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有预感,感觉下一秒说出不喜欢,蒋延就要给自己搞强制爱了。
“喜欢啊。”他道。
“蒋延,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你忘了吗,我们可是死对头……”
又是同样的说辞,仿佛死对头就该针锋相对,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段瑜,我不想听所谓的那些道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不要跟沈凌柯结婚,跟我结婚,他不用去担心所谓的别人的眼光,父母的阻拦,只要他一句愿意,所有的困难都由他来摆平。
只要他想。
段瑜愣了一下,察觉到炙热的目光他的第一反应是离开,心脏似乎在此刻蔓延出酸涩。
雨下的更大了,人影也比方才更加模糊。
“没有的,你知道的,我跟凌柯从小一直长大,他一直有将我照顾的很好,我们也算是修成正果啦。”
段瑜又说了许多冷漠的话,渐渐的雨丝开始变小,风吹起,带起冷意,手上的钟表早已被谁淋湿,停滞在了某个时刻。
然后,蒋延狼狈的从段家离开。
段瑜有些揪心的看着最后一幕,他嘴唇抿的紧紧的,捏着手机的手也无意识的收紧。
同样是他,怎么会不懂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想法?
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喜欢蒋延的,但是光是相爱还不够,他们的结合还要面临很多困难,冲破阻碍……
那后来蒋延又做了什么?段瑜忍不住想,按照时间线的推测,接下来会是抢婚!
他当晚被骂走,第二天一早又去抢婚了?
段瑜想不明白,他在书房里踱步,走了很久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蒋延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床上冷冰冰的显然已经走了多时。
段瑜不满的撇嘴,暗骂他没良心,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谁知转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他舔了舔嘴唇将牛奶拿起喝掉,视线落到一旁放好的请柬。
“弗洛明司晚宴。”
这是在一处巨型豪华游轮上举办的晚宴,游轮上聚集了许多大人物,商政两届都有参加,可谓是一年一次结交的最好机会。
游轮的外面,一排排豪车停放,乍一看去,无一不弥漫着奢华的格调。
在其中最显眼的一处,银白色车身的阿斯顿马丁停靠在那,格外的张扬显眼。
隔着车窗,可以隐约判断出车主的轮廓,是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当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手表的时间,段瑜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手机。
难得他准时到了,蒋延竟然还没到,难不成是放了自己鸽子?
他指速飞块,实际上,通讯录的第一个电话号码就是蒋延的,电话刚刚播过出,另一边立马显示挂断,气的段瑜不信邪的又打。
这一次,率先响起的不是铃声,而是车窗敲响的声音。
蒋延正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站在车窗前,手里扬着发亮的手机,看起来十分欠揍。
“干什么迟到!”段瑜降下车窗当即质问。
约好的晚上七点半呢,平白让他等了十多分钟呢。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把我拉黑了。”蒋延板着脸,颇有些无辜的神色,也不知段瑜前几天又耍了什么脾气,将他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导致他根本联系不上人,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都会出席这场晚会。
“这是你私自跑到我家的惩罚,前夫哥。”段瑜哼着下车,今天的他穿了身格外正式的西装,看起来像个富家少爷,格外亮眼。
拉黑这事还要从前几天说起,自从那天尝到甜头后,蒋延又接二连三的过去,作为前夫哥完全没有自觉,饭要蹭,床要蹭,人也要蹭。
段瑜甚至生出一种两人回娘家的错觉。
在接连的第三天晚上,越想越不对劲的他当即将蒋延踹下了床,然后戳穿他虚伪的谎言。
追人是这么追的?
对此,蒋延的回应是,追前夫的方式就是如此,结果被段瑜赶到书房睡了一晚,并荣获拉黑一条龙服务。
“我下次会老实的。”两人并排走进游轮,精美绝伦的灯光将一切照射的璀璨,蒋延偏头求饶道。
不过这个邮轮晚宴会在明天才能抵达陆地,他们还是要睡在一起的。
“你还想有下次?”段瑜轻哼着反问,故意跟他拉远了距离。
几乎是他们刚刚踏进游轮,就已经有视线落到了他们身上,有男人,自然也有女人。
自从穿过来后,蒋延酒会参加的并不少,他熟练的拿着酒杯游走在名立场上,你来我往间格外沉稳。
段瑜站在一旁看他,觉得人板着一张脸也是有好处的,就先现在,蒋延即便站在一堆中年人的面前,一点也不显得稚嫩,倒是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
仔细看,还有那么点帅,段瑜瞧着,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无名指处的戒指。
哦,对了,谁不知道他们是传说中的真爱夫夫?
段瑜飞快移开目光,终于想起了这则当初让他骇然的传闻,他很少陪蒋延参加这样的晚宴,倒是差点忘了。
他们还有个这么奇葩的称呼!
“想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段瑜惊讶的立马回头,就看到许久不见的阮于寒站在自己身后,他噙着笑,好笑的看着他。
段瑜下意识道:“我靠,你怎么在这里。”
第71章 回忆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阮于寒挑眉, 站到了他对面,“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段家待着?难不成又闹脾气了?”
段瑜撇了他一眼,没理他, 眼神转着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阮于寒作为首屈一指医疗行业的龙头出现在这里确实不奇怪。
“听说你腰伤这两天又复发了, 要不要来我医院给你做做检查?”
阮于寒继续道,前两天的时候蒋延还给他打电话提起过,这腰伤好是好不了了,减轻一些复发记录还是可以的。
“有时间吧。”段瑜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紧紧盯着他, 看的阮于寒忍不住发毛。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看着像是又在憋着什么大招。
“我记得, 当年抢婚的时候,你也在是吧。”段瑜道。
“好端端怎么提起这个,这都五年前的事情了。”阮于寒嘟囔一声,他扯着嘴角:“何止是在, 我可是主力好不好。”
嘴皮痒的厉害,他又忍不住想要提起当年被父母混合双打的事。
要他说,这俩人的幸福生活, 少不了他的保驾护航。
“你能跟我讲讲当年的情景吗?”
“什么,我讲?拜托, 还是你讲吧, 你们俩的事我都好奇很久了。”阮于寒眼底精光浮现,等了五年的大八卦难不成在今天就要揭露了吗?
这就像一个大蛋糕在自己眼前摆了五年,如今终于有了开切的苗头, 想不让人激动都难。
蒋延那个混蛋憋着不说, 但段瑜同样是当事人,谁讲都没差啊。
“嗯,你先讲, 我想听听第三人的视角。”段瑜道。
他眨眨眼,再次拿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场婚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所谓兵不厌诈,段瑜默默在心底念了三遍。
阮于寒奇怪的撇了他一眼,不过又想到一会可以问段瑜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突然觉的这是笔不错的交易。
他清了清喉咙,决定从发现蒋延颓废的时刻讲起,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出现一片阴影。
蒋延从交际中脱身,走了过来,自然的站到段瑜身旁。
阮于寒暗道不好,有种交易泡汤的感觉。
“嗯?”见两人没答,蒋延鼻音上扬,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
“听听你抢婚的事,怎么你有意见?”段瑜毫不遮掩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敢,正好我也想听听。”蒋延微微俯身靠近,轻笑道,两人姿态亲昵,谁见了不夸他们一句恩爱夫夫?
阮于寒在一旁看到这幕忍不住赞叹,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快给他兄弟训成哈巴狗了。
一看就是个妻管严。
心中的吐槽还没过三秒,阮于寒就察觉到他们夫夫二人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不是,你们是拿我当什么play玩具吗?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
“你们俩玩什么情趣,还我讲?应该你们给我讲还差不多。”难道他看起来很傻吗?
阮于寒不满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嘴巴闭的紧紧的,大有一副被耍了很不爽的样子。
段瑜横了身旁的人一眼,要是他不来自己这时候都已经听到全貌了。
蒋延见状,朝着阮于寒低语说了几句,阮于寒眼神瞬间迸出亮光,像是询问此话当真?
见蒋延点头,他脸上立马绽放微笑,招呼道:“没问题,没问题,走走,上二楼餐厅,我一定给你俩讲得活灵活现。”
辩论赛上,阮于寒可是出了名的铁嘴,段瑜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三人踱步上了二楼餐厅,选择坐在了有窗户的位置,室内光线可以说的上朦胧,窗外依稀可见波光粼粼的海水随风浮动。
服务生适时的送上来酒水,说书人阮于寒便开讲了起来。
“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那叫一个……”
“我当年正好从国外度假回来,买了超多礼物,就大包小包的开车去找蒋延,那时候你家刚好爆出和沈凌柯联姻的消息。”
“毕竟大家也认识好多年,我自然是想去找蒋延聊聊这个八卦的,谁成想,刚推开门就看到坐在酒瓶堆里,胡子拉碴,狼狈不堪,头不梳,脸不洗胡子拉碴……”
阮于寒不遗余力损着好兄弟,在蒋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才将这些形容词结束。
“总之,就是很颓废,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像是被困在情绪牢笼里的一个困兽。
“我当时大惊,撒丫子就跑过去一阵询问,可他当时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什么话都不说,甚至还想拿一旁的酒企图将自己灌醉。”
“当然了,有我在,他自然没喝成,紧接着,他又接了个电话,眼神那叫一个吓人,开口就跟我说让我跟他去抢婚。”
“我一问,还是抢你的婚!老天,你们当时可使死对头的关系,我当时下巴都要震惊的合不上了好吗?”说到这句的时候,阮于寒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和当时学了个十成十的像。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眼下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震惊。
“然后,我打听到你婚礼举办的地点,我俩开车狂飙,哈哈,你大概不知道,我开着车,蒋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竟然开始收拾起自己来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足够他将自己拾到的人模人样。
“说来也巧,就像是电视剧里那样的危急时刻,我们进去,就看到沈凌柯要为你带上婚戒,就像刀下留人一样,蒋延蹭的一下就跑过去抓住你的手。”
“而我则负责拦住宾客,你都不知道,双方父母当时看到我们什么眼神,哦对了,当时太吵我什么都听不到,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逃走我才放弃抵抗,不过,我看着当时你们两个含情脉脉的场景,不会早就情投意合了吧,啧啧啧,就因为这件事,我父母还打了我一顿。”
提到最后,阮于寒觉的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来,好好好,他要靠着这件事拿捏他们两个一辈子。
“后来我就不知道喽,蒋延这个嘴硬的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唤我倒是勤快的很。”
讲了一通,有些口干舌燥的阮于寒将眼前的水一饮而尽,忽然有些惆怅起来,他再次感叹,“真是想不到啊,你们两个在一起都五年了。”
剩下的阮于寒不清楚,但段瑜脑海里却已经编制出了一条时间线。
后来,自然是蒋延又去段家,段父松口。
至于那份协议,或许就是那时候签署的了。
“这下满意了?”蒋延看着发呆的段瑜,用无名指勾了勾他的指尖。
见他没说话,又继续道:“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第72章 我们离婚了
段瑜并不想回房间, 也不想回楼下的晚宴,他起身,推开门, 打开了通往外面甲板的门。
海风瞬间呼啸, 吹起他的头发,湿咸的气息拍打在脸上,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原本有些微醺的情绪被寒意惹的清醒些。
现在正是深夜,黑漆漆的海上只能看见高悬起来的明月,耳边听到海的浪潮声, 嘈杂又静谧。
他义无反顾的朝外面走, 蒋延紧随其后,门关上,甲板上瞬间就只剩下两人。
看着前面被风吹的凌乱的身影,蒋延侧头去看, 忽然觉得今晚看海上日出也不错。
段瑜坐在甲板上,身上一件衣服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耳朵动了动, 倒也没说话,他知道, 是蒋延。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观赏海风,尽管这片海乌漆嘛黑, 什么也看不见。
许久, 蒋延才开口问,“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那么倒霉穿到这里。”段瑜平静的回答,他托着腮, 两颊的软肉被挤压出来,格外可爱。
“如果没穿过来,说不定”他顿住,忍不住锤了身边的一拳,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呢。
也许,他会在原本的世界,两人还是死对头,或者也在一起,但那至少都是自己真真确确经历过的,他会知道那一路走过来的心酸甜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头没尾。
他和蒋延都是在半路中穿过来的,他们互相扮演夫夫,却根本没有切实体验过这一路的酸甜苦难。
段瑜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又或者不甘心什么,他总觉的,不应该这样,他不喜欢继承别人的人生,他是自由的,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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