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暨这才松口气,他轻笑一声,将许含光打横抱起来,直接朝着卧室走去。
等将他放在床上后,许含光依旧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语气有些哽咽,他略带央求地开口:“等我睡着你再走,好不好,我很快就睡着了。”
连暨从来没有见过许含光这个样子,喝醉酒的他显露了以往不曾有过的脆弱和敏感。
连暨心里的某一处都挤在了一起,揪的他难受,他忙开口哄着:“哥,我不走,睡吧,我陪着你。”
说完这话,他立马掀开被子在床边躺下,他将许含光整个人抱在怀里,像原先那样抱着他睡。
他将下巴搁在许含光头顶,轻柔地蹭了蹭,道:“哥,我在,你乖乖睡觉,晚安。”
“你不走了吗?”许含光不确定地开口。
“不走,真的不走。”
许含光得到准确的答案,他瞬间就满足了,嘴角一弯,在连暨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很快就进入的梦乡。
翌日清晨,许含光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懵,他只知道连暨昨晚没回去,可是他同意让他留宿没让他上了他的床啊。
喝断片的许含光全然不记得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也不记得说了什么。
他只是在看到连暨不要脸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猛地就窜出一股怒火。
看他还睡得无比香甜,心中更是恼火。
许含光瞪着连暨暗暗咬牙,下脚没个轻重,只是伸脚一踹,连暨整个人连带着被子滚在了床下。
“嗯~怎么了?”连暨有些懵的睁开了双眼,他慢吞吞地坐起来也不觉得身上疼。
眼前的状况就是许含光双眼冒火的盯着他,而他本人还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呆坐在地上发愣。
许含光冷哼一声,下床后又在他腿上补了一脚,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连暨困顿的闭了闭眼睛,回神后将被子团起来仍在床上,嘴角勾起了了然的笑意。
他人朝着浴室走去,头抵着浴室的门,声音沙哑道:“哥,是你让我上的床,你不会忘了吧!”
连暨靠在门上闭目养神,嘴里继续念叨:“你忘了,你应该是断片了,唉,你这样不记事可不行,这样不就成了别人口中不负责任的渣男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
连暨勾了勾嘴角,一大早就被踹了,不仅不觉得委屈,心里还特美。
他到外面的浴室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后接了个电话,有着急的事要办。
他等不及许含光出来,于是敲了敲浴室的门,道:“哥,我有事先走了,你……”
连暨想说什么都觉得没立场,他想下次再来,也想叮嘱他不要换门锁密码,可这些他都开不了口。
怪不得许含光看到他会生气,他不仅不自觉,还没有一点边界感,明明已经搬走了,还跑来烦他。
昨晚更是又睡在了一块,这要告诉别人他们没关系,谁能信!
玄关处传来“咔哒”的锁门声后,许含光才关掉了淋浴,他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重重地喘了口气。
连暨在门口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一点印象。
或许是喝的太多,以为出现了幻觉,便对连暨说了不该说的胡话。
许含光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烦心事抛掉,将自己调整为工作的状态。
-
下午有个会,连暨和秦之淮一起参加。
宴氏项目的招商会来了不少商界新贵,秦之淮知道连暨公司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于是带他结识新的人。
会议开始前,宴临身边的助理请秦之淮过去。
不知道是谁看到了宴临的助理,想要结交,远远地就打了声招呼:“陈先生。”
秦之淮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太对,他盯着陈哲,嘴里跟着嘀咕了一句“陈先生”。
陈哲跟在秦之淮身后,听他这样开口,连忙笑着回应:“秦总,您和我就别这么见外了。”
秦之淮扭头多看了他几眼,想多嘴问他几句,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了会客室,只好作罢。
反正就要见到宴临了,心里有什么疑惑还是问当事人比较好。
他推门进去,看到影视圈的大佬李斯年也在。
“进来不懂的敲门吗?”宴临盯着手中的合同头也没抬,言语里带着不悦。
秦之淮随手在门上敲了一下,人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去,他边走边道:“你现在摆什么谱,要不就别喊我过来。”
“秦总。”李斯年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之淮盯着他微微一下,客套了一句,“李导最近一直在上京吗?”
“好几个月了,这不是有项目要做,过几个月还要去其他市现场取景。”
“李导也是大忙人。”秦之淮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他往单人沙发上一坐,拿起一旁的文件看了起来,显然没打算再和他寒暄。
李斯年人品有问题这事,业内人多多少少都知道。
可商人注重利益,恰好他真的有才华,只要有业绩,只为赚钱的商人根本不在乎他的人品。
秦之淮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宴临翻看着手里的几分合同,签了字后递给李斯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口道:“我和秦总还有事谈,让助理带您直接到会场。”
等会议室只剩两人后,秦之淮才问:“什么事你非要在开会前说。”
宴临仰头转了转脖子,缓解了疲惫后才开口:“你和连暨很好?他不是和你大哥没关系了吗,这种场合还带着他,经过我同意了?”
秦之淮双眸一转,上上下下打量着宴临,虽然心有怀疑,但还是确认了一下:“你怎么会关注连暨?他怎么你了。”
“没怎么,就是好奇一个没什么实力的小孩,你哥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秦之淮嘴角一抽,又想到了陈哲,他突然就转口道:“我就说奇怪,你怎么突然对我哥的事这么上心,你不会是对我哥有意思吧?可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哥很无趣,对他没想法吗?怎么现在变卦了!”
宴临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你哥,我只是觉得好玩。”
“好玩?”秦之淮不觉得好笑,可能是因为许含光是他大哥,最近他们的关系修复的很好,血缘连着的自然偏向自己的大哥。
他的神色微微转冷,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他开口逼问道:“我哥网上的谣言是你安排的对吧,你早就打听好了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就是为了逼他们分开,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这样,我哥也看不上你,反而会更讨厌你。”
网上的舆论开始后,秦之淮就有过怀疑,按照连振东的能力他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毕竟他试着插手平息舆论,可他根本压不住;如果是宴临出手搞得这些,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宴临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太无聊了,我给自己找点乐子,嘴上说着爱,可他们到底只顾自己,爱情这种东西,你会信?”
“我又没喜欢的人,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秦之淮要不是顾及他们从小到大的世家情谊,他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
宴临依旧冷笑着,“你说你哥要是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会不会来求我。”
秦之淮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宴临,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放心,等着让我哥求你,你等着下辈子吧!”
陈哲敲门提醒他们会议要开始了,宴临起身,他看着秦之淮继续道:“我劝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情比金坚。”
“好啊,我也劝你不要打压我的小嫂子,不然你可就没品了。”秦之淮故意加重了“小嫂子”这几个字。
宴临摆摆手,“你当我在乎这些。”
第67章
拍摄现场附近的一家台球厅内,许含光俯身将球杆搭在手桥上,眼神犀利,瞄准击球,动作干脆利落,目标球在连续撞击后准确落入球袋。
穆杨玩味的挑眉,吹了一声口哨后,更像是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
“看不出来啊,我们许教授台球也打的这么好。”
许含光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继续清掉台面上的球。
等连振东收工的间隙,穆杨将他拉到台球厅打发时间,打打球聊聊天,总比干等着强。
许含光以为连振东不愿意见他,没想到在他联系他的时候,他还能像原来一样和他交流。
两个小时后,剧组拍完今天的戏份收工。
连振东单独和许含光找了一家餐馆吃饭,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又因着连暨的关系,此时坐在一起还是有些变扭。
“要喝点酒吗?”连振东开口询问,平和的有点反常。
许含光抬眸看他,点了点头道:“好,也好久没有和老师喝酒了。”
“你知书达理,有礼貌,一直叫我老师,我都有些受不起。”连振东有些自嘲的开口,可这话说的不像是在针对许含光。
他资助他只是金钱上的,可实际上并没有教过他什么。
许含光给连振东和自己的酒杯里倒了酒,两人先是干了几杯,借着酒劲儿才打开了话匣子。
“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连振东捏着酒杯,眼神迷离,可头脑还是清醒的,他道:“这段日子你也不好过,我知道;怪就怪我把连暨送到了你那里,你们要是不认识该有多好。”
“有些事谁能说得准。”许含光轻声开口,“我的事情没有在第一时间向您坦白,我向您道歉,喜欢上连暨,是我这个哥哥做的不对,我越界了。”
“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连振东摆了摆手,他抬头直视着许含光,盯着他的面容时,他并不觉得恶心,大概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原先的他遇上男同,看一眼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连振东打了个酒嗝,微微摇头道:“你的事我也不一定不知道,毕竟算是看你长大的,这么些年,多多少少有过怀疑,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想要利用你,利用你背后的关系。”
连振东最开始答应资助他完成学业,不过是为了在校长面前表现一下,当时有部短片想借用他的学校。
后来,许含光太过优秀,取得的成绩太过耀眼,要不是他本人有点佛系,说不准早就被萧源带去首都发展了。
都是成年人,一切不过是因为利益才有所牵扯。
许含光不觉得意外,在云州城的那几天他就看出来了,萧源在背后出了不少力。
“老师能这么坦白,我倒是轻松不少。”许含光抿唇轻笑。
俩人一起只顾喝酒了,桌上的菜基本没动筷。
“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确认一件事,您真的不同意我和连暨在一起吗?不管怎么做都不答应吗?”
“不答应,你能放过他吗?”
许含光忽地就移开了目光,他有些无措的看向窗外,玻璃窗上恰好映出了他因崩溃而扭曲的脸庞。
这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爱一个人就是要放过他。
活了三十多年,许含光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次开口时已经有了些鼻音,他道:“我明白了,反正先放手的是他,我不会纠缠他的。”
连振东有些意外,“我不同意,你就答应了,这么简单。”
“您是他的父亲,得不到父母的祝福,就算硬在一起也不会快乐的,或许在很久之后,提起老师您还会是我们痛苦的来源。人生没有绝对,连暨会担心耽误我的前程而和他心生间隙,我也一样,我也怕在以后的某一天,他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和您决裂是最错误的决定。”
毕竟血脉相连,他都能原谅自己的母亲,连暨又怎么可能真的狠下心和自己的父亲闹成现在这般僵局。
连振东没有再提别的,想起连暨后,他感叹了一句:“儿子大了,我已经打不过他了。”
很多时候他对连暨动手,连暨都念在他是长辈的面子上忍着。
连振东摊开自己的双手,左右看了看,最后双拳紧握,他道:“活了这么些年,我最近这两天才突然懂了,很多事靠拳头没办法解决,连暨这小子都不愿见我了,也不让我帮忙。”
要说痛苦,儿子和老子翻脸,他作为父亲怎么能不痛。
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失败,非常失败。
两个人将一瓶白酒喝完,许含光说了自己想说的,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站起来朝着连振东鞠了一躬。
“我已经叫穆杨来接您了,我先走一步,不打扰您了。”
“网上关于你的谣言不是我做的,我还没那么大本事。”连振东开口解释,他就靠着椅背,醉酒后有些懒散,“我是想做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你们的事,我就是想插手都插不进去。”
在上京拍戏的这段时间,连振东在一次饭局上和李斯年碰面,他还是那个鬼样子,故意说一出了一番话来刺激他。
他都老成这个样子了,脸面上自然挂不住,连带着痛恨李斯年,当晚就逼着连暨和许含光分手。
后面许含光被污蔑的事不是他做的,但他乐见其成。
许含光不在乎这些了,他道:“别的事我也管不着,您和连暨的态度我知道了,这就够了。”
他从餐馆出来,在门口与赶来的穆杨碰了个正着。
“你们聊的怎么样?”穆杨问。
“嗯。”许含光点头,“比预想的要好一些。”
“真的,连导不反对你们了。”
“不是,我是惊讶他居然没有动手打我。”许含光开了个玩笑,“毕竟在连暨的讲诉中,他爸每次不顺心就会动手动脚。”
穆杨嘴角抽抽,他用手背去探许含光的额头,“你发烧了,还是被刺激的不正常了,这种时候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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