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嘛,”乔之澈揪着她袖子撒娇:“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
“多久,有二十四小时吗?”说是这么说,裴晚烟还是道:“脑袋凑过来。”
知道有戏,乔之澈笑眯眯将脑袋凑过去,裴晚烟指节扶起她下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
“行了,”裴晚烟松开她,发动车子:“这下满意了吧?”
“轻了点,”乔之澈抿了抿唇瓣,“勉强”满意:“也还行吧,起码不用弄花口红。”
裴晚烟轻飘飘白了她一眼。
“今天别住酒店了,就在我家里住,”她继续道:“你一个人待在酒店,我不放心。”
乔之澈笑了:“这是高档酒店,安保好得很,我一个成年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觉得,”裴晚烟轻呵一声:“我不放心的是什么?”
身上伤口还没好全,她昨天就不放心这女人,毕竟这么久没来大城市,生怕她无聊就跑出去玩疯了,而且一点不忌口,万一一时兴起又去什么酒馆club的,喝了酒之类的,身子根本遭不住这么折腾。
乔之澈一瞬间有点心虚,昨天她闲逛的时候经过一家居酒屋,确实有一种进去喝一杯的冲动,好在踏进去之前及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个伤口呢,不然今天只有挨训的份。
小烟烟简直太懂自己了。
她轻咳一声,另起话题:“那我们……是睡一间房吗?”
“你想的真美,”裴晚烟微微一笑:“给我老老实实睡另一间房去,这是我家里,长辈们都在,你想做什么?”
乔之澈一脸无辜:“???”
天地良心,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一茬去好不好,自己就算脸皮再厚,也没可能会在对象爸妈都在的时候做点什么好不好!
“还有,你不用刻意装什么乖好不好,”想到刚刚乔之澈一脸“小白花”的模样等在酒店门外的样子,裴晚烟就有点想笑:“你以为我爸是什么人?估计在知道你是我女朋友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之前的事迹调查了个底朝天了……”
她故意拖长语调:“逃课、挂科、爱泡酒吧、前任五根手指头数不过来……他估计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呢。”
乔之澈:“………”
突然觉得,小烟烟爸爸能同意自己和他女儿在一起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难怪人家有气,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自己有个女儿,被这么一个“百无禁忌”的黄毛丫头给拐跑了,她估计能比裴父还气!
她一路心里打着小鼓,见车子最后在一栋别墅面前停下,她透过车窗,打量着这个裴晚烟从学生时期就生活到大的家。
不算特别华丽,新中式风格,虽然低调,但是十分典雅精巧,庭院中潺潺流水,郁郁葱葱的绿植种得讲究又漂亮。
乔之澈不由得想起乔家破产前的自家房子,乔父一向是豪气类型,几层楼的欧式大别墅,富丽堂皇,奢华得很,连停跑车的地下室都大得不得了。
心里有点感慨,自己不到三十岁,大别墅住过,豪车开过,挥金如土的事情干过,几百块钱一个月连空调都没有的租房也住过,兜里穷得叮当响一天三顿只能吃泡充饥的时候也经历过。
这么想想还怪精彩的。
两人下车,裴晚烟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以示安抚:“别紧张。”
乔之澈笑笑:“我不紧张了。”
进了别墅,刚换完鞋,裴母就已经迎上来了。
她之前对这个惹得自己女儿伤心的女孩颇有微词,觉得不靠谱,但自从得知乔之澈居然为了裴晚烟挡刀之后,那点微词全没了,都肯为自己女儿付出命了,她一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反而变成了满满的怜惜,这么个女孩子,家里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从千金大小姐乍然落魄,估计吃了不少苦,如今又挨了这么一刀,简直是够折腾够不容易了。
既然女儿已经认定了她,那裴母自然也准备把乔之澈当成自家女儿一般疼了。
之前虽然*她已经看过乔之澈的照片,知道长什么样子,但一见到本人,还是眼前一亮,热情地拉着乔之澈的手:“好漂亮的孩子!”
乔之澈乖乖唤了一声:“伯母好!”
“好好好,快进来,”裴母拉着乔之澈的手,笑着对一边的吴妈道:“你瞧瞧,这孩子俊得,可一点不比咱们晚烟差。”
吴妈笑呵呵的:“漂亮孩子,自然要配漂亮孩子嘛。”
“身体怎么样了?”裴母一脸心疼:“受了这么一刀,可得好好休养休养。”
其实乔之澈本来都做好了受冷遇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一进门就与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不过她虽然被裴母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整得有点懵,面上还是特别乖巧的应着:“谢谢您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这可不能马虎,”裴母语重心长:“不能因为年轻身体好就不当一回事,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又转头对裴晚烟道:“你也得好好帮小乔照顾着点身子。”
裴晚烟笑着应了一声,看着略微拘谨的某个人,心中偷笑。
几人进了客厅,裴父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份杂志瞧着,听见声响,甚至没有抬头。
“你这人,”裴母不满道:“孩子们都进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坐那干什么?”
生怕乔之澈不自在,裴晚烟率先开口喊他:“父亲。”
裴父这才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轻“嗯”一声:“来了啊。”
“伯父,”乔之澈开口喊人,有点小紧张:“我是乔之澈,初次登门拜访,这里一点小礼物给您和伯母,不成敬意。”
她将礼盒递过去,裴母示意吴妈接了,裴父眼神放在那文房四宝的包装上,点点头:“有心了。”
没有不理人,但也不热切。
不过乔之澈在心里欢呼了一声,毕竟最大的难关就是小烟烟的爸爸,现在伯父肯理自己就是最好的,剩下的可以都慢慢来!
“别管他,也不知道在孩子们面前拿什么乔呢,”裴母瞪他一眼,对乔之澈道:“快开饭了,咱们先吃饭去,来。”
乔之澈面上应着,转头和跟在身后的裴晚烟对视了一眼。
裴晚烟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表现还不错。
开饭时,裴父坐在主位,裴母拉着乔之澈坐在了一起,裴晚烟坐在了裴父旁边。
乔之澈看着准备的一桌子菜色,丰盛是丰盛,只不过……怎么全部是补气血的!!!
救命啊,这段时间光是裴晚烟准备的就快把她给补吐了,补得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立马献四百毫升血都一点问题都没有!
裴母还在热情地招呼,给她舀汤:“这乌鸡汤里加了红枣、桂圆、枸杞、党参,补气血得很,小乔必须得多喝点。”
“好咧,”乔之澈一边僵笑着,一边接过碗,看向对面坐着的裴晚烟,看这女人憋着笑,还用口型对着自己说了一句:“慢慢喝~~”
幸灾乐祸的意味很明显。
呵!
乔之澈不干了,立马拿过一只空碗,站起来舀汤,还舀得满满当当,笑道:“伯母,晚烟也得多补补,你看看她瘦的,她要管理一个学校真的挺累人的,这汤里她也得喝啊。”
听到小乔关心自己女儿,裴母更开心了,点头附和道:“对对,烟儿也得喝,都瘦成这样了,还在那一个劲儿只夹吃青菜!”
她一声令下:“这道汤,你们两个都得一块喝掉!谁也不能少了!”
被迫接过碗的裴晚烟:“………”
乔之澈,好一招共沉沦!
第114章 散步
两人喝汤就几乎喝了个半饱。
裴母拿着筷子,一边一个,左右夹击,谁的碗里也不放过,堆着满满当当的菜,勒令必须吃掉。
长辈的爱确实给力,就是有点招架不住!
两小情侣各自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再抬头互相对视一眼,全看到各自脸上的无奈之色,忍俊不禁。
整个饭桌上,都是裴母一直在念叨,劝吃这个劝吃那个的,裴父倒是一直没有吱声,安静地吃着,不过等一顿饭结束后,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开口道:“小乔,吃完饭,来我书房一趟。”
这是有话要说。
乔之澈应了一声:“好”,看向裴晚烟,她冲自己鼓励地点了点头。
一旁裴母扯过裴父,小声嘀咕道:“聊天可以,你可别把你工作中对下属那套放到孩子身上啊。”
裴父常年身居高位,有时候无意识中就会释放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裴母担心他在家也把这破习惯带过来,把第一次上门的孩子吓着了可不好了。
说得他好像个欺负小孩的恶霸一样,裴父眼睛一瞪:“我能对她做什么?”
自己女儿护着,这下自己老婆也护着,这丫头现在在家里两个女人心里跟眼珠子似的,自己能对她做什么!
乔之澈跟着裴父来到书房。
书房很大,一股清幽的檀香味,右边立着快要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厚重书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左墙边上挂着一副书法,笔走龙蛇,看落款好像是裴父自己写的。
她在心里感慨,文化人啊。
“最近从朋友那借来了一副收藏的画观赏观赏,”一进来,没说别的,裴父先打开了一轴画卷:“听说你是学美术的?一起瞧瞧。”
真是知父者莫若女啊,乔之澈想起裴晚烟之前说,父亲可能会扯着你谈论几小时的画,她就庆幸昨晚恶补了一番功课,重新拾起了大学时候的课程记忆。
她谦虚道:“伯父,我就是一个学过几年专业的大学毕业生,跟您这种浸润多年的大师肯定比不上。”
“你这丫头,我一个官场上折腾的俗人,算什么大师?”裴父难得笑了:“也就是多吃几年盐,多看了几幅画罢了,云大美术系,也不是那么容易上的,没必要谦虚过头,来看看吧。”
乔之澈走过去瞧了瞧:“看着像岭南画派的。”
上面卧趴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线条勾勒细致,画中老虎张嘴长啸着,怒目圆睁,十分的雄健俊美,威风凛凛。
“高奇峰的,”看这丫头真看出了点门道,裴父面色更和缓了:“他的画功特点,用笔细润,构图疏密有致,用色也很鲜明。”
乔之澈在心里粗略估算了一下,这肯定是真迹,放市场上拍卖没个上百来万肯定拿不下。
果然穷玩车富玩表,更上一阶的玩收藏啊。
裴父知道乔之澈现在在学校里承包小卖部,语重心长道:“你学了多年美术,这些知识技能,荒废掉太可惜了。”
他并不要求晚辈们挣多少钱,况且裴家也不缺钱,他更希望孩子们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积极向上,不要耽于一时的安乐,就此满足,浪费了人生。
得去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伯父,其实我在考教师资格证,”说起来这点乔之澈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想当老师,用我自己的专业,去教授学生们,也算没有浪费。”
裴父抬眼:“想跟晚烟当同行?”
“嗯……其实我就是看了她当老师的样子,”乔之澈笑笑:“很有魅力,也很有意义,我想像她那样子。”
“有目标就挺好,”裴父点点头,继续瞧着桌上的画:“不过从事教育行业,也是不轻松的,晚烟那丫头,你别看她面上云淡风轻,其实付出了不少努力,要知道,她以前可是连半句多话都稀得说一句的。”
一个本来话就不多,也更不爱沾染闲事的人,要从事为一个说话最多的教师行业,甚至还是校长这样面面俱到、什么事情都要管的职位,对于裴晚烟的挑战可想而知。
“不过……”裴父沉吟道:“你性子倒是比那孩子跳脱,估计更容易适应。”
乔之澈:“………”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
然后裴父拉着乔之澈,一幅又一幅,足足赏了快两个小时的画,从近代画扯到西洋画再扯到现代画,说得都快口干舌燥了,趁裴父低头喝茶的时候,她赶紧给裴晚烟发短信:
【小烟烟,救命!】
裴晚烟幸灾乐祸得很明显:【聊得不开心吗?要不要再给你一个小时。】
乔之澈:【求你了,赶紧救我出去。】
裴晚烟:【呵,饭桌上不是挺嚣张的吗,还想坑我?】
乔之澈:【呜呜呜,我错了……】
裴晚烟:【等着。】
三分钟后,裴晚烟过来敲门:“父亲”。
她推门而入,对裴父道:“我还有点事找乔之澈,您聊完了吗?”
其实是示意她爸聊得差不多得了,人家身上还带着伤呢,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陪你唠。
连她压榨乔之澈做“运动”都得悠着点呢。
裴父也意识到自己聊起兴了,没注意时间,轻咳一声,对乔之澈道:“行了,你们有事就去吧,下次再来家里,给你看看几个朋友收藏的西洋画,都是佳作。”
“好,”乔之澈笑得乖巧:“到时候一定陪您好好聊。”
她跟着裴晚烟正准备离开出门,裴父又出声喊住了她们。
两人回头,裴父顿了一下,才道:“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好好生活下去。”
乔之澈和裴晚烟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
下午的时候,两人得空去了一趟云大。
云大作为全省最顶尖的高校,光校区就有两个,裴晚烟和乔之澈的专业都在同一个校区,这也是当年两人结缘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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