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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问起韩上，“韩哥去了南方，被温柔乡缠住了？怎么不见人呢！”
孟洛桥一愣，脸红的撇到一旁，拿着手机的手颤了颤。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上压着嘴角，回：“你闭嘴吧，狗嘴吐不出象牙。”
“是是是，我是狗，您那可是狼，狼是群居动物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赶紧巴巴地跟着去……”
孟洛桥啪地一声，挂断了沈霁的自言自语。
车内一时寂静……
韩上轻咳两声，把车稳稳停在院子里。
“别听他胡说八道。”
“嗯。”孟洛桥的声音如蚊蝇，低头把东西拿出来。
两人把玩具安装好，陪福利院的孩子玩了一下午。
孟县的福利院补贴少，勉强维持温饱，偶尔生大病，还得靠孟洛桥接济。
院长很少买这么多的玩具，看着韩上把小芳抱上跷跷板，有些眼热。
“小桥，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不在了，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市里虽然提过合并，但毕竟路远，能去的孩子倒是可以过得更好，但还有很多去不了的孩子，他们只能呆在孟县。
孟洛桥安慰道：“院长，总会有办法的，您只要保重好身体，这些孩子就能过得很好。”
院长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的想法，进了那个圈子，能赚钱养着，但总归不是事儿……”
她一直不赞成孟洛桥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福利院，她想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才好。
孟县，是他们被丢弃的地方。
没一会儿，院长就回了二楼。
韩上有些热，过来歇会儿，孟洛桥起身拿水给他，“这儿白天很热，别带着他们玩疯了。”
“好啊……哥哥。”
孟洛桥手上的水差点撒出去！
“你！”
韩上一脸无辜，“我听他们都这么叫，小桥哥哥，韩上哥哥，怎么我不能叫了？”
孟洛桥把水伸过去，“快喝，别乱说！”
他们怎么能一样，那些孩子才几岁，就算是大些的，也是自小叫惯了，而韩上，明明就不安好心。
“我看中午你都喂他们吃饭，能喂喂我吗？”
韩上的声音低沉，两人挨得极近，孟洛桥甚至还能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渍。
韩上把手心朝向他，“我手脏了。”
“这么高，我怎么喂？”
孟洛桥和他相差大半个头。
韩上坐到一旁的长凳上，“现在行了。”
鬼使神差地，孟洛桥把杯口移到韩上的唇边，坐在长凳上的人微微仰头，就着水杯喝水。
一高一矮，细长的手指握着水杯，两人间气息流转，只听得喉咙里咽水的声音。
“咕咚……”
韩上垂眸盯着面前的人，眼尾向上扬起，看得孟洛桥手一松。
又被一双大手捏住，提了起来。
第41章 声音很软，想亲。
快到饭点的时候, 孟洛桥拿了饭盒出来，给小书另外装了盒饭菜。
“就那老板的样，怕是不会让她早下班。”
她晚上回来, 至少能吃点新鲜、温热的饭菜。
韩上：“还是得劝她辞职才行。”
在韩上看来，只要有技术，在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却不料, 刚装好饭，孟洛书就从门外进来, 哭着扑进孟洛桥的怀里。
呜咽出声，浑身都在颤抖, 孟洛桥赶紧放下饭盒，帮她把杂乱的头发理顺，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发生什么事了？”
孟洛书把手从胸口拿开，领口处湿了一大片，还坏了两颗扣子, 大开着。
孟洛桥赶紧脱下外套，把人包裹起来，满眼的震惊！
见此情景, 孟洛雪赶紧过来, 让他们去一楼的教室，“孩子们都在这儿吃饭, 里面没人。”
院长想跟着过来，又有小孩要她照顾，只好让几人先进去。
在走廊时, 韩上朝外面看了眼，估计是孟洛书太慌张，自行车倒在了院子里, 他走过去扶起。
屋子里孟洛书喉咙里呜呜出声，着急想解释，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好抖着手比划。
“他欺负我！”
“快下班时，在仓库里，他，他想……”
“哥哥，我好怕！”
“混蛋！”孟洛雪一拍桌子，就要跑出去找人算账！
她早看那人不顺眼了，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就知道欺负她们这些弱势群体！
孟洛桥止住她，冷静道：“报警。”
韩上端了杯水进来，“先喝杯水。”
“问问小书的意思吧？看她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孟洛雪：“能怎么解决，当然是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韩上半蹲下去，和孟洛桥一起看向孟洛书，问到：“你们有发生争吵吗？当时有人看到吗？”
面前的人端着水杯有些不稳，孟洛桥双手覆上去，安慰她，“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你在警察面前照实说出来。”
几人报了警。
警察局里，孟洛书在做笔录，孟洛桥帮她翻译。
“他拉我，我不想进去，那时店里已经没了客人，他说过节可以早点关门，我就想回家。”
“我们的动静很大，引起了旁边小卖部老板的注意，他在蛋糕店门口看到了……”
说罢，含泪偏头看了眼孟洛桥。
孟洛桥拍拍她的肩，笑着看她，示意她说得很好。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蛋糕店老板的声音很大，穿透墙壁传出来——
“我确实拉过她，但只是说材料的事……”
孟洛书听到这个声音，把头埋进孟洛桥的怀里，捂着耳朵，明显是应激反应。
蛋糕店里只有卖蛋糕的地方有监控，拍不到仓库，但也能看到孟洛书被大力拉进去的场景！
旁边的商贩见来了警察，一五一十地回忆着：
“早上的时候，那两个男的送女的来上班，说是她哥哥，还在我这儿买了水。那老板平时对女的就不好，呼来喝去的，说她残疾人，骂得可难听了！”
“早上她哥还和老板吵起来哩！我那边都能听到！”
“中午的时候，老板说让女的看店，他要去打麻将，女的没干，骑上车回家了，老板在后面追着骂了两条街！”
“下午就是你们看得那样，她被拉进去后，里面乌漆嘛黑的，我也看不清……”
老板看完监控，听到隔壁商贩的话，出来指着他鼻子道：“你是报复我！你们一伙的！”
“因为我的推车占了你的位置，是不是？混蛋！”
他长得五大三粗，发起火来，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吓得商贩连连后退。
又不甘心回到：“诶，你这人！平时你骂人我本来就能听到，这还有监控呢，还敢狡辩！”
老板一拳打在旁边的电脑上，屏幕瞬间熄灭，“我根本没做过！”
韩上看了眼一直躲在孟洛桥身后的人，再看向脸色赤红的老板，“那你的意思，是她胡说八道了？”
一向不与人亲近的他，握住空中熏黄的手，仔细看过去。
“那她领口的伤怎么来的？要验DNA吗？”
听到这话，老板眼神闪烁了一瞬，只见孟洛书的锁骨处，有一丝血痕，明显是被拉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
“……”
刚才还出离愤怒的人，霎时不说话了。
这件事很快出了结果，老板拘留五天，蛋糕店也关门了，孟洛书没再去上班，在福利院帮院长照顾小孩。
经过这件事，本就沉默的人，更是不爱说话，孟洛桥知道她不好受，只好尽力照顾她，每天花大量的时间陪她。
这也让韩上有些不高兴，两人几乎只有晚上才能独处。
“做你亲人真好。”韩上半躺在床上，看孟洛桥拿着本子写词。
这话说得突兀，孟洛桥刚好把灵感记完，合上本子。抬眸看过去，即使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韩上身上的矜贵，依旧未减半分。
“你会着急，那么冷静一个人，会帮她们吵架，也会替她们出头。”
韩上把手臂交叉，压在头下，看着头顶的灰白墙壁，原来，不是孟洛桥冷漠，而是放在心上的人很少。
孟洛桥想了想，道：“有一天你被打了，我也会这么帮你。”
虽然这话明显是哄他的，韩上还是开心。
“真的？”
孟洛桥已经躺到床上，不由得转身背对他，轻哼出声，“嗯。”
这样的事儿，几乎就不可能发生。
正想着，耳后传来一阵热意，“那要是我做错了事，桥桥也会原谅我吗？”
气息透过耳膜，似是从脊椎传到了全身，惹得他一颤。孟洛桥只好抓紧被角，红着耳根应他。
“那得看什么错事了。”
韩上的手挪到他的腰上，穿过胸前，握紧他冰凉的手，“帮你暖暖。”
孟洛桥的心口咚咚直跳，只好靠聊天转移注意力，“所以，你是做了什么错事？”
韩上：“我能做什么错事，每天和你聊天都隔着人，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比如……如果我骗你呢？”
孟洛桥手指渐渐暖和，听到调侃，不由得一窘，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声音很软，想亲。
韩上把人搂紧在怀里，“嗯，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
第二日一早，本该在韩氏上班的人，此时依旧在孟县，和孟洛桥一起。
“这是二十万，”孟洛桥把信封推到孟洛书的面前，“在孟县开个小店，或者你想拿去学点东西，都可以。”
“不，哥哥……”孟洛书不要这钱。
孟洛桥没接，笑到：“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也能住个好点的地方，小书，哥哥要回去了，小雪也要回学校。有这钱了，你找工作也不着急，慢慢找，也能找个好点的。”
他们福利院的孩子，除了那些还小的，两个长大的，最不放心的就是孟洛书。
她胆小，又不会说话，孟洛桥怕她受委屈，但人生的路还很长，以后终归是要自己走，总要学会独自成长。
至于孟洛桥，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韩上看了那钱一眼，知道那是孟洛桥拍广告片赚的，自己没留多少，大多都给院长，还有孟洛书了。
今天有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过来，院长刚接待完，有小孩要送过来。
孟洛书见有事忙，被迫收了钱，准备晚上再给哥哥退回去。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陆续回来了，孟洛桥想到昨晚韩上说的话，干脆自告奋勇，说他们和民政部门的工作人员去接孩子回来。
就这样，三人坐着面包车，出了县城。
工作人员坐副驾，司机开着车，孟洛桥给韩上介绍沿途的风景。
“这条河的对面，就是国外了。”
河水浑浊，没到涨水期，河面很平静，韩上和孟洛桥靠得近了些，“很美。”
孟县有山有水，前几日孟洛桥还带他去了山上，低低矮矮的杜鹃树郁郁葱葱，听说开花后，整片山都是粉色。
韩上很少出来旅游，这次出来，他的失眠症好了不少。
勾起嘴角，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很漂亮。”
“这儿确实很美，”孟洛桥看着外面的风景，“出了前面的闸口，就到了最外围的村落。”
蓦地，指着河边的一处芦苇荡，“院长就是在那儿捡到我的。”
他很少和别人说过去的事，但韩上不一样。
“捡到我的时候，正是六月份，是夏天的第一场雷暴雨，河水涨起来，再晚点，我就被冲走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孟洛桥的脸上仍旧淡淡的，仿佛在说不相干的故事。
“这事儿我知道，县城里来了京牌的车辆，有人见过他们抱着孩子，郑院长疑心重，便天天出来看，生怕出事！”
前面的工作人员显然知道他的事儿。
孟洛桥抿唇一笑，“是啊，院长心肠很好。”
“当时我来办理的手续，还奇怪呢，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那么大的雨，你在医院住了好久，医生都说，再晚点，你就没命了……”
车子开出闸口，韩上听完工作人员的话，只是把头深深埋进孟洛桥的颈侧，深呼吸着，有些喘不过气。
孟洛桥倒没有故意卖惨的意思，见韩上脸色有些不对，也不再说了，而是说起今天要去的村落。
“待会儿你别乱跑。”
韩上红着眼，不好意思看他，转头道：“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里……”
孟洛桥比往常都严肃。
“跟紧我，那里很危险。”
第42章 “桥桥，你好香啊。”……
进村后, 每隔十米左右，就能见到一块石碑。
石碑上画着骷髅头，下面用鲜红的字印着：
“雷区, 禁止入内。”
路的两旁，用铁网围住，房屋错落, 眼下不是农忙时节，村民大多聚集在一起抽着叶子烟聊天。
见有陌生人进村, 都朝他们看过来。
司机把车停在空地上，工作人员上前交涉, 问那孩子的家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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