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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的你(GL百合)——孤海寸光

时间:2025-05-31 08:10:21  作者:孤海寸光
  可是……妈妈已经去世近两年了啊。
  不会再有人在家等着他们了。
  林倩悄悄抹一把眼泪,正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瞥到人影:“姐,你回来啦?”
  “嗯,顺路买了点米糕,”林绪青随手放下袋子,帮忙一起收拾起来,“不早了。早点回家。”
  这次,林自立没再拒绝她的帮忙。
  中饭也吃得很敷衍,昨晚的剩饭剩菜。
  时间将近一点,一家人坐上二手老爷车回村,一路沉默。
  村里的路去年也修过,加了水泥路,冬天再也不会烂泥糊鞋了。
  到了家,林自立最先下车,拾掇柴火。
  老屋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一些,没那么破。
  “前几个月,卖鱼不忙的时候,爸爸回来收拾过,现在不漏雨了。”林倩低声解释了一句。
  林绪青嗯了声,往家里走。
  她想起上次回来,还是去年年初的事情,快两年了。
  母亲临终前,不愿再住在医院,说什么也要出院回家。林绪青答应了,她知道母亲不想在医院里离开。
  虽说这老屋不再漏雨,但依旧阴暗潮湿。
  林绪青一走进去,冷得打了个哆嗦。记得她小时候很怕冷,母亲整夜整夜抱着她,温暖的掌心贴在她额头。
  “姐,我来生火,你等会啊。”
  林嘉树抱起一摞柴火,往灶台处跑。
  林绪青跟林倩一起洗菜切菜,那是晚上年夜饭要吃的。
  等柴火生起来,屋子里似乎也暖了点。
  林绪青过去看了一眼火,火光跳跃着,印照到她脸颊上。
  以前天黑舍不得开灯,她经常就着火光看书。
  等家里家外都收拾好,在吃年夜饭之前,一家人到沈芳英墓前烧纸。
  人活着时,七情六欲在身,为皮囊的衣食住行所累。
  死后也不过一抔黄土。
  林自立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凌乱白发,腰有些佝偻了,低声絮叨着:“芳英啊,我带孩子们来看你了。”
  “今天过年,你在底下也吃好点。”
  “你一个人好好的……再等等我,我就来了。”
  这一年多,全家人刻意不去提起的隐痛又浮上来。
  林倩和林嘉树低下头,悄悄抹眼泪。
  林绪青转身,沉默地看着江边。
  江流滔滔,不舍昼夜。
  去年母亲去世时,还是春天,二月,春寒料峭,夜里依旧寒冷刺骨。
  夜里冷,她让父亲和弟弟妹妹先回家。她独自在江岸边烧纸,火焰熏得她脸颊滚烫,一阵一阵的眩晕,整个人的血和泪似乎都被蒸干了,只剩下空洞和麻木。
  过去那许多年压在肩上的,沉甸甸的责任,也似被野火烧过的枯草,拈一下都成了灰,风吹一下全散了。
  她从十几岁离家,为了家庭,为了母亲的重病,独自在外漂泊了许多年。如今生她养她的人不在了,那条连接她和故土的纽带已经断了。她却不用再独自在外漂泊了。
  多么讽刺啊。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是沉入深海的人,海水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年。
  失眠的一天晚上,她又翻到那张照片,看到那背面。那一天她得到这照片,如获至宝般,捧着照片看到深夜,在照片背后写下的一行字。
  在有你的世界活着多好。
  原来这世界上只要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就能让人觉得,活着多好。
  六年未见,刻意压制的思念无声无息将她缠绕。她听见了自己心脏久违的狂跳,在说,好想见她。
  但她不能。
  成年人要自己把自己的伤口打理干净,怎么能指望别人来施舍宽慰。
  更何况……她说过的,不再管她了啊。
  林绪青眺望着江对岸的山,云雾缭绕,枯败萧瑟。
  来年春天,草木又会青的。
  她听见父亲喊她的声音,转身,过去,在母亲墓碑前磕头。
  忙完这一切,她声音淡淡:“走吧。”
  ……
  年夜饭吃得还算正式。
  照例是林绪青掌厨,她的厨艺是从小练出来的,那时父母忙着,她就在家做饭,送去田埂上给爹妈,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等着她喂饭。
  她做了八个菜,不多不少,荤素搭配。
  吃完饭,她没再去管洗碗擦灶台的事,都交给了弟弟妹妹。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电视,大声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在这喜庆的音乐声,林绪青收拾房间的东西。
  前两天,她已经跟家人交代过了,要把老屋里的东西都搬走,搬到镇上去。
  起初,林自立死活不答应,说什么‘不能让你妈’一个人在家里。
  还是林绪青劝动了他:“爸,人活着就要向前看。您要是不想活了,就一个人在老屋里等死。您要还想活,就把东西搬到镇上的家里。什么时候想死了,什么时候自己回老屋。”
  她这话相当直白,吓得林倩脸色都变了,生怕父亲想不开,没想到林自立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搬吧。”
  过去承载着回忆,回忆有幸福快乐,也有苦涩。
  但人永远不可能仰仗着回忆过活。日子还要过,只要活着,就要往前看。
  其实老屋里已经没多少旧物了。
  前些年一家人搬到镇上之后,已经在断断续续搬东西。只是去年年初沈芳英去世前又回来了一段时间,又堆放了一些杂物。
  林绪青打开发霉的木箱,翻出了自己的奖状和成绩单,纸张早就泛黄发旧了,应该是被母亲收起来的,留到现在。
  她没记错,在向姜悯做出承诺之前,她考试也就第三到五名的样子。
  “姐,我收拾东西找到这个,是你的吗?”
  林倩敲敲门,扒在门框上,探出来半个头。
  “什么?”
  “盒子装的,好像是钢笔。”
  林绪青接过来,恍惚了一下:“是我的。”
  “那你收好,我继续去收拾了,爸的房间里好多破烂,我得扔了……”
  等妹妹走远,林绪青关上门。
  她打开那盒子,红色软布里包裹着一只黑色钢笔,线条流畅,在灯光下隐约折射着光芒。
  那一年夏天。
  林绪青从江雪姿那里听了一嘴,姜悯的生日就在八月,拐弯抹角、旁敲侧击问到了时间,揣着一只钢笔去找她。
  她知道她什么都不缺的。
  但她还是想,想去找她。
  那时她唯一一次主动去找姜悯。
  林绪青站在路边看着,看到姜悯有许多人,家人,朋友,喜欢她的人。
  一直是这样。她不仅不缺东西,更不缺关心她在意她的人。
  她淋了满身的雨,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多余。
  姜悯问她为什么过来,她说是路过。
  被雨淋湿的女孩子抿紧唇,清瘦而倔强。她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那只钢笔,知道这礼物实在送不出手。太多余了。
  跟她一样的多余。
  
 
第36章 心事
  这个春节如平常般,平淡而无趣。
  姜悯在家里结结实实睡了几个懒觉,算是补够下半年消耗掉的精气神,又被裴如仪逼着喝了好几锅炖鸡汤,合理怀疑自己长胖了五斤。
  初三,姜悯陪着母亲给表舅表姨家拜完年,看母亲还算高兴,抓住机会说:“妈,没什么事了,明天回明川了。”
  “明天才初四,你急什么,”裴如仪没好气地瞪她,“在家多待两天。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人,过个年才几天,就急着要跑了。”
  “我回去还有工作……”
  “别拿工作当借口!你那工作挣了多少钱,我也没见你成明川首富啊。”
  “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再不浇水就枯死了。”
  “死了拉倒,一了百了,你也省点事。”
  姜悯听出母亲讲话里的火气,只好投降:“行行行,我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气大伤身。咱们家里,您说了算。”
  “我说了算?你就哄我吧,”裴如仪拿指尖点了点她脑袋,“就知道说些好听的。”
  姜悯给母亲倒茶:“那我不是怕您影响身体嘛,医生都说了,要您保持心情平稳、愉快。”
  裴如仪接过茶杯,忽然想起宁柔:“小柔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对宁柔千般关心万般爱护,但毕竟不是她亲妈,也不好直接插手她的婚姻大事。
  “我问问她吧。”
  往年宁柔大年初二会过来给裴如仪拜年,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到现在也没来,只有除夕夜发来一条拜年短信。
  “我来问吧,正好给她爷爷打个拜年电话。”
  “也行。”
  姜悯回房间,把自己收整好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看她家太后大人这样子,今年是铁了心不想让她这么早走了。
  她再坚持下去,估计都要问她……明川到底有谁啊,这么急着回去。
  她收整着衣服,听到裴如仪在客厅打电话。
  “宁叔,新年好啊。”
  “您老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小柔呢,我好久没跟她说话了……”
  收完衣服,姜悯抽空看了眼手机。
  在家这几天,她基本不怎么看手机,偶尔回复一下消息,大多时候都陪着母亲探亲访友,打打麻将。
  没有新的消息。
  她莫名想起了除夕夜的前一天,看的那一场烟花,于是打开相册,她当时啊,有截两张图。
  明丽烟花里,林绪青也笑。
  “还挺好看,”姜悯盯着照片,又自言自语一句。
  没良心的东西,过年了,连一条拜年短信都没发给她。
  “阿悯,你出来下。”
  “怎么了妈?”
  姜悯走到客厅,见母亲握着手机,满脸怒意。她问:“宁家怎么说?”
  裴如仪冷笑一声:“我说要跟小柔讲话,他支支吾吾,问了半天才说,因为小柔过年回来说要退婚,他们直接把她关起来了!手机都收了!”
  姜悯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
  裴如仪气坏了:“我们去宁家看看小柔。”
  姜悯点头:“走吧。”
  她一贯知道宁家的长辈顽固不化,但似乎,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
  车快到宁家时,姜悯叮嘱了几句。
  “妈,等会见到宁爷爷,您控制点脾气。”
  “我知道,你放心。但是原则性问题,我不会退让,”裴如仪看向窗外,语气轻了些,“要是知兰还在,看见小柔这么可怜,也不知会有多伤心。”
  宁柔的母亲宁知兰,是宁家收养的孤女。宁家养她长大,供她读书,最后长辈让她嫁给家里最不成器的儿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裴家和宁家是多年来的世交,裴如仪和宁知兰年岁相仿,一起读了小学和中学。等到上大学那一年,裴如仪满心期待着她们一起去外地上学,没想到等来的是宁知兰要出嫁的消息。
  后来,宁知兰一向柔弱,身体不好,流产许多次,明明比裴如仪早结婚那么多年,却晚她几年才生下宁柔。
  再后来……宁知兰因车祸去世。
  宁柔从小温和柔弱,像极了她的母亲。
  裴如仪看着她,有时像看到了年少时的宁知兰,揪着她的衣角,跟着她去上学,因此也难免有些移情,她对姜悯一向严厉,对宁柔反而百般宠溺。
  姜悯劝了母亲两句,但也并不抱有希望。
  宁家老屋在城郊,小两层的别墅,环境极好。
  院子的铁门关着,看起来今天没有客人过来。
  姜悯提着礼盒,跟长辈们问过新年好才问:“宁柔呢,好久没见她了,我跟她说说话。”
  客人这么提了,宁爷爷也不好拒绝:“在她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吧。”
  站在宁柔的房间门口,姜悯深呼吸,敲门:“宁柔,是我。”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间里也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宁柔的脸颊苍白,满是泪痕:“阿悯姐姐……”
  “不哭了,”姜悯温声安抚她两句,“我来陪你说说话。”
  “嗯……好。”
  姜悯陪了宁柔一下午。
  宁柔在哭,哭到伤心处抱着她,说她已经跟家里提过退婚,爷爷勃然大怒,说她别以为读书工作了就有本事了,再闹就打断她的腿。
  姜悯由着她抱着自己,克制着想要推开她的冲动。
  她一贯不喜欢跟人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看着宁柔的眼泪,不知该劝慰什么。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示弱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对于不在乎你的人,哭得越凶,对方越得意。
  等宁柔哭够了,大概是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姜悯看着她说:“你已经长大了,宁柔。家里不同意,但也逼不了你。”
  “你可以不回家,不嫁人。”
  “现在是法制社会,没人可以打断你的腿。你可以报警。”
  “不回家?”宁柔抽泣了一下,“那我就没有家人了啊……”
  姜悯不再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宁柔知道她性格:“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姜悯让自己语气更轻快下,“走吧,一起出去吃个饭,再哭下去,眼睛就全肿了,都不好看了。”
  “好,我简单化个妆。你等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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