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日,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缓然来到病床边,垂眸凝视着她,俯身伸手触及她的脸庞,滚烫异常。
接受完采访,梅总告知她,默默来杭州找自己时,她除了深感惊诧外,首先浮现脑海的想法便是逃避和纠结。
去庆功宴的途中,她始终放心不下。
自她生日过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说不想她,那是假的。
可是既已向她提出分开,见面在所难免会发生争吵,想要得知理由。
“木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她思虑过后,本想找她好好谈谈,不曾想她也故意回避着自己。
舒相君交完费领完药过来,神色急切:“木头怎么样?”
“她身体向来不错,应该问题不大。”
“姐…你们吵架了?”
舒相君觉得奇怪,姐半夜突然给他打电话,说默默来了杭州,还联系不上,他显然深感诧异。
舒相毓没打算向他解释什么,也解释不清,让他守着默默,她先出去询问一下情况。
从医生那里得知体温和电解质恢复了,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她随后来到外面,让梅总她们先回去休息,暂时不用那么多人守在这里。
喻卿潼得知默林情况稳定,心里顿时放心不少。
舒相毓向男生再次表示感谢,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以便默默醒了好联系他。
“我叫纪峥,电话号码是…”
纪峥报出自己的号码,同时留下了席默林的号码。
临走前,他神情认真,情绪已然平稳:“今晚若是没有遇到姐姐,我或许已经选了另条路,麻烦等她醒了,替我向她表示感谢,我会和父母再好好谈一谈的…”
“好,我会转告她。”
待三人离开,舒相毓走到外面,深深呼吸着凌晨清冽的空气。
她想疏解心里郁结的酸楚和苦闷,本就是自己无缘无故造成的伤害,还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她不想默默这样痛苦下去,可是又做不到不闻不问,亦无法放弃唾手可得的名利…
梅萧斐载着喻卿潼回到自己所住的香格里拉五星级酒店,同公司的艺人皆住在这里。
喻卿潼的车晚上从剧院出来就开了过来,本想开车离开,去外面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奈何没脸没皮的女人非要将她带回自己房间。
梅萧斐关好门,上好锁,唯恐她会跑了似的。
“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再睡会儿。”
喻卿潼有些局促:“我…等会儿睡沙发吧。”
梅萧斐没强求:“都行,我没意见。”
她如今不想急于求成,反正她答应了自己,慢慢和好感情才更稳定。
喻卿潼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待她洗完吹干头发出来,见到梅萧斐躺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这人还是那么心口不一,她想过去喊醒她,犹豫半晌还是算了。
她找了毯子为她盖上,关掉灯,转身准备去床上睡。
谁知喻卿潼正睡的迷迷糊糊,忽感身边有人抱着自己。
“别乱动,困得很…”
“嗯,睡吧。”
梅萧斐浓浓地睡音散在耳畔,手上的力度没有松开丝毫。
医院急诊室渐渐安静下来,舒相毓让相君去外面椅子上小憩会儿。
她独自守在默默身边,不时为她擦着虚汗,用酒精为她物理降温。
第210章 番外任性
睡梦中的席默林似乎仍难受的紧,一直眉间紧蹙,身体也紧绷着。
舒相毓等她体温慢慢降下来后,方才坐在床边休息,握着她发烫的手,心里内疚又心疼不已。
从提出分手到现在,她越是强制自己不去想她,越是适得其反,受折磨的何止她。
她同样难以抉择,在后悔和坚持之间徘徊不定,无法想象的后果在未来等着她们,心底深埋的惶恐和不安令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木头,对不起…”
她俯身轻轻靠在她怀里,泪水滑落,无形的痛苦将她们硬生生撕裂开,她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只能择其一,却唯有舍弃她。
她不想不愿,舍弃太难了,更会深深地伤害她,给予的理由也没有那么充分,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抚平这段感情。
这晚舒相毓几乎一夜未眠,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和意识,也怕默默的体温反复升高。
早上七点过,舒相君出去买了早餐回来,两姐弟商量后,暂时不打算告诉父母默默生病住院的事。
同时向她的指导员请了假,以免到时未能及时返校。
关悦从翌秋那里得知消息,很快给相毓打来电话询问。
“你还是先考虑清楚该怎么和她说分开的事吧,默默性子单纯,又对你死心塌地,你突然告诉她要分开,任谁都不会接受的。”
舒相毓待在楼道,困顿不已,压低声音回道:“我知道,我暂时不会跟她谈。”
“她向我问起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我只能告诉她一切都正常,你越是逃避,她越受伤害。”
关悦理解她的立场,但也为默林感到惋惜和绝望,这是一道无解的题,太难以琢磨。
“好,我知道…”
“我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如今的决定。”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有选择…只不过你首先想到的就是放弃她。”
关悦让她考虑清楚再跟默默说,可是她唯恐这份感情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事业。
都有充足的理由,可是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只有被迫接受。
“是我对不起她…”
无论是谁处于她这个位置,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晚我们聊了那么多,我看的出来你是爱她的…相毓,有些人一旦错过,真的就错过了,你还是深思熟虑吧。”
“嗯,我会的。”
关悦深深地叹息声传来,没再说别的话。
两人结束通话,舒相毓的心情不由更加低落怅然。
舒相君白天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幸而默默的情况已经好转,吃过早餐他就先行离开。
舒相毓让赵宏推了接下来的行程和通告。
梅萧斐也跟公司打了招呼。
席默林是中午苏醒的,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周围有些嘈杂,她发现身处在医院,并没有感到诧异。
已然恢复了不少精神,她想起身上厕所,手背上还有打着留置针,顶上的挂钩挂着大瓶液体,手臂上还缠着血压带,左手中指上也夹着血氧监测仪。
刚坐起,床帘被拉开。
舒相毓戴着口罩与她瞬然四目相对。
彼此都沉默不言,尴尬之意甚深。
席默林很快移开目光,她依旧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明明赶来杭州就是为了见她。
“感觉怎么样?”
舒相毓表现如常,手里提着买来的午餐,她将床帘拉上,扯下口罩。
“还好…我怎么来的医院?”
她声音沙哑,极力稳住情绪。
“是那位叫纪峥的男生叫了救护车送你来的医院。”
“嗯…”
想来只有那个男生送她过来。
“先吃点东西吧。”
舒相毓把买的稀粥放在床头柜上。
席默林没有一点食欲,反而说道:“我想…出院。”
“不行,你昨晚高烧不退,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不能着急出院。”
“我要出院…”
席默林冷声硬气。
“我说了不行。”
舒相毓将稀粥倒出一半在空的打包盒里,坐在床边,留下的一半端到她面前,想喂她吃点。
席默林垂着头,不与她有目光的接触,带着严厉的声音也没有让她有任何退缩:“我已经好了,我要出院…”
她的固执磨掉了舒相毓的耐心。
“木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任何人操心。”
她说完开始拆身上的监护设备。
舒相毓将稀粥放回床头柜,本就不好的情绪彻底崩溃:“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席默林稳着心如刀割的痛意,沉声道:“我没有任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她心里难受,舒相毓眉头紧蹙,神色凝重,想要阻止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席默林没有停下动作:“不用…我现在就想出院。”
“你…”
她被气的站起身,紧盯着她,很想一走了之,又怕她再出什么事,忍了又忍。
“好…我马上给你办理出院。”
她戴上口罩,一手甩开床帘,前去护士站准备办理手续,显然被气的不轻。
席默林终于泄气的躺回病床,头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疼,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唯有逼迫彼此面对现实。
办理完出院,护士为她取了留置针,临走前,医生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毕竟病情还没有恢复,怕万一严重。
她快十多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全靠输入的药和液体支撑着她,脸色仍苍白无色,眼里无神。
咬着牙缓步走到医院门口,舒相毓不想管她,匆匆走在前面。
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
这会儿外面正艳阳高照,和凉意满满的医院有着鲜明的温差。
舒相毓昨晚是老图送她过来的,现在需要等他赶过来接她们。
席默林并未停下步伐,继续朝着医院外走去。
“席默林,你到底想怎样?”
质问的声音已处于情绪爆发边缘。
她背对着停下,望着外面的光景,她似有释怀:“住院的费用我会还给你…我会和喻姐一起回海市,你不用担心。”
舒相毓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冷静,疾步走过去,神色愤然:“我们之间需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席默林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以前不会,现在需要…”
“你先跟我走…”
舒相毓不想听她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牵住她的手腕就往院外而去。
她此刻虚弱不已,只能任由她牵着。
两人在医院外面搭上出租车,舒相毓说了酒店的名字,她顺便给老图发了消息,让他回酒店休息。
第211章 番外不爱
坐在车里,两人对于昨晚发生的事,默契的只字不提。
原来那份甜蜜的关系已然分崩离析,没了往日的幸福和快乐。
席默林的手机电量已所剩无几,怕是打个电话就会关机。
还好路上不堵,半个小时便到了酒店。
她不愿跟她上去,却还是被她执意牵着,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想来唯有勇于面对。
回到豪华套房,舒相毓在外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现在是想用自己生病让我内疚,让我心痛难过吗?”
席默林低着头无力的呆站在门口,始终沉默不语。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也变成了会乞求可怜的人,她或许真的有过这种想法,毕竟能让她心软,能让她收回分手的话。
“昨晚看到你生病样子,我也很内疚,我在想,是不是真的对你太狠心…”
她慢慢靠近她,只觉心乱如麻,难受异常。
“木头,你在怨我恨我是不是…”
安静的地方,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比想象中难太多…
席默林半晌后,方才缓然抬起头,眼眶湿润泛红,不再惧怕与她对视,幽眸里积蓄着无尽的伤痛和害怕。
“毓宝,你爱过我吗?”
平然的问题透着一份不容拒绝的坚决。
舒相毓怔在原地,一时纠结难言。
爱字太过沉重,她心中的天秤已然倾斜。
她的缄默算是给予她的答案。
席默林苦涩一笑:“你顾忌我是名义上的妹妹,怕我耽误你的演艺事业,更怕被外界知道我们的关系,让你失去所有的名声是吗?”
舒相毓没想到她竟然全都知道,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和歉然。
“对不起…”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只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想和我分开,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面对她的一再相问,昨晚还在颁奖台上毫不怯场的她第一次觉得开不了口,所有的犹豫不决都堵在心口。
“毓宝,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一如之前,温柔地喊着她,泪水滑落,她从始至终只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原本…以为能和你一直走下去,可是现在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你于我而言,其实更多的关系是姐妹情谊,或许是我们都误以为那是爱情,及时止住对彼此都好…”
沉重的话音宛若一块巨石,狠狠压向她。
席默林险些支持不住,眼睫颤抖着,浓烈地酸涩涌上喉咙,令她哽咽至极。
“那我们经历的那些甜蜜过往又算什么?你明明亲口说的,你喜欢我,为什么要矢口否认?”
“……”
“又或许我太高估你对我的喜欢,自以为那是爱,可终究抵不过你心里藏起来的畏惧…”
因为不爱,所以能轻言放弃。
而她的持续沉默也彻底击垮了她心里铸造的防线。
舒相毓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心软下去,怕彼此再抱以侥幸,怕给予她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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