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已经退休,萧源又忙于工作,身边没个孩子陪着解闷,总是感觉寂寞无聊。
许含光还没那么着急,他想把自己的两个学生带出来,等他们毕业了,他也就放心了。
再加上他和连暨刚刚接受了彼此的心意,正是热恋期,他也不想这么快就和他分隔两地。
听他这么解释,老太太笑呵呵地开口:“恋爱还是要你们年轻人去谈,我们老咯。”
“不老,您身体还健康。”许含光挨着老太太坐地近了些,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给老人看连暨的照片。
“你们这是聊开心了。”萧源不知何时过来的,他双手撑着沙发靠背,盯着手机上连暨的照片,笑了笑,道:“这混小子,到底是年轻人,西装都撑不起来。”
老太太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就是混小子了,我看这孩子好,长得眉清目秀,俊俏。”
“在您眼里啊,什么都好。”
“本来就好,这孩子多大了。”老太太转头去看许含光。
本来许含光一直避讳他们年龄差距太大,这时虽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答道:“今年二十二了。”
“哎呦,还这么小。”老太太惊呼一声,他看看萧源又看看许含光,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开口:“有源源在先,我也不是古板的老太太,奶奶就是担心他太小了,没经历过太多的社会经验,遇到事情怕他处理的不成熟,你我是了解的,遇到事情只喜欢一个人扛,既然在一起了,就要记得一起分担,不要怕对方麻烦、厌烦,你们以后呀,可有的磨合了。”
“奶奶放心,我记住了。”
“行了行了,过个年又讲这些大道理,他们的日子让自己过明白就行了。”萧源拍了拍许含光的肩膀,对他道:“你来我书房,工作上的事。”
许含光忍着困意和萧源去了书房,他觉得有些奇怪,工作上还能有什么事。
萧源不和他客套,说了年前他被学生投诉的事,这其中有连暨父亲的手笔,想要捧一个人或许很难,但要毁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许含光在学校教书育人好多年了,学生对他的评价都是平易近人、温和谦逊,偶尔还会有些小幽默。
这些都是正面的评价,因此只要他想晋升都会优先考虑。
萧源现在比较担忧接下来的事情,顺便也给他提个醒,“现在是特别重要的阶段,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喜欢一个人没错,但要记得以事业为重,不要犯糊涂。”
许含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闻言他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呢,这些我早有预料,如果我放弃事业,您会不会看不起我。”
萧源斜了他一眼,不假思索的开口:“会,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许含光有些意外的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您会劝我。”
萧源微微摇头,他从身后的书柜取了两本书出来给了许含光,“你都这么大了,该懂的道理都懂,我劝你有什么用,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大过年的,我就不和你讲那些大道理了,不过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以提点你一下,秦氏集团好歹也算是大公司,你可以利用一下。”
许含光微微凝眉,他抬头看向萧源,正要开口,萧源又继续道:“别觉得会欠他们,或者说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有些人情世故就是用来利用的,你只是为了 你自己,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第55章
新舟市。
连暨和母亲一同回了老家,她和父亲离婚后,每年为了见他会回来一两次,时间久了感觉老家的一切都很陌生。
回来的前一天就约好了时间,今晚他们在当地一家特别有名气的酒楼吃饭。
连振东还是副老样子,一脸严肃,像是别人想要了他的命,面对连暨的质问一点都不当回事。
“不就是件小事吗,人家学校里的人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清者自清的道理你还能不明白,他要是真被冤枉了,自会有人还他清白。”
连暨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怎么能有这么傲慢的人,事事听他的就算了,现在连明目张胆地冤枉别人的事都做的这么理所应当。
“你以后想做什么冲着我来,不要针对许哥,别忘了,他一直都把你当恩人,这么多年都尊敬你。”
连振东抿了口酒,瞟了对面母子两人一眼,依旧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他要真把我当恩人,就不该教你学坏了,他连恩人的儿子都不放过,这些年亏的他教书育人。”
“儿子长这么大,说的你好像教育过他,别真把自己当根葱。”常女士摁住发怒的连暨,做母亲的也能给他撑腰。
“你闭嘴,我们父子俩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当年要不是你非要离婚,他也不至于没人管,从小到大我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了解过吗?”连振东重重拍了下桌子,酒杯里的酒都被震了出来。
常女士长舒一口气,并没有被他的举动吓到,反而继续开口:“对,我不了解这些,我做母亲是很失职,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要走了儿子的抚养权,这些年你有真正的陪伴过他吗?你对他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吗?我不配做他的母亲,那么,你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少废话,我和你没话说,你能待就待不能待就走。”
连暨看着父母争吵,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心里升起许多无奈,从他记事起,父母一见面就是这般争个面红耳赤。
母亲就算再豁达,也无法忍受父亲这般自大的发言。
这次是在外面,他们还有所顾忌,如果在家里,早就开始摔东西了。
常女士被气的心口起伏不定,她忍住没有再开口。
这些年只要他们一论起连暨的成长,他们都在指责对方的过错,尤其是连振东会责怪她当年狠下心选择和他离婚。
在他事业上升期最难熬的日子里,她没有和他共同面对,而是提出了离婚,成为了业内人的笑柄。
他恨的不是她丢下连暨不管,而是恨她没有和他站在一起面对。
常女士不是没有想过陪他走出阴霾迎接新的人生,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毁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连振东遭遇的那些她有所耳闻,因此对他有了怜惜之情。
她不顾旁人的眼光,反抗了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嫁给他。
可他们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连振东事业受挫开始酗酒,他困在了那件事中,日复一日变得阴郁、暴躁、易怒。
她被视作温柔的解语花,一旦发出让他不满意的声音,他就开始指责她的不是。
连振东眼看着仇人事业成功,备受业内瞩目,而他还未起步就被扒出了许多让他不愿回首的过往。
常女士理解他的痛苦和不安,甚至尝试过陪他走出阴霾,可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年少无知动了恻隐之心,可以选择陪一个人疗愈伤痛。
可这个人对不起她的付出,她不可能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两人发生了口角之争后,全都沉默了。
连暨盯着自己眼前精致的菜品没有一口食欲,他微微抬眸,冷眼斜着两人,轻声道:“吵完了?是不是我该说几句了。”
见两人没搭话,他才又道:“你们不用争对我如何如何,我自个心里清楚,我现在还叫您一声‘爸’,有些话就要和您讲明白了,我和许哥已经在一起了,你不用劝,更无权反对,你不同意我们在一块儿,我应该能猜到几分原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理解您,但也请您不要干涉,我们的父子之情也就到这了……”
连暨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绝,但他认清了事实,有些亲情除了绑架自己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道:“以后您想做什么记得我这句话,针对我可以,别针对他,您要实在看不惯,我们也可以断绝关系,来不来往都无所谓了。”
“你……”连振东气愤地抬起手,他对着连暨的脸在他冷然的目光下,手颤抖着没有打下去,“混账东西,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都是他教给你的吗?你和他真是把这些不孝的事情学了个遍。”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感受,和他无关。”连暨抬手挡开了连振东的胳膊,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突然自嘲地笑了声,“这些年,是我的错你教训我,不是我的错你也在教训我,在你心里,我恐怕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你的累赘,刚刚那一下你忍住了没有打我,我在想,这一巴掌但凡落在我脸上,我们的父子情就真的结束了。”
连振东的脸变得十分扭曲可怖,他浑身颤抖着,有很多话想说,想警告连暨。
他的傲慢不允许也不能在他的儿子面前低头,甚至他不认可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供你吃喝,供你上学,就算打你一巴掌你也该受着。”
“你说是就是。”连暨无心争辩,他扭头看了母亲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该说的话都说了,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连振东看着两人离开包间,一怒之下摔了桌上的碗筷,他紧握着拳头,不甘心地喘着气,睁着猩红的双眼,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没错,不是我的错”这句话。
连暨和母亲分别后,一个人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吃饭的地方距离酒店很近,他想一个人走走,屏蔽掉那些烦心的人和事,享受这一刻宁静的时光。
将心里话说出来之后,他并没有多轻松。
面对未来还不存在的问题,他感到特别迷茫,甚至有些焦虑。
走在这一条不算长的路上,他特别想知道当年的许含光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会不会也会有迷茫和恐惧。
在他亲手斩断亲情后,是否有过后悔。
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许含光为什么会轻易地选择了程彦北;就如此时的他,真的特别特别想念许含光。
在拨通电话的间隙,连暨的想念已经迫不及待地涌现了出来,心跳地猛烈。
直到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柔和地声音,他才像是回神了一样,直白热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他就是想他了。
许含光轻笑着的话语声传来,柔柔地声音通过听筒传进了他的耳廓,然后挠进心扉。
“不是才分开一天吗?”
连暨紧握着手机,他咽了咽嗓子,将心中的酸涩咽下,开口道:“哥,我真的想你了,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你这叫思念病。”许含光说话的间隙喝了感冒冲剂,紧接着又笑着道:“小孩子心性,刚答应了你在一起就这么粘人,还在老家吗?用不用我过去。”
许含光知道连暨要处理事情,也知道连振东的心病,他本来想跟着去的,可连暨说这是他们父子的事情,不想让他插手。
连暨猛地摇头,“就算是见面,也是我去见你。”
“没有这么一说,谁都行,你事情办的怎么样,结束了吗?”
“结束了,我明天去首都找你,好不好?”
“当然好,不过你真要来?”许含光先是一笑,然后才有些惊讶,他们之前说好的明明是回家见面的。
连暨也是头脑一热就想改签,说完后又后悔的不行,现在年后返工,公司里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唉,去不成,我在家等你。”连暨委屈地开口,完全一副可怜样。
“知道了,萧老师的爸妈还想见你呢,等你下次有时间了,我带你见见两位老人。”
这下轮到连暨惊讶了,他想了好久才回神,震惊地开口:“萧老师的爸妈,那该是爷爷奶奶了吧,他们居然知道我?”
“今晚吃饭的时候聊起来的,我和他们说了你,还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奶奶还夸你长得俊俏,看着就像是个乖孩子……”许含光喝了药就钻进了被窝里,他将手机搭在自己的耳朵旁,絮絮叨叨地和连暨说了许多事。
连暨别的没听,就记住夸他的话了,给他臭美的笑了一路。
他步伐平稳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听着许含光的声音,他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甚至都不觉得冷。
就这样两人聊了许久,连暨走回酒店时,听到手机听筒传来许含光平稳的呼吸声。
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连暨刷开酒店的房门,冲着手机莞尔一笑,然后道:“晚安,好梦。”
第56章
许含光感冒后,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全。
从首都回到上京后,连暨看他一直咳个不停,怕引起炎症,把他关在家里几天,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玩。
等休息够了,学校也开学了。
年前,秦之淮的合作合同他给了连暨,他让他自己拿主意。
能让公司变得更好,这样的合作连暨当然不会放过,他有些好奇的靠近许含光,疑惑的开口询问:“你怎么又和秦家搭上关系了,不会是做了什么妥协吧。”
许含光抬手撩了撩连暨额前的刘海,望着他探究的目光,轻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妈身体不好住院了,他是为了缓和我们母子关系。”
连暨松了口气,整个扑在许含光身上,双臂绕过他的后背搂着他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闷声闷气的开口:“你不为难就好。”
许含光本来靠着沙发看手机,连暨这一举动更是把他压得死死的,柔软的沙发背也凹进去一个轮廓。
他不得不拿远了手机,侧头看着身上耍赖的人,“你又想干嘛?”
“嘿~”连暨不坏好意的笑笑,低头咬住了许含光的脖颈,怕弄疼他,轻轻咬了一口后改成了吸。
“嘶~”许含光扔下手机,抬手推了一下他的头,佯怒道:“属狗的?咬一口得了。”
连暨抬起头盯着自己的杰作,在许含光不善的目光下,又印了两个印记,这才满意。
许含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被他又咬又吸的,还真的有点疼。
“你这什么癖好?”
连暨嘿嘿一笑,怕真惹恼了他,于是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只是笑着解释:“明天你不是要去上课吗?给你的学生们一点惊喜呀。”顺便暗搓搓的宣布一下主权,让别人知道许含光是有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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