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谙过了一会说“好”,成川在这头亲了他一口:“那你下班了跟我说。”
席谙挂了电话,成川在路边等车时正好抬头,目送一辆宾利路过。
江市遍地都是有钱人开着豪车招摇过市,所以大家都说江市格外包容,也格外冷漠。
成川刚来江市被停掉所有卡,身上只剩下两万块钱,交了学费就没剩多少了,那段时间他有空就出去打工挣钱,最后发现来钱最快的还是去给江市富二代们当狗。
少爷小姐需要高级陪玩,长得帅、会来事、情商高,成川不仅会俗的,还会雅的,大家都爱带他,有时候成川也分不清跟他们混只是为了赚点钱,还是为了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孤单。
但是他习惯了那种混乱的生活后,哪怕毕业工作了也很难改回来,如果身边没有喧闹的调笑声,寂寞就会迅速淹没他。
可最近成川就算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也很少有寂寞的时刻。成川突然发现自己只有在席谙身边时是这样。
但他也清楚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他们还在热情期,不知道哪天火苗就熄灭了,不管纠缠得多深,该断的时候也是一点情分没有的。
毕竟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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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川一觉睡到下午,发现席谙一小时前来信息说自己临时要出差,不能跟成川吃饭了。
成川的时间一下子就空出来了,他问席谙要出差多久,出差前能不能见一面,席谙说很临时要走,来不及,不知道多久回。
成川不知怎的,就是突然很想见席谙,不想让他出差。这个想法一冒头,他自己都觉得肉麻。
他问席谙他出差的时候自己能不能去他家里,席谙没问为什么,说可以。
成川:你不问为什么吗?
席谙:为什么?
成川:我会想你啊。
一般聊到这席谙就不会搭理他了,但席谙却回了:真的吗?
成川觉得席谙很可爱,他让席谙问席谙就问,说想他,席谙也会认真问为什么。
好像席谙很喜欢他,很在意他的感情虚实一样。
成川傍晚就去了席谙家,成川陪bunny玩了一会儿,bunnny踩了泥巴把成川衣服弄湿了,他没带换洗衣物,去席谙衣帽间拿了一件。
席谙的衣服按分类整齐挂在衣柜里,成川拉开柜门,凑近闻了闻,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气,他觉得这香气让他很舒服,便拿着衣服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
温柔恬淡的味道,跟席谙一样。
他穿上后,在睡前又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放在身边,伴着那些香气,才安心睡了。
成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拍摄都差点迟到。
“你别说,开春了我感觉我春困很明显。”成川休息时跟同事闲聊,“犯懒,提不起劲。”
“是你晚上都行程安排得太紧凑了吧。”Omega揶揄他。
成川摇头:“我真的困得没法泡吧了,感觉会在卡座上睡过去。”
“年轻人,多注意身体。”
成川想起自己确实也该去做年度体检了,等席谙出差回来吧,他想,一个人做什么都没劲。
席谙已经出差三天了,似乎很忙,两人信息也是成川发得多,有点像回到一开始那阵子,成川心底隐隐有些情绪,但他不敢去细想。
下午他接到医院电话,说林满电话打不通,有一份检查报告需要来医院拿一下。
成川给林满打电话,也没打通,他有点担心林满一个人待久了容易想不开,去医院拿了报告亲自送给林满。
好在林满不是想不开,是睡着了没接到电话,几天不见林满似乎想开了,状态也好很多,他说要请成川喝酒,成川也寂寞的很,两人一拍即合。
林满心里有情绪,冲着断片去喝的,成川倒比之前克制多了,大家起哄说他最近都不出来玩,好不容易来了还扭扭捏捏,压着他自罚三杯。
成川不想说是因为上次被江泽搞出阴影,不想喝得那么醉,但眼见着罚酒逃不过,还是把酒杯端起来,那酒味才刚在鼻子飘了一点味儿,成川立刻感觉到一阵恶习,差点吐在桌上。
“你这才喝了几杯,装什么装!”大家起哄,成川摆摆手说自己不太舒服,三杯酒算了,改一杯吧,说着闭眼仰头,一口干了。
酒液沿着喉咙下去,火辣辣的,成川觉得喝酒之后想起席谙的频率会变得少一点,所以接下来他还是没少喝。
喝到八九点,成川突然一拍桌子,说他要回家了。
大家肯定不让,这才哪到哪,不到酒吧打烊不许成川走。成川醉醺醺的,说席谙在家里等他,他晚回去要生气的。
“席谙把你训这么好,他自己知道吗?”那群人嘲笑他,“你主人给你设几点的门禁啊?小狗狗?”
成川无所谓地笑了:“拜拜。”
说着他真就起身走了。
走了两步,还记得回头把林满薅出来。
这个点市中心还是有点堵车,代驾绕了一段路,等红绿灯时成川望窗外一瞥,发现正好停在席谙家的酒店对面。
成川想起自己那时候还需要绞尽脑汁只为牵一牵席谙的手,谁能想到几个月后竟然能自由出入席谙房间,人和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
成川这一刻突然非常想见席谙。
席谙听到成川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成川说:“我想见你。”
席谙顿了顿:“你喝多了。”
“我能去吗?”成川继续问,“看你一眼就回来。”
又一个红绿灯过去,席谙才说:“你别来了,我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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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一下...
第19章
席谙在收线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成川的资料看完。
跟先前那份不一样的是,这一份有关于成川私生活,跟他三言两语带过的家庭情况不同,这份文件非常厚实有份量。
他本不想怀疑成川,但江泽发给他的那份流产同意书让他很在意。
他原本只想调查这份文件的真假,后来又发现当晚成川英雄救美的事迹已经在圈内广为流传,而自己作为他的身边人却全然不知。
席谙觉得不管成川做了什么,自己至少享有知情权。
成川要帮什么人签字都可以,但应该告诉自己,他不理解为什么成川在这件事上选择隐瞒。
这些事都在席谙的计划外,让席谙觉得有些烦躁,但他并没有要中止这次来成川老家要做的事。
夜晚十点,席谙见到了成川的父母。
半月前席谙手底下的人以工作为由,搭上成川父亲的公司,促成了一桩大生意,让成杰赚得盆满钵满。
几天前他告诉成杰,他们的老板想见他一面。
成杰年逾六十,本想着靠吃老本在金城养老,没想到事业还有翻红的机会,那人先带他见了席谙秘书,秘书告诉他,席谙见他是想聊聊他儿子成川的事。
成杰的脸色微妙的变了,秘书给他倒茶:“不是什么坏事,成先生,我们老板跟成川关系很好。”
成杰心下一惊,据他所知成川整日沉迷玩乐,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没想到会从这里听到他的名字。
接他上来的人跟里面打了声招呼,帮他拉开门,席谙站在窗前,成杰望过去,席谙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冷漠,见人来了微微颔首,等他们一起坐下。
没有寒暄,入座后席谙直接切入正题。
“成老先生,有些事我的秘书应该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席谙的语气很平淡,“我计划半年后带成川移民,在国外定居结婚,这件事想要告知你们。”
坐在成杰身边的陈诗身子晃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席谙接住陈诗的目光,他的气场很稳,且不容反抗,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俯视。
成杰敲了敲桌子:“你是说...你要跟成川结婚?”
席谙点头。
陈诗忍不住开口:“成川他是个Beta,你们...互相有了解过吗?”
席谙眼底有洞悉一切的轻蔑:“我了解他的一切。”
他似乎在警告他们,他知道成川从前在他们这里过得不好,但现在有他撑腰,他来不为得到他们认可,而是告知他们该如何做。
“所以那个江市的项目也是你故意给我的。”成杰了然,他一直警惕天上掉馅饼的事,此刻倒放下心来,“你想做什么?”
席谙看向陈诗,成川的母亲打扮得很年轻,席谙看过她的履历:十六岁就当了成杰情人,熬到三十六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太,又生了个最得成杰喜爱的小儿子,日子过得很滋润。
陈诗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席谙却问她:“成川的马术是小时候学的吗?”
陈诗一怔,才说是,她想起她一直对成川寄予厚望,把他当成Alpha来培养,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们学什么,成川不但要学,还要做得比他们更好。
成杰一共有八个孩子,为了让成川得到成杰青眼,陈诗对成川要求极高。不但要学,还要学出新意,陈诗在成川练马时经常让教练刺激赛马,让赛马失控发狂,锻炼成川临机应变的能力,如果成川没控制好被马甩下来了,疼得还没法站起来时就要被陈诗训斥责打。
她打过成川很多次,从小到大,成川知道她用心良苦,哪怕后来成川长得比她高很多,身体结实,成川也不会反抗她,仍旧会维护她。
后来成川的马术变得非常精湛,再烈性的马在成川手里都变得乖顺,但成川还是不讨成杰喜欢。
成杰看重性别,他更喜欢他那几个Alpha儿子们,陈诗费尽心机,终于在三十六岁这一年生下了一个优性Alpha,登堂入室当上了成太太。
但她当上太太后,成川的存在成为了她在成家的一个弱点,大家在夸赞陈诗生了个Alpha的同时,还会提起她那个不受欢迎的Beta儿子。
成杰对陈诗不算好,经常会吵架,成川为维护陈诗与成杰发生过很多次冲突,成杰愈发不喜欢成川,连公司事务也不让成川碰。
有一次成杰喝醉了,陈诗没及时下楼接他,他就气得用拐杖打她,成川帮她时不小心把成杰推倒,成杰在医院住了半年。
陈诗便计划着把成川赶走,出国或者怎样都好,后来成川知道了,便自己走了。
陈诗对成川的感情很复杂,她知道成川比很多Alpha都更优秀,但在她的人生里,成川是个沉重的包袱,帮不上什么忙,她希望成川不要拖累她。
席谙问了很多关于成川的事,陈诗都一一说了。
席谙听完沉默片刻,才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会给他新的生活。”
陈诗定定地看着席谙,知道席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陈诗牵强地笑了:“成川没少跟你埋怨我吧?”
席谙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他明天一早还得回江市,于是他站起来:“成川从没说过一句你的不是,相反他对很多事都缄口不言,保持乐观。”
“陈女士,成川从前受过什么伤害我无法帮忙,但我了解之后至少能在相处中绕开他的痛处,保证往后他不会再经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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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谙进门时成川早就等在客厅,他刚从电梯出来,成川就跑过去抱住他,席谙闻到成川身上古龙水的淡淡香气:“总算回来了,等得我都快没耐心了。”
成川抱着席谙就不想撒手了,他靠在席谙肩膀想,自己之前会这样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变得越来越依赖席谙。
他希望这段关系能够长久一些,他们保持对对方的新鲜感久一些,最好的办法就是少知道一些对方的事。
知道的越多,新鲜感就越快过去,等非常了解对方的时候,他们就要分开了。
席谙说:“我已经很快了。”
成川接过席谙外套,挂到衣架上:“这几天很忙吧,信息也少回。”
席谙跟他到沙发坐下:“要紧事。那你呢?你也很少说你做了什么。”
成川挑眉:“你想知道?”
席谙不置可否。
成川便做出思考的样子来,席谙认真等待成川开口,成川坐直了,正色道:“我在想要不要把卧室的床换成电动的情侣床。”
然后看着席谙脸上一闪而过的无语,倒在他身上笑出来。
席谙很轻地叹了口气,一面觉得成川没个正形,一面又觉得成川这样开心,这个问题就有思考意义:“主卧就算了,换客房的吧。”
“真的吗?真的要换吗?”成川跨坐到席谙腿上,“那我晚上还能睡觉吗?你会不会折腾我到天亮啊?”
席谙抱着成川的这一刻觉得好像都不重要了,他想问成川的那些事,不重要了。
只要成川的心在这里就好。
他按住成川,问他:“要不要跟我住在一起?”
成川停下来,沉默了几秒才想起来要笑:“这么快就要同居了吗?”
席谙蹙眉:“我们现在跟同居有区别吗?”
“可是搬家很麻烦欸,我现在的房子住了也有三年了,你知道在市区找到一间价格合适的出租屋有多难吗?而且房东三年都没给我涨租!”成川顾左右而言他,“而且离老王那也近,多有安全感。”
席谙想了想说:“我还有一套房在云著天际,在市区,去哪里都方便。”
成川心里警铃大作,怎么富二代都喜欢在那买房?跟林满一个小区,他能住得安心吗?
成川挠了挠头:“席谙,我这么多年习惯一个人住了。”
席谙看着他眼睛,轻声问:“是吗?”
成川点头:“而且云著没地铁,我上班也不方便。”
席谙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你怎么知道云著没有地铁?”
“我...”成川的手搭在席谙肩膀,无意识地来回摩挲他衣服布料,“我陪朋友去过那边。”
席谙点点头:“我说呢。”
然后拍拍他的腰:“你不愿意就算了,不用紧张。”
成川深吸一口气,低头亲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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