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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的你(GL百合)——孤海寸光

时间:2025-05-31 08:10:21  作者:孤海寸光
  林倩知道,她理解不了,她也不敢问。
  林绪青读高中那会,林倩就很少见到她了,更不要说后来她读大学、工作,甚至到非洲,几年都回不了一次家。
  隔了高山深海,千里万里的距离,再深的感情也只能是手机屏幕上缺少温度的一行文字。
  直到前年年底,林绪青才从非洲回来。
  春节一过,去年年初,母亲沈芳英病重,在县医院住院,
  那时林倩刚工作,才住进这间小宿舍,也是跟今天这样,她打地铺。但那次林绪青不答应,两个人争了好一会,最后干脆都坐在了地上。
  灯也关了,玻璃窗透出点外面路灯的亮光。
  那是她们之间唯一一次,聊了那么多话。其中有句话让林倩记到了现在。
  “姐,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你说吧。”
  “妈妈,妈妈总说,希望她走之前,能看见你幸福。”
  “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我有喜欢的人了。没对家里说起过。”
  “女人。”
  林倩惊住了:“那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
  “她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女人。”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联系,但偶尔还能得知她的消息。已经很好了。”
  “她是非常果断干脆的性格。对不喜欢的人,只会彻底远离。”
  “如果她知道,应该会觉得我,觉得我,有病吧。”
  她这么平和的语气,却像一场冷酷的自我审判。
  这些话,也许在她心底,早已复述过千千万万次。
  林倩莫名心揪起来,犹豫着问:“那你,想让她知道吗?”
  那时的林绪青才从非洲回来,远比现在消瘦,侧脸在深蓝夜色之中凝固成一道单薄的剪影。
  她轻声说:“我恨不得立刻让她知道,但又永远不想她知道。”
  
 
第34章 烟火
  姜悯出发回家那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
  明川市区空空荡荡,外来务工的人基本都已经回家过年了。一路畅通无阻。
  姜悯先开车去商场里买好了送亲友的东西,长辈的补品、小孩的玩具,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定安市离明川市大概三四百公里,前些年才改为县级市,改制后吃上了政策红利,城市规划又好,这两年发展极快,基础建设相当不错。
  姜悯到家正好十二点。
  裴如仪等在小区门口,远远地看见她的车,朝她招手。
  姜悯减速,把车停好,下车后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么冷的天,您还在楼下等,在家里等就好了嘛。”
  “再不等着,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回家了,”裴如仪笑骂了一句,帮她一起拿后备箱的年货。
  “好好好,我错了。太后大人,今天中午吃什么?”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红烧大虾、炒韭黄、大闸蟹、清炒西兰花……”
  “打住打住,我们两个人,您老人家做这么多菜,吃得完吗?”
  “那我不管,你吃得完得吃,吃不完也得吃。”
  母女两进小区,一路迎面有人打招呼。
  “小裴,闺女回来啦!”
  “哎吆,好久没见你们家阿悯了。”
  姜悯一一打过招呼。
  这是老小区,还是许多年前学校分的房,住户大多是裴如仪这样的退休老教师。
  同事之间共事多年,左邻右舍有事都会伸手帮个忙。否则母亲长期在家独居,姜悯也很难放心。
  吃过中饭,姜悯收拾碗筷。
  裴如仪拦着她:“你坐着,我来就行。”
  “难怪网友都说不能常回家呢,”姜悯打趣,“一年回家一次,才能享受这种国宝级待遇。”
  “就知道贫,”裴如仪嗔她一眼,端着碗筷进厨房,戴上手套洗碗,“你爸昨晚也问你回家没,说要一起吃饭。”
  姜悯在客厅里收拾行李,很没所谓的语气:“哦,您想哪天去吃?”
  客厅的墙上贴满了她从小到大的奖状。
  她把行李箱放一旁,盘算着能不能把这些奖状撕了,尤其是小学的……她都这么岁数了,一想到客人进来还在欣赏自己小学时的奖状,有点丢人。
  但裴如仪肯定不会同意的。
  裴如仪回头问:“那不得看你的时间?你爸要见闺女,又是见我。我不一定去。”
  姜悯走过去,倚着厨房的门:“您不去我就不去了啊。”
  “你怎么还把我绑架上了?”
  “那不然呢,您还是我亲妈。”
  “少来,”裴如仪做事麻利,洗过一遍碗,开始清碗,“要不就今晚?正月里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爸吃饭。”
  “行,我跟他说一声。”
  姜悯打开微信对话框,发现上次和她爹的对话时间在一年前。应该也是春节前后,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吧。
  裴如仪和姜朗东原本是同一所高中里的老师,裴如仪教数学,姜朗东教语文。后来,姜朗东辞职,跟同事一起开了家书法培训班,这几年越做越大,在全省开了两三百家分店。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在姜朗东创业初期,两人就协议离婚了。和平分手,也没婚内出轨之类不干不净的事情。
  姜悯不太清楚父母离婚的细节,那会她还在上中学。
  有个周五回来,裴如仪把离婚证摆在她面前,平静地说:“我和你爸离婚了。”
  姜悯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意外,点了下头:“哦。离了啊。”
  她从小就知道,父母感情一般,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尤其是裴如仪对姜朗东,也不能说不好,但实在算不上好……有时简直想对陌生人一样,没有一点关心。
  此外,姜悯大概知道一点父母离婚的原因。
  她是个女孩,爷爷奶奶总想母亲再生个弟弟,最初父母都在学校里做老师,自然是不能超生的。
  后来姜朗东出来创业,老人家劝裴如仪辞职:“如仪啊,你听我们一句劝,朗东现在在事业上升期,干脆你也辞个职,再怀个二胎。生完孩子,不管是陪着朗东创业也好,还是安心在家做贤内助也罢,都很好啊。”
  裴如仪冷笑一声,说:“做梦。”
  为这件事,家里吵了多久,姜悯已经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那之后不久,又一连串发生许多事。
  外公脑血栓住院,外婆去看外公的路上摔了一跤,胸椎骨压缩性骨折,也住进了医院。
  再紧接着,宁知兰去世,裴如仪把宁柔接回家照顾。
  到现在,姜悯都清楚记得,那时裴如仪早上五六点就起来做饭,做好饭就赶去医院,再去上课。下班回家先给她和宁柔做饭,做完饭再去医院,回到家九十点了,还要备课到深夜。
  她一个人照顾着生病的父母,又照顾着两个半大的女孩。姜悯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悯记得,离婚之后,父亲从未回来看过她们一次。
  但裴如仪是多么要强的性格,姜悯从未听过她一句怨言,也没见过她流下一滴眼泪。
  此时此刻。
  姜悯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和泛白的鬓发,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午四点,裴如仪盘了盘头发,又换上新中式的大衣,黛绿色的,盘扣很精致。她这个年纪了,依然坚持锻炼,身形清隽挺拔,气质极好。
  她征求姜悯的意见:“这件怎么样?”
  姜悯笑她:“您啊,到哪里都是最好看的小老太太。”
  “你呢,不换件衣服?”
  “有什么好换的,我这件有什么问题吗?”
  裴如仪打量了女儿两眼。
  行吧,衣服是素净了些,但胜在人好看,把衣裳也穿得更好看了。
  “走吧。等会你爸他们都到了。”
  “到了就让他们等着。”
  哐当一声,铁门慢悠悠关上。
  姜悯看着父亲发来的定位,开车过去,六点准时到达。
  一走进这家高档私房菜餐厅,姜悯下意识想,也没问问今晚会有哪些人来吃饭。
  服务员为她们推开包厢的门,姜朗东站起来:“阿悯啊,爸爸好久没见到你了。”
  “爸,”姜悯叫了一声,目光扫过,又叫,“奶奶。”
  蒋月楼年近九十,银发如雪,笑着应了一声,目光落到她身后,意味不明地说:“如仪也来啦。”
  裴如仪客套地问了一句:“您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
  “皓皓,这是姐姐,快叫姐姐!”
  “姐姐……”
  姜悯第一次见到这素未谋面的弟弟。
  父母离婚后,父亲迟迟未再娶,到她工作后几年才再婚,算是老来得子,这小孩才八九岁的样子。姜悯知道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存在,但从没见过他*。
  “这么大了啊。”
  姜悯随口感慨一句,但她也没什么亲近示好的意思,一旁的蒋月楼皱了下眉。
  “阿悯是今天才回来的吗?”
  “是啊。”
  “平时有空多回来看看你妈。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成家了。”
  “您真是关心我。”
  “那当然了,我毕竟是你爸。”
  “哦,这么关心啊,那我高三那年肺炎住院,也没见您来呢。”
  无聊的对话又重演了。
  姜悯语气很平和,她都三十六七的人了,早就没心情去像小女孩那样,想些什么“爸爸为什么不爱我不要我了”之类的话。
  她只觉得无聊,浪费她的时间。
  她也可以敷衍过去,但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结束这场对话。
  被她这么一说,姜朗东脸色变了变,但她说的都是事实,他一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耳根落了清净,蒋月楼又抱着孙子说:“阿悯啊,前几年你弟弟小,也没想着让你们姐弟两见面。现在你回来了,也陪你弟弟玩玩,给你弟弟辅导下功课,好歹是亲姐弟……”
  姜悯给裴如仪夹菜,不咸不淡地说:“那还是算了,走在路上,谁也不认识谁。他这个年龄,叫我阿姨也可以。”
  “……”
  她这话说出来怪尴尬的,像是内涵姜朗东为老不尊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裴如仪一忍再忍,此刻忍不住了,将筷子狠狠往桌上一拍:“我的女儿,不需要别人替我管教。阿悯,我们回家!”
  姜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奶奶、爸,你们慢慢吃。我和我妈先回家了。”
  回家路上,裴如仪怒气冲冲:“他们姜家真是一如既往这个德行,姜朗东他有什么脸对你说三道四的?”
  “还有他那个妈,守着她那个宝贝孙子过吧!”
  “他现在是大老板了,多了不起了是吧。得亏你一向读书成绩好,那个宝贝疙瘩是个不开窍的蠢蛋,你知道小学数学才考多少分?69分!”
  “话说回来……阿悯,不是妈妈说你,你要是早结婚了,现在也没得要来听他们说这些闲话!”
  姜悯不吭声,听着她发火。
  裴如仪是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从年轻时就是这般,要强,控制欲也强,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
  姜悯读书那会,考试但凡跌出前三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罚跪。
  她从小就知道裴如仪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沉甸甸的期待。学业也好,工作也罢。以及对宁柔的照顾,亦是如此。
  她理解母亲的难处,知晓她的辛苦。女儿往往最能共情母亲的处境,因此,许多年来一直压抑自我,迁就、顺从。
  年少时,姜悯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让母亲失望,因此也事事要强,事事做到最好。
  大学填志愿选在离家很近的明川,第一份工作是家长最钟意的铁饭碗之一,银行。
  但终究,姜悯不是能受别人管教、被别人做主的性格,毕业后那几年,她跟裴如仪也吵过不少架。有那么几年,她也不太愿意回家。
  到了现在,姜悯年岁渐长,再加上母亲患过乳腺癌,做过手术,医生叮嘱要保持情绪稳定,她不再与母亲争论,只是沉默。
  只是这沉默也是沉重的。
  让人本能地想要逃离。
  等裴如仪意识到她的沉默,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们沉默着回到家。
  “那个,阿悯,妈妈没有指责你不好的意思。”
  “嗯,我知道的。”
  “对了,我前两天听宁家的老爷子说,小柔那桩婚事又有波折了?”
  “是,宁柔生日那天,我们跟您聊完,赵延找上门来,大脑异常。我跟她聊过,让她年底跟家里商量着解除婚约。”
  姜悯说完,想起上次见面时,宁柔泫然欲泣的模样。
  “具体什么事啊?”
  “说来话长了……”姜悯静静看着她,“妈,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哦……也是,你上午还开了几个小时车。你早点休息,妈妈明天给你煮面条。”
  “我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
  姜悯进了自己的房间。
  裴如仪应该有经常打扫,房间里干干净净,一丝灰尘也没有。
  这房子应该是她读初中时,裴如仪的学校分来的。她从少女时代就一直居住的房间,还堆着以前手折的星星、千纸鹤,看过的童话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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