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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古代架空)——金牌芋头糕

时间:2025-05-23 07:47:47  作者:金牌芋头糕
  “他来是大王的旨意,就算是条狗,也仗了天大的人势。”秦晟道,“仔细伺候,能忍则忍。”
  褚玉绳道:“将军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该为秦灼多辩白那几句。不知道这阉狗回去添油加醋,如何同大王编排你呢。”
  秦晟一顿,不提这话,只问:“铜铁料清点完毕?”
  褚玉绳道:“是,秦灼手中这些东西够解咱们燃眉之急了。”
  “他手下众人全部受缚?”
  “只走脱了几个,闹不起什么风浪。”
  “没什么异样?秦灼也没有安排后手吗?”
  “将军且放一万个心。这位殿下同廖东风有死仇,落在他手里这些日已然扒了层皮。秦灼若真有潜伏的部下,就不怕他熬不过刑被活活打死?他进了牢狱这些日,外头没一点风吹草动,哪里像有安排的样子。”
  秦晟拧眉沉默下来。
  秦灼绝非鲁莽粗率之徒,如今身在敌营,如何也不该给萧恒写那么一封无关痛痒的情信,也不该这么早全军覆没,连个后手都没有。他就没想过,一旦落败,自己连人带铜都会陷入仇敌之手?
  见他不发一言,褚玉绳正准备退下,突然听秦晟道:“你堂哥不在其中。”
  褚玉绳之父褚石慧是褚玉照的亲二叔,二人自然是血浓于水的堂亲。
  褚玉绳笑一笑,对秦晟一抱拳,听秦晟叫他小名:“星郎。”
  他指了指荔枝,“把这个给他端去。”
  褚玉绳试探道:“将军是说……?”
  “传我的令,不许再给秦灼动刑。”秦晟不答,冷冰冰道,“谁叫大王背上纵下杀侄的骂名,我杀谁。”
  褚玉绳看他许久,长叹一声,端过荔枝闭门离去。
  门声一关,秦晟看向放过荔枝盏的位置,许久,仰头合上眼睛。
  ***
  秦灼有没有吃那盏荔枝,秦晟没有过问,他只问了秦灼的伤口。但听到人没有什么大碍,他又没有过多表示。
  自从秦晟来后,秦灼在狱中的日子也松快许多。除却饮食之外,也有干净衣物取用,甚至还给他搬来只小铜香炉。同时,秦晟仍安排狱卒对他严加监视,但从汇报内容来看,多是一些鸡零狗碎:
  吃饭穿衣,睡觉踱步,有时候想拾茅草编几个草虫子,但手艺的确太次,遂罢;有时候会拨地上的灰尘写写画画,狱卒上心偷偷瞧过,见他要么写秦善要么画王八,时间一长也不管了。
  廖东风日日回报秦灼消息,但秦晟总觉得哪里不对,当即决定,不能再拖,即日启程返回王都。
  哪怕这次一回,他多疑的君父和虎视眈眈的兄弟再难放他外行。
  也正是在这时,秦灼那边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日暮时分,秦晟正擦拭甲胄,听门上叩了两叩,廖东风不及他允准已提袍入门,压低声音道:“门外有一人献物,兹事重大,下官不敢擅专,请长公子做此决断。”
  他神色不对,秦晟不作停留,当即随他出去。未到门前,已听市井一片喧哗之声。
  一个满腮胡须的青年汉子手托一张大弓,当街跪在官署之前,高声喊道:“在下虎贲卫郎将冯正康,奉温吉郡君之命叩见秦晟公子!公子声名贵重,郡君历来仰慕,如今愿献落日大弓于公子,请公子饶庶人秦灼一条性命!”
  他手中,长弓朱红,雕饰虎纹火焰。
  果然是遗落多年的落日弓。
  秦晟双目紧蹙,手悬在半空,似接未接。
  廖东风低声道:“将军……长公子,落日弓的所属您是知道的,事关重大!”
  落日弓为梁高皇帝所赐,当年秦高公开国册封太子,尚未雕刻玺印,便将落日弓相赐。
  持落日者,当为君主,至少储副。这是南秦未成明文的条律。
  秦晟深深呼吸几下,一挥手,低声喝道:“把这滋事作乱的贼子拿下!”
  左右当即上前,将冯正康叉下去。落日弓摔在地上,弓弦微微颤动。
  冯正康叫喊声越来越远:“殿下,秦晟殿下,您是仁君明主,望您顾念手足之情,放我们殿下一条生路吧!”
  在南秦,唯少公可称“殿下”。
  人群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秦晟双腮微微颤栗,深吸一口气,向众人喊道:“晟奉大王之命前来押解秦灼归都,岂敢徇私放人?落日弓如何贵重,岂是晟此身能担?必以此进献大王,请诸位放心!时辰不早,大夥都散了吧!”
  他一揖到底,双手将落日弓举到面前,恭恭敬敬抬回府衙。又命廖东风摆设香案供好,这次松一口气。
  廖东风见他如此谨慎,忍不住叹道:“长公子一片忠心,大王必然知晓……这些年,苦了您了。”
  秦晟打断:“掌师何出此言,人臣人子的本分而已。”
  他想了想又道:“请掌师找来驿马,务必是官用。我当即写一封加急摺子,上陈落日弓还朝一事。”
  落日弓干系君位,实在是众矢之的,秦晟不敢耽搁,连夜写摺子送出去,黎明时分才将将阖眼。睡意朦胧时,隐约听闻窗外有歌声。
  秦晟趿鞋披衣起身,推开窗户。车轮声和叫卖声里,传来小儿奔跑、拍手歌唱童谣的声音:
  “于菟生,弃云中。今傍余晖当腾龙。”
  秦晟如雷击顶。
  褚玉绳送摺子出去,正进屋禀告,见屋中一片漆黑,秦晟鬼一样立在窗边,脸上映着暗淡晨光,分明是灰败如死的模样。
  褚玉绳追随他多年,除了秦煜受封之时何曾见过他这般样子,忙快步冲上去,持住他手臂问:“出了什么事?”
  秦晟浑身颤抖,阖眼叫道:“我命……休矣!”
  褚玉绳大惊,“将军何出此言?将军奉命羁押秦灼,又缴获神弓落日,这可是大功一件……”
  秦晟苦笑两声:“大功……你听,外头在唱什么?”
  褚玉绳侧耳倾听,骤然睁大眼睛看向秦晟,“这歌儿……”
  秦晟凭窗而望,“古楚人称虎为‘于菟’,从前有位楚国令尹,出生便被生母遗弃云梦泽,被母虎乳养,因此叫做斗榖于菟。”
  褚玉绳颤声道:“他这身世……”
  与被父厌弃、以嫡长居庶孽的秦晟何其相像?
  秦晟鼻中喷出一股气,“‘余晖’指落日神弓,腾龙是什么意思就不必我多讲了……高三惠还在这里,这是要我一条性命!”
  褚玉绳立即道:“将军稍待,这童谣究竟是何人何时何地唱起的,卑职马上着人探听!”
  他不敢耽搁,快步冲出门去,再回来时日已中天。秦晟一见他便倏然起身,快步赶上前问:“如何?”
  褚玉绳脸色也很不好看,“昨天傍晚起这歌就唱起来了。当时冯正康献弓,附近都来瞧热闹,到底什么人传开的实在查不出来。、还有……”
  “讲。”
  褚玉照咬牙道:“现在闾里都说,将军得落日是得天命,合该……”
  “合该什么?”
  “合该尊奉嫡长,承继大统!”
  秦晟双唇剧烈颤抖。
  秦善多猜,秦煜量小,更有高三惠这徐夫人的耳朵在此。如此传言一出,是坐定他心怀谋逆,要他的命!
  秦晟挥手叫他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冯正康日暮献弓,竟不多时就传唱歌谣,定然是背后谋算周全,逼他落这个套。能做出这个套来,必定有法子叫“受落日得天命”的传言比自己的陈情摺子更早送到秦善耳朵里。
  是谁,谁要做这样一个居心狠毒的死局?
  不远处,白日跳出云层,金色光芒如同箭矢,根根刺入秦晟眼中。
  秦晟有片刻眼花。
  就在这感官与光辉的眩晕里,秦晟看到一座牢狱。
  狱中香炉已烬,杯盘已净,他的堂兄盘坐地上,无所事事地拨灰写道:
  二桃杀三士。
 
 
第345章 一一一 荔枝
  落日弓送达的第二日夜,秦灼终于高抬贵手,去剥那盏荔枝。
  暑天溽热,大部分荔枝已经沤烂,汁水像洗胭脂的热汤,酸气四溢。秦灼挑拣半天,终于找到一粒尚可的,用指甲剥外壳时,听见走道尽头的脚步声。
  这一会,廖东风已站在牢门外,竖二指敲门三下,“庶人殿下,秦将军有请。”
  秦灼不理会,荔枝脸上的红渍黏了他一手。
  廖东风冷脸道:“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灼这才听见话一样,问:“将军请我做什么?”
  廖东风皱眉,“请你宴饮。”
  秦灼欣然道:“鸿门宴,断头饭,可是死前第一快哉事。”
  廖东风不接话。
  秦灼掸掸衣袖,抚一下,粗麻囚衣的褶子又立时皱起来。秦灼道:“廖掌师不会打算叫我这副形容拜见将军吧。”
  廖东风尚未开口,秦灼已笑道:“我要和秦将军一同入席,若掌师觉得我这一身糟腐气不会冲撞,也可以。”
  廖东风竖眉瞠目,半晌,一挥衣袖,叫道:“来人!给他打水洗澡!”
  他抬步要走,秦灼冲他背影喊:“干净衣裳!廖掌师,有劳了!”
  廖东风甩袖快步离去,不知嘴里咕哝什么。
  秦灼手拈那粒新剥的果肉,忽地一笑,将它放在那座锦绣丛般的荔枝山顶。
  ***
  秦灼迈入堂间门槛时,秦晟正援火点灯。
  火摺子一燃,把他一张面孔点亮。灯光柔和了骨骼线条,秦灼远远望去,有点像看自己的脸。
  这一愣,秦晟已经落下灯罩。骤然暗淡的光辉里,丁点血缘痕迹泯灭,他又变回那个冷冰冰的青年将军。
  他不看秦灼,提酒壶倒满两只酒盅。
  秦灼不等他邀请,自行提步从对面入座,将面前的酒盅端起来。
  那只手苍白,修长,拇指淡淡戒痕,指尖微微皲裂。
  秦晟目光顺着手掌,鞭子一样缠上他的手臂。爬过白衣袍,长蛇般绞紧秦灼喉管,最后在那张可怜可恶的笑脸边嘶嘶吐信。
  秦灼凑在酒杯边一嗅,又放下,“好酒。只是秦将军,干吃酒水不过牛嚼牡丹,你这偌大家业,连些佐酒之物都吝惜么?”
  秦晟叫了人,问秦灼:“想吃什么?”
  秦灼想了想,道:“我在长安时,同人吃过一次合欢饼,味道不错。”
  秦晟扭头看向侍人,“听见了。”
  侍人垂首应是,掩门退下。
  案上一只玻璃盏,满满的鲜荔枝。秦晟取一只小碟,缓慢来剥。他不是惯常做这些事的人,果肉有些浅浅的小坑。秦灼忽然想,若是萧恒,得比他麻利许多……
  秦晟突然问:“这些年怎么样?”
  秦灼一愣,旋即道:“和你听说的大差不差。”
  “腿彻底治好了?”
  “好了,能蹿能跳,比之前还强一些。”
  “温吉呢?”
  “哦,你没再见过她。长成大姑娘啦。”
  “没说亲事?”
  “自己找了门亲,就是牢中撞柱未遂的那位小陈郎。现在女孩子的眼光。”
  “陈子元……我记得他,从前给你饮马。”
  “现在也给我饮马。”
  “后来贴身去伺候你了。我常在白虎台见着他。”
  “照顾我。”秦灼纠正。
  秦晟不置可否。
  他手中没停,手边荔枝皮积了不少,小撮儿的落红堆。秦晟又剥出一枚荔枝,进步迅速,果肉光洁无痕。他说:“现在还有人照顾你么?”
  他这话说得模棱,奇妙的是,秦灼竟瞬息捕捉到他语中所指,笑道:“这事儿,你应当也听说了。”
  “对你好?”
  “不赖。”
  “不娶老婆么。”
  “人家我管不着,自己么……说了也不算。”秦灼一笑,“譬如现在,我就算有娶妻的打算,不也没命点这个花烛吗?”
  案头轻轻一响,秦晟将那只荔枝碟子推给他,“你死了,他待如何?”
  秦灼不动那碟子,笑道:“人心隔肚皮,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虫。不过他要点脸,还做不出新丧立娶之事。”
  秦晟脸色不好看了。
  他一露相,秦灼笑得更深,“瞧他如今对我情根深种的样,还真说不准挥师南下,替我报仇雪恨。”
  他手指一瞧酒盅,叮当一声。
  秦灼笑道:“毕竟,杀夫之仇么。”
  秦晟看着他,“你倒反以为荣了。”
  “招人喜欢也是本事。”秦灼道,“我素来如此,晟郎,你最知道不过。”
  秦晟双唇紧抿,脸上翻动红白之色。少顷,他沉声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秦灼道:“羁旅之人多年漂泊,想家了,回家看看。”
  秦晟手臂一振,从案底捉起一物,砰然拍在案上。他气息起伏不定,落日弓横亘二人之间,弓弦在掌下微微颤鸣。
  秦灼仍笑道:“没试试?你那兄弟是个不中用的,但若你用,总能趁手。”
  不待秦晟开口,他已侧首一笑:“问我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你?还是陷害你之后还有什么图谋?哎,晟郎,你也晓得,不过是徒费口舌。我如今命悬一线,但我妹妹还在生天,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你真担心,不如就弄死我。”
  秦晟攥紧弓身,骨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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