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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日出(近代现代)——何暮楚

时间:2025-05-26 09:01:57  作者:何暮楚
  他扭头想问纪望秋出来上个晚课拾掇那么精致干嘛呢,唇齿张开还没碰出一个字,正巧纪望秋也拧过身来,像是有事要跟他说。
  “怎么了?”戚缈先收了话头。
  “白天我不是去公司了么,蒋生带队过来谈判了,我哥让我坐一旁学着点,我能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嘛。”纪望秋说,“他们开完会后,我当我哥的面约蒋生今晚吃宵夜了。”
  “啊。”戚缈脑子有一瞬的宕机,被课间教室乱糟糟的杂音啃咬着脑神经。
  “我只是落实一下跟我哥的约定,没想到蒋生很爽快答应了,我以为他这种端惯架子的压根不会允许让自己沾一股夜市摊味儿!”
  不是的,戚缈在心里反驳,蒋鸷根本不摆架子,连均价两毛钱一颗的椰子糖也会吃得津津有味,他亲手喂的,不会出错。
  嘴上却问:“所以你是为了照顾他高贵的鼻子才喷了香水吗?”
  “不啊,难道我要生无可恋地上完晚课后还要守着夜市摊听他讲‘早上大跌要加仓’吗,他直接当我大爹得了。”纪望秋低下声来,漫上丝娇羞气,“其实我还约了秦落廷啦。”
  戚缈无法理解地睁大眼:“你要放蒋生鸽子吗?”
  “不是有你吗,小管家。”纪望秋将下巴搁戚缈肘弯上,撩眼一副可怜样,“你一定也不忍看高贵的蒋生落单,没了你谁来当我跟落廷哥的爱情保安。”
  这时手机贴着桌面振动,戚缈眼尾扫过去,亮起的屏幕上“Z”问他“想好没有”,估摸是看他沉默许久。
  纪望秋以为他撇脑袋是不乐意,胳膊都往他腰上箍:“好不好嘛,我哥老是限制我跟秦落廷见面,我唯有出此良策,你跟蒋生共探时事,我和秦落廷瞒天过海,简直两全其美。”
  戚缈被香水味裹挟得大脑晕乎,问:“你去见秦落廷都会搞这么香吗……”
  “搞啊,”纪望秋卡壳一秒,改口道,“去见重要的人是这样的。”
  戚缈只听进了后半句,他抱着书包回想上次夜会蒋鸷时穿的睡衣棉拖,不知道蒋鸷会不会以为他在他心里不重要。
  铃声吞没一室吵嚷,纪望秋得到戚缈的应允便心满意足松开缠人的双臂,戚缈拿起手机,回复:今晚可以吗?
  周围就像设有信号屏蔽器,他又是课后才接收到蒋鸷的消息:你准备好的话,那就可以。
  按纪望秋说的,蒋鸷九点半会来校西门接,而纪望秋早在临下课五分钟就从东门金蝉脱壳。
  戚缈也变得疑神疑鬼,灯影绰绰中瞧谁都像纪明越派来监察的眼线,边谨慎甄别边忍不住提起步速,观念作祟,不想让人等他太久。
  熟悉的轿跑停在斜对面打烊的咖啡厅门前,夜里的一点橘红火光尤为显眼,戚缈定了定眼,小跑过去,那点橘红就从蒋鸷指间落下来。
  相迭的双腿站直,蒋鸷隔着弥散的白雾冲他笑了下:“站那么远干嘛,过来点。”
  戚缈就走上前,两步之遥时被蒋鸷勾住书包肩带一捞,剩余的距离骤减。
  “怕冷吗,手揣得那么紧。”
  其实步入三月天后气温就显有回升,晚上只披个棉外套就足够保暖,只不过戚缈课间时捻了把纪望秋沾了香水的耳根,他担心不揣好手的话指腹那点诱人的香味很快就消散风中。
  但蒋鸷这样点他,他就默认这是对方看不顺眼的行为,于是把手拔出来。
  结果蒋鸷松开勾他书包带的手,指尖长眼似的,轻巧地从他兜里夹出颗椰子糖,在他眼前一晃,亲自剥去糖纸衔进嘴里,转而将烟头摁熄在街边的垃圾箱上。
  “纪少爷今晚过不来了,他……”戚缈为纪望秋扯了个不落人口舌的理由,“他临时被老师喊去修改报告,让我来替他一下。”
  蒋鸷含着甜糖,连出口的话也善解人意:“知道了。”
  又问他:“饿不饿?”
  戚缈一晚上的连堂课都在肖想着蛋糕,现在看着蒋鸷质感高级的西装面料,想到它沾染夜市摊的味道就感到践踏,便自觉将那点嘴馋的心思压下去:“不饿。”
  “戚缈,我下午才盯过盘,观察力还保持在警觉状态。”蒋鸷再问一遍,“饿不饿?”
  戚缈的周全考虑没得到认可,他只好说实话:“我想吃小蛋糕。”
  蒋鸷这才拉开副驾门让他进去,戚缈卸下书包,稳稳地环在臂弯里。
  不懂纪望秋怎么会觉得蒋鸷死板,戚缈倒认为这人面面具圆,只是关心都很无声无息,比如车里的温度会调节到令人舒适的档位,看他开手机就捻亮星空顶柔光。
  “储物箱里有薯片,”蒋鸷注意到戚缈把书包揽得紧,猜他想捂住胃部的抗议,“上次的吃完没有?”
  戚缈想撒谎,思及蒋鸷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放弃了:“还剩小半包。”
  真话没说全,其实不止小半包,他每晚只克制着啃两三片,吃完赶紧去洗漱,省得食欲压不住。
  蒋鸷给的东西,他总想保留得久一些,因为摸不准拥有的期限终点落在何时。
  深藏于懵懂内敛表面下的涌流不是那么轻易被琢磨透,蒋鸷只当戚缈连一包零食都不敢在纪家露眼,轻叹道:“你啊。”
  口吻是少有的长辈式包容。
  戚缈说的小蛋糕是那种旧街区西饼屋才做的老式纸杯蛋糕,正赶上人家收工清库存,蒋鸷让把剩余的给装起来了。
  店里没设座位,蒋鸷就降一线窗缝,不介意戚缈在车里吃,同时将时速控在四十公里内,确保灌进车厢的风不会很猛。
  “吃得比上次酒店提供的还香。”蒋鸷掠一眼副驾,评价道。
  戚缈道:“这种不加任何点缀的才最好吃呢,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有人给我做,刚出炉的热乎又暄软,吃不厌倦。”
  像是无意识提起的事情,蒋鸷盯路况的双目偏了偏:“谁?”
  后视镜里,戚缈的目光斜向上扬了扬,沉思的模样,然后他抚了下后颈,说:“不记得了,可能是小学时的儿童节自助吧。”
  蒋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戚缈双手捧着蛋糕吃得很小心,以防碎屑落在车上,“我答应过请你吃蛋糕,想了想还是自己做的最好控制甜度。”
  “十月,远得很。”蒋鸷说,“不能你生日做么,有盼头得多。”
  下个月就是戚缈生日,不说别人,他自己也时常忘记,所以蒋鸷的话让他顿感意外,鼓着一边腮帮抬头:“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说吗,我查你很深。”
  “哦,”戚缈点点头,“对。”
  一袋蛋糕去了仨,袋口扎紧时窸窣作响,蒋鸷思忖着戚缈该攒够力气了,正好他也游足了车河,适时把选择权抛向对方:“你说的那件事,打算到哪里做。”
  戚缈坐正了点,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也确实在那晚之后深思熟虑过。
  白昙渡口太偏,他不好意思让蒋鸷专门绕路:“江畔可以吗?那里人少,你也舒心点。”
  “不是因为你怕上头条?”蒋鸷嘴角凝一点笑,随即否决,“户外不行。”
  戚缈庆幸自己早有预料,马上搬出备用选项:“开房也可以的。”
  保持一路稳速的车子在这时不受控地晃了晃,蒋鸷微蹙眉,路灯光和星空顶光都洒在戚缈眉间眸心,一副坦荡神情,他却不由猜疑这个人是否无时无刻都做足无私奉献的准备:“你把我当什么人?”
  戚缈没料到用心酌量的两个方案都被否定,当场哑然,良晌才剐蹭着书包说:“你定吧蒋生,都依你的。”
  蒋鸷便没说再什么,升起窗玻璃,给油连超两辆慢腾腾挪动的前车。
  白昙市中心段宅区金光流转,人车分流,驶入地库时戚缈还在为自己被否定的两个想法而沮丧,怀中蓦地一空,他被蒋鸷拎走了书包,跟在后头进入电梯才反应过来,蒋鸷这是把他带到了常居的房产里。
  布料粗糙的杂牌书包提在蒋鸷手里显得很不合衬,戚缈伸手要回来:“我自己拿就好。”
  蒋鸷笑他:“里面装黄金了,这么宝贝。”
  戚缈被调侃也没生气,看对方笑,心里反而踏实了点,生怕自己在车上说错了哪句话惹蒋鸷不快。
  但其实蒋鸷是因他唇角沾的一点蛋糕碎屑而调剂了情绪,原本可以口头提醒下戚缈的,转念想到进门后能换个方式,他又收住了话。
  宅区人口密度低,一梯一户式,楼层静得不像话,戚缈说话都能听到回音:“我以为你就住在北蚺山。”
  “北蚺山偏僻,上班不方便。”蒋鸷刷开户门,“而且那边太安静,总不能天天安排人放烟花。”
  “这里一个人住也好静,”戚缈等他开门的间隙不住朝电梯间的观景窗外眺望,“但是夜景很美,可以当成烟花定格。”
  “今晚不就多了点人声么,”蒋鸷侧身唤他回神,“进来。”
  纪家的别墅园是看不到这种景的,戚缈不舍地收回眼进屋,极轻的动静也唤醒了脚边的感应线灯。
  门厅一隅被隐约映亮,未等他惊叹于倚墙而置的一整面古欧风胡桃木伞架,身后蒋鸷突然按下电灯开关,屋内顿然亮堂,所有布局在灯下一览无余。
  戚缈的目光骤不及防触上玄关柜旁巨大的玻璃饲养箱,紧接着在毫无心理建设的情况下,跟一条倒挂于杉木段的壮硕黑王蛇对视上。
  那瞬间似有强电流从脑神经内急速蹿腾,戚缈震惶地退后一大步,后背砸进蒋鸷的怀中。
  心跳因过度惊骇而剧烈跳动,戚缈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逃,没寻到空隙就被蒋鸷抓回来箍在玄关柜前:“戚缈!”
  耳膜仿佛铸了厚墙,这声叫唤根本没凿入戚缈的听觉系统,他摇摇头,推拒着身前的胸膛,别过脸不敢看饲养箱的方向,呼吸急促得如同低泣:“错了,我错了……”
  “戚缈,”蒋鸷想强行扳过戚缈的脸,不想戚缈藏起畏怯与恐慌不让他发现,手抬起却轻轻覆上对方的眼睛,腾出另一只手关了灯,才缓缓将手挪开来,嗓音也低下去,“怕什么。”
  屋内重回昏幽,令人生惧的物事被隐匿暗中,眼前只剩蒋鸷不露人前的一双温柔眼。
  “我要走,”戚缈却少有地不领情,字音出口就变调,“我想走……”
  “不要躲,”蒋鸷的强硬都体现在动作上,左臂筑起围栏,右手捏着戚缈的下颌,“害怕的话,我们就让它彻底从眼前消失。”
  戚缈还是摇头,已忘了这一趟前来的初衷,只知道自己的世界果然不该有明灯,声音轻得近乎嗫嚅乞求:“放我走吧,好吗?”
  “不好。”蒋鸷没松开一分力道,眸光温和却偏执地盯紧戚缈的脸,“你答应过了的,我忍得很辛苦。”
  “戚缈。”
  一缓一急,彼此呼吸糅合于这昏暗的三分地,蒋鸷的指腹抵住戚缈的下巴尖揉了揉,唤出对方名字的那瞬间也像是给了人反应的有限秒数。
  但投资家更多时候都吝啬,蒋鸷只给七秒。
  七秒过后,蒋鸷低首,轻啄上戚缈唇角的蛋糕屑。
 
 
第29章
  啄吻心切却无声,光也不知道。
  没感应到周遭动静,线灯悄然熄灭。
  戚缈仍处在惊魂不定中,本被最抵触的生物吓得脑中一片空白,此时那点惊慌却让唇角的触感占去三分。
  然后是五分、七分……如此递增,直至那片空白慢慢浸染色彩,全数勾画成咫尺之近的一张脸。
  紊乱的气息都在那一霎顿停,只余心脏急剧撞击着胸腔,往常戚缈擅长应对种种突发情况,可那都是出于为纪少爷着想的潜意识反应,今日轮到他自己,却不知该怎么办。
  那点触感离开分毫,戚缈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源于蒋鸷的气息却又遽然逼近,这次偏了些角度——
  戚缈意识到什么,在蒋鸷快要贴上来之时,他飞快地扭过脸,却忘了自己的下颌还被对方掐在掌中,没完全躲掉,那个吻再次缀在唇角。
  这回停留的时间很短,蒋鸷像是有些不满,鼻尖相抵着低声问:“躲什么。”
  嗓音比平日要低上一个度,暗藏某种不可说的欲望,他像一只攫住猎物后有商有量的鹰隼。
  戚缈没有被诱捕的经验,自然也没有这种猎物自觉,抱紧怀中的书包茫然反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呢。”蒋鸷浅尝到甜头,再急也不差这一刻了。
  他却忘了戚缈的头脑构造与常人有所迥异,哪怕是眼下的暧昧时刻也无差别体现,硬生生绕开了正确答案:“是不是我刚才太吵了,你要用这个方法让我闭嘴?”
  “……”蒋鸷摩挲着戚缈的下颌,已预感到开灯后能瞧见的一片红,这时却顾不上疼惜,“戚缈,你别给我装傻。”
  “我没有,”戚缈的语气还是怯的,辨不出是因为骇人爬宠让他丢了魂,亦或是逾越雷池的关系令他方寸大乱,心思混沌不知如何是好,只顺着自己的一贯思路去面对此刻,“我现在听话了,不吵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蒋生。”
  那么小心,又那么可怜,分明要勾起人的凌虐欲,却因为在此之前被蒋鸷撞破的脆弱,现在却让人舍不得硬起心肠对他狠。
  蒋鸷真想开了灯审视戚缈的眼神是否跟言语一样在推拒,否则怎么来时路上那样主动,受点惊吓就变得那样不诚实。
  可也不过是想想,都把人拐回了家,诱导着走到这一步,他不能前功尽废,于是只能咬牙逼问:“这不是你想做的事?是不是非得你主导才行,由我开场就算坏了规则,所以一切都不再作数?”
  字字清晰,句句有力,戚缈耳膜外的高墙被击碎了砖瓦,却难以捋顺逻辑:“你在说什么……当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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