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成川便想着今晚攒个局,席谙这时又发来一条信息:我后天回国。
成川脑子还没跟上,手指已经在屏幕上敲下:后天要不要见一面?
在约人这件事上,成川向来非常主动,对面又是席谙,成川就像追着萝卜跑的那头驴。
生理本能。
席谙回复他:时间来不及。
好吧。成川嘴角压下来:你有时间的话联系我,随叫随到。
过了会儿,成川发了张自己的照片过来:我近期工作拍的最满意的一组,你快夸夸我,帅不帅?
席谙处理邮件时顺便扫了眼,成川拍的品牌风格偏新中式,成川形象活泼年轻,正好能够冲掉中式的低沉古板,席谙扫到成川脖子上空着,觉得那里应该添点东西。
席谙这一趟回国就办一件事——去坪洲给老太太选生日礼物,老太太钟爱翡翠,席谙约了那边的翡翠会所,会所精心选了上百款翡翠给他挑,美其名曰“百里挑一”,说老太太一定能感受到席谙的心意。
席谙早已相中一条拍卖回流来的珠链,顺带了一尊佛公,剩下的小件没怎么看,准备走的时候在一楼店面看中了一只墨翠无事牌。
成川前段时间尽心尽力照顾bunny,虽两人达成共识,不必刻意言谢报答,但席谙认为话虽如此,成川如此努力,自己至少也要有表达。
成川收到无事牌后果然很高兴,怎么说都要见席谙当面道谢,席谙便答应他下次回国时见面,就这样又过了一周,席谙总算回国了。
成川提议两人见面的地点最好也能带bunny一起去,于是席谙选择了马术俱乐部。
bunny小时候就经常被席谙带着过来玩,席谙给成川看bunny跟他的赛马Artemis的合照,两人说话时贴得很近,因为过于专注而没注意到马厩里来了人。
“席谙哥?好巧啊。”
是席谙的熟人,江家跟席家生意上往来密切,江家两个孩子从小便跟席谙结识,但不论各方面两兄弟都被席谙压一头,同为Alpha便对席谙有着微妙的敌意。
席谙跟他们介绍:“江云,江泽。这是我朋友,成川。”
成川笑笑,大方地跟他们打了个照面,视线落在江云江泽带来的Omega同伴身上,一个腿长,一个肤白,都是成川喜欢的类型。
“还是第一次见席谙哥带外人来。”江泽揶揄道,靠近些闻了闻,没闻到成川信息素,便皱起眉,“你是Beta?”
不管是何种性别,初次见面就凑到人跟前嗅闻都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席谙正要开口,成川已经抢先反问:“你是puppy?”
江泽一怔,有些生气:“你说什么?!”
成川笑嘻嘻地:“你过来就闻,跟我们家bunny一样,还以为你也是只小奶狗呢。”
“你......”
“好了,都消停点。”江云拦住江泽,“来骑马的,怎么先吵上了?席谙哥,小泽没有恶意,你别放心上。”
四人走远了,成川才凑到席谙耳边不满道:“怎么只跟你道歉?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席谙拍了拍成川肩膀:“你别搭理他们。”
席谙把Artemis牵出来,让成川跟它打招呼,成川摸摸Artemis鬃毛,见它不排斥自己,就把脸贴到Artemis脸边,Artemis侧过头,回应了成川。
席谙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外:“它喜欢你。”
成川得意洋洋:“我就说我招动物喜欢,真没骗你。”
席谙看着Artemis,说:“它是我四年前去HK买回来的,它是只高敏感赛马,难以驯服,被马场放弃,如果没人买它,它就会被卖到屠宰场去。”所以他看到Artemis对第一次见面的成川如此温驯,才会感觉意外,“我驯服它花了一个多月,它才认定我是它的主人。”
成川点点头:“对啊,正因为你是好主人,让它有安全感了,它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友好嘛。”
席谙倒没想过是这个原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
“肯定是,席总人美心善。”成川顺杆子往上爬,趁机贴到席谙身边去,“走吧席总,让我看看你和你的战马在训练场上的英姿。”
俱乐部划开好几个训练场地,他们到的时候江家两兄弟正在给同伴炫耀自己的赛马,让Omega站在马前,让马头朝下,前蹄跪下去,说是赛马的最高礼仪,代表着这匹马全身心地臣服于自己。
成川路过看了眼,跟席谙低声说:“他们的马...身上好多伤。”
“王子和黑狼都是得过名次的赛马,被他们买回来后几乎没休息过。”席谙告诉成川,“在某种程度上,它们等同于一件商品,买回来是需要给江家带来利益的。”
席谙牵着马,让成川上马,成川犹豫着:“我没骑过,你得教教我。”
“握着缰绳,你的腰背放松,我刚刚教你的,跟着它的动作动......”席谙慢慢教成川如何驾驭Artemis,成川学得很快,十分钟后已经可以骑着马自己在场地溜达了。
席谙看成川骑得挺好,便暂时离开去接了个电话,成川绕场时跟江泽擦肩而过,江泽勒马停下:“你第一次骑马吧?”
成川也停下来:“你的马很帅。”
江泽得意极了:“几百万的马能不帅吗?好马配好鞍,我身上这套行头就花了快一百万,玩马还是得肯花钱才行。你骑的这头就差了点意思。”
成川笑笑:“我就是个外行,不懂这个。倒是我刚路过你那边,看到你勒得马嘴都都要扯到胸腔里了,也不好看啊。”
江泽急了:“你稍微了解点吧,这是赛马的最高礼仪!你知道黑狼身价多少吗?你这匹跟他比起来,真还不如拿去卖肉。”
成川说:“那我回去了解一下。”
江泽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非常不痛快,席谙也看见了,回来后带着成川往后山草坪去了。
江泽咽不下这口气,过了会也带着人过去,远远地就看见席谙跟在成川后头,在草坪上走。
江泽嗤道:“就是个乡巴佬,连基本的礼仪规则都不懂,席谙还这么护着他,自己都不骑,跟在他旁边。”
江云眯起眼看:“这人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傻逼。”江泽摔了手套,“他竟然说黑狼行礼的样子很丑。”
“泽哥,别生气了。”Omega同伴把雪茄盒打开了,“抽根雪茄消消气。”
江云深吸了口,拍拍江泽肩膀:“不就是个新手吗?哥替你收拾了。”
成川瞥了席谙好几眼,席谙穿马术服,看着干练又漂亮,从上往下看,他的睫毛好像更浓密了,唇红齿白,往上看过来时阳光洒进眼底,像一池波光粼粼的湖。
什么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席谙的美貌,成川勒马停下,席谙便如他预料的一般抬起头,让那对漂亮的眼睛露在阳光下:“怎么了?”
“bunny跑远了。”成川说,用眼神在席谙脸上仔仔细细舔了一遍。
“我去叫它,你别动。”
“好。”
成川心满意足欣赏席谙背影,听到后头有马蹄声,江云骑着它那匹叫王子的马过来了。
成川本来还想打个招呼,谁知道江云远远地举起弓,成川意识到他瞄准的是自己时立刻拉起缰绳想走,但江云的箭已经擦着马身飞过——
Artemis突然受惊,左右闪避了两下后,朝前猛冲出去。
“成川!”席谙在后面叫他,“冷静,拉好缰绳!”
好在成川没在Artemis颠得最猛的那两下掉下去,江云拦住要追过去的席谙:“席谙哥,我不是故意的。”
“下来。”席谙冷冷地看着他。
江云便不情不愿地,就是不下来。
后山草坪大,马匹失控很危险,席谙正准备叫救援,这时成川骑着马,大老远又折返回来。
江云盯着他,小声嘟囔:“怎么还没掉下去?”
席谙觉得不对劲,蹙眉看着成川,他并不像新手面对马匹失控时那样慌张,仍是紧紧握着缰绳,甚至领着马在跑...Artemis的速度在跑过来时速度已经变慢,明显是冷静下来,已经交给成川控制了,但又在接近他们时加速起来。
bunny看着成川飞一样掠过,也突然兴奋起来,一边冲过去追马屁股一边叫。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席谙也连忙追上去,见成川带着Artemis直冲江泽而去,江云立刻叫起来:“操,你他妈往哪儿去呢?!”
一切发生得太快,江泽吓得忘记逃跑,眼睁睁看着成川冲过来,快到他跟前了....成川猛勒缰绳,Artemis后腿直立,前蹄蹬起,将成川高高托起,遮住江泽眼前的阳光,阴影完全笼罩住他。
Artemis停下来了,就差一点撞上江泽。
成川居高临下看着江泽,还是笑笑的样子:“江教练,我这个最高礼仪学得还行吧?”
但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很快就在席谙过来时败下阵来,席谙牵住Artemis时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成川装怂爬下马,“我还以为会摔死。”
席谙仔细地上下看了成川好几眼,确定成川没事后才牵着马转身,看都没看跌坐在地的江泽一眼:“走吧。”
bunny吭哧喘气,站起来扒拉成川,成川把bunny抱起来挡住脸:“天,bunny,你爸爸脸色好差,我好害怕。”
bunny咧着嘴冲席谙笑。
席谙不搭理成川了,独自在一旁给Artemis洗澡,成川走过去:“你生我气啊?”
席谙没看他:“你会骑马。”
成川面对赛马失控的反应,绝不是新手,老手都不见得能处理好。
“小时候学过一阵子,过这么久都忘了,刚才一吓就全想起来了。”
“你跟我说,你第一次。”席谙在生气,但成川注意力只在他捋起的袖子下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面盘亘着几根青筋,很有力量感,成川不禁肖想他的身体是不是也如此漂亮。
“我这不是......想哄你陪练吗。”成川立刻服软,“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阴损啊。”
要那两兄弟不整这出,今天该是多美好的一天。
席谙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看到Artemis失控的那刻,他连如何射杀爱马都想好了,只希望成川不要受伤,所以成川说他会骑马,席谙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成川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根本不懂别人有多担心。
“别生气了,”成川本来想摸摸Artemis的,但他没忍住不摸生气的席谙,手抬起又放下,最后顺着Artemis的脖子摸到席谙握着刷子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一生气,我就觉得我十恶不赦,不知道怎么办了。”
席谙手指动了动,抽出来:“下次不要再骗我。”
“我发誓!”成川立刻表态,“不过你有没有看到我勒马的样子啊?是不是很帅气?”
席谙拒绝回答。
两人准备离开时,跟着江家兄弟那两个Omega突然叫住成川,问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他们手舞足蹈地夸赞成川驯马的样子简直帅到飞起,说江云江泽的马总是畏缩屈服的,但Artemis有种自由的张力,成川骑马的时候又野性又自由。
成川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但席谙在场,他总不能当着席谙的面跟别人勾勾搭搭,只能在心里一边可惜一边婉拒。
骑了一天的马,成川回去途中困得在车上就睡着了,席谙从车窗玻璃反光里看了成川一路。成川睡着的时候褪去平日里张扬的粉饰,露出安静温顺的底色。
成川带给他的感觉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他不知道如何避免这种还未认识多久,却无法控制自己慢慢向对方靠近的感情,在他意识到自己也在纵容成川的所作所为时,他们的关系已经越过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跨进一个无法想象的深度。
成川到家时席谙竟然没有醒。
因为怕吵醒他们,司机已经提前将挡板拉起,成川准备下车,突然又朝席谙凑过去,抖开一条毛毯给他盖上。
然后很自然地俯身,亲了席谙一下。
第9章
成川跟席谙见面的频率直线上升。
不知道是不是成川的错觉,感觉席谙越来越好约了,之前要等十天半个月才有机会钻个空子,这段时间两三天就能见他一面。
两人见面次数多了,加上席谙也不避人,圈里多多少少也传出一些流言,说席谙被一个Beta迷住了,很快传到席谙家里,这次席知寅的态度很强硬,要求席谙一定要跟成川断绝关系,否则他一定会采取措施。
席知寅说完第二天,席谙就带着成川去了活动。
席谙每年都会替老太太出面参加基金会的慈善晚宴,虽然只是走个过场,但他要带着成川,就证实了流言的真实性。
席谙下午接成川去做造型,他准备好从更衣室出来,成川正好走进来,席谙第一次看成川穿西服,被造型师收拾得周正挺拔。
一看到席谙,成川就控制不住招惹他,手还没碰到就被席谙拍下去:“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
席谙带成川参加活动是计划好的,事先已经跟成川达成共识,他领着成川在媒体面前走一遭,席知寅能消停一段时间。
席谙的头发修理过,唇红齿白,胸前别一枚钻石胸针,整个人矜贵又优雅,成川盯着他出神,发现席谙耳垂上有一颗小痣,让人很想摸一摸。
“成川。”席谙看过来。
“啊?哦,我记住了啊——跟在你身边,见人就笑,问话不回答。”成川站起来,“你脸上沾到东西了。”
席谙想看镜子,成川拦住他,伸手在他耳朵上捏了一下。
席谙蹙眉:“你摸我耳朵干嘛。”
成川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席谙,眼里的情绪是明了的,一点没收着,有团火苗在眼底跳动,他知道席谙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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