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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玄幻灵异)——黄金乡

时间:2025-05-25 07:44:03  作者:黄金乡
  天矩宫门前的风吹出了一丝尴尬,陈安道回身振袖道:“进去吧。”
  杨心问看他耳尖红的一点,按耐住了促狭之意,垂眼跟了上去。
  天矩宫是临渊宗讲学集会的地方,虽然外头瞧着巍峨壮观,里头却很是古朴无华。几十张木桌木椅摆得整整齐齐,面朝着前头一张长桌,像画册里头练兵的队伍。两侧立着书架,除却书架顶上放着的几株盆栽,这间屋子着实没有半分生机可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最前头的长桌边,正伏案看着本极厚的书,听到了动静后微微抬眼,目光先是落到了陈安道身上,而后慢慢掠过,注意到了其后的杨心问。
  “弟子陈安道,拜见大长老。”
  杨心问有样学样地拱手,跟着说了句“弟子杨心问。拜见大长老”,也没敢抬头,只掀起眼皮儿偷偷打量起了那老人来。
  那老人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当真是够慢,杨心问觉得陈安道行事说话已经很是令人着急,结果这人连摸个胡子都格外磨叽。
  他摸好胡子,斟酌地说句;“安道啊,这是何人门下的小弟子?”
  “回大长老。”陈安道也不紧不慢道,“这是师父此次下山收的徒弟,道名杨心问。”
  “嗯……”那老人悠悠地回了一声,慈眉善目地瞧着杨心问。
  半晌忽然眉头一动,豁然起身,手里的书掉到了墨里,溅他一身黑汁,眼睛瞪得瞧不见眼皮,厉声道:“且慢!你方才说什么!正德下山收的徒弟?”
  杨心问让那老头突然暴起吓得不轻,斜眼却看陈安道依旧面色如常。
  “正是。师父说他骨骼轻奇,仙缘不浅,也甚合他的眼缘,便将他收入门下,已经赐了道名。”陈安道说,“师父本是要带他入高重殿行拜师礼的,但临上山时,师父奉天座莲的神谕,要去别地除祟,所以拜师礼便从简,是在山下镇子里办的,我为见证。现下来大长老处为师弟讨个腰牌。”
  “胡闹!”那老头怒喝,“这都什么规矩!两个月后便是弟子大选,他要什么样的弟子没有,收个民间凡俗是什么意思!”
  凡俗本俗垂着眼,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仰人鼻息活了这么多年,哪里是个容不得人说的性格,他想起自己之前对陈安道发的火,约莫是因为母亲逝世心中悲痛,再加上病中情绪不稳,才那样敏感纤细。
  可陈安道似已是将他当作见不得明火的□□,一点边要炸,伸手将他挡在了身后,生怕他一时暴起对大长老出言不逊。
  “师弟聪颖伶俐,且在尘世已然了无牵挂,是修仙的好料子,师父惜才,便——”
  “了无牵挂?那不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聪明伶俐有什么用!你聪明早慧至此,不也通不了灵脉修不了道!正德收了你和你师兄已经是不合规矩,现下还要收个民间来的,这都、这都什么——气煞我也!”
  杨心问伸手偷偷挠了挠鼻子。他听出来了,这个老头字字句句说着不合规矩,却连一句“不可”都没说过,也就是说,虽然“大长老”这名号听着很是气派,可那傻乎乎的人约莫派头更大些,老头不敢跟他对着干。
  那老头生气生了多久,陈安道便在一旁默默站了多久,也不开口说话,只剩老头一个人骂骂咧咧。
  一会儿“雾淩座下怎能全是废物”,一会儿又是“微末出身,难成大事,星纪择徒,单看皮相”骂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老头儿体力不济,才摆摆手,丢下个竹片在地上,让他们自己去佥事那自己那个腰牌。
  陈安道礼行得周全,垂眼躬身捡了那竹片。杨心问在后头有样学样,瞧着规规矩矩的。
  待走出了天矩宫,杨心问走到陈安道身边问道:“那老头儿说‘你和你师兄’,怎么,你不是大弟子吗?”
  “……言行切记分寸,那是临渊宗的大长老。”
  “大长老听着威风,可我觉得他还没傻大……师父官威大。”
  陈安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趋炎附势,仗势欺人,这不是修真之人当有的心性。”
  “可那位大长老当着你我的面咒天骂地,一口一个废物,他这样倚老卖老,捧高踩低,难道就是修真的心性?”杨心问挑眉道,“你们修仙界好深的规矩啊。”
 
 
第4章 激辩
  这话说得锋利,陈安道垂眼看他,像是在重新审视这个小孩儿。
  杨心问让他看得心惊,下意识想说两句找补回来,可陈安道又收回了视线,领着他沿一条曲向山间的青石板路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杀人抛尸?
  “上哪里?”他开口问道。
  “去佥事那儿拿山门腰牌。”陈安道答道,“这腰牌你得小心着保管,若是丢了,怕还得师父出面给你再要一个。”
  杨心问纳闷这事儿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却也不再提,老实地跟在陈安道身后。
  山间小路自一凉亭中穿过。过那凉亭时,陈安道停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来歇歇。
  “临渊宗立于崇山峻岭之间,灵脉不通之人走来甚是辛苦。你伤病未愈,若有不适也是自然,不必硬撑。”
  “……可我没什么不适啊?”杨心问看向陈安道,两人面面相觑。
  陈安道皱眉道:“你那伤我看过,两日便已痊愈了?”
  “我打小伤病好得快。”杨心问说着,还颇为鄙夷地看了看只走这点山路,便已经嘴唇微白的陈安道,“体力也比旁人好得多,这点山路不算什么。”
  似是觉得丢了面子,陈安道泛白的脸色开始转青,噌得站了起来,又开始朝着山上走了。
  “你还没与我说,还有一个师兄是谁呢。”
  陈安道走在他前面,杨心问觉得让人这样下不来台面也不好,便又开口道:“师兄,你走慢些,我跟不上了。”
  对方闻言果然慢了下来,还回头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师兄名唤叶珉,年十六,早我三年入的师门。”陈安道顿了顿,说,“他模样生得好,性子也随和,与山门的女弟子颇有……交情,你生得这般,日后还得稳住道心,莫要被他带着一般风流了”
  “交情?”杨心问年方十三,却很是懂事,“他爬人门墙,与人私会?”
  “……慎言。”
  “那便怪了。”杨心问说,“若我是女弟子,见到你这幅模样,定是要你的,那大师兄难道能生得比你还好看?”
  陈安道面色古怪道:“我病气缠身,容貌平常。况且你如今也是我门弟子了,莫要胡言乱语。”
  杨心问一拍脑袋:“是了,我差点给忘了,我如今也是要修仙的人了。修仙问道,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比与人谈情说爱来得痛快。”
  “修道不为己身,当为——罢了,日后自有人教化你。”陈安道不欲多言,带着他寻到了领腰牌的地方,用那竹片兑了牌,让他先行收好,待拿到了门派的衣物后在行佩戴,接着便领着他往雾淩峰上走去。
  “这腰牌能换吗?”杨心问说,“我瞧你腰上那铃铛贵些,不若你我换换?”
  “这铃铛不是山门的东西。”
  “那是什么?”
  “家父所赠。”
  “哦。”杨心问说,“你们家都是修仙的吗?”
  “师弟。”陈安道终于觉得杨心问过于聒噪了,“这些日后再说吧。”
  //
  雾淩峰上的雾海随着山风飘荡,松涛似海浪般掀起涟漪层层,远看似是一片迷障,看不清山里的一丝一毫,可走进了这云雾里,却视物无碍。几座屋子坐落在海棠林间,或是因为山上迟春,种在三显观前的几树桃花尚且在这风里瑟瑟发抖,落下几片花瓣来。
  “雾淩峰上有三显观、轻居观、茗至观、云韵观这四观,分位雾淩峰的东南西北。师父居三显观,我与师兄居轻居观,你可在茗至与云韵中任选其一。”
  陈安道偏头,看杨心问对着三显观陈设瞠目结舌的模样,提醒道:“修仙之道,大道至简。但师父不能以常人标准度之,他让师兄带得沾染了些骄奢嗜好,你可不要跟着有样学样了。”
  三显观前屋铺着一大张宝蓝色氍毹,上面放着一座一座花梨框金漆彩绘的深浮雕屏风,和一张紫檀雕云龙纹长椅,一旁的小几上放着莲花式梅子青香炉,此时房里无人,那笼也蕴蒸着袅袅香雾,将这山上微不足道的寒意驱散,也叫山上的蚊虫不敢轻易靠近。
  “大道至简?”杨心问震撼道,“这修得是什么生财之道?”
  “师父除却奉天座莲神谕下山除祟,还时而会接些民间委托。若事主富裕,他便会收些报酬,再加上山中衣食住行不需他劳心,多少会有些积蓄。”
  陈安道朝他招招手,叫他去看了他自己的屋子。
  几经挑选,杨心问住在了坐北朝南的云韵观里头。他以前跟着他母亲在富贵人家做过帮佣,服侍过那家的几个少爷,拾掇房间是一把好手。待陈安道帮他领了衣服来时,他已经大致将屋子收拾干净,整理得像模像样。
  “这两月山中人多,世家的弟子都在备考弟子大选,你不便游山,安生等师父回来。”陈安道说着,又将几卷书放到他面前,“这些是入门的心经,你闲来多看看。师父他修道不同常人,教不了你什么,你须得自己摸索道路。”
  杨心问拿起那书卷看了两眼,实诚道:“看不明白。”
  “你不识字?”
  “与小少爷一起读过点书,简单的字认得几个,可这上头的我就半点看不明白了。”
  杨心问便见陈安道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人年纪轻轻,怎么这样爱叹气,像个跑了婆娘的大爷样的。
  “明日申时你来轻居观,我教你认字。”陈安道说,“今日你便先将这些书里的生字抄出来,我先瞧瞧你究竟认得多少,摸个底。”
  纸墨笔砚都是贵重东西,杨心问以前墨条磨得不好都是要挨罚的。如今有机会自己提笔写字,他心里头很是雀跃的。
  陈安道就坐在他对面,自执笔的姿势开始教他。
  “拇指与中指扣紧,食指上搭……手掌不要接触笔身,这几寸便是书写的余地,手腕要有力而不僵。”陈安道自己也拿了只笔握给他看,很是严肃的模样。
  杨心问一向觉得写字便写字,能看明白就行。可偏生陈安道执笔的手又着实好看,杨心问畅想了一会儿自己写个字也颇为矜贵的模样,心生向往,便也跟着学,摆着这别扭的姿势开始抄录生字。
  可也就抄了小半个时辰,他便开始觉得手指生疼,手腕酸软,写下的字带着颤,扭得像田间蚯蚓,丑得叫人不忍细看。
  屋里掌了灯,灯罩里透出些暖光。虽已过小满,但这山上却还留有一丝春寒料峭,夜里听不见蛙鸣蝉泣,只有让山风撩拨的枝叶纱响,和静室里对座两人的些微动静。
  陈安道在他对面摹帖。杨心问抬眼瞧他,都是一样的姿势拿着笔,自己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对面这个病秧子却还运笔如飞,这着实不合常理。
  可他对上陈安道时又格外倔犟,依旧一笔一画地埋头写字。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安道忽然看他一眼,出言提醒道:“姿势走样了。”
  杨心问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换了只手拿笔,甩了两下已快麻木的右手,不解道:“怎么你这样拿笔半点不累,我拿着就哪哪都难过?”
  “你手指手腕用力过度,行笔僵硬,自然会累。”陈安道垂眼看他手指上捏笔捏出的红痕,“书法须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你若一心想着快些写出好字,反倒会失了意境。今日只是叫你抄录生字而已,这执笔的姿势你抓个形即可,至于字体结构,运笔节律,来日我再找些名家的贴来教你。”
  “你来教?”杨心问冲他咧了咧嘴,虎牙在暖光下像个没脱皮的糙米,坏心思都裹在那层米糠下了,“你越俎代庖,这不是师父的活儿吗?”
  “知道‘越俎代庖’,确实不算没读过书。”陈安道说,“师父不拘小节,没练过字,他教不了你。师兄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你若不愿我教,待他回来,你去寻他也是一样的。”
  “不用,你教的挺好。”杨心问说,“只是听你这样说,傻……师父写得一手狗爬字儿,却照样修为高深,这样算来,写字当与修仙没什么关系,你还这样较真做什么?”
  “师父虽然不精书道,却也没到狗爬字的程度。”陈安道伸手放下了笔,将刚写的一幅字晾在了旁边,待它墨迹干涸,“但你说的不错,写字与修仙的确没什么关系。不仅写字与修仙无关,为人、品行,都与修仙无甚关碍。”
  杨心问也放下了笔,一手撑着腮帮子,问道:“那你一路上与我说什么修身养性,安心问道的。那大长老我瞧着也跟修身养性沾不上边儿,何必委屈自己由着他糟践人,不如叫师父来,一剑削了他那山羊胡子?”
  屏风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人正襟危坐,一人像个歪脖子树,杨心问斜眼瞧见了屏风上的影子,不自然地坐正了些。
  “克己修身,慎独慎微,这是临渊宗百年宗训,你觉得这是为何?”
  “这还不简单。”杨心问耸耸肩,“让弟子少招摇,少得瑟,省的让人打呗。”
  “临渊宗乃是世家子弟梦寐以求的第一宗府,而师父——’雾淩星纪,临渊一剑’,乃是当今修真第一人,若他有意,何等招摇都是使得的。”
  “那——”杨心问想起了那傻大个在陈安道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模样,很是不解道,“那——那谁知道……”
  陈安道深深地望向他,眼里倒映着灯火的光亮:“修仙一道,即便资质不够,灵力低微,只要勤勉有加,学得炼丹画符,摆阵推演,于寻常人而言便也有半仙之能。若要下山当个让人供奉的假仙君,想来是不难的。这资质低下的已能富贵荣华尽在手中,如师父这般仙缘通天的人,便是要移山平海都不过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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