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我们会当一辈子死对头?”蒋延挨了一拳,没躲,只是靠的更近,脱了西装外套的他有了几分学生时代的影子。
其实也不是,段瑜心道,他们这辈子都再也当不了死对头了,哪有死对头天天睡在一起的。
可要是就让他这么接受五年后的人生,谁会甘心了,即便通过视频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可他终究没有真正经历过。
“你甘心吗?”段瑜问。
蒋延:?
“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些事,难道你就甘心接受现在的生活,接受一切吗?”这一切自然也包括他们的婚姻,他们的相爱。
“段瑜,我想你一直搞错了。”蒋延正色看着他,忍不住将本就吹乱的发型压得扁扁的,气的段瑜将他的手拿开。
“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是现在的你,我很早就知道这具身体的里的灵魂,是那个和我打架坠落楼梯的你。”
“穿到这里,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接触的契机,不是死对头,是一体的关系,但我们都没有变,我们只是在各自扮演角色,但我在这场戏里爱上了你,无关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给你视频,只是想让你填补下这五年的空白,剩下的,请用心体验只有我们知道的一场旅行好吗?”
“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段瑜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时候被捧住的,只是回过神来,就看到蒋延贴在额头这样问自己。
他嘴唇轻起,很不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谁会喜欢他啊。
“换句话说,你并不讨厌我是吗?”蒋延眼神亮的吓人,感觉下一秒就会亲上来,段瑜手指紧了紧,没有挣扎。
往往很多时候,身体比自己的思想更加诚实。
“你赌气想离婚,是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对不对?”当然这里面也有跟他置气的成分,他隐瞒穿越的事,这些不置可否。
“这些本来就不真实,或许有一天我们又会穿回去。”
“那就好好遵从内心的意愿跟我在一起,毕竟只是假象,你有什么不敢跟我的。”
段瑜觉得他说的不对,他想锤他。
“那凭什么我要继承原本段瑜的一切,我是自由的,我不想被无缘无故继承的婚姻捆绑。”
“那我们再办场婚礼怎么样?只有我们两个才懂得婚礼。”蒋延道,“这样你就真正属于我了。”
“谁说我又要嫁给你了。”
“你的心说的。”
“你撒谎,罚你今天跟阮于寒睡。”
“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他终究是没抵住欲望,亲了下去,凉凉的,软软的,一触即离,心也在此刻悄然贴近又离开。
他知道,段瑜又钻牛角尖了,自始至终,他喜欢的只有他。
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对望,蒋延又忍不住亲了一下,低头痴痴的笑了起来,奇怪,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段瑜狠狠踩了某人一脚,回到自己房间,显然房门并不能阻拦后面人进来,但他可以关卧室的门,
“啪”的一声,门锁落下,蒋延被堵在了外面。
“我错了老婆,让我进去伺候你吧。”蒋延连喊了几句,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回应,只好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躺下。
他睡不着,索性摸出手机给阮于寒发消息。
“我打算离婚了。”
昏昏欲睡的阮于寒双眼顿时瞪大:!!!
紧接着打来电话,却又被蒋延无情挂断,搞得阮于寒急的从床上坐起,噼里啪啦的打字。
阮于寒:什么情况,你们好端端的离婚做什么?
阮于寒:大哥,是你让我给您们二位讲的,这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啊。
阮于寒:不是你们有病吧。
蒋延:我打算重新办场婚礼。
阮于寒看着手机里发来的消息,眉头先是一阵,紧接着脸色像是吃屎了一样难看,最后很是愤怒的打了一串省略号。
这确定不是他们两个在玩弄自己吗?
房门处发来响动,嘭的一声,蒋延顿住,起身走近不确定的问:“在发脾气?”
刚才他是亲了他。不过眼下发脾气是不是有点反射弧太长了?
屋子里的段瑜没有回答,只是传出了更大的声响,一会,屋子里便没了动静。
蒋延想要推门的动作顿住,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尽管他有钥匙。
他再次拿起手机走回沙发上,和阮于寒商量细节,直至几分钟后门被敲响。
“先生,您订的晚餐。”服务生将餐食推进来,蒋延下意识的看了卧室一眼,倒是一点都不耽误吃饭。
直至晚宴开场到现在,他们只喝了些酒水。
服务生离开后,蒋延没有停顿,再次敲响房门,“我给你送进去?”
餐食点的两份,很显然段瑜给他也点了一份。
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这次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蒋延皱了皱眉,不明白段瑜这是突然怎么了,悄悄点了餐又发脾气。
莫非……
等着他哄一哄?
他盯着门把手想了几秒,果断拿出钥匙开启卧室的房门,迎面窗帘翻飞,海浪声传来,这间卧室很小,几乎是一览无余的状态。只需要扫一眼就能发现段瑜不在房间。
被褥凌乱,地上还躺着个已经被摔碎了一角的手机。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而起,他跨步走向窗前,乌漆嘛黑间只看到一艘离他们不远的散发微弱亮光的船只。
他亲眼看着段瑜进了卧室,船舱唯一的出口只能是窗户,可这扇窗户外面是船体,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点。
心脏骤痛,莫名的,他死死盯着那条渐渐远去的船上。
第73章 找到你了
“咳咳。”咸腥的海水顺着鼻腔流出, 激的喉咙止不住的乱咳,段瑜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个陌生的船舱。
此刻, 他正被人扶起, 不停的帮他拍打后背。
“还好吗?”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温柔,段瑜神色凝起,抬头看向沈凌柯。
“你这是在绑架我?”他浑身上下衣裳湿着,头发也湿哒哒的滴落海水, 手被绑着, 一时间有些狼狈。
“我只是想邀请你去国外散散心。”沈凌柯不知道从哪里又抽出个毛巾,放到段瑜的头上擦拭,丝毫没觉得此刻有多么的惊悚。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睛泛着血丝, 看起来有些无辜,又有些愉悦。
“你说的邀请,就是躲在我的房间里, 顺着窗户给我扔海里偷渡带走?”段瑜语调上扬,声音逐渐变的冰冷, 骂道:“沈凌柯, 你他么的在玩什么?”
将近一个月都没出现,一出现就直接跟他来了个大的,他甚至怀疑眼前的人被夺舍的程度。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 阿瑜, 既然跟蒋延离婚了,不如跟我去国外散散心,我特意找了一处你喜欢的庄园, 你肯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到时候,你也不会想着回国了,蒋延能给你的,他照样都能给。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指尖抬起,将段瑜凌乱的头发理了理。
段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向他,觉得那眸子里有种平静的疯感。
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你怎么知道我跟蒋延离婚了。”段瑜眯着眸子问,“是终光跟你说的。”
这件事,除了终光,应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而且那份协议还没有被公证,并没有实际效益。
沈凌柯闻言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答道:“前几天我们见面的时候,看到了 。”
他揉搓了几下,发觉段瑜的抗拒,只好缩回手,因着是他抱着段瑜从二楼的船舱直直跳下去,他浑身也是湿透的状态。
眼底还泛着些淤青,仔细看还能看到青黑色的胡茬,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
这样的沈凌柯他从未见过,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一直都是温柔的邻家大哥哥的形象。
段瑜烦躁的扭动身后绑着绳索,解不开,再看眼前的人,心中火气蹭层上升,怎么也想不出沈凌柯会干出这样的事。
“给我松开。”他怒道。
“等到了庄园再解开。”沈凌柯看向外面有些泛起光亮的天边,再有3个小时就能看到海上的日出了,等他们越过边境线,就可以坐飞机抵达m国了。
“我这几天总是做噩梦。”沈凌柯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毫不在意的将湿发撩到脑后,自顾自道:“就像是进了什么迷宫,每一扇门里都是你被蒋延带走的场景。”
就像是那场婚礼,在他即将给他戴上截止的时候,明明只差那一秒,却还是让戒指脱离滚落。
每一天,每一次,只要闭眼就会无限循环这样的场景,不甘心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深深印刻在他的内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世交,他们应该在一起才对。
凭什么要让给蒋延?
“我应该在我们婚礼的时候抓紧你的。”沈凌柯想,如果那时候他抓紧了不放手,或许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他们会在婚后出国,在国外过上无忧无虑,平静又幸福的日子,而不是他只身出国,只能看着墙上的照片。
人总会去喜欢美化另一条自己没走过的路。
段瑜嗤笑一声,趁着他走神的功夫,脑袋猛的砸过去,闷哼一声,一抹艳红出现。
沈凌柯脸色痛苦一瞬,捂住鼻梁站起身,他轻笑一声,随手拿着纸巾胡乱的擦了几下,看着上面的鲜血忽而笑道,“真好,这不是梦。”
将段瑜带走的场景,不知道已经在脑海里回闪过多少次了,这次是鲜活的,他成功了。
“你真是疯了。”段瑜诊断出结果,“沈凌柯,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就算将我带出国,你就绝对能保证藏住我一辈子?”
说是庄园,倒不如说是另类的囚禁,他知道现在的沈家大部分资产都在国外,与国内少有接壤,那就代表一但出国,他对沈凌柯的实力一概不知。
段瑜气的想笑,他堂堂段家少爷有一天竟然也有当金丝雀的风险。
“我知道藏不住你,我也不会藏,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继续待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我,我偶尔会去段家的门口远远望着你,脑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幻想在你身边的人是我。”
“蒋延从我身边可以带走你,难道我就不行吗?”哪怕只有五天,十天,一个月,万一,万一会有转机呢?
段瑜笑死了,尤其是在得知了这五年的事情就更绝的可笑了。
“沈凌柯,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和蒋延比。”段瑜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视线恰好和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光亮撞见,他眼神闪了一下,似有一抹亮光闪过。
“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和终光见面,难道他没和你说我调查过当年跳楼的事吗?”段瑜看向他,再见到沈凌柯身体僵了一瞬后,心里更凉了,也更加笃定了心中所想。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感叹命运,“若不是你制造那场机会,我也不会被蒋延救走。”那么一切都不会是如此戏剧性的顺理成章。
归根结底,他怎么不算是幕后的推手呢?
“当年……”沈凌柯身形微颤,似是陷入了往事,“我只是想不让你去做那些。”
回忆像是潮水般涌入脑海,这么多年过去,沈凌柯依旧记得当年的场景在别墅的后花园,段瑜对他说要去赴一位高官的约,虽都没有明说,但是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去!
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他试着求过父母,也联系很多认识的朋友,可最后还是没办法阻止这一切。
他只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册,原本按照计划,他只需要在众人面前救下段瑜,然后让他待在家里避避风头。
可偏偏的,总是错过,沈凌柯突然发现,每一次似乎都在错过,每一次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做了那么多,却总在最后关头和想要的擦肩而过。
脑子爆炸似的疼痛,他忍不住加大了按压的力道,眼尾的红血丝更加艳红起来。
国内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想待在段瑜身边,痛并快乐着,哪怕短暂拥有也好。
水声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像是计时器的拍子,不停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他站起身,推开门离开前说了句,“离靠岸还早,你可以睡一会。”
门关上的那一刻,段瑜瞬间起身巡视周围,笑死,若是睡了一觉到了国外可还得了?
视线略过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桌子,装潢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脚下的地板不知是多少年的漆,有些边边角角甚至还露出了灰色的墙体。
看样子不像是船,应该是个半大的游艇,不过想来也是,偷渡处境,怕是也不好照耀,不知沈凌柯从哪里认识的人。
段瑜起身走到桌角处,试图用桌边的棱角将绳结解开,系绳子的手法看起来很老练,是最不容易的解开的类型,看着窗外的亮光,心中的焦急渐渐升腾,也不知道蒋延发现了他没有。
视线略过床外,他再次看见了光亮,不像是天光,反倒有些像是……快艇?!
段瑜立马走到窗边凑近去看,只见一点人影正快速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脸型的轮廓也渐渐显现出来。
是蒋延!
段瑜瞳孔下意识的放大,想要拍打窗户示意,可手被绑着,于是他想也不想的拿着头砸向窗户。
嘶,真他娘的疼。
段瑜只砸了一下,便龇牙咧嘴的停住,立马放弃了这样看起来并无效率的方法,他想蒋延一定会想办法来到床上。
安静了几息,段瑜猛地踹向房门,“开门,我要上厕所!”
联系踹了几下,门才缓缓推开,沈凌柯还穿着那件湿透的衬衫,脸上的鼻血已经消失不见,他推开门,将段瑜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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