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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蛇今天也没变成辣条呢(穿越重生)——蛇绯

时间:2025-05-25 09:28:05  作者:蛇绯
  飔风当然嗅探到了,甚至于比起小蛇模糊的猜测,他无比确定气息传来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一场剧烈的争斗后只有同归于尽的两条蛇。
  但作为一条纯正的野生眼镜王蛇,对于活着的母亲他或许还有几分在意,但当他面对被死亡带走的明月时,那仅靠本就薄如蝉翼的亲缘关系便瞬间碎裂。
  他早就说过了,这是明月的选择,他只会为此感到些许物伤其类的悲伤,这其中或许有三分是因为母亲死亡的哀伤,不足以让他为此停留,他已经拥有了更重要的蛇。
  但镜流不同,他是条情感充沛的小蛇,他看了看飔风,又看了看被浓雾掩蔽的战场方向。
  片刻后,他用尾巴挠了挠飔风,飔风停下滑行,转身抬起头看向镜流“怎么了,镜流?”
  “飔风,”镜流与飔风对视着,一暗一亮的两双圆瞳在浓雾中,将彼此映入了心底,“我,我”小蛇吞吞吐吐的,他为飔风可能失去母亲这件事而难过非常,回忆起母亲去世时的哀伤,感同身受的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朋友开口。
  飔风安静地等待着,几分钟后,对着实在纠结的小蛇,他平静地“嘶嘶”两声,“如果你想说明月的事,”看着瞬间将身体立起来的小蛇,飔风环住了镜流“我知道,我探到了战斗后死亡的气息。”
  但飔风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他俯身蹭了蹭镜流“别为此悲伤,他们团聚了。”
  *
  淅淅沥沥的雨珠滴在了两条蛇身上,打散了凝厚的雾气,两条蛇看到了不远处两条蛇绞缠在一起的尸体:一条是熟悉又陌生的明月,而另一条棕黄色的眼王足足有五米长,它们的獠牙穿透了彼此的心脏。
  镜流下意识往前滑了几步,飔风并不想为此耽误时间,但小蛇的固执让他没有办法,他投降似地看着小蛇。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明月的尸体前。
  动物腐烂的气味并不好闻,尤其对于两条嗅觉敏锐的蛇来说,飔风不住地打着喷嚏,镜流为他找了两片薄荷粘在了他的鼻尖,这才让他觉得好受些。
  面对着明月,镜流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他猜的不错,另一条蛇肯定是明月的仇人,她如此憎恨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肯定不愿意跟它缠在一起。
  于是,在飔风还没反应过来时,镜流避开了明月身上腐败的伤口,轻柔地用尾尖将明月一点一点从那条蛇身上剥离下来,僵硬又瘫软的蛇尸回到了地面,只是明月深深陷入对方躯体的吻部无法分开,镜流求救地看向了飔风。
  飔风抬起尾巴拍了拍小蛇的头,随后用蛮力将另一条蛇硬生生扯得七零八落,镜流趁机将明月拖离了那条蛇,把她放到了柔软的草坪上。
  随后,镜流逮住了一只身形巨大的老鼠,逼它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明月的土坑,两条蛇安葬了她,镜流倒出了兽骨中的收藏,用一路上收集的鹅卵石与干花为她做了一个墓碑。
  她与崇山长眠在了雨林中,再没东西能打扰到他们。
  雨下得更大了……
  安葬完明月后,镜流沉默地跟在飔风身边,不时扭头看看他们来时的路,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朋友的死亡,这让他十分低沉。
  良久,他看向了飔风“希望有一天,我们不会,”
  听到这话,飔风瞟了镜流一眼,打断了他,“我们不会!”
  小蛇的悲伤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用尾巴把镜流缠到了脊背上,随即,将头靠在了镜流的吻鳞边。
  片刻后,飔风沉声安慰着闷闷不乐的小蛇“我们不会落得像明月与崇山那样的结局,正如你信任我一般,我是如此相信我们会过得很好。”
  镜流将头埋进了飔风的颈部,两条蛇依偎着彼此,飔风静静抚慰着镜流的悲伤。
  但总有不长眼的东西嫉妒两条蛇的感情,用尽千方百计也要破坏他们独处的时光。
  *
  突然,草丛一阵窸窣声,伴随着疾风与蛇爬行的声音,飔风一尾巴把镜流揪到了身后。
  在小蛇还有些发懵时,他已然转过身体,挺起前半身,发出阵阵风啸,对上了准备偷袭他们的来犯者。
  那是条颜色奇特的眼镜王蛇,与镜流类似的星状环纹,让那墨白相间的鳞甲显得格外艳丽,它的身长与飔风相近,甚至还有大上一些。
  两条强状的成年眼王对视着,风啸声此起彼伏,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动物们对这里避之不及,没有动物想在蛇王争锋时,试一试他们的毒牙到底锋不锋利。
  当然,这些动物里得除去在一旁焦急万分的镜流。
  镜流实在受够了每次战斗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飔风迎敌的煎熬。
  而在今天见证过明月的结局后,镜流不愿意飔风有朝一日也变成那样,他不敢想,如果真的失去飔风,他要如何保持冷静地在雨林活下去。
  早已习惯了雨林生活的镜流,并不担心食物与敌人,他只是恨透了寂寞的滋味,如果飔风逝去,找不到精神寄托的他必定会追随这条蛇一起离开。
  而现在,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帮助飔风。
  他的确很弱小,柔弱的他不能帮助飔风一起在正面对付这些敌人,但他可以偷袭。
  不说到底能不能伤害到敌人,但只要能分散它们的注意力,他就能帮助自己的朋友分担一些压力,飔风就能更轻松地调整策略去对付它们。
  隐蔽在草丛间,镜流看了看飔风扩张的枕鳞,他下定了决心——他不能一直躲在这条蛇的保护圈里,他也想为自己的朋友做些什么。
  趁飔风不注意,镜流轻轻将自己的腹鳞紧紧扣住地面,略显鬼祟地蠕动着去接近那条蛇。他不是不可以滑行,只是他的隐蔽技巧掌握得实在不够好。
  担心游动间发出的声音惊到那条蛇,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以至于令一无所知的飔风面对突然暴起的敌人,他必须小心。
  纤细的身形让他的躲藏显得尤为顺利,雨林的草丛很高,虽然对于飔风与那条蛇来说,这点高度算不了什么,但它们能将镜流的躯干吞噬得一干二净,让他的干扰行动进行得顺利。
  在它对飔风抬起头准备攻击的一瞬间,埋伏已久的镜流动了,他扑了出去,突然出现的浅灰色身影让两条蛇都愣住了。
  在飔风以为自己已经疲累到连小蛇都能看错下意识扭头看向尾部时,镜流咬了那条蛇的尾巴一口,又迅速窜入了草丛中,借由落叶掩盖着自己的身形与气息。
  那条蛇变换了位置,侧过身想要防备那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自己尾边的小蛇,但镜流很聪明,凭借草丛的掩盖,他戏弄了这条蛇一番,这让这条艳丽的眼王有些气急败坏:
  “你们两个对我一个?!”
  在尾部没有发现小蛇存在的飔风,同样暴躁地对那条蛇说:
  “是你先准备对我们动手的!”
  如果不是这条蛇,镜流怎么会这样冒险?第一次怨恨起自己实力不够强大的飔风想要开启一场杀戮,想以此向镜流证明自己身强力壮,不需要认定的伴侣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来帮助自己。
  飔风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他小心挪动着位置,突然,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刺向了那条眼王,镜流也在飔风动作的瞬间咬上了它的尾巴,一前一后,两个敌人,让眼王难以招架。
  三条蛇保持着一个绝对静止的姿势,飔风的毒液已经蓄势待发,这条眼王开始慌乱,他拼命甩动着尾巴,不愿松口的镜流被不断砸向土壤。
  但眼王到底是成年蛇,镜流无法抗拒它的力量,被甩在了一边,头晕眼花,半晌也没有爬起,担心小蛇的飔风只是在那条蛇的颈部注射了毒液后,便松开了它,放它离去。
  “飔,飔风,不用,管我。”镜流虚弱地对飔风道“万一它回来,”
  “它不会回来,它已经活不成了。”飔风滑到了镜流面前,无比笃定地道。
  “但是,镜流,我需要你的解释,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缓过来一些的镜流听到了这句已经称得上严厉的话,他喏喏地抬眸看向了飔风,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阴沉的脸,让镜流感觉到了恐慌。
  他张了张嘴,因为过度紧张,镜流不止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甚至再次感觉到了晕眩,天旋地转间,镜流只觉脑子一沉,再没了意识。
  这时,本来等待小蛇回答的飔风发出了惊呼“镜流!”
 
 
第27章 争执与隐秘的危机
  话音未落, 已经顾不得训斥小蛇的飔风窜了上去,只见他的长尾从身侧滑出,如同突然出鞘的长鞭, 将空气抽得“簌簌”作响,眨眼间,那能削钢破铁的长尾甩到了地面, 擦起了一阵尘与叶, 温柔地垫到了镜流的头下。
  这条胆小到极点的蛇, 因为方才被砸到了头颅, 加之又过度紧张, 无法控制惊恐的他晕了过去。
  如何呼唤都叫不醒镜流, 飔风的心骤然一沉, 他“嘶”了一声,吻部贴到了镜流的鼻间——小蛇还有呼吸, 这个事实让他舒了口气。
  接着, 漆黑的尾巴一卷一提,轻而易举地就将镜流托举了起来, 飔风将头凑到小蛇身边,尾巴试着晃了晃他, 但镜流一动不动。
  无奈地蹭了蹭镜流的面鳞, 就算已经习惯了镜流的柔弱,但飔风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镜流面对强敌时不惧不退, 但面对自己时不时被吓哭就是被吓晕。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飔风是如此怀疑自己的形象,分明是退邪避祸的正派蛇,这一刻却像极了某种不可名状、见之即亡的生物,他重重叹了声气。
  “算了, 镜流还小。”他努力安慰着自己,郁闷地围着小蛇绕了一圈。
  面对镜流,飔风只有投降的份,但实在烦闷的他,用尾尖勾住一旁碍眼的树枝狠狠一扯。
  “咔——”
  飞鸟被惊起,它盘旋在空中对这条可恶的蛇怒目而视,壮着胆子叽叽喳喳骂了两句,小心翼翼地降低高度,把自己重新挂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咚——”
  自地面飞来的断裂树枝飞向了它,这只可怜的灰毛雀鸟被砸下了树,正好掉到了树下某条蛇高高昂起的吻部上,尖吻蝮瞬间暴起,收获了这顿从天而降的美餐。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飔风甚至没有关注不远处闹剧的结局,他只是轻轻“嘶”了一声,环着身体趴在了镜流身边,长途的奔波与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也有些疲累了。
  远处,一双棕黑色的雨靴站到了因毒液发作而痛苦死去的代领主面前,那双粗糙的手抚摸着它已经不再具有光泽的鳞片,紧紧踩住了它的头。
  突然,利刃扎入了它的身体,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划鳞声,皮肉分离的它被放入了不断渗血的麻袋里。
  “可惜了,那么大的蛇。”中年人发出了惋惜的感叹,露出了一口布满牙垢的斑黄牙齿。
  “是啊,哥,这条蛇要是活着,就这体型,这颜色,赵老板得给咱这个数。”
  一个猴精似的年轻人摊开了双手,比了个十。中年人笑了一声,用那双布满乌黑血渍的手重重拍了他一下:
  “要真活着,带出去还麻烦,咱做这行的,管这些畜生是死是活!再说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上次在岩壁那边见到那条蛇,体型绝对不逊于这条,小宝贝,可别让我找到你,呵!”
  年轻人摸了摸颈部黏湿的液体,暗暗呸了一声,在中年人看向他时陪笑道“是,哥说的都对,哥,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今个儿是?”
  “走吧,云河还在汛期,在林子过夜不安全。”
  两个人一前一后,佯装打扮一番,顺着隐秘的小道跳上了一直在等候的皮卡。
  被篷布遮掩的后斗里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不断传出,“碰——”子弹飞出了膛口,猩红的血液从笼中滴到了泥地上。
  今天,可怜的自然之母又失去了多少孩子呢?她不知晓,她只能紧紧拥抱着未被夺走的子嗣,催促着夜幕赶紧降下帷帐,庇佑她柔弱的孩子们。
  *
  夕阳被奔涌的云河吞噬,只留下了水面转瞬即逝的耀黄,高大乔木上飘落的枝叶覆在了两条蛇身上,堆积的落叶让周遭的温度都提升了些许,温暖的天然床位让昏睡的镜流下意识寻找着绵软的被子。
  浅灰色的纤细尾巴抖了又抖,但他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在蠕动的身体触及到光滑温热的鳞甲时,他钻进了飔风的怀里。
  但当神经反馈的触感被大脑接收时,镜流突然惊醒,在萤火虫尾部散发的点点星光的召唤下,漆黑的鳞片印入了他的眼帘。
  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但依稀记得白日战斗结束后飔风质问的小蛇,颤动着鳞片,那严厉的训斥在他心底又一次响起,对于发火的飔风异常畏惧的他,甚至还没看清眼前蛇的表情,就不自觉开始道歉。
  “对不起,飔风,我,我只是希望能帮到你。”
  镜流的动作不算轻,浅眠中的飔风瞬间清醒了过来,还没回神的他就听到了小蛇发抖的声音。
  “什么?”
  已经将白天的事情抛之脑后的飔风,下意识地认为柔弱的小蛇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他将搭在小蛇身上的尾巴绕得更紧了些,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小蛇痛苦又不会让他逃走的力道,安抚着颤抖的镜流。
  “别怕,我在。”
  镜流怔住了,他不知道飔风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直到他看到了飔风迷蒙的双眼与周身暴涨的的杀意。
  镜流沉默了,片刻后,怀揣着一点蛇也能有起床气的震撼,他直起身体,把自己弯成了直角。
  这是一个类似鞠躬道歉的姿势,但不太适应头抵在地面上的小蛇没坚持两秒,就重新在飔风的注视下恢复了原样。
  心虚的镜流蹭到了飔风身边,发出了细不可闻的询问“飔风,我吵醒你了?”
  意识到方才自己在鸡同鸭讲的两条蛇,对视了一眼。
  *
  耳畔一声长叹,没从惊惧中回复完全的镜流,控制不住自己,他又开始发抖。
  心爱的蛇真的太胆小了,已经彻底清醒让理智占据高地的飔风,在看到镜流因为自己的叹息而开始颤抖时,他又叹息了一声。
  随即,他问出了一直深埋于心底的疑问:
  “我真的很可怕吗,镜流?”
  镜流抬起头,墨色圆瞳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还没等他回答,飔风又发出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你惧我比惧强敌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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