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抱着江逢睡得这么香?
林知酒大惊失色,心虚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己的手脚收回来,又担心动作太大吵醒江逢。
那就完了!
怎么这么不争气!
抱兔子抱小熊哪个不行,非得抱个大活人?
林知酒感到绝望。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睡觉这么不老实?
要是被江逢发现,他以后怎么见人?
林知酒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江逢怀里爬出来,头顶忽然传来低哑嗓音。
“做什么呢。”江逢垂眸和他对视,眼底有很细微的笑意。
“!”
林知酒飞快从床上爬起来,若无其事道:“哦,你醒了,快下去吃早饭吧,晚了就没得吃了。”
收拾好下楼,林知酒慢吞吞地一边吃早餐一边对十分关心婚后生活的林友荣挑拣能回答的问题。
先他一步下来的江逢不见踪影,林知酒不打算在外祖家久待,免得又被常住的周曼卿抓住揉搓。
转了一圈没找到江逢,反而被精心打扮一番的小表妹拦住去路。
林小满穿着白色的公主纱裙,头上顶着钻石皇冠,兴奋地冲上来抱住林知酒的小腿,仰头眼巴巴地叫:“酒酒哥哥。”
俨然忘记昨天在饭桌上伤心的模样。
林知酒弯腰摸摸小表妹的脑袋,又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林小满今年6周岁,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本能亲近长得好看又没什么攻击性的人,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羞涩地说:“要酒酒哥哥喂。”
林知酒被她逗笑,剥开糖纸喂给林小满,小姑娘高兴坏了,笑得酒窝都露出来。
正准备给江逢发消息,身后忽然传来熟悉嗓音。
林知酒正被小表妹缠的没办法,头也没回地道:“江逢?你赶紧过来一下。”
江逢一言不发地过来,不远不近地站着看林知酒跟林小满说话。
林小满显然十分喜欢这个不能经常见面的漂亮哥哥,一会儿撒娇要林知酒抱一会儿要跟林知酒说悄悄话。
“不是说要早点回去。”江逢淡淡扫过,“东西收拾好了吗?”
“啊!差点忘了!”林知酒慌慌张张地站起身,一把拽过江逢,悄声说,“你替我照看一下小满,我给她妈妈发消息了很快就来接她。”
江逢:“知道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江逢在林知酒心里是很靠谱的成年人,于是简单交代过后便回主宅拿东西。
大约十分钟,林知酒下楼,一眼看见江逢还在不远处的小石子路上站着,背对着林知酒,身形高大,微微低着头。
林知酒走近一些,正打算叫一叫便宜老公,忽然听见江逢冷冷淡淡地开口:“你不能嫁给酒酒。”
“……?”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逢是在跟小满说话吗?
林知酒莫名其妙地想。
“凭什么!我就要嫁给酒酒哥哥!我就要!我就要!”小表妹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响彻前院,林知酒吓了一跳,正准备上前安抚,江逢再次开口。
这回多了些情绪。
似乎心情颇好。
“因为酒酒已经跟我结婚了,他是我的,”江逢板着张冰山脸,垂眸和不到他小腿高的小不点对视,唇角隐约勾起,慢条斯理道,“你没这个机会。”
林小满呆住了。
巨大的打击瞬间袭击她幼小的心灵。
片刻,总算反应过来的林小满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妈妈——呜呜呜哇哇!!妈妈——我要找妈妈!”
林知酒:“……?”
突如其来的哭喊显然也让江逢没想到。
不一会儿,他僵硬地试图安抚:“别哭了,你妈马上来。”
林小满充耳不闻,捂着耳朵继续尖叫:“我不听我不听——”
林知酒:“……”
再哭下去可不得了。
林小满从小宠着长大,稍有不顺心就要光打雷不下雨,没人安抚能从上午嚎到下午。
为了大家的耳朵着想,林知酒默默从江逢身后绕出来。
这下,一大一小的眼睛十分一致地转向他。
林小满再次呆住,一秒停下,接着慌慌张张地开始整理裙摆和小皇冠,又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好,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小淑女模样,乖乖巧巧道:“酒酒哥哥。”
林知酒摸摸她的脑袋。
“哎呀,小满,大早上的嚎什么呢!”林小满的母亲匆匆忙忙地赶来,一把捞起女儿,歉意道:“小酒啊,真不好意思,小满就是爱粘人,你不要管她。”
林知酒也乖巧道:“没事的舅妈。”
林小满被母亲抱着撤离现场,已经停止哭泣,忘性很大地在母亲怀里高高兴兴地冲林知酒挥手:“酒酒哥哥拜拜,我下次再来找你!”
林知酒跟她挥挥手。
小院里只剩两人,林知酒看了一眼江逢。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逢一瞬间极其明显地绷紧身体,嘴角很轻微地下撇,“看我做什么。”顿了顿,语气冷冷,“我只说了一句。”
“……”
回碧湖湾壹号的路上,出现了熟悉的沉默。
江逢若无其事地处理工作,身体却一直没放松,僵硬极了。
林知酒道:“她就是小孩……”
江逢的嘴角又开始下撇:“小孩就可以乱说话么。”他补充,“我又没说错。”
“……”
好吧。
林知酒不说话了,江逢却仿佛酒劲儿还没过。
电脑被啪得合上,江逢偏头跟他对视:“林知酒,昨晚……”
昨晚?
昨晚怎么了!还敢提?
林知酒赶紧大声打断:“江逢!”
车里很安静,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载音乐关了。
江逢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驾驶座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小少爷,碧湖湾壹号到了。”
林知酒如蒙大赦,扔下一句“昨晚的事不许再提”就忙不迭下车跑了,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林知酒顿时跑得更快,不一会儿,把大门“砰”一声关好。
算了,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林知酒劝慰自己。
睡了个午觉醒来,吃过晚饭,林知酒收到物业送过来的礼盒,说是一位姓张的先生送过来的。
林知酒想了想,打开手机询问小张。对面很快回复,说是大老板委托他送来,还说让林知酒赶紧拆开看看是什么。
林知酒依言拆开,看见里面是一对制作精巧、水头很足的翡翠袖扣。
江逢买的。
林知酒踌躇片刻,对翡翠袖扣的喜爱战胜了“江逢可能对我有点什么想法我应该拒绝”的念头。他才洗完澡出来,浑身冒着热气,给自己翻了片面膜敷,二十分钟,一边拆礼盒一边顺手把这段时间拍的照片p好发上微博。
礼盒里那对翡翠袖扣,水色很漂亮,林知酒拿起来欣赏片刻,对着拍了几张照片,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发给江逢。
给一点反馈,意思是下次可以继续。
也是一种喝水不忘挖井人吧!
尽管江逢就在同层的书房办公。
但林知酒不想跑过去找他。
显得多在乎似的。
还是先这样就好。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江逢倒是回复很快:【嗯。】
林知酒不高兴:【没别的了?】
过一会儿,江逢又回:【好看。】
林知酒:……
算了,跟这种没品位的人说不清!
林知酒在床上滚来滚去,打开手机趴在床上刷微博,评论里一水儿地夸他的新袖扣好看,林知酒不免又想起江逢。
戳戳点点片刻,林知酒纠结一会儿,还是打算过去说声谢谢好了。
希望江逢领悟他的意思,以后多多送珠宝。
林知酒表示很喜欢。
单方面与便宜老公化干戈为玉帛,林知酒个人认为他与江逢目前勉强算是和平相处的合作关系,既然江逢的台阶都递过来,林知酒也不是不能纡尊降贵地走下去。
这时候江逢大概还在书房看文件。林知酒翻身下床,到书房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声就推开。
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完就走,木质门半开,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似乎不止一个人。
林知酒觉得不对,然而下一秒,他就跟正坐在会客沙发上的陆子骞对上了视线。
林知酒:“……”
他还穿着睡衣,上面印着些幼稚的小黄鸭,是林知酒高中买的,今天随手翻到就拿过来穿,虽然整整齐齐没什么见不得人,但算不上很体面,更何况见到的又是陆子骞这个尤其喜欢开玩笑的,林知酒感到非常羞耻,脸都红透了。
江逢最开始怔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看了片刻傻站在门口动弹不得的林知酒,忽然露出一个似乎有些无奈的表情,“十五分钟就结束。”
又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陆子骞正坐的沙发脚,态度变得不耐烦,“有话快说。”
林知酒结结巴巴道:“不着急、不着急……”赶紧把门一关,就游魂似的回自己房间,全然忘了最开始找江逢做什么。
房间里灯开着很亮堂,林知酒受不了地关掉,把自己窝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有人开门,片刻,被角被人掖了掖。林知酒犹在梦里,没怎么在意,还配合地抬起手让人塞进被窝里。
从前住在云邸公馆,林瑜常干这样的事,因为林知酒睡觉很不老实,爱踢被子,身体又不好,吹一晚上风,第二天百分百要感冒,林瑜就养成了晚上睡前或是起来喝水在他房里转一圈的习惯。
可今晚过来的人掖完被角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林知酒迷迷糊糊地翻身,身后先是一凉,紧接着贴上来一具体温高出他许多的身体,肌肉结实,块垒分明。
“!”
林知酒彻底吓醒了,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一脚先踹了过去,被人用滚烫的掌心握住。
“啪”一声,林知酒按亮了房间的大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个人都闭了闭眼。
再睁开,江逢身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开的大,隐约看见很突出的胸肌形状,大约是刚洗过澡,浑身还带着些微潮湿水汽,左手臂弯里拿个枕头,半条腿已经跨到床上。
林知酒怀疑自己在做梦:“你在这里干什么?”
也许是林知酒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能很轻易地看出防备的意味,江逢那条搭上去的腿就收回了,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知酒就又问了一遍:“你做什么?”
江逢的表情带着浓重的不解,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林知酒会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睡觉。”
林知酒等待片刻,发现没有下文,顿觉崩溃,又觉他有沟通障碍:“你睡觉不去自己房间,来我房间干嘛?”
江逢的表情也变了,他嘴角好像轻微下撇,略侧过脑袋,大概过了五秒,开口时语气硬邦邦的:“陆子骞非要多话,不是故意这么晚。”又说,“下次会准时。”
这是下次准不准时的问题吗??
“没人问你这个!”林知酒有点崩溃了,“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江逢僵硬地立在林知酒床前,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好半晌,他抱着枕头安静地转身走出去,但没有关房门。
林知酒瞪着江逢的背影,认为上门体检刻不容缓,想了想又觉得这已经不是医生能解决的问题了,兴许得请个道士做下驱邪。
第23章 不多时,林知酒再次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托昨晚那个乌龙的福, 江逢第二天没怎么烦林知酒,很独立地自己吃过早饭,在林知酒慢吞吞下楼后突然变得很忙, 两人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林知酒这天刚好答辩, 也没什么心思搭理近来十分奇怪的便宜老公。
好不容易结束,司机把人送回碧湖湾壹号,林知酒吃晚饭都提不起兴趣,草草吃了几口就精疲力竭地回房间了。
好在答辩顺利通过, 林知酒放松不少, 打算给自己放假。
洗过澡趴在床上玩了半天手机, 先欣赏了会儿剪完发在微博上的vlog, 又看半天评论夸他的话, 心情美的要冒泡, 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两三个滚,又趴回来, 翘着脚跟简霖打电话。
简霖在电话里说班长在统计毕业party的人数, 又说已经替他报名,让林知酒一起参加。林知酒想了想, 问简霖地点。那头的简霖这时候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然后说:“我微信发你, 已经报名了, 记得去啊!”
林知酒觉得奇怪,点开简霖发来的微信,定位离他们学校不远处,名字叫做蓬莱阁。他正打算把自己翻个面再查查这是什么地方,突然就被门口漆黑的一个大个子吓一跳。
他没什么随手关房门的习惯,之前是因为碧湖湾壹号就住他一个人, 属实没必要,后来江逢住进来,两人也没什么太多接触,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碰面才多了些,只是这个习惯一直没改。
林知酒一只手撑着脸蛋,嘴巴挤出点嘟嘟的肉,是个很不着调的姿势。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房间门口、既不敲门也不离开的江逢,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大高兴,皱巴巴地说:“你做什么呢?”倒是很有些质问的意思。
江逢不答他的话,还反问起来:“跟谁打电话这么高兴?”他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会儿瞪着眼睛的林知酒,捏住他企图踹人的脚腕,纤细的一小截,一点没隐私意识地看他仰面摆着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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