点头：“行，你变吧。”
“不要，你嫌弃我。”秦煦撇嘴，有点不高兴。
他放开苏安沂，自己滚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人，一言不发。
苏安沂好笑：“干嘛？”
他戳了下秦煦的后背，哄着道：“回来，没有嫌弃，你误会了。”
秦煦被戳一下，就往前缩一点。
苏安沂干脆整个人从后面抱过去，倚着秦煦的半身，下巴搭在他肩膀，轻轻摩挲。
“哎，别这样，真是你想多了。”
“没有。”秦煦憋着气说。
“真的。”苏安沂信誓旦旦，“我特别为你的狗样子着迷，怕太喜欢睡不着，你明白吗？”
“不明白。”秦煦心一动，嘴角控制不住。
苏安沂瞥到，心底暗笑：“哎，就是帅，两款不同帅气的你。”
“一般吧。”秦煦压住唇线，“就那样。”
苏安沂凑到他耳边，柔柔说道：“可我很着迷哎，怎么办？”
“……”秦煦稳住声音，“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苏安沂低笑，“你先转过来，好不好？”
秦煦“不情不愿”地转过来，双手抱臂，故作冷静：“嗯，然后呢？”
然后苏安沂越过一个身位，关掉房间的灯。
秦煦呆了呆，还没适应黑暗，盯住虚无的天花板，眼睛发酸。
苏安沂慢吞吞地回去，期间，掌心挨了下对方的额头，温声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秦煦：“……”
他憋了口气，但不知道憋什么。
反正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晚安。”
苏安沂笑笑：“晚安。”
深夜寂静，月色如水，万物沉睡。
秦煦却觉得很吵。
他的心跳声不停，远超平日的音量，震得耳膜痛。
秦煦屏住呼吸，先是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试探地往旁边挪。
一下、两下、三下……
他鬼鬼祟祟，悄悄靠近苏安沂。
终于，秦煦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完全卸下，手搭在苏安沂的被子上。
他捏着一角，缝隙撑开，伸进手，准备整个人都钻到对方被子里。
黑暗里，苏安沂睁开眼，慢慢微笑。
他主动翻了个身，敞开被子，低声问：“想干嘛？”
秦煦一惊，很快，他稳住心绪，想故作自然地说话，但声音闷闷的。
“我想抱着你。”
他试探地把脚挪入，肩膀进到被子一半。
但苏安沂很久没有回答，秦煦不敢动了。
过了一会儿，苏安沂慢条斯理地反问：“怎么不继续？是要我请你吗？”
秦煦心一跳，利落地挤进去，热烘烘的两具身体，互相抵住，他缠上苏安沂的腿，嵌入大腿的缝隙，膝盖曲着，面对面的，肩膀贴在一起，手臂打在彼此的臂弯，再落到后背。
几乎是完全禁锢的姿态。
“你是要半夜锁死我吗？”苏安沂闷哼一声，戏谑地问。
“我松了一点。”秦煦讪讪。
“不用。”苏安沂闭上眼，“挺有安全感的。”
秦煦试探地搂得更紧，苏安沂轻笑：“这就太有安全感了。”
“哦——”秦煦松了点，手轻轻扶住苏安沂的腰。
苏安沂蹭蹭秦煦的脸，低声说：“睡吧。”
秦煦“嗯”了一声，手不安分地动了下，像是紧张，需要抓住什么安心。
苏安沂冷不丁说：“要摸就摸，别挠我腰，三岁小孩呢。”
秦煦紧张，狠掐了下。苏安沂轻“嘶”一声，腰间的软肉麻了麻。
秦煦：“……对不起。”
苏安沂动了动，轻柔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原谅你了，第一次不熟练，罚你以后多摸几次。”
秦煦嘟囔：“这算什么惩罚……”
苏安沂扬眉，正要说话，就感觉腰被实实在在地摸了几下，从脊骨到两侧，特别粗糙，不像调情，像去菜市场掰菜叶子。
秦煦却心满意足：“好了，晚安。”
苏安沂：“……”
啧，不解风情的小狗。
第44章 似曾相识
苏安沂刚睁眼， 就是一张放大的脸，占据所有视线。
“……”他眯起眼睛，撇开脸， 哑声说，“怎么了？”
秦煦亮晶晶地盯着苏安沂：“你醒了。”
他贴住对方的脖子， 黏黏糊糊的。
苏安沂慢慢闭上眼， “嗯”了一声。
秦煦牙齿磨苏安沂脖子的软肉， 含糊地说：“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苏安沂懒洋洋的， 青年毛茸茸的脑袋窝在他耳边， 微微发痒。
但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如果非要说， 大概就是……养狗的待遇？
小狗啊——
苏安沂慢慢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秦煦贴住他的脸颊， 不满地说，“你睁眼看看我，该起来了， 我做早餐等你……”
“我笑了？”苏安沂轻声问。
“嗯。”
“没有。”苏安沂后知后觉压下嘴角。
秦煦支起手臂， 左看看右看看：“你笑了。”
苏安沂重新睁眼， 还没说话， 秦煦一把捂住他的眼睛， 几秒后， 才松开。
苏安沂没缓过气， 嘴唇微张， 眼睛蒙蒙的， 视野晃得像掉帧的镜头，笼上一层白雾。
然后，他被秦煦笑眯眯地怼上一捧玫瑰花束。
鲜红、娇嫩、柔软， 满束清香。
苏安沂一怔，意外地坐起来了。
他摸了摸花瓣， 指腹反复摩挲，面色奇异：“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想了想，“早上？”
秦煦摇头：“昨晚。”
苏安沂含笑抚摸花枝，花刺的麻意从指腹蔓延到心脏。
“怎么这么着急？”他问。
秦煦小声说：“你不是说很期待收到一束玫瑰吗？”
“你记心里了？”苏安沂莫名问道。
秦煦愣了下：“啊，对。”
苏安沂心满意足，抱着花，眉眼含笑。
凌乱的碎发遮住他的额头，嘴唇轻轻抿住，脖颈细瘦、秀致，半张侧脸像蒙上了一层雾，泛着柔光。
秦煦看着看着，有点呆了。
苏安沂仔细放好玫瑰花，见秦煦还愣坐在床边，伸手挠了下他的下巴。
“走吧，小男朋友，不是说做了早餐吗？”
秦煦蹭一下脸红了。
-
公司
人逢喜事精神爽。
狗也一样。
这几天，秦煦浑身是劲儿，不知道往哪处使儿。
还有点……不够。
他想和苏安沂接触更多，但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拥抱、亲昵似乎远远不够了。
秦煦盯住电脑桌面，搭着脸，眼神泛空，散得不行。
“呦，小秦，傻笑什么？”严美仪稀奇地走过来问。
秦煦眨眨眼，茫然地“啊”了声。
孟影也转过身，翘着二郎腿说：“岂止，他今天一来就擦桌子，老勤快了。”
秦煦：“……”单纯就是看桌子脏了。
“上面有灰尘。”他解释说。
孟影一阵见血：“擦半小时就笑半小时，上面是什么灰？笑穴灰？”
秦煦哽住。
严美仪哈哈大笑：“所以小秦，遇到什么好事了？给我们分享一下。”
秦煦嘴唇动了动，犹犹豫豫：“我、我……”
孟影猛地凑过来：“哇，真有啊？”
秦煦尴尬了，他掰开孟影的脸，故作冷静地说：“没有，我很正常。”
严美仪好奇：“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秦煦：“……”
他嘴巴控制不住地翘起，但意识到什么，强行压下来。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的嘴巴要抽不抽的。
非常诡异。
严美仪迟疑：“我……说错话了？”
秦煦轻咳一声：“我还有工作，先忙了。”
孟影眯起眼睛，用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神说：“我懂了，最近是不是看上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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