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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瞪也不完全是，里面还混杂着震惊，羞耻，刺激，慌乱等等情绪，看向萨利奥时，眼神流传之间成分复杂。
“不许……摸我尾巴。”
敏感地带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去触碰，还是被这个王勒令囚禁的可恶人类, 洛伽精神上受到的刺激远胜于身体上的刺激百倍。
他呵斥萨利奥的声音一开始还利, 后面就弱了下去。
尤其随着萨利奥狠狠一拧, 本来敏感的尾巴处, 奔涌上来的感觉，几乎要将他脑子像纸团似的揉碎！
等萨利奥从他身上起来, 伸出手臂贴上他的鱼尾时, 洛伽已经完全没力气抵抗, 原本推就的动作消失, 只能仍由萨利奥摆弄。
萨利奥把这条已经躺尸的鱼捋直, 打算看看它有多长——这是刻在每个爱钓鱼的雄性基因里的动作。
直到门口传来安莱恩冷冽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萨利奥是早就看惯了自家小金发绅士温和的模样，就算在兽人部落, 或是精灵族地里，小伴侣脾气最阴晴不定的时候，对自己也还是柔的，顺的。
但此刻的安莱恩, 却不是自己此前认得的任何一种模样，漂亮的眉宇压得极低，那看过来的眼神里完全是暴戾。
唔！好凶！
萨利奥忽然感到嘴唇发干，属于野兽的直觉此刻在他脑子里嘶嘶作响，让他出于本能的，将自己贴在洛伽鱼尾巴上的手给飞快地收了回来。
动作很快，染着心虚的意味，虽然萨利奥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此感到心虚。
“王！”
也是察觉到安莱恩的气息，洛伽硬是清醒几分，但他还没做任何解释，金尾的海妖就游近过来。
熠熠金色的鱼尾猛地一挥，地上的紫尾海妖就被扫得打了几个水滚，直直撞在岛礁壁另外一侧。
力道之大，洛伽硬生生被砸进了珊瑚礁！
“王！”
又是一声王，这次的声音是追在他后面，终于追上来的费勒喊的。
蓝尾海妖脸上惶然焦急：
“王，饶过洛伽吧，他脑子不好使，如果犯了错怎么惩罚都行 ，但请您饶他一命！”
费勒到这个时候怎么还不会明白洛伽干了什么好事！
他一定是没听自己的，趁着王和自己都不在的时候，要跑来解决掉这个人类！
想到黑发人类的实际身份是巨龙，洛伽的计划没成功还落到现在的模样，也实在正常。
不过，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在费勒看来，这件事完全还有转圜的余地。
一下子，费勒就给洛伽想了很多开脱的理由，比如“他只是来送食物的”“只是例行的安全巡查”……就算萨利奥一口咬死洛伽是来杀自己的，费勒也有自信把事情圆过来。
况且……况且王身上属于海妖的血脉，也不可能让他对同族真的做出有实质伤害的行为！
就像它们到现在都没杀掉约翰神父一样，海妖们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没办法杀他——也不知道是海神的诅咒还是祝福，海妖在基因里就被嵌入了保护族群和同胞的意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一旦对同胞动手，就会受到海神的诅咒！
于是，当一抹鲜血溅染从洛伽胸口溅染出来，映在费勒放大的瞳孔里，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骨刺刀。
那是洛伽的武器。
没有给费勒解释、洛伽辩脱的机会，显然早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安莱恩就已经给洛伽判了罪。
之前偷袭不成功，没有刺入萨利奥胸膛的那一刀，此刻被刺入了洛伽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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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发出痛叫声音的不是洛伽，也不是费勒，倒是萨利奥。
巨龙看着自家小伴侣手间流的血，心跟着也缩了一下：“你杀就杀，干嘛用手拿刀刃？”
洛伽的武器两面都是刀刃，他自己手上缠着鱼皮好拿武器，安莱恩却是直接用手拿的，这一下当然就割伤了自己的手。
安莱恩却和察觉不出痛一样，一声不吭。
萨利奥一把拉过自家小伴侣，正面一瞧，跟着又是“啊”的一声！
安莱恩的人身上，也就随着骨刀刺入洛伽身上的那一下，黛青色的血管都鼓起来，活着的蛆虫一样扭曲着。
“这是什么？！”
紫尾的海妖气息已经沉下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安莱恩的状态又明显不对，萨利奥只能问费勒：“喂！这都怎么回事？”
结果费勒也靠不住，就和受到多大的刺激一样，筛糠似得抖着，嘴里还一直喃喃的：“动手了，居然真的动手了……完了完了完了……不该相信的，他流着一半人类的血……肮脏的血……”
萨利奥：“……”
明明这片区域还立着几个人，但萨利奥就感觉目前能思考的就自己。
也是早就厌烦了这群拖着尾巴的大鱼，之前一直因为安莱恩而堪堪收敛着的暴脾气，此刻也因为担心安莱恩明显变差的状态而焦躁到全都迸发出来。
萨利奥没耐心再发问了，直接过去扯着费勒的头发，逼使他仰起头来，“啪啪”响亮地左右来回甩了他十几个耳光。
这几手打下去，疯子都能被打得短暂清醒，别说只是短暂被靥住的费勒。
看他眼神变得清明起来，萨利奥又想甩下去的手才停在了空中：“醒了？”
“醒了就给我想办法。”
“他要出了什么问题，我把你们和这里所有海妖都给生剖了！”
脸上还残留火辣辣的疼，刚才那十多下耳光不只是把费勒给打醒，还打得他耳鸣脑嗡——萨利奥力气的本来就大，换成一般生物，脑袋早都被抽烂了。
“王居然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他触怒了海神！这是报应！报应显现了！”
“这是海神的诅咒！”
醒了的费勒说了这三句话。
萨利奥一句都没听懂，于是他以为费勒还在说疯话，又“啪啪”利落地给了他十几个耳光。
打完以后，萨利奥才说明打他的原因：“我听不懂。”
“……”，费勒脸颊两边都肿得极高，肿到都夹住他的舌头，说话更是口齿不清，萨利奥能听清的仅有什么“提前”“暴走”这些字眼。
萨利奥不想听这些东西，他只想让安莱恩好起来。
目前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费勒，被他惯到安莱恩旁边，巨龙下着最后通牒：“总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让他恢复！”
说着，萨利奥把洛伽也拖过来。
紫尾的海妖彻底耷拉下去，鱼尾巴都失去光泽，但萨利奥知道这条鱼还没死透。
没死透正好。
“你拖一分钟，我就拔他一片鱼鳞！”
森森白牙威胁似地龇着，萨利奥从他的鱼尾上揪下一片鱼鳞，一片鱼鳞被生拔出来，洛伽即使昏死过去，鱼尾巴都还猛地弹起来。
也就是这生猛的一下，让费勒混沌的思绪一下清明起来，激动得“唔唔唔”只叫唤。
洛伽没死，太好了，有救！
王也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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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捷径得来的力量往往有代价。
安莱恩从海妖血脉中获得的力量固然强大，但附带着他此前没有预料到的束缚。
早在抵达之前，藤蔓就忠实地将萨利奥此前在寝宫中的遭遇都传递给安莱恩，察觉到洛伽过去是不怀好意，想要对萨利奥下手，安莱恩心头涌现出的愤怒，简直到了滔天的地步。
他为什么要获得这股力量。
就是不想看到萨利奥再受伤！
在尼亚的时候，安莱恩就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也明白自己体内的血脉根源。
自从来到哈姆伊以后，他每天都能感受到来自海洋深处的召唤。
召唤告诉他，下来吧下来吧，这里有王冠，这里有力量，这里你血液里面另一族的同胞。恢复海妖往日的荣耀，将整片海洋当成乐园，水下的国度比将比人类更恢弘。
但安莱恩一直没有回应。
比起这些，呆在萨利奥身边，就算只是在小渔村过着和普通渔民一样的生活，就已经让他心里饱胀幸福，安莱恩不想有任何的变动来影响这份幸福。
直到为了救加里深入这片海域，直到海底的乱流将萨利奥的翅膀冲击的破破烂烂。
年轻的王子这才发现，当他想要保护爱人却因为自身弱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受伤的感觉，究竟有多刺痛心脏。
万箭穿心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痛苦的千分之一。
于是，早就发现背后有跟踪自己的海妖，知道他们会将自己带到那股召唤的力量面前，安莱恩被掳的时候也就没有挣扎。
“奥奥，只是等一会儿。”
“我马上就回来。”
“带着力量回来。”
“下次换我保护你。”
“绝不让你再受伤了。”
轻声的呢喃溶于海水，他就这样被带到那个沉睡着力量的传承之地。
可现在呢。
即使获得了力量，却还是晚来一步，萨利奥没受伤，但洛伽的行径还是挑战到了安莱恩的神经，踩在他最后的红线上。
安莱恩可以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类，自然也可以是一个好脾气的海妖的王。
但前提是，他最在意的一切，他视若珍宝的存在，是安全的。
受到愤怒驱使，在费勒惶然的目光中，安莱恩干脆利落将骨刺刺入洛伽的胸膛。
“你不该对他动手的！”
对着洛伽送出这句话的安莱恩却仿佛也受到这句话的诅咒，对同胞动手以后，这份才让他获得力量的海妖血脉中，马上就催发出了出乎意料的痛苦。
就像铁丝穿透肌肉扎进浑身的血管，海洋里最冷的一股水流流入他的身体肆意乱蹿，突然又剧烈的疼痛，叫这位才获得命运馈赠的王，在堪比死一般的痛苦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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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对同胞下手的海妖都……，别打了别打了，没说不能救，王身体里面还有一半的人类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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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七天，寒流带着诅咒流出去，王就会醒。”
“但醒来以后，会是什么样，我们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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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声音，偶尔从自己耳边远远飘来，然后又和云，和雾一样，远远又飘走。
安莱恩再次醒来，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映入他碧绿眼睛里的是萨利奥放大的俊脸。
“奥……奥……”
才吃力地说了两个字，萨利奥就露出微笑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记忆也恢复了吗？”
七天时间一到，小伴侣果然如费勒说的一样醒了过来，还从之前不对劲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萨利奥一直严肃的表情也松动一些。
而里面传来的响动，也让外面带着密密麻麻一排海妖候着的费勒长长松口气，整条鱼和虚脱了一样往下坠了坠。
王醒了，天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萨利奥……不，萨利奥大人……实在太可怕了！
今天如果王再不醒过来，费勒毫不怀疑，这片海域会被他们全族海妖的血给染红！
里面的萨利奥也高兴啊，小金发可算醒了。
但他没高兴太久，又听见安莱恩的呢喃响起：“难受……”
“我难受……”
金发如海藻般游曳在背后，白皙精干的躯体被贝壳珍珠一类物品装点着，可马上安莱恩就把它们扯下来甩在一边，游过来去蹭萨利奥的身子，声音带着抖：“奥奥，我好难受，你摸摸我。”
“求你摸摸我。”
“摸摸我。”
第103章
珊瑚礁构筑的寝宫里飘出来非常多水泡, 密密麻麻将这块区域包裹起来，毫不掩饰要将费勒和其他海妖排斥在外。
而从这些水泡表面附着的，带有强烈且具有侵略性、驱逐性的海妖分泌物味道, 也马上让费勒明白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费勒的表情不知是庆幸还是意外, 从诅咒中醒来以后，王居然率先进入了发情期！
片刻，费勒做好了决断。
“回去吧，王和萨利奥大人这段时间不会出来了。”
“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话一出，其他海妖也都放松下来。
也是清楚自己“陪葬品”的身份，在王昏迷的这七天见识过萨利奥的可怕手段，海妖们现在都怕萨利奥怕得不行。
费勒也感觉轻快不少，虽然事情的过程和他料想的截然不同, 但最终的结果居然是一样的。
他之前本来的计划就是这样：如果王不接受留在海妖这里, 那就想办法让王留下后代！
发情期间, 王极有可能和萨利奥大人发生产卵的行为, 如果没有……费勒蓝色的眼睛一闪，里面竟然带了点孤注一掷的味道……不,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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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面看到的景象类似, 此刻在寝宫里面, 除了贝壳床以外的地方全都被水泡充斥, 唯一能活动的空间, 就只有贝壳床上那一点地方。
视线扫过那堆泡泡，萨利奥知道这是什么。
是泡巢。
他捕鱼的时候看到过, 硬骨鱼类在交///配前，会在周围吐一大圈的泡泡，围出一个逼仄但安全的空间作为巢穴，方便自己和另一半在这里□□和产卵。
萨利奥虽然没看到自家小伴侣吐泡泡, 但明显，这些泡泡就是现在正用鱼尾巴缠自己脚踝的小金发搞出来的。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小金发……发情了？！
也是察觉到萨利奥的不专心，金尾的海妖马上就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嫩藕似的手臂环着黑发男人的脖子，看似柔弱秀美的白皙手臂，将萨利奥推向自己的力道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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