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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拉斯加的春天(近代现代)——勺棠

时间:2025-05-27 08:15:30  作者:勺棠
  唱完歌,阿里又拉他去跳舞。一轮结束,阿里兴奋得满脸通红,拉着顾灯又要跳第二轮。顾灯却停了下来,冲一旁的章离招了招手。
  顾灯猜测他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对章离做出这种动作?
  章离从人群中抬起头,暂时没有动作。
  恰好此时更换曲目,密集的鼓点和有节奏的吼唱加入,顾灯的心脏也跟着咚咚咚地跳着。
  第二个音节开始时,章离抓住顾灯的手,融入了欢乐的人群中。
  不知是谁加了燃料,篝火燃得更旺了,熊熊火焰照亮鲸鱼硕大的骨头。顾灯在月光下看向章离,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篝火,轻飘飘地飘向了半空中。
  晚上十一点,宴会还未散场。极昼把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游乐场,人们在这里庆祝收获,分享快乐,和远古的神灵交流,盛宴永不落幕。
  他们接连跳了好几支舞,直到顾灯发现掌心触感不对,这才抓着章离的手走到了篝火旁。顾灯已经半醉,几乎要凑到章离手心才能看清。
  章离掌心有两道深深的勒痕,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一些粗糙的组织。
  “刚才我就想问了,”顾灯想碰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只抬头问,“你手怎么回事?”
  章离:“捕鲸时被绳子勒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顾灯:“怎么不包扎?”
  章离本来想说不用,结痂后过几天就好了。但话到嘴边对上顾灯担忧的眼睛,又改口道:“太忙了,没来得及。”
  顾灯果然生气起来,埋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说要带他去包扎。章离乖乖跟着。
  卧室里还没人回来,顾灯安排章离坐在床头,自己去包里翻急救包……急救包……
  章离等了半天都没见顾灯动,过去一看,这人竟然抱着背包睡着了。青年嘴唇微张,脸颊在月光下白得发亮,嘴里还不时嘟哝着什么。章离蹲在旁边看了会儿,正要喊他顾灯就自己醒了,又开始醉醺醺地翻找医药包。
  顾灯一向不收拾行李,出来玩就把所有行李一股脑塞进大包,东西又多又杂,根本找不到急救包在哪里。
  就在他准备把全部东西抖出来挑选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过来。”
  顾灯回头,看见章离分开双腿坐在凳子上,垂眸喊他。灯光从章离头顶洒下,让他五官有些凶悍的冷漠,和平日的温和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反常。
  顾灯莫名有些心跳加速,可他没有立刻过去,只是说:“我要找急救包。”
  “在我这儿,”章离说,“你不是要帮我包扎手吗?”
  顾灯说:“对啊。”
  章离:“你过来。”
  顾灯懒得站起来,直接半蹲着挪到章离跟前,仰头说:“伸手。”
  章离摊开手心,顾灯却把下巴搁进他掌心,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章离顺势捏住顾灯下巴,漆黑的眼中多了一些别的情绪。
  “唔……”顾灯被迫仰起头,身体被钳制,他只得困惑地眨着眼睛。
  “顾灯,你喝醉了。”章离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没醉!”顾灯回答得超大声。
  “怎么证明你没醉?”男人粗粝的大手摩擦着他下巴。
  顾灯浑然不觉,沉默两秒后张口:“汪汪汪~”
  “…………”
  章离松开手,放弃了继续欺负傻孩子的想法。
  顾灯浑然不觉,开开心心地打开急救包。他先是给章离伤口消毒,然后又用医用绷带缠绕。他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但这套动作还是做得很漂亮。
  “好啦!”包完伤口,顾灯又拍了拍章离手背安抚受伤部位情绪。然后他装好急救包,站起来——却不料久蹲后大脑供血不足,顾灯眼前一黑,竟然直接跌坐在了章离膝盖上。
  “对、对不起……”顾灯酒都被吓醒了,脸颊一热就要起身,却突然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顾灯身体一僵,抬头想看章离的表情,后者却用那只缠绕绷带的手捏住他下颌,强迫顾灯把脸转向别处。
  参加晚宴的人陆续回来,顾灯呆呆盯着门口,满脑子都是我在哪儿?我碰到的是什么?章离为什么又会有这种反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人的交谈声,门被人推开,章离松手,顾灯立刻站了起来,迅速拉开了距离。男人们醉醺醺地打着招呼,然后洗漱上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鼾声此起彼伏,顾灯却完全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就非要帮章离包手,怎么就站不稳要去坐人家大腿?现在好了,该你尴尬了吧?
  更尴尬的是他还得和章离睡在一起,挤一张小床,睡一个被窝,稍有不慎就会碰到对方的身体。虽然他们平时都尽可能不挨着,但总有意外发生。
  顾灯只得尽可能往床边挪,几乎半个身子都挨着了床沿。身后,章离突然掀开被子起身,顾灯好奇地抬起头。
  章离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我出去睡。”
  顾灯愣了愣:“这么冷,你能去哪儿睡?”
  章离:“我有地方。”
  “你有个屁。”顾灯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村子里几乎没有外来客人,建筑材料有限也不会留出客房。要不然,他也不会和章离和人家祖孙三代挤在一起了。
  “睡吧,”顾灯按住章离手臂,为了让对方安心,又说,“我坐你腿上时什么都不知道。”
  章离:“……”
  他只得重新躺下,小心翼翼地往另一侧靠,不让身体碰着顾灯。
  银色的月光铺满房间,顾灯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画面。可他本就思维发散,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在脑内演小电影。
  就算不去想那件事,脑海里也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从他满岁时的露鸡婴儿照到死后要写的墓志铭,什么乱七八糟的都逃不掉。
  不然还是吃安眠药算了,可起床又好冷,顾灯反复纠结,在这种纠结中,逐渐睡着了。
  顾灯做了一个梦,之所以是知道是做梦,是因为他回到了一个早已出现过的场景里。
  在挂满登山包的户外用品店,顾灯梦见章离正在帮他测背长。章离一只手按着他后腰,说那是髋骨最上方,可顾灯回过头,却只看见章离手指按在了他腰窝上。另一只手也不在C7椎骨上,而是绕到前方,掐住了他脖子。
  男人手掌粗粝,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收紧,很快就让顾灯有了窒息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场景却突然切换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章离将他抵在浴室镜子上,用那只缠绕绷带的手抬起他下巴说:“记住你现在的模样。”
  顾灯抬起头,看见自己迷离的眼神和微张的嘴巴,章离紧挨着他后背,肌肉隆起,仿佛黑豹一样起伏。
  这又是什么情况?顾灯心中一惊,身体一动就被压到镜子上,冰凉的玻璃刺激着他的身体,腰被牢牢掐住,脖子上的大手逐渐收紧。顾灯几乎快要窒息,可这在种濒临窒息的痛苦中,又伴随着一阵令人羞耻的快意。
  顾灯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人了,阳光依旧耀眼,门外传来模糊的交谈声。
  他低头看了眼裤子,沉默数秒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27章 鲸骨墓地
  狂欢之后的清晨格外宁静, 时间不算晚,但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顾灯偷偷摸摸地收拾完自己,出门时听见了一阵狗叫声。他蹲下使劲儿揉曲奇脑袋, 抬头时,看见章离正朝他走来。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顾灯莫名有些脸热, 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章离倒是神色自如, 伸手摸了下曲奇说:“要不要吃早饭?”
  顾灯:“吃、吃吧。”
  餐厅里,朱迪正在给阿里梳头,准确来说是解她那一头杂草一样的小辫子。
  阿里昨天high了一夜,一头精致的小麻花辫全炸了, 树根一样盘根错节,朱迪已经和麻花辫奋斗了一早上。
  阿里还困着,一边点脑袋, 一边睡眼朦胧地打招呼:“叔叔好。”
  声音又低又哑, 吓了顾灯一跳。
  朱迪数落:“让你昨晚多穿点儿不听, 现在感冒了。”
  “我没有感冒, ”阿里一本正经地反驳, “我只是嗓子哑了。”说完她朝顾灯眨了眨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顾灯:“……”
  他回忆起了昨晚阿里摇头晃脑的模样,还有他们一起飙过的那些高音。
  “high不high?”
  “high死了!”
  “燃不燃?”
  “燃爆了!”
  “炸不炸?”
  “炸翻了!”
  “可惜没有电吉他!”
  “我也没有架子鼓!”
  “但我可以唱!”顾灯张口就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发声的,声音像极了电吉他。
  阿里眼睛都直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唱的?我也要唱!”
  顾灯却不回答, 一边后退一边故意逗她:“还有跳音!海豚音我也会!”
  他每说一句就能当场清唱,阿里简直要崇拜死了,追着顾灯满场跑:“我也要唱!教我教我!求求你了!”
  然后二人一阵狼哭鬼嚎, 摇头晃脑,各种音调乱飞,直到章离加入才终止了混乱的局面。
  回忆结束,顾灯默默扶额,阿里头发和嗓子变成这样有他一半的责任。他跟着坐下,帮阿里拆小辫子。
  章离过去帮史密斯准备早餐,当他们把阿里拆成一只爆炸小狮子时,章离和史密斯也做好了早饭。
  朱迪让阿里去叫外婆起床,阿里啪嗒啪嗒跑进去,过了一会儿出来说:“外婆还在睡觉。”
  “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朱迪点头,“那我们先吃,让她再睡会儿。”
  阿里:“好哦,先吃饭,等离开前再和外婆道别。”
  他们计划今天就返程,朱迪和史密斯都有工作,朱迪在这里呆十天已经休光了年假,而且阿里也还要上学。卡莉现在状况好转,朱迪想请她搬回城里住,这样至少有个照应。
  章离也要回去继续徒步了,顾灯有了一些创作灵感,想回去找个录音棚落地。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吃饭,不知怎么的,曲奇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啦?还要吃吗?”阿里摸了摸它脑袋,又递给它一块鲸鱼肉,“真是拿你没办法,这是最后一块儿咯!”
  曲奇盯着那块肉看了两秒,“嗷呜”一声张嘴吃掉了。
  早餐热热闹闹地结束,朱迪和史密斯收拾行李,顾灯只有个登山包,决定在离开前再去趟海边。
  真奇怪,在这里吃不饱睡不好,连语言也不通。可当现在真要离开,竟又有些不舍起来。
  顾灯穿过小路走向海边,小路两侧的积雪在阳光下开始融化,漆黑的冻土里钻出浅绿色的嫩芽。春天就要来了啊!
  不过海水还是很冰,沙滩和海里都还有大块的浮冰。顾灯一个人呆了一会儿,转身时看见章离举着相机。
  顾灯问:“你要拍照?”
  章离点头。
  “照片能拷我一份吗?”
  “可以,你给我个地址,洗出来后我寄给你。”
  顾灯点点头,有些好奇地看章离拍照。这台相机是胶片机,有一个腰屏方形取景器,透过取景器看景时,有一种在美术馆看画的感觉。
  或许是他看得太认真,章离问:“你想试试吗?”
  “那我试试。”顾灯接过相机,又问章离怎么操作机器。
  “取景器构图,按这个按钮就行了。拍完后再拨一下拨杆卷胶卷,然后再拍下一张。”
  操作倒是不复杂,顾灯对着大海按下快门,只听咔嚓一声响,取景器里却空空荡荡。顾灯把拨杆往后拨,没什么真实感:“感觉怪怪的,明明拍了照片却看不见。”
  章离鼓励他再拍几张,胶片没有容错率,顾灯不敢乱按快门,谨慎地挑选着拍摄画面。
  这种感觉有些新奇,当他透过取景器观察世界时,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特殊滤镜,每一帧都充满了电影感。
  顾灯拍了大海,浮冰,海鸟,村落……然后他取景器里出现了人影。
  顾灯犹豫了两秒,便借由相机掩饰肆无忌惮地注视着章离。高画质相机捕捉下章离身体的每一个细节,被风吹起的头发、根根分明的眼睫、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皮肤纹理。
  太清晰了,简直就像是在偷窥一样。
  顾灯无端有些心虚,正想移开镜头,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响,他不知何时竟按下了快门键。
  顾灯心跳加速,迅速移开相机,好消息是章离没有发现他刚才的慌乱。顾灯屏住呼吸,再次把镜头对准章离。
  海浪声哗哗作响,可顾灯耳边却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按下快门,把章离永远留在了这一刻里。
  顾灯突然理解了胶片摄影的含义,他用机器截取下独属于他们的那一秒,封存在小小的胶卷里,又在冲印后重见天日,重新体会当时悸动的心情。
  顾灯舔了舔嘴唇,喉咙有些发干。他身体里烧起了一把火,烧得他掌心发烫,几乎快要握不住相机。
  章离还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他肆无忌惮地拍下章离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肉.欲的嘴唇。
  这种类似偷拍的感觉让他神经高度紧张,同时又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顾灯一次次拨杆,按下快门,直到拨杆再也无法拨动。
  怎么回事?
  顾灯还未回神,章离突然抬头,透过取景器看了过来,顾灯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这卷拍完了。”章离拿过相机说。
  “啊?哦!”顾灯后知后觉地松开手,看章离取出胶卷又放了新的进去,重新把相机递给他。
  顾灯:“我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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