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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玄幻灵异)——黄金乡

时间:2025-05-25 07:44:03  作者:黄金乡
  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言辞字句却都锋利残忍,叶承楣早就觉得杨心问叫人心惊,眼下更是坐实了他的想法。虽不知以这人的心智如何敢托大至此,叫他一招得了手,但现在胜负未分,他今日却是一定要将这邪祟除掉的!
  雨过初霁,积水映天。
  杨心问站在水洼边,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多眨下眼皮都要不堪重负,跪倒在地任人宰割。
  他笑得那样浮夸,本是要震慑对方,但叶承楣死心眼得紧,越是觉得他危险,便越要除之后快,以免他再祸害他人。
  神识里的那缕浊气越发猖狂地叫嚣起来。
  要不要命,你要不要活着,那气就像是祂在跟他说话一样。
  师兄现在人在何处?
  他没由来的想着。
  师兄算了这么多,可是早想着要我受这些罪?
  而那叶承楣已经提剑上抢,杨心问分了神,险些叫他划伤了腹部,堪堪避过剑锋,整个人却已经撞在了围栏上,若不勉力支撑,连路都要看不清楚。
  “你耍什么花招?”叶承楣疑心有诈,迂回绕后。
  杨心问的太阳穴猛跳,头快炸开了。
  你活着吗。
  那问话到现在还在他耳边盘桓。
  某种更深的躁动在他体内蠢蠢欲动,他像是在做一个噩梦,醒不来也跑不开,但他在惊惧之下却觉不出半点退意,那恐惧叫他愤怒,性命受威胁的愤怒,命运叫人拿捏的愤怒,自己无力至此的愤怒,无法控制愤怒的愤怒。
  一点星火在他身体里迸溅开来,那股浊气仿佛石脂水,沾染了那火星后便骤然烧起了熊熊烈火。
  我活着。
  杨心问哪怕在渊落的注目下依旧能说得出这句话。
  我要活着。
  像是听到了他的答案,那浊气在倏忽间浸没了他的全身,恐惧与疼痛如潮水般褪去,余下的只有难以言喻的松快,和失了禁锢的怒火。
  叶承楣的剑尖已自他背后袭来,杨心问冷笑一声,竟连剑也不用,回身平飞送胯,一脚踹在了叶承楣持剑的手上,只一击,便踹的他人剑分离。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杨心问已猛地凑了上来,盯着叶承楣的胳膊,笑道:“你刚才砍的我那条胳膊来着?”
  他一下有点忘了,甚至感觉不到疼,于是干脆两手齐出,按住那两边的肩,同时向外一旋——只听一声清脆的回响,叶承楣的双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断了。
  他甚至是愣了半晌,才堪堪惨叫出声。
  杨心问听着那杀猪般的惨叫,却没有一丝触动。
  往日他在屠宰场外头捡碎肉时,听见里面畜生的嚎叫,都会觉得心下一惊,可或许是在他眼里这叶承楣是比不上肉猪的,所以听着勾不起他一丝恻隐之心。
  他眼下三人,两具尸身,一个活人,他却觉得瞧着也没什么两样。
  杨心问掐诀御剑,信手分出了七道剑意,每道剑意都锋芒毕露,其中五道组成了圆阵旋转,另外两柄则穿插其中,若有会些阵法的人在此,便能看出这是净台阵。
  名虽文雅,却是正儿八经的杀阵,以符箓画之,能震凶煞厉鬼,以剑阵组之往人身上招呼,却已不是一句“心狠手辣”能一言以蔽之的。
  “这是分尸碎魂的阵法,我知道你不读书,看不出来。”杨心问说,“你说我是邪祟,我也觉得你是邪祟,眼下你试不出我来了,便轮到我来试你一试!”
  言毕,七剑如字符成阵,冲着叶承楣铺天盖地而来。他想躲,可他连剑都脱了手,肉身又哪里有这飞剑的速度,一时间竟是怔在原地,连动都不动一下了。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道黄符追阵,呈飞鸟投林之势,与那阵眼的双飞剑相冲,其上符文金光乍现,随后骤然焚毁,那剑阵也煞时止息,剑意灰飞烟灭。
  “接剑!”
  杨心问回头,却见陈安道就站在身后。这句话却不是说与他的,那手中的剑冲着叶承楣而去,叶承楣伸不出手来接,只能由着那剑落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一时五雷轰顶,气血翻涌,双眼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陈安道!”杨心问站在这尸体横陈,血腥弥漫的桥上,宛如压人过奈何桥的鬼差般面目狰狞,“他要杀我,你给他送剑?”
  那恨意叫人心惊,连叶承楣都一时不敢动弹。
  陈安道心下一沉,随即开口道:“没喝酒就别发疯。这叶承楣是岁虚的主人,你若杀了他,这一切便都要重头再来!”
  杨心问听不进去,方才无与伦比的快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制给打断了,随即便成了更剧烈的憎恶与愤恨。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陈安道。
  陈安道的目光扫过杨心问被剑割破的袖子,那袖子浸了血,可露出的手臂却光洁如初。
  他只觉得心尖一颤,闭了闭眼,过了许久才张开,转头看向叶承楣。
  “叶承楣,你认得那剑吗?”他从杨心问的身边走过,径直站在了叶承楣的面前。
  见叶承楣双臂上的伤,竟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
  陈安道敛了敛眼睑,语气带上了些许急切:“认不认得?”
  叶承楣看着那把剑,剑身已然蒙尘,没有半点神兵利器的风采,剑柄倒是瞧起来很富贵,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他不认得这剑,半晌摇了摇头。
  “这剑是你以前的佩剑。”陈安道说,“二十多年前,你听闻此地传言,瞒着师门私自下山时,带的就是这把剑。”
  叶承楣茫然道:“什么二十年前?我今年都没到二十。”
  “今年何年?”
  “和光二十一年。”
  “你今年几岁?”
  “十七……不是,你个邪祟问我这些干——”
  “你的佩剑何名?”
  “……为生。”
  “你师从何人?”
  “……师门的事情我不跟你讲。”
  “好,那便最后一个问题。”陈安道将剑交到了他的手上,让叶承楣看着剑身里倒映的自己。
  就在他低头看剑的一瞬间,起手拍符贴在了叶承楣的前额。
  “你是怎么死的?”
 
 
第36章 此中人
  我是怎么死的?
  宛如雨落静潭, 镜子般光洁的水面上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我是怎么死的?
  叶承楣看到了眼前轻薄的素纱,素纱如迷障,将他困于原地, 哪里也去不了。
  我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死?
  我才十七岁,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 大好的前程抱负。
  我怎么会死?
  “你怎么会死?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为生才能化形不久, 但说话却很是利索, “最多断条腿。”
  郎道山西面路眼下已很是不好走, 口子封了,这条路自然便算荒废了,一条玉阶长道上如今杂草丛生, 落叶成堆, 还没到底,叶承楣那月白的袍子下摆便已经泥泞不堪,好像刚从猪圈里出来一样。
  “也没好哪儿去。”他愁云惨淡地回答,“只求师父这次闭关能久点, 还有我哥不要告我的状。”
  “你哥要守着你嫂嫂,说是近日便要生产了, 保准没工夫管你。”
  “那倒是。”叶承楣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听嫂嫂说她最近爱吃辣的, 保不齐会是个闺女, 我岂不是要添个侄女了?”
  为生斟酌了一番, 却没说话。
  “你怎么这幅表情?”
  为生摇摇头:“若是女儿, 那便是这代头一个姑娘了。”
  叶承楣脚下让藤蔓绊了个趔趄, 头朝下地要摔下去, 为生忙拉了他一把, 好险没有一咕噜到底。
  林间飞鸟盘旋,却越是称着这西面荒道的寂寥。
  “还不一定呢。”叶承楣心不在焉地说,“都得看天意。”
  “圣女生而非凡,倒也不一定全是坏事。”
  “不是坏事,你方才怎么会那副表情?”叶承楣有些难过,“要不嫂嫂还是生个侄子吧,至少能在身边养着。”
  为生便笑:“哪儿来的浑话,你嫂嫂怀什么胎,你说的难道顶用?”
  叶承楣叹气道:“确实不顶用。”
  “别想太多了,这到底不是人能决定的事。眼下你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下山,可不是来感伤你那没见影的侄女的。”为生瞧见叶承楣精神不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此番要查的不是小事,我还从未见过霈霖仙人那样讳莫如深的神态,你要小心些,到了地方,可不能再这样三心二意的了。”
  “你个半岁的小东西,教训起我倒是一套一套的。”叶承楣斜眼看去。
  “什么半岁,我成灵已有十五年,不过是近半年才化的形,你怎么能这么算?”为生同他掰扯道,“若算成剑的年岁,我都该有五百岁了。”
  “不成不成,那岂不比师父年纪还大了?我不跟老头子做朋友。”
  二人嬉笑打闹着,方才的忧郁便渐渐散了。到了西门口,见那不仅是门锁着,还有三道禁制,金光大作地明言“此路不通”。
  一个废弃的山门,却还时时用着三道上等禁制拦着,且这禁制不同普通的卦封,是要时时有人来查看加固的,眼下这般牢靠,显然看管得很是周全。
  这地儿他们两早踩过点,眼下自然不慌。叶承楣从袖子里抽出他从霈霖仙人那里顺来的长老令,为生又偷偷摸摸地冲着令牌里注灵力。
  为生和霈霖仙人的佩剑问雪乃是同源,他们三个喘气儿的便是世上唯有的能驱动这块长老令的活物,偏偏其中一个混到了叶承楣的手上,从小到大不知道为虎作伥做了多少混账事。
  三道禁制在长老令下如乖顺的灵兽,自文后画地消了下去。二人不敢把长老令带远,出了门后便挖了个坑把牌子埋了进去,等回来的时候再用他过关。
  走了不过半里的小道,二人便看到了富宁镇的东口。
  一眼望过去,确实是个格外破落的荒镇,正是饭时,却只见到零星几缕炊烟,惨淡地飘向阴郁的天空。
  二人对视一眼,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走上了眼前河道上的小桥。桥边一棵歪脖子树,树影落在地上,叫风一吹,便如鬼魅张牙舞爪,虽正是日中,也叫人心里一寒。
  “这地方荒成这样,约莫有些本事的都走了,只剩下挪不了窝的人留着。”叶承楣说,“而且离水路也不算远,用来当人牙子的窝点,确实再好不过。”
  “可人全是在这里丢的。”为生道,“这种人口生意都是在长线上奔波的,在这个镇子拐的孩子带到下个村,从这村里掳来姑娘卖到下一座城,决计没有守株待兔的道理。”
  “寻常的人牙子长线奔波,是因为不能叫当地人认出来,喊上头的官家着人抓了。这富宁镇背靠长明宗,宗里的人对此充耳不闻,官差还敢管?”
  叶承楣面色愈冷,环顾这破落的镇子,又遥望不远处的长明宗。
  为生叹了口气,知道叶承楣才是最害怕长明宗与这案子有所纠葛的人,转而道:“ 倒也不只是放任不管的问题,一个地方若是有了个贼窝,当地人也多有警醒,不会由着他们乱来的。这地方人烟稀少,不好做生意也借不了道,那些被拐的却是专门从外面来的,而且个个行踪诡异,瞧着竟像是送上门来的。”
  “这事处处都透着古怪,从四年前的投毒案——不,投毒案之前的失踪便已经古怪至极,怕是不能分开来查。”
  “一口吃不成胖子,当年的投毒案那么热闹,几大仙门世家都送了人来查,查清楚了吗?你我二人能找出眼下这案子的些许毫末便能算侥幸,日后的论剑大会上,我们把查到的证据公开,叫整个仙门的人把案子公开重查,那才叫做为民办事,而不是像你这般不知轻重地往里栽。”
  叶承楣被堵得无话可说,却还是心里有气。不是他听不明白为生说的方是正道,而是他心底还是期望此事于长明宗无关,一旦他们在论剑大会上公开这事,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他们觉得宗内有鬼,要借外头的手来查案。
  “罢了,先查着吧。”叶承楣垂着眼,“若是什么证据都没能找到,那谈什么都是空的。”
  “此事若非下了破釜沉舟的意志,那便是万般难查,像他这般瞻前顾后,那便是赔进自己的命也不够的。”歪脖子树下走出两个人影,陈安道偏头对一旁的杨心问说,“但凡大事,最忌举棋不定,你日后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事,要不不做,要做,便要做绝。”
  杨心问眼里的戾气已经收的七七八八,但眼圈边的红还不见好,陈安道跟他说话,他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他方才气血上头,一时间竟觉得陈安道是要助叶承楣杀了自己,这想法没头没尾,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起这种心思。可眼下想清楚了,他依旧没觉得如释重负,像是那仇怨在心口刻下了烙印,无论前因后果,唯有这痕迹没法消去。
  我莫不是真让那鬼玩意儿下什么降头了吧?
  杨心问犹豫片刻,开口对陈安道说:“师兄,今日在你来前,那季铁用血阵召来了个——”
  “你可有受伤?”陈安道忽然打断他。
  杨心问愣了一下,半晌摇摇头道:“没有。”
  他身上仅有的那个被叶承楣划伤的口子不知何时已经痊愈了,连个疤都没有留。
  “可有不适?”
  何止没有不适,杨心问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从未这般轻盈舒畅。可是看着陈安道的眼神,回想起方才的痛楚,他却鬼使神差地开口道:“有,会疼。”
  陈安道:“ 那便好。”
  ……
  杨心问:“……什么意思?”
  “那是你体内的灵力排斥深渊之气的证明。”陈安道说。
  “深渊临世,自然会裹挟着极重的邪气。据古籍记载,最严重的是大约五十年前的一次临世,那日罗生道上万人自焚,尸灰百日不散,焦肉三月不腐,前去镇祟的修士者众,修为也参差不齐,其中不少灵力低微的,在祂离去后的残秽里疼得痛不欲生。”陈安道顿了顿,看向杨心问,“不过以你的修为,召神者又只有一人,应当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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