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栩戴着从谢淮那搜刮回来的墨镜,穿着件宽松薄外套,迎风吹着,海风鼓起外套,勾勒出那一截细腰。
“戚栩,你把我们拍成一米的,不能这样拍。”
戚栩抬起墨镜卡在头上,抱歉地看向她们:“抱歉,我的问题,一定把你们拍成一米八。”
顶层传来说笑声,站在一层户外甲板的徐亦辰羡慕地抬头往上看:“戚栩怎么这么快和她们玩在一起,她们不是挑剔得要死,嫌我拍照不好,嫌你不解风情,嫌蒋子慕闷。”
谢淮依在栏杆上:“听出了你这句话的酸味。”
无论男女,只要戚栩愿意去社交,都能和对方相处得很好,社交距离适当有度。
完全就是看戚栩的态度,他喜欢掌控权在自己手上。
巧的是谢淮也一样,不过在某件事里。谢淮明显更早一步看透自己的内心。
徐亦辰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才不酸呢,走,别待在这,进去玩牌。”
戚栩的用处只在于拍照,发挥完他的用处后,在方倩的强留下,他还是跑了。
方倩偷摸地问他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她的姐妹团,戚栩说可以,但没什么后续就是。
反正戚栩也不发朋友圈。
戚栩下到甲板看到公子哥们在玩牌,谢淮也在其中。
全然倚在沙发靠背上,放松的姿态,看起来手里的牌赢面很大。
徐亦辰看到戚栩终于从顶层下来,幽幽地看着他:“戚栩,你人缘挺好的呀,忙点好啊,忙点不用和我们这些无聊的人玩。”
戚栩像个传话的:“方倩叫你上去。”
徐亦辰连手里的牌都不要了,给了旁边的蒋子慕:“替哥先玩着,去去就回。”
众人对他的离席不满,吐槽:“这局还没完呢,输了算谁的。”
“能不能有点牌德,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徐亦辰头也不回跑上顶层。
蒋子慕给戚栩让开了位置,让他坐在谢淮和他的中间。
戚栩瞄了一眼谢淮手里的牌,又看向桌面公共牌,好家伙,烂死了,还以为赢面很大,是输面很大才对。
“淮哥,一言难尽啊。”戚栩拿起一个抱枕塞到腰后靠着,只看谢淮一个人的牌。
戚栩的肩膀紧贴着谢淮,声音很轻,只有谢淮一个人听到。
谢淮把牌反扣在桌面,也不听也不看其他玩家,专心同戚栩说话。
“这把手气不好。”
桌上的公共牌已经全部开完,戚栩怜惜地看向谢淮:“恭喜你,喜提三杯。”
谢淮输了,蒋子慕拿着徐亦辰牌赢了个大。
好在酒杯不大,一口闷霞多丽,也不知道惩罚还是奖励,看得戚栩都有点想当黑骑士。
谢淮何止一把手气不好,接下来的两把如果玩真的,谢淮已经输清光,倾家荡产都不为过。
戚栩有些眼馋地看着桌上三杯酒,俯身地拿起一杯,被谢淮扣住了手腕,指腹蹭了一下腕骨。
“干什么?”
戚栩笑得坦荡:“当你的黑骑士。”
这是多么暧昧的情场话,不出意料,在场的所有人都起哄。
“我去,没想到淮哥也有被人护着一天。”
“世间罕有,让我拍个照。”
一旁的蒋子慕人来疯,喊得最欢:“黑骑士,黑骑士。”
徐亦辰在顶层甲板空耳,站在楼梯上问:“什么交杯酒?”
没人搭理徐亦辰这个傻狗,所有人都在关注黑骑士是否能喝到这杯酒。
“淮哥,真的不能给次机会?”
戚栩问得认真,谢淮却从他的眼神里并未发现其他感情,都是对霞多丽的渴望。
就在戚栩以为谢淮不允许他喝酒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半杯。”
戚栩:“……”
吝啬鬼名不虚传,从果脯到酒,多一点都不行。
“哪有人喝酒喝半杯的,养金鱼呢。”
其他人没有帮腔,都是在看戏,他们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谢淮这个模样,新奇得很。
戚栩的手依旧被谢淮抓着,不轻不重但却无法挣脱。
他继续为自己这个黑骑士讨回面子,用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语气带着些央求:“一杯,就一杯。”
作为黑骑士还要讨价好价是前所未有的事,真是有辱黑骑士的脸面。
谢淮松开了戚栩的手,戚栩成功地仰头一饮而尽,怕被抢似的,喝得有些急,酒顺着嘴角流落,继续流入颈脖之际。
谢淮用手背自然地擦掉戚栩下巴的酒,表情淡淡的。
一时间桌牌上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戚栩顾着喝酒没察觉出不对,满足地放下酒杯,期待下一局谢淮继续输。
张新平邀请戚栩入局,戚栩对玩牌的兴趣不大,反倒接手荷官这个位置。
戚栩起身坐在对面,俯身收拾桌上的扑克牌,独自面对着好几位玩家。
谢淮坐到戚栩的位置,将他靠过的抱枕放在一边撑着手肘搭在大腿。
旧荷官下场,新荷官上场,明显新荷官的架势比先前那一个足,优越的相貌起码看着赏心悦目。
红色花牌在指尖交叠,没有什么花样的洗牌,单纯的将牌打乱。
洗好牌后,戚栩将扑克放在一边,低眉将外套的长袖随意挽起,露出精瘦的小臂以及戴着沉木手串的细白手腕。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见他如此,张新平笑道:“戚栩你还挺专业的。”
挽起衣袖防止荷官藏牌,就算可以藏牌戚栩也不喜欢用,他的出千的技法可比这强多了。
戚栩笑笑没有说话。
戚栩喜欢当荷官的一个理由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牌面,主宰着每位玩家的命运。
俯首称臣未免太过,但有那么一种意思。
戚栩给众人发牌,最后放三桌公共牌在桌面。
所有人都低头看自己的牌,只有谢淮看着新上任的荷官。
戚栩玩味地朝他挑了挑眉。
戚栩发牌的动作过于流畅,没有人发现他给其他人发牌的时候用右手,给谢淮发牌的时候用左手,戴着谢淮给他的那串沉香木。
这动作只引起了全场唯一一个人的注意。
谢淮垂眸打量自己手上的牌,上帝给他发了金水。
梅花k和梅花Q。
这是谢淮玩牌以来手气最好的一局,看来他凭借一杯霞多丽得了荷官的欢心。
只是这个荷官的欢心未免太多,蒋子慕藏不住情绪,看到牌的那一瞬笑得眼睛都没了。
船已经开到深海区域,海上风平浪静,在船舱里几乎感受不到摇晃。
但谢淮和戚栩对视,却看出了其中的波浪汹涌。
赢家应该出在谢淮和今日的寿星公蒋子慕两者的其中之一。
就看荷官翻开的最后两张公共牌。
戚栩用左手翻开最后两张牌,谢淮移开眼,了然最后的结局。
随着蒋子慕的一声惋惜:“就差一点就是同花顺了。”
谢淮扔下手里的两张牌,众人一看惊叹:“淮哥你这把的手气怎么这么好。”
谢淮看着那串沉香木,意味不明地说:“时来运转。”
看来某个人真是得到上帝的独宠。
第48章
戚栩只当了两轮荷官, 第一轮给谢淮发金水,第二轮常规的发牌,蒋子慕的手气真的很好, 可能有寿星公的加持, 第二把给他凑成了同花顺。
洗了两轮之后戚栩撂下扑克牌不干了,懒劲儿上来说什么都不行。
他就不是伺候人的主,只是心血来潮入局,被人挽留也是拒绝。
重新把位置还给真正的荷官,戚栩自个缩在谢淮身边自在地看牌。
不知道是不是谢淮的手气被开了光, 接下来他的牌都很靓,戚栩把玩着手串偶尔看一眼。
还是那句话,如果玩真的, 这一次谢淮一夜暴富,成为赌场的座上宾,出手大方包了休息区的点心饮料。
嗯, 可能也不是很大方,珍珠奶茶里面没有珍珠就符合谢淮的人设。
少爷们玩上瘾, 最后一轮竟然有彩头,徐亦辰独家赞助的麦卡伦。
此时的徐亦辰带着方倩她们从顶层甲板下来,作为赞助者也来凑这份热闹。
霞多丽, 麦卡伦,让戚栩不免怀疑徐亦辰是不是洗劫了他老子的酒窖。
很明显这种藏品的酒都是从长辈的酒窖里顺出来。
一群人围着沙发坐, 没座位的就靠在沙发边上, 非要来凑这份热闹。
戚栩戴上手串给想玩的人位置, 刚想起身, 被谢淮扯住了后衣摆,一个屁股重新坐回去, 大腿差点就搭上了谢淮的腿上。
戚栩瞥了他一眼:“听说做生意强买强卖,没听过观战也要强买强卖。”
谢淮没回答戚栩的话,反问:“喜欢麦卡伦吗?”
戚栩摇头:“我喜欢霞多丽,不过将麦卡伦换成钱的话,我也喜欢它。”
谢淮笑笑:“等会让徐亦辰折现。”
戚栩听到他语气笃定,似乎已经要将这个彩头拿下。
他怀疑地问:“你那手气真可以赢?”
戚栩倒是不介意再给谢淮当黑骑士,霞多丽唇齿留香,多喝几杯都不过瘾。
谢淮的手往后放调整戚栩腰后的靠枕,缓而慢地说:“你手气好,等会帮我拿牌,赢了分你一半。”
很好,单凭这句话让戚栩心甘情愿地上钩了,爽快地朝谢淮伸出手表示合作愉快。
谢淮没握上戚栩的手,只是随意地用手背撞上他的掌心,手指灵动敲了敲的动作,宛如感受对方的体温,印下了不成文只有他们所知的合作。
不过还是被徐亦辰眼尖地发现了,嚷嚷着:“刚喝完交杯酒,你们俩又瞒着我们偷偷达成什么协议,密谋我的酒呢。”
正常了一段时间之后,徐亦辰的中文造诣更上一层楼,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令人叹为观止。
“你的彩头还不至于让我们两个密谋,多拿点彩头出来就差不多。”戚栩玩笑道,“徐少,难得出来一聚,能不能大方点。”
还真是光明正大地谋他的酒,徐亦辰就没见过这么磊落的强盗。
徐亦辰把仓底货都拿出来了:“追加一瓶赤珠霞。”
这下戚栩真的确定徐亦辰把他老子的酒窖翻了个底朝天。
“过完今天就不过了?你就不怕你爸找你算账,今晚回家吃藤条焖猪肉。”
徐亦辰听到他这话像逗小孩似的,心里不乐意了:“都还没开始就觉得你们要赢啊,说不定被我全赢回去,塞回酒窖神不知鬼不觉。”
经验十足,看来已经不只是一次。
如果徐父走进酒窖数一数,说不定发现家里藏着一只大老鼠,又或者打开一瓶红酒,实则里面装的是白开水。
随着徐亦辰的加码,在场的各位少爷纷纷出手。
从麦卡伦,赤珠霞折现的一百来万,变成手表,打火机,饰品等等累积将近两百万。
普通人来到这场娱乐赌局,说不定真的能一夜暴富,前提是可以得到邀请上船的名额。
连方倩也扔了对耳环到奖金池,被徐亦辰撅着屁股给找回来:“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对耳环,怎么说给出去就给出去。”
方倩瞅他那样翻了个白眼,摘下手里的戒指扔出去,又被徐亦辰给捡回来。
戚栩看得笑出了声,他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摸索了一下扔两颗果脯上去,也是从谢淮那搜刮回来的。
然后被众人讨伐。
“哎哎哎,怎么回事?栩哥浑水摸鱼呢。”
“栩哥是怕我们玩牌玩累了送点小零嘴上来?”
“这两颗小玩意儿够谁吃啊,没点价值不带这样的啊。”
戚栩将那两颗果脯的身世说明:“你们淮哥亲手做的果脯,没吃过吧,这不比你们都彭S.T,理查德米勒,梵克雅宝强得多。”
戚栩这一番话引得众人惊愕,询问谢淮真实性,当事人难得看到戚栩这么大方,看来今天的心情很好,那就让这份好心情好上加好,锦上添花吧。
“嗯,我做的。”
徐亦辰今日非得让谢淮大出血:“你的呢?”
谢淮打开钱夹抽出一张黑卡,放在桌面:“一日使用权。”
现场疯了,欢呼声口哨声充斥着整个船舱,鬼哭狼嚎的。
那可无限额的黑卡,可以刷任何东西,一套房,一辆车,甚至私人直升飞机和游轮。
只要你是最后的赢家,可以任意支配这张卡。
徐亦辰笑着骂了一句:“都他妈疯了。”
一张黑卡让最后一轮万众瞩目,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牌桌上一共有六位玩家,不约而同地学着戚栩和谢淮两两成为一组。
荷官发牌到每个人的面前,做了一个手势让玩家翻牌。
戚栩俯身,压着台面翻开两张牌,一秒后放下,两张牌仿佛没有被人动过一样。
徐亦辰偷偷观察戚栩的神情,不行于色,大胆地和他对视。
徐亦辰问:“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玩家?”
戚栩微微一笑:“他是玩家。”
徐亦辰:“你呢?”
戚栩:“他的翻牌男郎。”
全场哄堂大笑,被戚栩的直白给逗笑了,这人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徐亦辰红着脸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牌女郎,然后被方倩推了推后背,气势强硬:“去看牌,我来玩。”
徐亦辰:“……”
他只好乖乖去看牌。
所有人都有样学样,其中一人去看牌,看完之后告诉自己的同伴。
大多数都是咬耳朵告知,这是最为快速的方式。
戚栩靠回身后的抱枕,自然地抓起谢淮的手,摊开放在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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