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不敢乱看,胡乱地在身上扑水,随意地洗搓着手臂。
不过都是男的,为什么戚寻的比他……
这出厂设置真是不公平。
阮新元边挤出洗发水揉搓着头发,边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柑橘味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等到阮新元觉得搓得差不多准备冲洗头发时,他凑近里侧的脚步一滑。
阮新元心道不妙,还没来得及扶住墙壁,就有人已经握住了他的腰,让他倚靠得以重新站立。
温热贴着微凉,阮新元腰侧的皮肤一下子被染上了樱红,其他地方也不受控地被沾染到。
戚寻的大手轻轻地贴在他肚脐眼处的位置,在他重新站好之后松开。
“抱歉。”戚寻摩挲了一下手指,喉结上下滚动着。
阮新元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偏过身,仰起头重新开始冲洗头发上的泡沫。
几秒前腰上的触感太强烈,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做的那场梦。
戚寻梦里像是很喜欢他的腰,一直用手揉搓反复还轻啄着。
他觉得痒又没有办法,只能在梦里哼唧两声用手用力抓住对方后脑勺的发丝。
不过对方喜欢的,又不只是腰……
很久之后戚寻才像是舔够了,目标往下移,再之后梦中的内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或许是因为没真正经历过,所以脑子里想象不出来了。
头上的泡沫被冲净。
阮新元觉得大事不妙。
他不能再想那个梦,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某处有些奇怪。
像有一团火,在他心口横冲直撞到腰腹。
他加快了洗澡的动作,迫使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身边人身上。
终于,在把身上的泡沫也冲干净之后,阮新元得到了解脱。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他顾不得什么害羞,直接盯着戚寻的眼睛问:“寻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戚寻这会刚冲完身上的泡沫,眼神已经变得清明,“我已经彻底醒酒了,你放心,药起作用了。”
“那就好。”阮新元松了口气。
“小元。”戚寻关掉了花洒,浴室内的雾气开始慢慢消失。
阮新元走出去,拿起一块浴巾递给戚寻,又拿了另一块擦拭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今天还想亲吗?”戚寻用浴巾围住自己的下半身,上半身肌肉上还沾着水珠。
阮新元擦身体的手一顿,他垂眸咽了口唾沫,把浴巾披在身上,眼神闪烁,“想亲什么……”
他开始装傻,戚寻不给他这个机会。
“和那天一样,想不想亲我?”戚寻低声笑了一下,给人一种很恶劣的错觉。
阮新元装不下去了,他转过身把浴巾放下,又一气呵成地把内裤和浴袍穿上,再次转过身来时,发丝上的水珠有几滴甩在了戚寻的脸上。
水滴带着情绪,戚寻眨了眨眼。
果不其然,阮新元凑近了对方,稍稍抬头,语气不明,“戚教授,你有点过分。”
戚寻的手指指腹蹭过一点阮新元的手腕,他顺着阮新元的话头接下去问:“哪里过分?”
阮新元有点幽怨地扫过戚寻的嘴唇,瞥开眼,嗔道:“不告诉你,你自己想,反正今天……我不想亲你。”
说完这句话,阮新元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浴室。
他一出浴室先到了另一边的卫生间吹干了滴水的头发,然后走回到客厅里透气。
戚寻真的是故意的吧?
阮新元这下完全反应过来了。
如果换作是之前的戚教授,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又问出这样暧昧不清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在逗他玩呢。
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又做这样令人误会的行为。
这个戚教授,其实有点坏啊。
可确实是他需要对方,这样一来,反倒是对他有利。
或许就像乔斯明说的那样,没有完全禁欲的男人,除非那个人不行。
不过他依旧拿捏不准戚寻是什么态度。
想不出来就算了,阮新元晃了晃头,准备重新走回房间。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听见落地窗外头传来什么响动。
阮新元愣了一下,慢吞吞地回过头。
“你确定就是这吗?”
“哎呀我前两天都已经踩过点了,就这个位置没错!你凑近感觉一下不就知道了,哦,这浓郁芬芳的鬼气,好香好香!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住处呀!”
“哇,这地方是谁在住啊,不怕倒霉吗?鬼气这么重,不过这鬼气一闻就是上等好货,你说我们吸完是不是能再飘两个月,嘻嘻!”
“别说是两个月,只要别被无常抓了,在这待几年我看都不是问题,嘿嘿……”
“哎哥们,这屋里头的漂亮人,怎么站着不动了?”
“等等,我怎么觉得他在盯着我们看?!”
“不会吧,真的假的,我们是鬼啊,人怎么看得到我们的!”
“哎呦,别管了别管了,先溜走再说,到时候再来!”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靠啊,你这孙子等等我,告诉你个宝地,你特么飘得比谁都快,飘得我要赶不上了——”
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阮新元怔愣在原地,他确定自己眼前没看到任何东西,落地窗外只有闪烁的霓虹灯和漆黑的夜幕。
但为什么……他听见有两个男人在窸窸窣窣讲话?!
虽然有点听不清对话内容,但他分明是真的听到了。
好诡异。
阮新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快步跑回了卧室,一脸惊魂未定。
他刚推开门,戚寻正好站在门口,准备走出卧室找他。
还没哄上人的戚寻见阮新元表情不太对劲,马上牵住了对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
阮新元没说话,踮起脚尖,一把搂住了戚寻的脖子,把脸埋进了对方的脖颈处。
第26章
戚寻偏头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人, 没再多问,直接伸出一只手搂住了阮新元的腰。
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阮新元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 阮新元才从刚才的诡异惊愕感中脱离。
但脑子里陌生男人窸窸窣窣的响动依旧挥之不去。
看来今天晚上……他真得抱着人睡了, 要不然妥妥要失眠。
莫名其妙发生这种事情, 比自己一个人看恐怖片令人瑟瑟发抖多了。
再加上他今天晚上清醒得很,不存在幻听的可能, 这一切就显得越发诡异。
难不成……戚寻买到的这间屋子是凶宅?
不可能吧,盛都朝园的房子那么贵,总不能这样糊弄这些有钱人。
阮新元胡思乱想间想到自己还搂着人不放, 很快松开。
“咳, ”他对着戚寻眨眨眼, “寻哥, 今晚还能……抱着你睡吗?”
戚寻用食指戳了戳面前人的酒窝, 轻笑了声,并没有刨根问底阮新元今晚要抱着他睡的理由, “所以今天不想亲,想抱?”
阮新元回想起自己几分钟前“怼”对方的话, 丝毫不心虚,“嗯嗯嗯, 我改主意了, 可以吗?”
比起脸皮什么的, 闹鬼还只能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可怕。
“当然可以,”戚寻又揉了揉阮新元的脑袋,对对方柔顺的黑发爱不释手, 他声音低沉,“现在已经很晚了, 明天还是周一,休息吧。”
戚寻这么一说,疲惫感瞬时席卷了阮新元全身,不知不觉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他平时基本上都在十一点之前睡觉,超过十一点对他来说都算熬夜。
今晚因为戚寻喝醉的插曲,破天荒熬了次夜。
“嗯。”他打了个哈欠,一骨碌钻到了被窝里,把手机充上电,因为有戚寻在身边,他很快安心地闭上眼睛。
戚寻关掉了灯,一瞬间黑暗铺盖整间屋子,他躺到了床的一边,这次贴心地挪过去了一点。
“小元,过来吧。”他在黑暗的环境下拍了拍身边空着地方的床单,温柔地说着。
阮新元强忍困意眯着眼睛,跟一团棉花一样皱巴皱巴地慢悠悠滚进了戚寻的怀中,轻轻吸食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有一再有二,拥抱比第一回熟练得多,再加上本身阮新元就困得不行,这会儿能量已经消耗殆尽,顾不上还要害羞不适应。
戚寻像之前晚上一样,轻缓但有节奏地拍着阮新元的背,没过多久,怀中人呼吸变得绵长,已经顺利进入了梦乡。
而哄人的那个,则思绪清明。
阮新元今晚重新进门时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对方此前不会毫无征兆地和他有肢体接触。
如果说那天他一眼就看出阮新元看了恐怖片感到害怕是装的,那今晚对方惊魂未定失神的表情绝对不会是表演出来的。
以至于让他看到阮新元慌乱神情的那一刻心都揪紧了。
不过阮新元和他只分开了几分钟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吗?
不对,不太像,反倒是更像,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
害怕的东西……
多数凡人最怕不过人心,人心除外,便是鬼。
普通人虽见不到鬼的真身,但不排除低阶鬼不小心弄出动静的可能。
戚寻思索再三,搂紧怀中人闭上眼,无声念了句咒。
一片绿光在刹那间闪过,魂魄自人身抽离,红黑色的鬼影飘荡在空中,奔出了屋外。
他警惕地环顾着客厅的四周,紧接着眼中泛起冷光,他嗅到了两缕很淡的陌生劣质鬼气,在靠近落地窗外的一边。
戚寻静默,他盯着玻璃窗外的景色良久,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一般,将那两缕残存的鬼气抓入衣袍后阵锁住,以免鬼气消散。
做完这些,他又闭上眼念了句咒语,一片绿光闪烁而过,魂魄遁入地府。
祀天殿门口的两个骨精正在打瞌睡,戚寻踹了一脚呼噜打得更响的左边那个,腿长的左骨精一下子就醒了,见到来人惊慌失措,连忙吐了一口骨头敲醒头大的同事。
右骨精一下子睁开骷髅眼,刚想骂人,见到来鬼立马噤声,两只骨精毕恭毕敬地小声唤道:“殿下安好。”
戚寻只是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没过多追究两只骨精偷懒,吩咐他们把钟叩叫来,随后大步走进殿内。
两只骨精喘了口大气,埋怨地互相看了一眼,腿长的左骨精又喷了几根小骨头怼到了右骨精头上,几根落进了对方身体里,然后嘿嘿笑着跑走叫人去了。
右骨精气绝,蹲在原地把小骨头从嘴巴里掏出来,苦哈哈守门。
不过几秒,钟叩就出现在了戚寻面前。
戚寻开门见山,直接把衣袍袖口中锁住的鬼气拎出,甩给了钟叩。
“让差使把他们抓回来下地府入黄泉,鬼气闻着已经滞留在人间有十天半个月了。”他说完这段话,一口气喝了半杯可乐,不算尽兴。
自从和阮新元同居,人间家中哪怕冰箱里放着好几罐,他也喝得很少,怕有损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
“办事的效率,有些低下,钟叩你认为,是不是考核制度太松了?”戚寻冷声接着说道。
钟叩一张面瘫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裂缝,毕竟之前的考核题还是他搜刮了成百上千道人间考公题库才出出来的。
“殿下,卑职认为,是最近的亡魂过多,两位差使难免有所遗漏,我会告知他们二人,如果下次还有这种遗漏情况,再重新考核也不迟。”他态度语气挑不出错。
戚寻倒也没再追究,但这两只鬼疑似吓到了阮新元,还逃亡已久,高低要受到些惩罚。
不过不用他多说,钟叩也会自己看着办,他就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钟叩鞠了鞠躬,没有一点犹豫地快速退下。
戚寻刚想重回人间的家,好抱着自家老婆美美入睡,头大的右骨精蹦蹦跳跳地进了大殿。
他恹恹地抬眼,语气很差,“怎么了?”
右骨精倒也习惯了,“殿下,是……西灾殿下来了。”
楚长泽?
什么风把他吹来了,他结婚的喜风?
“让他进来。”戚寻慵懒地靠到榻椅上,黑袍的金边下摆晃荡了两下。
下一秒,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根本不近视在地府还要戴着金丝框眼镜的来人,阴森笑道:“你不装会再死一回?”
楚长泽笑眯眯地推了推自己最爱的时尚单品,绕着半个弯子说道:“听说,你找到他了,但对方缺失了一魂?”
戚寻正色,从榻上站起来,大步走到了楚长泽面前,“你知道办法?”
“自然,”楚长泽笑不达眼底,“不过,要我告诉你办法,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戚寻早已料到,沉默地盯着人数秒,冷哼了一声。
*
周五下午三点,Z大,流金剧场。
“杨斌,你把这个气球树搬到那边去吧,这边的东西太杂了,看着不协调,不太好看。”阮新元手捏着策划书,指挥调动着部门同事。
他除了负责写好十佳歌手的策划书以外,还得顺便负责会场布置,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到现在完成了三分之二。
又是一阵指挥,一个半小时飞逝而过。
“新元,还差什么部分吗,我看着差不多了?”李琨撸着袖子走到阮新元边上,给他递了瓶矿泉水。
“谢谢学长,”阮新元接过,扫视了一眼会场,认真说道,“差不多没什么问题了,剩下就是选手入场这些,是琪姐安排的,六点开始可以让选手彩排,到时候掐个表看看时间,别超时就行。”
李琨乐呵呵地拍了拍阮新元的肩膀,“新元啊,我们部门招你是真没招错啊,太靠谱了,事情办得井井有条,还有审美,下届部长我看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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