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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古代架空)——金牌芋头糕

时间:2025-05-23 07:47:47  作者:金牌芋头糕
  是梅道然的字迹。
  “会暴雪,遇山坼,陛下崩。”
  ***
  李寒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又去摸嘴。郑素眼疾手快,一巴掌给他拍掉。结果劲用巧了,直接拍得他撕了块皮下来。
  同时,李寒嘶了一声,反覆搓着双手,用鲜血淋漓的嘴唇说:“假的。”
  郑素看着他的小动作没说话。陈子元握着信,看了眼内殿,又扭头看他。
  “陛下信件只送到我处,由我亲手转呈大君。这封信来的蹊跷,是其一;无时间,无地点,语焉不详,是其二;倘若社稷不幸,陛下罹难……梅道然却不是个没心肺的,大君临产在即,他不可能发到行宫来,是其三。”李寒问,“送信人可拿住了?”
  陈子元摇摇头。
  “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送信人,将魏人清扫干净。这事闹得太大,必得三司会审,真把大君怀娠一事牵扯出来,恐怕太过棘手。”李寒略作思索,“我一定料理妥当,请大君莫要忧心。”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父子平安吗?”
  陈子元冷笑道:“生剖的,你说呢?”
  李寒一时没说出话,缓慢吞咽一下,问:“不是吃麻沸散吗?”
  陈子元目光狠厉,往前踏了一步,手指顶了顶李寒心口,咬牙说:“活着最好。你记着,梁皇帝这里欠我们一刀。”
  看样秦灼性命无虞。只要秦灼还活着,萧恒就不怕南秦寻仇。念及此,李寒才想起来问:“男孩女孩?”
  陈子元冲萧恒有气,对李寒也不爱搭理,见阿双过来,便回内殿去守秦灼,头也不回地说:“他妈的自己看!”
  阿双走上来,将襁褓护在背风处,轻轻递给他看,问道:“大相要抱抱他吗?”
  “胳膊不行,”李寒虽这样说,还是往前凑着,右手掖了掖被缛边,露出婴儿紫红的小脸,不可思议道,“这么小啊。”
  郑素突然问:“想抱吗?”
  “啊?”
  郑素不知从哪里拾了一根筷子,沾没沾土也不知道,往他面前一递,说:“咬着。”
  这是要给他正骨。
  李寒将襁褓合好,将左胳膊递给他,笑道:“忒小瞧我,我可是管过西夔的。”
  郑素冷笑一声,捋了捋喜袍的大袖,一只手钳住他胛骨,一只手握住他左臂。李寒早先让他正过骨,有点心有余悸地说:“君子不乘人之危,你慢点。”
  郑素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就有了孩子?”
  饶是李寒也不明所以,“啊?”
  就在这时,他骨节突然咔地一响。郑素手上一使劲给他接上,居然没觉得疼。他凝视李寒双眼,问:“陛下和秦大君,是怎么回事?”
  李寒活动了活动胳膊,准备卸磨杀驴,便开口搪塞:“就那回事呗。”
  郑素问:“男孩?”
  李寒点头道:“男孩。”又问阿双:“是男孩吧?”得到肯定后再度点头,“是男孩。”
  郑素对阿双抱拳,道:“臣一身血气,不好惊殿下的驾。待肃清内乱,再来拜谒。”又看李寒一眼,对阿双道:“大相也是。”
  李寒深吸口气,把欲揽襁褓的胳膊收回,从善如流道:“小郑将军说的极是,还请大君与殿下好好休息,外事有将军,内事一应有臣。殿下千金之躯,不好在风口受冻,还是请移驾内殿烤火吧。”
  待支开阿双,李寒方问道:“有事?”
  郑素审视般地盯着他,沉声道:“你撒了谎。”
  “圣驾是否安康,你拿不准。或者说,陛下的确可能出了事。”
  李寒来回搓着的双手一停。这是他积年的习惯,果然没逃过郑素的眼睛。他重重吐出口气,哑声说:“是。陛下有信件送来不假,十日一寄,快马十日可达。但离上次收信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安州、西塞也没有音频,这些都非常不对劲。”
  “更重要的是,陛下。身边有隐患。是恶狗,能噬人。”他看向郑素,“君不闻狗急跳墙,困兽犹斗?”
  郑素问:“你想怎么做?”
  “京中诸事超出了我的想像,得仔细较量。先从这封信件入手,顺藤摸瓜,找它的上家。至于陛下那边,只能等,”李寒眼中一明一灭,“等凯旋……或者等讣闻。最坏打算……至少殿下平安,社稷有托。你管着京中防守,近日辛苦些,宁可错拿,不要放过。”
  郑素点头算是应下,突然皱紧眉头,抬起手来,拇指按在他嘴唇上。
  李寒惊了。
  他劲使的很大,泄愤似的。气氛太过诡异,李寒刚想说什么,郑素便撤下手,很嫌恶地弹了弹指头,将那点鲜红搓开,说:“想烂嘴就继续喝酒继续撕。”
  李寒摸了摸嘴,道:“我又没喝你的酒。”
  郑素问:“喜酒没喝?”
  李寒坦然道:“没喝。”
  郑素仍瞪视他。
  李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长揖及地,说:“将军护驾之功,我代陛下谢过。天不早,别叫嫂夫人久等。”又躬身,向他再度拱手道:“弟贺将军新婚之喜。”
  郑素的大红喜袍上都是血,染成李寒那身绛衣颜色。他临走前捏着李寒后颈,将上身压到一个平视李寒的高度,狠狠拍了拍他后背,咬牙切齿道:“李渡白,我他妈欠你的。”
  ***
  正月十七这夜又下了大雪。秦灼昏睡了整整两日,再睁眼,像重回人间。
  他刚想开口,呼吸便牵扯住腹部伤口,人动也不敢动,只能由着撕裂地疼。他小口小口地吐息,先闻见安神香气,也听见有人低声说话。
  眼前似乎立着个女人,碧衫玉钏,抚着他的脸垂泪,说:“孩子,受罪了。”
  他动弹不得,哑声叫道:“阿娘。”
  女子不答不避,身形渐渐模糊。等他定了定眼,见是那幅《明华十二女鼓乐图》,红衣骑虎的灵妃神态端庄,正温柔睇过来。他和灵妃的目光之间,摆着一只红木摇床。
  里面是空的。
  他一颗心揪起来,也不顾疼不疼,大声叫道:“阿双,阿双!”
  阿双怕吵他睡觉,正抱着孩子在外哄,闻言忙赶进来,连声道:“妾在这里,大王,妾在这里。”
  秦灼先看见她怀中襁褓,整个人愣了一愣,反倒不确信般,颤声问道:“阿玠?”
  阿双两串泪掉下来,从榻前跪下,往前递了递襁褓,连连点头,“是,是小殿下。是个男孩儿。”
  秦灼猝然撑起半个身子,唬了阿双一跳。他屏住呼吸,将虚掩的襁褓打开,似拨开花瓣,望见那珍宝般的花心。
  那么小的脸,还没拳头大,细胳膊细腿的。秦灼不敢抱,怕一抱就折了,只敢凭着阿双手臂摸他的额头。
  他的儿子,他和萧恒的儿子。
  他们两个的命。
  秦灼呆呆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就把脸贴在襁褓上,整个人剧烈颤抖,哭得无声无息。
  无形间,像有人摩他后脑,轻声叫道:儿啊。
  郑永尚端了药立在屏风旁,静静地凝望。
  他似看到很多年前,甘夫人从榻上坐起,摸着儿子的脸喜极而泣。她手上玉钏作响,秦灼手上扳指冰凉。他们在神明注视下死里逃生,儿子的父亲都生死未卜地在远方。
  等秦灼靠回榻边,郑永尚才走上来。秦灼吃过药后,郑永尚道:“大王此番大伤元气,必须卧床休养,最近不要劳心费神。乳母是陈将军亲自去找的,守卫也重新编了班次,大王安心就是。”
  秦灼静了一会,方问道:“他爹的事,阿翁知道了吗?”
  郑永尚颔首道:“臣略有耳闻。李相公刚走没多久,嘱托臣告诉大王:信是假的,静候佳音。”
  秦灼眼睛亮了亮,追问道:“还活着?”
  郑永尚重重点了点头。
  秦灼一瞬间软在榻上,仰着头大张嘴,颤栗着吐出一口气。
  郑永尚看着他,耳边突然响起什么。是皇帝登基的前夜,秦灼举手投降的声音。
  那声音说:我对萧重光,是动了真心。
 
 
第63章 五十八太子
  秦灼直到正月二十五才等来李寒。不过期间他也没有心力,伤口没长好,郑永尚喂了他麻沸散,又重新缝合一遍,每日换药都要挤脓血。他倒是一声不吭,只是他儿子这时候多半要哭。声音细弱得像幼鸟,阿双总是不忍听。
  郑永尚反倒宽慰说:“能哭出来就好,起码肺没有大毛病。”
  前两天放了晴,这天雪又下起来。殿门一开,李寒正摘下风帽走进来,身后一扇夜幕,吹雪如鸿毛。他跟萧恒养成习惯,烤了会火才往里进。
  阿双打帘时,李寒瞥见一盆矮橙,长得并不好,枝矮叶疏,但仍结了几个青黄果子,甸甸地坠着。
  怪不得陛下前几个月又是倒土又是找苗,连谈夫人之前的书都找出来,就为种株橙子。
  李寒收回目光,走了进去。
  ***
  榻上堆了几个软枕,秦灼靠在上头,一只手拿一封南秦战报,一只手搭在榻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摇床。
  李寒对他拱手,刚要开口,秦灼便竖起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压着声音喊了句:“阿双。”
  阿双便将孩子抱起来。结果一抱离了床,孩子便被惊醒,弱弱哭起来。
  李寒听着哭声皱眉,从榻边坐下,问道:“怎么哭得这么低?”
  一说到这秦灼就犯愁。他身子亏空得厉害,自己说话也有气无力:“怪我。头几个月我不用心,后来想用心了,身边又诸多事端。没好好养过一日,败了胎里的底子。也看着找了几个乳娘,连奶都吃不进去。”
  李寒道:“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天降大任的前兆。小殿下吉人天相,大君安心就是。”
  秦灼眉头仍沉着,将那封战报放下,问道:“陛下那边有消息了吗?”
  李寒从袖底拈着手,壮了壮底气,一字一句道:“臣这次要与大君议的,正是这件事。”
  “臣望大君保重自身,做好最坏打算。”
  秦灼看了他好一会,披着那件黑狐狸大氅,缓缓撑起身来。他凝视李寒双眼,道:“渡白,向来你说什么我都信,这次也不例外。”
  “慎言。”他说。
  李寒立起来,向他拱手长揖,再双手加额地跪下,沉沉叩下一个头。如此跪坐在他面前,与他目光相迎。
  他郑重道:“臣不敢欺君。”
  秦灼静了好一会,渐渐将战报攥成个团。李寒闻见膏药味下淡淡的血腥气,也没有出声。过了一会,秦灼将那张纸团捋开,手一抖,撕了个大口。纸页破裂声在雪夜里像把钝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秦灼快速地吸了下鼻子,甚至眼都没来得及湿,指了指椅子,哑声道:“我有数了,你继续说。”
  李寒坐回去,道:“魏人手中火药大多是借长安烟花采购运送入京。臣重新按账目消耗计算,发现这批暗地入京的火药共五百一十五斤。这些天禁卫已抄下魏人全部火药,加上已用的两炮,不过百余斤之数。有四百斤火药不翼而飞。”
  “臣这几日调阅城门出入记录,发现大雪那天,金吾卫有三次车辆出城,皆执范汝晖手令,运送器械和盔甲。”李寒说,“运送物品的总重量,约莫有四百斤。”
  秦灼不说话。
  李寒道:“范汝晖是串联魏地、安州、西塞、长安的关键。他曾与朱云基联系,又夥同安州刺史倒卖火药与齐国,所作所为即是叛国。臣怀疑他此番随驾,就是顺水推舟。”
  “西塞异动和长安生变的时间太近了,臣最近想,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有意引起梁、齐两国交兵,就是为了调虎离山、让陛下亲征庸峡,使大君在长安孤立无援,以便京中生事。甚至他压根没想让陛下回来……”李寒思索着道,“陛下崩,皇子死……”
  另立新君!
  秦灼气息很沉,问道:“哪还有别的新君?哪个新君值得让他背主卖国,豁上一切地去效忠?”
  这是个大问题。
  从他逼宫怀帝一事便能看出,范汝晖绝非忠臣。
  李寒摇头道:“臣愚钝,还未捋清头绪。但陛下倘若晏驾,京中变天,举国震动,天下又要生乱了。”
  秦灼许久不开口。他靠着窗,雪光投在脸上,残灯光一样。这短短几天,他已经瘦得脱了相,连虎头扳指都松了许多,已能从指头上滑下去。他略抬了抬指头,让扳指倒到指底,沉默了一会,说:“你已经有了主意,对吗?”
  “臣万死。”李寒再度跪下,俯身大拜,头抵在地上,高声道,“臣持天子印,代行天子事。臣梁大相李寒,请立太子!”
  ***
  阿双被叫进殿时,秦灼正披衣坐着,李寒也坐在一旁,手里掰了个橙子吃。
  秦灼叫她从榻边坐了,道:“阿双,我有事和你商量。”
  阿双笑道:“大王吩咐就是。怎么这么大阵仗。”
  秦灼说:“是我有事相求。”
  他摇了摇手,阿双便不开口,见他从榻上坐直身子,道:“我已与大相议定,让阿玠承袭梁祚,分归萧氏。回去渡白会代天草诏,册立皇长子为太子。”
  阿双大惊道:“这怎么行!大王拼了命才诞育殿下,怎能拱手让人?”
  “那也是他爹,”秦灼略带疲倦,对李寒道,“你说吧。”
  李寒将吃剩的半个橙子放下,拍了拍手道:“陛下安危尚不得而知。我与大君商议,倘若天下不幸,总得有人定住社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如果大梁易主,南秦必定生乱。先文公殷鉴犹在,只怕大君未出京城,便会横生祸事。推立太子,新君登基,也只会礼待南秦,从长远看,的确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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