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冕拎着后面小孩的衣领:“我来客串家长。”
教导主任愣了愣,肖正冕在学校简直是香饽饽的存在,毕竟不是谁在任时都能遇上拿国奖到手软的学生,因为肖正冕,他们育才在未来多少年先进教育集体都能被保住,这孩子,靠谱!
“简直胡闹,谁叫你来的?”教导主任有些不满,好学生就应该好好学习。
肖正冕说没关系,他家里平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活,弟弟归他管。
教导主任被噎住。
刘老师刚打完家长电话,告知两方家长都在来的路上。
肖正冕问老刘,处理结果是什么样的。
老刘说,现在已经清晰明了,高年级挑衅不对,但郁棠他们先动手才是真正的过错方,高年级有三个学生眼睛和脸都被打肿,医药费自然是低年级这边承担。
谁有理并不重要,在这个用规则讲话的世界里,总有恶心的人钻空子。
高年级毕竟已经初三,处以警告,大显示屏展示一个月处理,低年级这边还在商量,等教导主任发话,最严重的大概要记过处理。
肖正冕依靠在老刘办公桌前,认可的点了点头。
老刘和其他班的班主任见他这么理解,纷纷表示好学生真是不一样。
“你啊。平时管管你弟弟,在小学就总惹事让你去处理吧?你能理解这是最好的,让你爸爸平时也要上心,知道不?”
老刘年纪大了,喜欢苦口婆心的规劝,讲话还带着一股英伦腔调,念叨着兄弟两个还真是不像。
郁棠站在肖正冕身后,不高兴的低着头,静静的用指甲挠着哥哥的掌心。
老刘的话说出来,肖正冕明显一句都没听进去。
反而他掌心收拢,把某小宝的指尖圈住,抬眼在办公室环视一圈,看到站在不远处吊儿郎当没站直的何志豪,微微挑眉,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对视过来。
周围都是老师,他嘚瑟的比了一个中指。
“正冕,你是好孩子,你的人品老师不会怀疑,但关于你弟弟啊,还真要多上心的。”
老刘翻着手上的成绩单:“你看,郁棠他摸底…哎?哎!——哎!!?”
肖正冕走到何志豪身边,掰住他的手指头,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他抬腿朝何志豪的腹部直接踢过去。
因为手腕肖正冕握着,他甚至都无法被踹飞,而是直挺挺的被爆踹一脚,何志豪反应过来时,另一只手挥过来想要反击。
肖正冕的神色没有一点慌乱,反而灵巧躲过,随即单手勾住他校服的衣领,直接将人过肩摔在地面。
□□摔倒在地面的沉闷,楼板彷佛都跟着震动两秒。
肖正冕半分迟疑都没有,压在何志豪身上,拳头准确砸下来,对方的挣扎微乎其微。
何志豪疼的大喊:“你有病啊!我招你惹你了??!痛死了你放开我!”
几秒钟的时间,在场的人都惊诧不已。
老师们缓过神立刻要上前将人分开,肖正冕的先天优势极好,常年锻炼散打以及练拳的动作,打眼就知道是练家子,藏匿在校服下的薄肌似喷薄缓慢的火山,蕴藏着无限的力量,周身凝然气场压人,眼神是一贯的冷。
被拉开时,他很漠然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彷佛只是和同学友好的握了握手。
“解气了吗?”肖正冕侧头小声问郁棠,眼里有淡淡邀功的意味,还藏着点笑。
“一点点叭”郁棠鼓鼓嘴:“我想自己和他干一把!”
“那不行,手疼你又要哭鼻子,等着。”
肖正冕刚又要上,肖凯推门而入把他叫住。
这一幕让肖凯幻视以前在幼儿园,郁棠‘真棒’受伤那次。
一大一小,俩人合作无间,郁棠负责短暂指挥,只要掉半滴眼泪,Eric就像是被点燃火线的炮弹,不打到郁棠心里痛快不肯放手。
以前只以为两个孩子只是年纪小,肖正冕只是无法分辨好坏所以才喜欢动手。
肖凯如今看来,似乎完全不是这回事啊。
郁棠一声令下,肖正冕才不管对方是谁有没有理,反正揍了再说,惹郁棠不高兴的人全是原罪者。
怪不得肖正冕非要学散打呢。
原来在这等着呢。
肖凯刚准备指责两个小孩给他找麻烦,郁棠见他来了,像个快乐的小蝴蝶似得凑过去:“肖叔,我好难受啊呜呜呜…”
“小祖宗你别吓我。受伤了没有?”
郁棠重重点头,故意把脸仰的很高,展示停止流血的鼻子:“特别痛。”
肖凯脑袋嗡的一声,他质问肖正冕为什么没保护好人:“郁棠身体多差,能受得了这些吗?”
郁棠两个爸就这么一个孩子,要真在他监护时出问题,那俩人不恨死他才怪。
教导主任尴尬的站在旁边,想插话都插不进来。
也没人说肖总是这个惹祸学生的家长啊!!!
这可是他们学校捐了好几栋楼的财神爷啊!!
肖凯着急,让秘书赶紧去请校医,翻来覆去的检查,校医说没问题,反而另一边刚挨揍过的何志豪,这一会的功夫眼睛和嘴角都肿了,几乎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猪头。
肖正冕让医生给何志豪也看看,他说:“这是我们初三的老大,伤成这样以后怎么见人?”
何志豪痛哭流涕,吓的腿抖。他说以后再也不当老大了。
肖凯担心郁棠,问他究竟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郁棠戳戳自己的心口:“心里痛,充满难过。”
肖凯:“…小祖宗你怎么不吓死我?”
郁棠露出一口小白牙:“那可不行,没有肖叔谁来救我和冕哥呀?”
一张嘴巴甜的要命,单独僻出来的房间给郁棠休息,至于这次打架的来龙去脉已经搞得差不多。
从护短的角度来说郁棠自然没错,但规矩上动手确实不对。
肖凯说:“好在你们老子够努力,不然你受委屈谁撑腰?”
郁棠觉得这话不对,他黏糊糊把脑袋靠在肖正冕怀里,打着哈欠:“我哥肯定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呀。”
肖凯在会议室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处理结果也用不上什么处分,直接老配方。
对方道歉加转学,以后不能出现在郁棠生活的城市。
肖凯让秘书先送他们两人回家,剩下的他来处理。
宋然已经把郁棠的书包收拾好送了过来,肖正冕背着包,扶着这位差点气到喷鼻血贫血的小屁孩下楼。
他们从左边的安全信道下楼,楼道旁蹲着个人,正是脑袋被揍成猪头的何志豪。
这人蹲在上一层中台,拨着电话,脏脏的校服擦着眼泪,他对着电话里说:“小事,奶,没事,老师就瞎打电话,怎么可能打架,放心吧,啊…一会我早点回来给你收摊,嗯,今天放学早。”
“哎呀你放心吧,等我回来再收摊,你的腰别乱搬东西,抻到了去医院遭罪,一把年纪了…”他说着,明显有些哽咽:“我学习好啊,特别好。”
郁棠眨眨眼拉着哥哥的手想看一会,肖正冕对这种事不在乎。
在家无论是多么孝顺也无法改变他在学校混蛋的事实。
何志豪挂了电话,坐在地上不甘的抹抹眼泪,脸上的伤又疼,擦眼泪痛的龇牙咧嘴。
在刚刚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以前虽然也惹事,但从未想过有转学这么严重的结局,起码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
但能怎么办?
他擦干眼泪,起身,发现在楼下一层郁棠和肖正冕,心中一惊,似乎害怕刚才那通电话被他们听到似得。
郁棠好奇的问:“我都听到了,你在学校爱装,实际上是个大孝子吗?”他微微眯着眼看的更清楚:“你鼻涕要掉出来了。”
“你是不是想你奶奶了?”
肖正冕:“……”
何志豪原本还想伪装,这句话让他尴尬的找不到北:“你丫的…”
肖正冕把人挡在身后,攥了攥拳:“嘴欠?”
第35章
两人从楼上慢悠悠下楼,郁棠从大楼出去的刹那赶紧摸着额头:“痛死了!”
肖正冕笑着揉他的额头:“知道痛还撞人?”
他们在楼道看到何志豪,那个刚刚还嚣张骂人,在学校里欺负人的‘老大’背地里也会哭,爸爸妈妈不管,跟着奶奶出摊,郁棠原本畅快的心理变得很复杂。
何志豪再和他对视时,郁棠没有怕了,而是主动出击像小炮弹似得冲向何志豪的面前,用脑袋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顶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给何志豪顶的捂着胸口咳。
郁棠拍拍手,一脸倔气,朝他伸手将他拉起来说:“我不觉得你是好孩子,也不会替左左右右原谅你,但我们扯平。”
何志豪捂着胸口被他拽起来,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郁棠没回答,潇洒的牵着肖正冕下楼,出了教学楼他才后反劲说额头痛,拨开刘海里面有些红,他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功力假装成小牛去顶人呢!
肖正冕知道他家小宝是个心软的孩子,掌心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揉:“你啊。”
郁棠仰头问:“哥,他会转去哪里?”
肖正冕说:“和育才差不多的学校,学费和手续都不用他办,只是让他换个地方学习,是防止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而已,有个教训,新学校管理严一些,让他在新环境不会再欺负别人,长个记性。”
郁棠好奇的问:“那他奶奶会担心吗?他好像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
肖正冕捧着他的脸捏捏:“我们小宝这么善良?人家欺负你们,你还担心他家里?”
郁棠鼓鼓嘴,假装不在意,声音低低的:“哥,人不会生下来就很坏很讨厌的,是不是?”
“是。”
“他欺负我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但他哭着打电话,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是为什么?”郁棠想不明白,温室长大的花朵第一次见到人性的多面和复杂,五味杂陈,坏的不极致,却也不是好人,这算是什么人?
其实这些人,不过是被生活和面子折磨的可怜人。
“我知道了,就像黑大帅,那个黑色的蛋,总是画画圈圈诅咒人的那个,不过何志豪没有两个大板牙,你说他们一样吗?”他抿唇,小梨涡似乎都在思考。
肖正冕瞧郁棠陷入沉思,认真思索的样子,心化成一团。
他想到很多年前,父亲问他,为什么自己喜欢和郁棠在一起玩,他回答;‘因为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肖正冕说:“我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变好,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宝。”
“是个心很软的好宝。”
人都是复杂的,生活环境不同,一棵小草会长多高的,长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
做错事要认,知道错会改,走上黑路懂得及时回头改正比什么都重要。
郁棠小幅度点了点头,等缓过神来,他又仰着头说额头痛。
肖正冕闷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脑袋撞人,像小牛似得窜出去,本来就不聪明,撞傻了怎么办?”
郁棠瞪大眼睛:“怎么不聪明?我超聪明的!非常聪明,无敌聪明!”
“好宝都是最聪明的。”
肖正冕拒绝回答,郁棠缠在他身边让他必须承认自己是聪明的,他把自行车推出来,小孩还在身边叽叽喳喳,最后一屁股坐在后面,慢悠悠的推出学校后才开始骑车。
夏天时,肖正冕会骑车上学,郁棠坐在后面,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偶尔会背单词,要么就是讲述学校里发生有趣的事。
秋风吹过,肖正冕把自己的校服放在他肩膀上系着,带着他穿过马路和信号灯。
郁棠把脑袋靠肖正冕后背,鼻尖在校服上滑来滑去,嗅着上面的味道,凉凉的又带点茶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似乎在哥哥升到初三后,他感觉信息素变得更加清晰,更好闻。
郁棠紧紧搂着他的腰,少年的后背已经变得很宽,有些属于男人的雏形,郁棠羡慕的想,自己到了十五岁,会不会也这么帅?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自行车从一面玻璃门骑过,他看着自己的样子又有些小满意的想,自己也挺好看的。
他和哥哥各有各的帅叭!算冕哥略稍逊自己一筹。
等红灯时,肖正冕感觉到后背的小孩肩膀抖抖,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想什么事给自己想美了。
郁棠一天没旁的出息,在每天把自己哄开心这个赛道上绝对一骑绝尘,无人能比。
“抓紧。”他拍了一把抱着自己腰的手。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意:“抓紧啦!已经非常紧,和你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热乎乎的脸颊凑过来贴着,隔着一层布料,小脸软像棉花似得靠着。
“哥,等年后咱们买个电动呗,我肯定能学会。”
“别了。”肖正冕勾了勾唇。
郁棠知道他肯定又在笑话自己。
小时候他光开大铲车玩了,小区门口的摇摇车一坐发狠起来,能狠狠的玩上二十块钱!
以至于他上小学的时候想学自行车,左右平衡有些难,第一次骑时,爸爸买给他的自行车还有两个辅助轮子,一点都不酷。
别的同学骑车全是类似山地车类型,就他有两个大大的辅助轮,看起来非常幼稚,他自己拿着把手柄辅助轮给拆了,偷偷到楼下骑车,特意挑了个没人的时候准备偷偷学会,心里盘算好学会骑车,惊艳所有人。
最后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摔到膝盖秃噜皮露出了红肉,幼稚的小孩以为下坡不用蹬,有辅助轮时能在这条路骑的飞起,殊不知摔跤时是起飞的。
当年郁棠的大门牙就这么摔没了,他满嘴鲜血,坐地上人都摔蒙了。
肖正冕上完散打课拎着蛋糕回来碰上坐地上呆呆的小孩。
问他怎么了,一张嘴,满口鲜血吐出来,肖正冕手中的蛋糕在地上摔的七零八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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