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
好想把自己埋进土里。选闻绛卧室正对着窗户打开就能看到的院子里的那块地,上面再种一颗树。
谢启乖乖停住,他和自己的脸面做了点无用的激烈斗争,还是转过身来彻底暴露了自己通红的脸,他听话地原路返回,从闻绛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里体悟到了些浅浅的愉快。
闻绛果然,还是有点那方面的喜好......既然回都回来了,那要不还是睡这边吧?谢启脸上更烫的同时无奈开口:“怎么了?”
闻绛平静地瞧着他,从对方的羞耻背后读出点局促和蠢蠢欲动,再次确认了谢启是有点那方面的癖好。
或许本来是没有的,属于原本是面铜墙铁壁,结果后天被闻绛随手一推给推开了。
不过,当下要做的,且要求双方都保持头脑清醒的必要事项是另一件,“——还有一件事。”闻绛开门见山地说:“我的下一项实践作业和温天路有关。”
周围忽的安静,原本虚幻的粉红色泡泡悉数破掉,谢启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他摸了摸脖子,一时没有说话。
显然,对方的心情受到了严重影响,既然谢启暂时没什么要说的,闻绛便接着把白天被叫去办公室和温如月谈话的事简单概括了一遍,他说话的语速平缓,语气平和,好像只是在公事公办地分享一份报告,说完后也理所当然地没有开口问谢启的意见。
谢启的意见的确左右不了闻绛的决定,无论这项任务有多计划之外,又有多少强求的意味,他既然已经接下任务,就不会随随便便反悔。
可要说闻绛完全不在乎谢启,那他压根就不需要和谢启提起此事,片刻沉默后,谢启开口说:“你知道我能解决这事。”
闻绛应道:“嗯。”
谢启揉了把头发,无法掩盖自己的烦躁,又闷闷地说:“只要你想,你现在就能当没发生过,别的什么也不用管。”
闻绛依旧应道:“嗯。”
他承认这个事实,却不给出任何进一步的求助谢启的行动,沉默在空气里弥漫,过了几秒后,谢启终于还是不大情愿地说:“知道了,你去吧。”
异能没有紊乱,情绪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暴怒,对比林巡那次,谢启可谓进步明显,他移开视线,犹豫片刻后,硬邦邦地补了一句:“之后再有这种事,我就不会这么放任了。”
“好啊。”闻绛爽快地应道,对此并无意见,抬手揉了揉谢启的脑袋。
闻绛的抚摸大多数时候都很温柔,有时候是蜻蜓点水地随便摸两下,有时候会做得比较细致,从头顶一路摸到脑后,在特殊情况下也会变成强制性地用力揪住头发,谢启配合地低下头去,视野里是两个人的拖鞋,是颜色对应的情侣款式。
他盯了一会儿,有些紧绷的身体在抚摸里渐渐变得放松,忽然道:“你要是不够优秀,或者总是遇到些很难解决的麻烦,我给你的东西就会变多了。”
可以是主观条件上的个人能力不达标,精神不够强韧,做不到独立自主,也可以是客观条件上遭受了重大事故,比延海艺术节那次更麻烦,结局更失败,自己已然无可奈何,急需外界伸手拉一把挽救,然后——
“你会依靠我,先是客观上的需要帮忙,渐渐变成心理上的惯性依赖,最后变得完全离不开我,主动希望得到监管保护。”
谢启慢吞吞地说着,品味着内心五味杂陈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不清醒的余韵尚在,他到底变得比平常话多,妒意和愤怒凝结成的火焰正灼烧着脏腑,他从来都不大度,可以的话,他非常乐意让闻绛的世界里永远只有他一人。
“你拥有的越少,受到的挫折越多,把生活过得越糟糕,我能实际给你的东西就会越多,而不会总派不上什么用场。”
“那倒没有。”闻绛冷静指出道,他觉得谢启一直以来帮的忙还是很多的,不过他们真正的分歧也不关乎能力高低,帮忙多少,真去纠结帮助的量是否“达标”反而偏题,闻绛只是以一如既往的力道揉了揉对方的头问:“那你希望我过得更惨些吗?”
“不。”谢启毫无犹豫地说:“我希望你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所以他不会违逆闻绛的期望。
闻绛轻轻眨了眨眼睛,手放了下来,谢启依旧垂着视线,他后知后觉地再次为自己的话生出种好肉麻的羞耻感,几分钟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更是历历在目,越是不想想起来就越是在脑袋里自动回放,谢启的胳膊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也不敢去看闻绛的脸,最后干巴巴说:“那,晚安。”
“嗯。”对面的人轻声回道。
......什么都不说,反而让人莫名的很紧张。
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谢启听见闻绛又开口道:“谢启。”
“嗯?怎么——”
“啾。”
闻绛偏过头靠近,随后,谢启的脸颊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触感转瞬即逝,谢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回礼。"闻绛看着他轻声说:“晚安。”
谢启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回话。
......五秒。闻绛往后退了一步想。
五。
闻绛转过身,因为谢启硬邦邦杵在门口,他没去关房门。
四。
闻绛走回床前,思考了下之后要干嘛。
三。
还是不看书了吧。现在也是该睡觉的点了。
二。
先把睡衣拿出来。
一。
视野突然旋转,从面前的床被转成头顶的天花板,腰被紧紧抱住,闻绛和谢启一起栽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对方的吻于下一秒压了下来。
亲吻热烈急切,少了几分技巧性的缠绵,只顺应着本能,跟随庞大的情感倾泻而注,谢启一只手握着闻绛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入衣服抚摸,他的呼吸急促,吻得没有章法,被突然袭击的闻绛则比他要游刃有余,谢启从对方冷静的回应里品味出让人沸腾的燥热和回甘,不断加深着这个吻。
他的手变得更加不规矩,唇瓣分开后又去亲闻绛的侧脸和耳垂,停也不停地吮吻上侧颈。
闻绛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算是安抚,同时却又屈膝,不由分说地顶到某个地方,惹得和自己抱成一团的人浑身颤了下,对方被迫停住动作,膝盖碰着的地方倒是胀起来,喷洒在自己锁骨上的气息更热。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以及,已经出示过的体检报告。
谢启没有和闻绛分开,抬起头来轻声问:“......可以吗?”
他问的得体,视线却是一错不错地黏在闻绛身上,大有种势在必得的气势,闻绛看着他,忽然若有所悟地说:“好像flag啊。”
电视剧里有战士离乡打仗之前先和留守的恋人共度最后一夜,现在也有闻绛做实践作业之前先和谢启共度一夜。
谢启:......
气氛全毁了。
谢启一头栽在闻绛旁边,声音闷闷地挤出来,他本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吐槽的,但没能忍住:“太不吉利了吧。”
闻绛反而很开心地轻轻笑出了声说:“现在也流行反套路。”
谢启听出对方言语里的戏谑,难以辨别这是否是一个恶作剧,反正语气听着和情欲没有关系,他既想去亲闻绛,又怕因此更加难受,他完全消不下去,冲凉水澡怕是也无望,如果闻绛没那个意思,八成得靠他自己动手用疼痛来停住才行。
谢启沉默了会儿,不抱期望地颓丧发问:“真不行啊?”
闻绛轻描淡写地回道:“行啊。”
......两秒。
带着羞恼和无奈的吻在两秒后准时地出现,闻绛想,对方这次的反应变快了不少。
第93章
谢启学习着作画。
他拥有一张雪白色的画纸,纸的触感光滑、细腻,像月光拥有了形体,冷白的色调十分容易作出对比,即便没有用上很大的力气,也能在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他尚且不懂作画的技巧,全然依靠本能将笔触留在任何地方,选取的位置可能惹眼也可能隐秘,花朵大小不一,花瓣层层叠叠,有的地方令人流连忘返,画出的花便也密集,自上而下朵朵绽开,有的地方则只有两三朵点缀,像雪天里探到墙外的一枝腊梅。
他画得顺利,得益于丰富的理论知识,优秀的实践能力和画纸对画师的一贯纵容,白色的雾气在周围弥漫,水落在画纸表面凝成颗颗圆润的水珠,将花氤氲出越发糜美的色泽。
谢启画完一个来回,再度返回最上方,偏过头在吮啜之余添上轻轻地啃咬,怀里的人跟着侧过脖颈,耳边的吐息偏低偏哑,带着比平时稍显滚烫的热度,与水流混合形成新的音律,谢启感到些许目眩,些许紧张,又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迷失在花的海洋里,又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直到片刻后,闻绛面瘫着脸拿起淋浴头,对着他的头哗啦啦一阵冲洗问:“还洗不洗了。”
别亲了,这都快进到哪个步骤去了。
谢启:……
“洗。”谢启抹了把脸,无视身体反应,听话地接受水流冲击,表现出如老僧入定般坐怀不乱的精神。
今晚即将成为里程碑般的一晚,得到同意的谢启跟闻绛在床上黏糊了一会儿后就转移到了浴室,常言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直接关乎以后对此事的接受度,故而再怎么急不可耐,谢启也赞同先做好清洁,绝不能给男朋友留下自己是个下头男的坏印象。
他还意欲为之后的幸福打好铺垫:“也不碍事。”
场地不是问题,比如说,他们可以洗完后在床上进行第一轮,事后再在浴室进行不知道第几轮。
想得还挺丰富,闻绛在心里感慨道,又问:“需要的东西放哪了?”
需要的东西?谢启反应了下,忽然刷的抬起头来看闻绛,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他刚刚辛勤耕耘出来的满园春色,大脑顿时一空,闻绛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谢启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喉结上下滑动,最后干巴巴道:“床头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谢启的耳朵和脸颊再次染上红色,他在浴室的一通亲亲摸摸并未影响闻绛完成自己的清洁工作,洗完澡的闻绛应了声后从浴池里出来,谢启见状要跟出去,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说:“你在里面等着吧。”
这话又让谢启愣住,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闻绛就已经关上了浴室的门。
闻绛擦干头发,换好衣服,打开谢启说的床头柜的抽屉,意料之中地看见里面放着崭新未拆封的盒装安全套和润滑膏。
就知道会准备这种东西。
毕竟是以“同居”为目的打造的屋子,也不能把这种东西全都放在密室里,不然需要时还要专门跑一趟。
不过从其数量和丰富度上来看,这大概就跟客厅里找到的教学资料,三间密室里的各类道具一样,未经过谢启本人的亲自采购吧。
大号超薄款,无储薄款,颗粒型,螺纹型,草莓味,葡萄味.......冰激凌味是什么?冰火一体型和微电流型又是什么?异能附着的新技术?
接触到了平时不会接触的新知识应用,令闻绛生出些求知欲,他又去看润滑膏的使用说明,这个就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新创意了,朴实无华兼具安全有效,说是天然无毒害,功效多合一,可被人体自然吸收,不需要进行二次清理。
总之先把这个拿过去,闻绛研究了几秒,拿起那盒罐装的润滑膏重新回了浴室。
谢启还听话地待在浴池里,一边隐隐困惑一边祈祷抽屉里的东西比较正常,过去帮闻绛翻新卧室时他知道了那些东西被放在哪里,但基于某种战斗系的直觉,他没有仔细过目清单,只是让人保持原样不动,现在想来,颇有一种只要他不看就不会因为羞耻把那些东西全清空的自欺欺人感。
浴室里的空气依旧潮湿,而白色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看彼此的表情也更清楚,谢启的脸上没有什么即将告别处男身的羞怯和跃跃欲试,除了紧张瞧着还有些迷茫,看见闻绛拿着东西进来后就更茫然了些。
感觉好像犬类啊。闻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短地说:“手。”
谢启下意识伸手,闻绛便像给狗狗玩具球一样,把一整盒润滑膏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这样子应该就行了,自觉做完了自己能做的全部的工作,闻绛理所当然地说:“你自己弄吧。”
第一次还是把能做的准备做全些比较好,别的情侣针对“事前准备”这一项或许会有别的更亲密的做法吧,但最适合他们的应该就是这种了,闻绛没有任何进一步耐心呵护,帮忙处理的打算。
谢启看了看润滑膏,又看了看闻绛,瞧着对此也没意见,或者说,他的脑回路还没有快进到这一步。
所以说自己是......?没有第二可能的事实摆在眼前,谢启和闻绛默默看着对方。
对体位没什么“不做上面的有损男人尊严很吃亏”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们的体位划分就像他们在“小众癖好”一事上的身份一样,是不需要多做任何商讨,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事的闻绛:......
闻绛反应过来谢启在茫然什么,他虽从未畅想过自己做下面的一方,但对这种话题也不会一听就要着急跳脚,平和地主动问:“你想过别的吗?”
同样对体位没什么“做下面的不算男人还很吃亏”的想法,只是单纯地从没深入思考过自己做纳入方的情况的谢启:.......
“倒也没有。”谢启否定道,不管怎么说,他过去都是实打实的对情欲不感兴趣派,在他曾经有过的一些暧昧旖旎的梦境里,梦里的他和闻绛一些事情的确做了,但更加具体的,能让人得出明确结论的情景就没有了。
像一本到了关键步骤便无法阐述的小说。
还有个原因可能在于,闻绛一向会带给人压迫感,他如今接受了谢启,跟他相处时的气息变得柔和包容,谢启的行事才会越发肆无忌惮,而在没有闻绛同意的情况下去畅想对方,便让谢启觉得是种亵渎,哪怕是在梦里也无法僭越。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顺理成章啊。闻绛眨了下眼睛,了然地问:“那现在?”
他问得轻巧,言下之意是,你要试试看反抗吗?谢启读出这个意思,但他去看闻绛的脸,闻绛的眼神平静又冷淡,对能得到什么回答似乎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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