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哪有不应的:“好好好,娘这就去厨房给我儿炖!”
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有爹娘伺候着,吕宗昊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
徐府。
到了会试放榜日这天。
虽然徐善学从考场出来说题不是很难,看上去每道都会做,但他答得中规中矩,不一定会录取。
大家还是一早就起来等着放榜了。
说是不能中,但万一中了呢。
徐鹿鸣还很鸡贼地安排了个值夜的城门口侍卫,晚上就在榜单下候着,等榜单一放出来就在榜单上找徐善学的名字,若是能找到当然好,家里也能准备起来,若是没找到也没事儿,事后给侍卫补一份辛苦钱就行。
放榜一般卯时就会放,徐府的人一直等到辰时都没有人前来,徐善学自个都放弃了:“没事儿,这次不中,还有下次呢。”
徐鹿鸣却还是坚持:“再等等,今天看榜的人很多,我安排的人放榜的时候被挤掉了也很有可能。”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穿皇城司铠甲,但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走路还颠三倒四的侍卫跑进徐府:“大爷中了,中了,会试第五十八名。”
“唰——”
徐府的人全站了起来。
就连徐善学也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大家的目光齐齐放在跑进来的侍卫身上,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
“真的!”侍卫咽了咽口水,一脸喜色地道,“我在榜单下数了三次,确定没有错这才回来报喜的。”
“好好好!”
“好啊,好啊!”
“真是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
徐家人闻言全都高兴疯了,尤其是徐老大和杨秀莲,兴奋得都在地上转圈圈了。
过了会试,成为进士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别管是二甲还是三甲,只要是进士,他们家都欢喜。
这可是进士,多少人想考都考不上的进士,叫他家大儿子给考上了!
徐鹿鸣还朝徐善学笑过去:“怎么样大哥,我就说再等等会有惊喜的吧!”
徐善学还沉浸在自己考中了进士,还是五十八名这般靠前的名次中,没管弟弟的调侃,向来沉熟稳重的性子,今日也有些放纵地抱起一旁的苏羡安喜道:“安安,我中了,我真的考中了!”
“我就知道我相公能考中!”苏羡安也高兴,他嫁给徐善学还有好多人笑话他,选举人不如直接选个做官的呢。
现在看那些多嘴的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徐善学高兴得想把苏羡安抱起来转两圈,只是苏羡安的脚刚一离地,他就推了推徐善学肩膀,“不行不行,好难受。”
说完猛地把人一推,跑到柱子后面一阵狂吐。
刚还沉浸在徐善学会试录取的喜悦的徐家人,全从狂喜的状态中冷静下来,个个担心地看着他:“这是咋了,没事儿吧。”
苏羡安吐了一会儿好多了,回来摇摇头:“应该没事吧,可能就是有点反胃。”
姜辛夷笑着走过去:“大嫂,把你手给我吧,没准咱家今天要双喜临门了。”
“双喜临门?!”苏羡安一听就知晓是什么意思,他红着脸把手给姜辛夷的同时,还道,“不可能吧,我没有闻到腥味就难受的症状,也没有突然间不喜吃一些食物,还跟以前一样,吃什么都香。”
姜辛夷给他把着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是因为大嫂你的身体好,胎儿的排斥反应轻,所以才会什么症状都不显。”
说完在苏羡安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道:“恭喜你大嫂,你有身孕了。”
“真的!”苏羡安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反复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不敢相信里面已经孕育着小生命了。
但最高兴的莫过于徐善学,今儿他会试被录取也就罢了,还当了父亲,这一波又一波的惊喜,砸得他握着苏羡安的手,话都不会说了。
只一个劲地看着他。
“哎呀,咱家今儿这喜也太大了,快快快,都去准备,今儿的喜钱,我们发双份的。”徐老大和杨秀莲不管他们小辈的事。
知晓大儿子有了大出息,他们又要当爷爷奶奶了,拍着大腿高兴之余,也没忘了要把这份喜悦传递出去。
下人知晓他们今儿能拿双份的喜钱,一个个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好听的话,祝福的话,张口就来。
就连绵绵小朋友都跑到徐善学和苏羡安身旁:“伯伯,小伯父这是好事成双,以后一定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的!”
把一家人逗得哈哈大笑。
“……”
与徐家这边的欢喜不同,翟家那边就显得萧条多了,可能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不顺,也有可能是不甘心被人瞧不起,翟父最近一直在想法子往上爬,这一想就想到了九皇子的卖官院。
只要他当上了大官,他还怕什么苏、吕两家的报复,他不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他就不信翟。
就是这么不巧,他头回去就被人给捉了个正着,这下好了,不仅连累了自己,连带着家人一块下了狱。
官差去查封翟府,顺便将翟夫人和翟正杰捉拿归案的时候,街道上正在报喜,前面的人都叫其他报喜人给抢了去,只有这些中后等的,能叫普通的报喜人抢到。
翟正杰被人羁押路过的时候,报喜正敲着铜锣唱道:“喜报徐府老爷徐善学,应本科会试五十八名!”
翟正杰听到徐善学这个名字就嫉妒得目眦欲裂,再一听徐善学居然中了会试,心里的嫉妒就更甚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人长得好,还如此有本事,这些都该是他的,是他的才是!
然而这还没完,等他入狱,等候陛下判决的时候,伤好后的吕宗昊听说翟家一家都下了狱的事,还特意跑了趟大牢。
翟正杰起初以为吕宗昊是来羞辱他的,压根不理会他的到来。
吕宗昊才没空羞辱他,他来就是为谢诗瑶讨个公道而已:“翟正杰你们以无子休弃谢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谢姑娘那时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翟正杰一口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吕宗昊蹲在翟正杰一家的监牢外,“你猜她明明在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常往寺庙跑,还时常跟佛祖忏悔。”
吕宗昊不是瞎子,刚遇上谢诗瑶时她的尴尬,以及她明明生病了,却什么药都不吃,就吃一些补气血的药。
最重要的是她经常去向佛祖忏悔,还会烧一些往生的纸钱。
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翟正杰被吕宗昊如此一说,脑中也恍惚闪过几个谢诗瑶拜佛烧纸的场景,但他坚决不肯承认:“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都下狱了,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吕宗昊看着翟正杰,不明白他这么激动作甚。
以翟正杰的为人,就算知晓谢诗瑶怀过他的孩子,震惊震惊也就过去了,至多后悔不该无子休妻,也不至于这般激动吧。
他哪里知晓,翟正杰如今不能人道,听说自己曾经做过父亲,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次做父亲的机会,能不激动吗?
他坚决不信:“如果她真怀孕了,她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她为什么要回来找你,你们翟家说休妻就休妻,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们能休她第一次,就不能休她第二次,她谢诗瑶又不是傻子,同一个火坑还会跳第二次,你看她打掉孩子,这不很快就遇到了我吗。”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啊!啊!啊!”
翟正杰在牢狱里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吼叫,全身上下都叫嚣着后悔。
他想起谢诗瑶在翟家时,他要多安逸就有多安逸,自从休了谢诗瑶,他们家就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要是不休谢诗瑶就好了,不休谢诗瑶他就不会不能人道,不休谢诗瑶他就不会失去做父亲的机会,不休谢诗瑶他们就不会沦为阶下囚。
除了翟正杰的后悔,翟父翟母也在后悔,都怪他们猪油蒙了心,非要让儿子休了谢诗瑶去追求苏羡安,现在好了,鸡飞蛋打,还把自己一家给搭了进去!
一家人在牢狱里想起谢诗瑶在翟家的时候,把翟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吃喝不愁的日子,经常在一起抱头痛哭,可是哭也晚了,往后余生他们都将在这样的悔恨中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一点点剧情[爆哭]
第109章
徐善学会试录取后,脑子就跟开了窍一样,不仅殿试取得了个二甲第六的好成绩,还在翰林院里谋了个编修的职位。
京里也好多人得益于卖官鬻爵案空出来的许多位置往上走了走,没了这些挖空心思捞钱,一心想往上走的官员,大楚的风气一下好了许多。
再有徐鹿鸣先前在西南创下的奶粉、化肥等等利国利民之物,大楚的强盛日渐浓郁。
一晃三年时间过去。
这期间钟楼遍地开花,徐鹿鸣的钟表生意越做越好,甚至有外邦商人前来大量购买,工部那边也改进了挖煤工具,煤价下来,京里的普通老百姓也有能用得起煤炭的了。
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徐鹿鸣和姜辛夷有天去贫民窟,那边一些棚户人家已经在原地盖起了不大不小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曾经一些没有衣服穿光屁股的小孩也穿上了衣裳,面色说不上红润,但至少与曾经面黄肌瘦活不长久的模样大相径庭。
“好样的,绵绵姐!”
“绵绵姐,棒棒哒!”
“绵绵姐,棒棒棒!”
与此同时,绵绵小朋友也长大不少,整天带着姜慕荷的孩子曹莲生,徐善学家的双生子徐思危,徐思远三个小萝卜头,外加吕嘉钰、沈无疾几个在一处疯玩。
今儿不上学堂,昨儿一下学,她就巴巴地让车夫带着她去几家跑了一趟,自个小大人似的与其他人的家长说,今儿要邀他们来自己家玩。
她那张嘴真是完美地继承了徐鹿鸣和姜辛夷,会说话得很,谁能拒绝她呢。
这不今儿一早,几家大人就把各家的孩子送了来,一大群大小萝卜头在院子里踢毽子。
知徐鸿雁喜欢拉弓射箭,自五岁起她的骨头长好,徐鹿鸣和姜辛夷就给她请了个武学师父,她每日下学回来都要练半个时辰的武。
吕嘉钰和沈无疾哪能跟她的体力相比,玩不到半个时辰就累趴在地上歇着,曹莲生几个萝卜头纯粹就是她叫过来的啦啦队。
这会儿踢毽子已经成为她的个人秀,叫她一会儿踢到肩上一会儿踢到背上的,显摆个不停。
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特别喜欢听人吹捧,别人越吹捧她越来劲儿。
她刚把毽子踢到头顶,听了几个小的夸赞,下巴扬得高高的,摔下毽子重新放回脚边,一个用力,想把毽子踢高一点,再用背或者其他地方接住。
不巧,她这一脚使大劲了,毽子直接被她踢上天,稳稳地落到房顶上。
“哎呀——”
最小的徐思远,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小哥儿,他看着毽子越飞越远,意识到接下来情况将会不妙,赶忙捂住眼睛。
“姐,上房顶了,怎么办!”
徐思危是男孩子,胆子也大一点,他眼睁睁地看着毽子上了房顶,第一时间就去看徐鸿雁。
被一群小萝卜头看着,小姑娘丢不起说不要了这种话,很大气地拍胸脯说:“没事儿,姐这就上房顶去取。”
说着她就往屋檐下的柱子走去,看上去要直接从柱子上爬上房顶。
曹莲生过来拉住她:“绵绵姐姐,这太危险了,还是叫下人拿梯子过来取吧。”
累瘫了的吕嘉钰和沈无疾也从地上爬起来劝道:“是呀,还是让下人去取吧。”
小姑娘胆子大得很:“没事儿,我每天练武站桩,爬柱子不在话下的,你们要是觉得我爬柱子不行。”
她左右看了看,指着院中一棵靠墙的柚子树道:“那我爬树总可以吧!”
这几年,孩子大了一点,各家大人也不再拘着他们,会带他们到处玩儿,也会带他们郊游踏青,连族学都会组织他们出去长见识。
小姑娘好玩,有一次郊游途中看见几个乡间孩子在爬树掏鸟窝,回来也嚷着要学爬树。
在古代,学爬树可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儿,相反必要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是一项保命的技能,徐鹿鸣和姜辛夷又不指望她做名门淑女,只求她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就好。
一个爬树而已,要学就学吧。
家里孩子都是见识过她爬树如何厉害的。
她如此一说,没人再拒绝了。
“好吧。”
就连曹莲生都放开了扯住她衣角的手,还好意提醒道:“那绵绵姐,你要快一点哦,木兰舅舅很快就要回来了。”
自从可以出去玩后,这群孩子跟放飞了自我一样,有好几次,徐鸿雁下了学都跟同窗们一起去捉鱼,别的女孩子小哥儿都站在岸上看或者就在岸边搬搬石头看看有没有螃蟹一类的。
她不,她要下水去捉鱼。
捉就捉吧,还拿新做的裙儿兜了条鱼儿回来,也不晓得是在多浑的泥里捉的鱼,衣服上都是泥也罢了,带回来的鱼也全身都是泥。
献宝似的,一回来就要拿给姜辛夷看。
不承想,这鱼晃一路还是活的,这一举到姜辛夷跟前,鱼一摆尾,甩得姜辛夷满脸都是泥点子。
姜辛夷本就爱洁,见徐鸿雁把新做的裙儿糟蹋得不像样子就已经有点火气了,再被这鱼一甩,要不是时刻惦记着,这是亲生的。
徐鸿雁早吃上竹笋炒肉了。
后来还是徐鹿鸣回来,把小姑娘的裙子用空间洗得跟新的一样,又把鱼给宰了,一条两斤重的鱼,煎炒烹炸,各种死法来了一遍。
把姜辛夷给吃美了。
这才避免了一场父女大战。
“放心吧,我速度很快的!”
徐鸿雁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早忘了她阿爹发火的样子,粉色衣裙也困不住她的轻盈,三两下跳上树,很快就顺着墙垣爬上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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