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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锢日出(近代现代)——何暮楚

时间:2025-05-26 09:01:57  作者:何暮楚
  蒋为萤没那么传统,听到对面是男孩子也没大惊小怪,只是得知戚缈少时遭遇后皱了眉头:“姓纪的真是没少祸害人,心眼子都长肛门上去了吧,又脏又恶又臭真是一个没少沾。”
  难为受艺术熏陶几十年的母亲骂得这样粗俗,蒋鸷提着嘴角乐,想象不到以后要是让戚缈跟母亲相处下来,会不会也学得这样伶牙利嘴,戚缈就是太有素质了,绞尽脑汁憋红了脸也只能挤出一句“狗屎”,要是以后跟人拌嘴,落败之余估计还得把人逗笑。
  “你别光笑呀。”蒋为萤用美甲戳他手背,“你怎么不把人带过来我瞧瞧?你这不是让我这趟白回国了吗?我明天上午都要飞了……哎你真是,要不我改签吧?”
  “我给他说了到时给你送机。”蒋鸷说,“我不想他带着压力来见你,顺其自然就行,等他下个月放暑假了我带上他到英国玩一阵子,你收拾好房子正常招待,跟他遛个狗参观下画室,他就懂你心意了。”
  “哎呀我知道。”蒋为萤咬着叉子幻想,“我会端出我最温柔可亲的一面去迎接他——”
  “大可不必。”蒋鸷无情打断,“那天你在灵堂上耀武扬威语惊四座,他也在场。”
  “……”蒋为萤很想拿叉子扎他手背。
  蒋为萤飞英国当天是个无云天,阳光毫无遮挡地铺洒在大地,室外稍微动一下就能挂一层汗,戚缈出了地铁骑车到蒋鸷的公寓,大堂的冷气争先裹上来,舒服得他呼了口气。
  他到得早,坐在大堂角落的沙发里等,原本蒋鸷说要出发的时候顺路过去接他的,他不让,说好的一起给人家妈妈送机,反过来专程接自己一趟不像话。
  昨晚蒋鸷要在他家过夜,他也不让,夹着一屁鼓的东西强行聚起意志力把人推出门去,不想在无形中给蒋为萤留下不好的印象。
  再说他也不清楚蒋鸷有没有向蒋为萤言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还好,他有一百种方式暂时掩饰自己的身份,说了的话,他不知如何去解释她儿子在他家留宿的原因。
  毫无意义地忧虑一堆,戚缈还是庆幸昨晚保持理智把蒋鸷劝了回去。
  亮起手机,戚缈想给蒋鸷说一句到楼下了,思量几秒后把打好的字删掉,以免有心的报备成了无心的催促。
  他翻看着手机消闲,昨天纪望秋给他发了旅游的照片,其中夹杂着一张自拍,纪望秋又把头发染成了粉的,像是回到了过去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染好之后庄意泓一直盯着我看,我怀疑他想找机会抨击。”纪望秋说,“不过他已经很少呛我了,也没天天压着我学习,该不会是铆着心思让我先甜后苦吧。”
  戚缈发现纪望秋原来也有在感情中迟钝的时候,可能身在局中的都这样。
  回想起来,他未开窍时也同样不例外——
  临时加单的椰子盅,雪茄室暗道外的驻足目送,谎称酒店附赠的开心果蛋糕,参与晚宴的名额……
  他以为一视同仁的好意,其实是对方用心良苦的设计。
  纵然算不清那些细节里纯粹的好感占了几分,把他当成掩体以供蒋鸷在设局之余能暂歇一口气的私心又占了几分,但那些都已经变得不重要。
  因为曾经的真真假假,都是如今坚固城墙上的一砖一瓦,每个部分他都百般珍惜。
  “戚缈。”
  电梯口那边蒋鸷在喊他,戚缈霎时回神,腾地站起来,肩头的书包随动作滑落到臂弯,快要坠地时被他一把薅住肩带。
  印象中那个在灵堂里红裙张扬气场强大的女人,此刻穿着简单的白T和修身仔裤,蹬一双出行方便的平底鞋,她抓着宽檐防晒帽冲戚缈招招手,脸上笑容随和可亲。
  戚缈小跑过去,心里有些懊恼,出门的路上明明在脑中排练过千百遍,结果见了面还是表现得不够沉稳。
  不过和蒋为萤的相处比戚缈想象中的轻松,蒋鸷在前面开车,戚缈就在后面陪蒋为萤聊天,他做好被盘问关系或探询背景的准备,可蒋为萤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他看手机里拍的小猫视频,笑着说蒋鸷告诉她摸过比它更可爱的猫,她很好奇。
  戚缈难得面红耳赤,不知蒋鸷半真半假地给她透露过多少,就挠了挠鼻梁,说:“世上没有不可爱的小猫。”
  蒋为萤笑起来,认同道:“是啊,不过Falcon以前对这些温暖的小东西不感兴趣的,不知道哪天开始就转了性子。”
  “从知道戚缈害怕蛇的那天起。”原本蒋鸷正专心开着车,冷不丁插了句嘴。
  这无疑是表明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戚缈吓了一跳,搭在背包上的手都下意识收紧。
  但蒋为萤貌似没听出来,挽着戚缈的手臂深有同感:“我也害怕呀,之前他还趁我敷面膜故意把蛇往我腿上放,很坏的。”
  说完儿子坏话,她拍拍戚缈的手臂:“怎么啦,包里藏了什么宝贝东西,捂得那么紧,可不可以给妈妈看看?”
  她讲得无比自然,戚缈却一下子眼眶发热,舌尖抵住上颚,强忍住呼吸好一会,才把某种上涌的情绪压下去。
  他没去过国外,不懂这是否属于语言上的文化差异,却在这一刻装傻充愣地把它当作客观存在的事实。
  于是所有的举棋不定和小心翼翼都有了充分的理由,戚缈扯开拉链,拿出一盒特地早起出炉的纸杯蛋糕,说:“是我自己做的蛋糕,不知道符不符合您的口味……原本打算到了机场再给的,到英国的飞行时间长,您饿了可以尝一下。”
  饶是蒋为萤从见面开始就游刃有余地把握着恰当的分寸,这个预想之外的环节还是让她当场轻怔两秒,随即惊喜地“哇”了声:“做得好漂亮,快让我拍个照片,到机场就碰不上这么合适的阳光了。”
  蒋鸷也没料到,看了一眼后视镜,说:“妈你肯定喜欢吃,戚缈做这个不会很甜,你这几年不是控糖么。”
  蒋为萤正举着那盒蛋糕多角度拍摄,夸张得像把它供成了艺术品:“什么,我以为我是第一个享有的的呢。”
  蒋鸷打了转向灯,拽着方向盘驶向航站楼:“没办法,近水楼台。”
  与蒋为萤的相处过于愉快,以至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戚缈都觉得短暂异常。
  分别时蒋为萤张开手抱了抱他,说下个月她办画展,一定要和Falcon过来看。
  那么纤瘦的双臂不知为何会有如此让人心安的力量,戚缈的舌尖又抵住上颚半晌,说“好”。
  直到目送她挥着手消失在安检口的人来人往中,戚缈仍是直愣愣地瞧着那个方向,肩上的书包又滑到了臂弯,他没管,恍惚中觉得蒋为萤挽在那里的温度还没消散。
  很突兀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那些相似的体温也曾落在他的头顶,当他用彩色蜡笔歪歪扭扭地画出一张母亲节贺卡时;也曾抚过他的脸颊,当他蜷在被窝中陷入浅梦时。
  蒋鸷摘下他的书包拎到自己手里,另一只手牵起戚缈离开航站楼:“走吧,回家看看小猫。”
  那些片段转瞬即逝,只剩交叠的掌心温度传递着实感。
  轿车驶出航站楼很远,戚缈还靠在车窗上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晴空无法记录每一架航班离去的轨迹,可戚缈忽然笃定,在坠落之前,他也曾被哪只飞机托举过。
 
 
第63章
  案例决赛的前一晚,导师在小组群公布了评委团队名单。
  锁屏看不全消息,戚缈左手捏着猫条右手忙着解锁,眼神还没聚焦定点就先捕捉到了“执锐资本创投人:蒋鸷”的字眼,他一惊,不留神被日渐顽劣的小狸花叼走了整根猫条。
  戚缈顾不上,站起身往阳台那边跑,走近听见蒋鸷正跟电话里的人谈报价,他只好又刹停在门外,等蒋鸷聊完回过头,看到他半举着手机杵在那里,诧异地问他干什么呢。
  这间隙戚缈都把收到消息的震惊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他重新戳亮手机,屏幕举到蒋鸷面前追问:“怎么真邀请你了?”
  蒋鸷扫一眼,笑了声:“之前不是给你说过?我说今年就不推掉了。”
  好像确实有那么回事,戚缈慢动作地收回手机:“我以为你逗着我玩呢……什么时候邀你的?”
  “上两周。”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以防你别扭,不肯跟我睡一张床。”蒋鸷亮起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十一点多了,睡不睡?”
  戚缈一想到明天下午就要衣冠楚楚坐在评委席点评他的人,这会儿一袭深色睡袍准备和他同床共枕,心里就形容不出的割裂感,他一偏身躲开蒋鸷要来牵他的手,两手抓着手机举到面前表演一叶障目,有商有量道:“要不今晚我还是回去自己那边……”
  “戚缈。”蒋鸷故意沉下脸。
  最后戚缈还是被蒋鸷擒到了床上,没做什么,卧室里只亮了盏床头灯,蒋鸷从背后箍着戚缈的腰身,低头就能嗅到怀里人发梢上与他同样的洗发水香调。
  这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与过去闻到戚缈身上与他同种衣柜香氛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不过这次更心安理得,更名正言顺。
  埋脸在戚缈的后颈隐现的纹身印了下,蒋鸷收紧手臂:“转过来。”
  戚缈便转过去,食指抵住蒋鸷的下巴将对方贴太近的脸庞推远了些,说:“明天你要一视同仁公事公办,不许对我心有偏袒。”
  “不用提醒。”蒋鸷望着他,“你做得不好我照样批你。”
  “那你批得正经点,”戚缈捏着蒋鸷的两片衣襟合拢,以免自己嘴上规正实际却先心猿意马,“你别说些模棱两可的词汇,我想歪了会在台上腿软的。”
  “……在外面我还是要脸的,戚缈。”
  两人又抱着聊了会,蒋鸷看戚缈眼睛快合上了,于是悄悄放缓了语速,回应他下一句说话的是戚缈绵长的呼吸,蒋鸷垂眼注视他好一会,伸臂关掉了床头灯。
  安排在下午的比赛,戚缈次日大早就起了床,有正事时他的秩序感又回归到本体,他戳在穿衣镜前,举着自己唯二的经典款白衬犹豫不决,他没什么选择困难症,只是一件遍布皱痕一件掉了纽扣,都让他难以下手。
  蒋鸷似乎老是看不惯他这两件穿了好多年的衬衫,见一次损毁一次,手一扬先后扔到床脚,拖了他的手就往外走。
  戚缈说:“我还没换好衣服呢,你下午是不是要先从我仪容上扣分。”
  蒋鸷顺手勾起戚缈落在门厅的书包,说:“我看你对那件掉扣子的挺满意。”
  “那不然怎样嘛,其实我感觉也没有很碍眼,是你金贵惯了才会吹毛求疵。”戚缈越说到后面越理直气壮,“何况扣子也还是你弄掉的,我趁你开会翻遍你整个办公室都找不到。”
  蒋鸷不理会戚缈日渐大胆的指控,打着方向盘七拐八绕开到了新雾广场,车停在高定会馆门前,下车后径直把戚缈往会馆里领。
  纤尘不染的长长镜墙,一霎间戚缈仿佛置身于记忆中的某一幕,依然是面料高昂的林立样衣,依然是老克勒派头的会馆主理,而他站在蒋鸷曾被他偷偷打量过的位置,出神间就被人亲手换上了合体的衬衣。
  他曾是缝间小石,艳羡过枝头接受明光眷顾的新叶,后来蒋鸷从别人脚下将他拾起,放在窗台盆栽,从此他不必再憧憬枝头,因为他所祈盼的模样,都将从他骨肉生长。
  离开会馆后戚缈还处于思绪零落边缘,充其量一件新衣,就让他变得温吞又娇贵,被蒋鸷扯上安全带,才晃过神来疑问:“会馆不是只接受定制吗,为什么能直接穿走?”
  问完又伸出双臂欣赏:“还恰好合适,是不是因为我的身材太大众化?”
  蒋鸷平静地开着车:“是因为我提前给过尺寸数据。”
  北蚺山那晚没开灯的同床,他只凭双手在暗中度量,非但摸清了戚缈的比例数据,还发现他每一处都很怕痒。
  戚缈害臊地收回手,作为回礼,他决定今晚告诉蒋鸷,他仰慕他,其实从蒋鸷未与他对视前就已经开始。
  距离一点半开场的比赛只剩一顿午饭的间隔,戚缈一反常态避开学校附近餐厅的所有选择,避嫌的心态溢于言表。
  蒋鸷给他夹菜,他压着蒋鸷的手腕严肃阻拦,蒋鸷无奈但强势,另一只手屈指在戚缈的手背轻轻一敲,戚缈就吓得缩回,蒋鸷箸尖的菜因此顺利落入戚缈的碗中。
  “什么时候我们俩的关系这么见不得人了,戚缈。”
  “你的身份太特殊了,让学校的人看见会以为我投机取巧。”戚缈护着自己的碗,不让蒋鸷再给他夹菜,“你忍忍吧,好不好?”
  “哦,”蒋鸷不以为然,“去包厢吃不是更掩人耳目,刚刚怎么阻止我开房?”
  “那更不行。”戚缈正直道,“关起门来,别人更怀疑我们有什么勾当。”
  蒋鸷不语,依戚缈的想法规规矩矩吃完一顿饭,上了车,他干脆落锁,朝戚缈一勾手。
  “什么?”远离公众场合,戚缈又变得很顺从。
  一条领带挂到戚缈的脖子上,蒋鸷用指腹按住领结推至顶端,束紧了,捏着戚缈的衣领整理好:“这么笨,谈什么勾当,稍微一勾指头你就得上当。”
  放开戚缈,蒋鸷适当毒舌完就正声讲道理:“戚缈,不用管别人的目光,当你的优秀有目共睹,你所认为的不正当关系都只会成为他们眼中你应得的一环。”
  话虽如此,到校门外蒋鸷还是放人先行,他过了几分钟才下车,到比赛现场碰了面,一个台上一个台下,视线痴缠一瞬又错开,百人报告厅中佯装出一副彼此不熟的模样。
  在家怎么欺负人都好,今晚之前蒋鸷决定照顾下戚缈脆弱的神经。
  按照抽签顺序,戚缈这组是最后一个进行展示与答辩,仍像复赛阶段,戚缈负责接住评委团刁钻犀利的提问与点评。
  备受瞩目的演讲台,他立在聚光灯下,得心应手应对抛过来的道道难题,紧扣案例细节,平衡理论与实操,以辩证思维预判争议点,同时不忘强调团队贡献,避免夺尽风头。
  可在蒋鸷眼中,比全程大放异彩的戚缈更牵扯他心头悸动的,是他见证过戚缈在湿冷狭长的夹缝里挣扎以后,登台时踏入灯光最明处的那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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