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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受联姻后(近代现代)——十颗盐粒

时间:2025-06-01 09:20:18  作者:十颗盐粒
  总不会是有人闲来无事,大清早开车过去买完再回来的吧?
  管家恰巧路过,被林知酒叫住询问,思索片刻,含糊道:“您前几天不是说想吃?也许是阿姨知道了研究的新菜式。”又说,“喜欢的话,您可以都吃掉。”
  林知酒闻言不再客气,欢天喜地地将绿豆糕据为己有。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周末一大清早,林知酒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挖出来,昏头耷脑地洗漱穿衣。
  下楼看见江逢穿戴整齐,是适合爬山的运动装。林知酒这才想起,两天前江逢的母亲徐静兰特意打来电话,说是春末还不热,正适合爬山,刚好让弱不禁风的林知酒锻炼身体,要求两人必须到场。
  徐静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喜欢林知酒,江逢刚结婚就出差的那段时间,她经常过来探望林知酒,每次都带上许多手工做的小饼干,林知酒不大好意思拒绝她难得的请求。
  等林知酒总算挑好能穿的衣服,日头大起来,他却还没开始穿。江逢等的额角青筋直跳,十分不客气地随手从衣帽间抓了一件要强硬地给他套上。
  林知酒奋力反抗,大声嚷嚷:“我不要穿这件,上回已经穿过了!我要穿新买的那件!”
  江逢人高马大,站在林知酒面前跟座大山没什么两样,伸出手掌就能轻松攥紧他两只细瘦手腕,叫林知酒反抗不得。
  他近来钟爱复杂款式的衣服,自己穿不明白,又不好意思找佣人帮忙,试过一次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之后,一概塞进衣柜深处。这回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穿出门显摆,林知酒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他挣扎起来虽说造成不了什么大麻烦,一些小困难总是有的,那些江逢挑出来轻便好穿的T恤和外套,不是被他嫌弃“太丑了,你是什么审美?能不能多看些时尚杂志?”就是满脸不情愿地说,“这件上回都发过朋友圈了,怎么能穿第二次?今天还要拍照呢。”
  又说,“我很快的,马上就好了,十分钟就能出门。”
  江逢为此等了无数个十分钟。
  等到林知酒勉强同意出门,时钟已从清晨八点滑向中午十二点。在此期间,江逢看完了三份财报、五份策划案,顺便完成线上会议。不到九点徐静兰打过一次电话,笑眯眯地让林知酒不要着急,她的美容还没做完。
  临出门时管家询问是否要吃过午饭再去,被林知酒断然拒绝,并且十分理所当然地说,“爬山当然要去野炊,不然怎么能叫爬山?”
  江逢对此不敢苟同,但他前段时日照顾病号那几天新学会不与林知酒做过多无意义的争辩,于是没有说话。
  他关掉电脑,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登山包,发现林知酒在玄关处皱着脸蛋不肯出门。
  “又怎么了?”江逢不耐烦道,沿着林知酒的目光看了一眼放在置物处的黄色小背包,顺手拎起递给他,叫他快点穿鞋。
  林知酒最终选定的是一套黄不拉几的套装。打底是浅黄、纯白的撞色拉链T恤,由于拉链设计有一部分在背后,林知酒够不到,不得不求助江逢,其间发出数次“你轻一点”的不满抱怨和许多声叫喊,并扬言,“再也不会找你帮忙!”。
  外套是嫩黄色的条纹衬衫,没有扣子,很好穿,林知酒坚持要用挂烫机熨烫五六次,直到一丝褶皱都找不出来,才愿意穿上。裤子也是黄色,只不过是深一些的土黄工装裤,各式各样的口袋要比江逢全身上下加起来乘以二还多,让江逢不禁怀疑林知酒很可能随手将某个东西塞入,再忘记,然后在半山腰急得团团转。
  他还给自己搭配了一顶橘黄色的毛线帽,很暖和的颜色,像未尽的夕阳。
  尽管江逢并未看出黄鸭套装哪个地方称得上“时尚”二字,只显得穿上它们的林知酒更像一只呱呱乱叫的笨鸭子,但他没有发出任何评价,以免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林知酒特意找出的背包也是黄色,江逢递给他,他背过手不愿意接,“为什么这么轻?我明明放了很多东西,是不是你拿出来了?”
  江逢说:“我想不到补光灯、三脚架、雨衣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破布有什么随身携带的必要。”
  林知酒急了:“那些不是破布!是我要换的衣服和遮镜头的欧根纱!”顿了顿,“还有,我的杯子是不是也被你拿走了?”
  “你指的是那堆又重又占地方还可能随时碎掉造成麻烦的陶瓷杯吗?”
  “是我上次在直播间蹲守一个小时,找了十个代拍、等了两个月才拿到手的限定春日系列纯手作联名款陶瓷杯套装!”
  数次交涉无果,林知酒坚持带上所有东西,并保证绝对不找江逢帮忙,两人终于前往西山。
  徐静兰比他们晚到十分钟,一行人从山脚启程。
  行程不到五分之一,林知酒的黄鸭套装因为勾到树枝变成一堆破布,头顶的小太阳毛线帽也被他嫌热摘下、又因为自己背包放不下塞给江逢,俨然忘记出门前说过“绝对不找你帮忙!”。
  “一顶帽子也要计较,显得你很不大度呢。”明明五分钟前才抱怨过包太重,这时候又得意起来,“看,我就说带衣服有用吧。”
  “幸好没听你的。”林知酒说。
  江逢不跟丑鸭子计较太多,林知酒又犯了难。
  “哪里可以换衣服呢?”
  西山是开发成熟的风景区,南北两侧都修建了山径,南侧是正门,一路上都有供游客休息和补充体力的休息站,但林知酒上山前认为那边人太多不好拍照、风景也不太出片,按照某社交软件上的攻略,决定往北侧上山。
  尽管北侧也有修建休息站,却远远不如南侧密集,离这里最近的休息站还需往上爬二十分钟,非常远。
  徐静兰先他们一步坐缆车前往山顶,出发前交代林知酒:“一定要拍好看的风景照哦,记得发给我,要发朋友圈的。”又说,“江逢一点审美都没有,拍照很丑,酒酒,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几句话下来林知酒深感自己责任重大,迅速打消跟着坐缆车的念头,勉勉强强同意与江逢一同登山。
  江逢翻了下路线图:“往上五百米有一个休息区,你可以去那里换衣服。”
  林知酒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行,那这五百米万一遇到好看的风景我想拍照怎么办?而且我的vlog还在录呢,我才不要穿破衣服录vlog。”
  “那你只换外套不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林知酒急得跳起来,“我没带其他黄色外套,只有浅绿色的。如果换上会很奇怪。”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要换衣服!”
  “没人不让你换。”
  “这里没地方我怎么换!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
  十分钟后,江逢黑着脸将野餐布展开围成一圈,在树林间找了个地方,供麻烦精换衣服。他比林知酒高大许多,遮住林知酒绰绰有余,他礼貌地回避视线,可被围住的人太能折腾,一会儿要内搭,一会儿要外套,江逢不得不打开林知酒的包进行翻找,期间不可避免地碰到他温热的身体。
  林知酒是没人能够否认的漂亮。一张脸鲜艳夺目得过分,唇红齿白,像春末将开未开的一小朵花苞。他天生骨架小,伶仃细瘦,哪里都软得要命,被江逢用撑起的围布围在里面,浑然不觉,宛如一只矜贵高傲却不慎被捉住的小雀。
  明明什么不合适的事都没做,却像是欲盖弥彰的邀请。
  江逢轻轻地移开目光,忽然觉得春末的温度也不是那么适合爬山。
  好不容易换好带来的衣服,林知酒总算消停,愿意继续爬山。他很少锻炼,体力也不行,还没走到一半,已经喘得好像江逢逼迫他完成十公里马拉松。
  林知酒脸色发白,累得头昏,倒是很有骨气地没说让江逢背他的幼稚黄鸭书包。
  “休息一会儿吧,不要着急。”短短五百米,正在要求第七次休息的林知酒仿佛理由正当:“我的包比你重这么多呢,会更累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逢并没有指出是林知酒自己非要带上重达五公斤的杂物爬山,这显然没用,只是远远走在前面,很冷酷地说:“你自己休息好了跟上来。”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林知酒觉得他从要求换衣服后就没有缘由地加快速度,还故意走得离林知酒特别远,好像他携带了什么可怕的病毒。
  林知酒暂时没有力气与江逢计较太多,打算容后发作。他这时候倒是不嫌弃山间随处可见的长椅很脏了,呆呆地坐在上面,像个笨头鱼。
  “还不走吗?”江逢居高临下地看他,双手环胸,像个冷漠无情的监工,林知酒是弱小无助被压榨的劳动力。
  “背包太重了,我走不动,”他暗示道,“如果现在有一个好心人主动提出可以帮忙,那我一定走得很快,兴许一口气就到山顶了。”
  “哦,是吗?”江逢似笑非笑地,“那这个人还真是好心。”顿了顿,“但你选的这条路好像没几个人会来,看来你注定等不到好心人了。”
  林知酒正想和他辩驳一番,身旁忽然传来说话声。
  “那个,你好。”来人穿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看上去像附近的男大学生,在触及到林知酒望过来的目光后眼神略微闪躲,脸也有些红了。
  不远处还有几个看上去跟他一起过来的年轻人,正对他做出鼓励的动作。男生的脸更红了。他结结巴巴地道,“是、是东西太重了吗?我看你好像是一个人来的,没人帮着一起背。”
  “如果不介意的话,”他鼓起勇气道,“我来帮你吧?”
 
 
第13章 每天只能在家求我给你饭……
  北侧的树林比南侧茂密很多,江逢今天穿了一身深色的登山装,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一眼发现。
  男大学生还在继续,甚至想直接上手将林知酒的包背到自己身上,又说些什么搭讪、套近乎的废话。
  林知酒笨的可以,毫无察觉,只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高高兴兴地跟人道谢,在男生提出要加联系方式时左右寻找自己的手机,最后发现刚才换衣服顺手让江逢替他拿好,便打算要完手机正好跟江逢炫耀自己的好运气。
  “不好意思,他是跟我一起来的。”江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脸色黑得要滴水,好像谁惹了他,
  林知酒觉得他又在发神经,偏过头不肯搭理。
  站在一旁的男大学生这时积极地开口:“没关系的,我是自愿的,我力气可大了!”他看一眼林知酒,脸上的红晕更明显,“这边坡更陡,这位、这位同学背不动也是很正常的,我爬过很多次,可以带你们抄近路。”
  “不用了。”江逢好像很吝啬说话,一字一句,冷森森地道,“我们不喜欢人太多。”
  “哦,那你一个人走吧!”林知酒这时候也生气了,偏要跟他唱反调,“反正你不喜欢人太多!”
  他们一站一坐,分明是吵架的架势,却有种旁人插不进的熟稔。片刻,江逢默不作声地把他嫌幼稚的黄色书包拎起来,是个要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男大学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要说,忽然被一起来的同伴扯了下衣服,顺着目光,不知道看见什么,本来还红着的脸一下子变白,勉强笑道,“哦哦,你们原来认识吗……”
  他比江逢矮一些,气势上便输了一截,顿时最后一口气也泄了,讷讷道:“这样的话,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他莫名其妙地说要帮林知酒背包,又莫名其妙地走掉,林知酒都没反应过来,眼前早已没有几个年轻人的身影,离开前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没关系说不定会分手”、“早说了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对象”之类难懂的话。
  江逢背着林知酒的黄色书包,自己的包则用手拎着。他比林知酒高大多了,那只包在林知酒身上正好,在他身上却仿佛袖珍玩具。他侧头斜睨还在发愣的林知酒:“还不走?”
  “哦……”林知酒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愿意背包,也不太在乎。实际上,比起陌生人,他倒是更愿意让江逢背,只是早上出门前才放过狠话不要江逢帮忙,林知酒才拉不下这个脸叫他。
  这会儿江逢主动,林知酒看他顺眼多了,得了便宜还要哼哼唧唧:“这是你自己要背的,”他先发制人地强调,“我可没让你背!”
  江逢忍无可忍:“林知酒,你能不能有一点已婚的自觉?”
  林知酒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我怎么没有了?”
  江逢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往前走,仿佛谁欠他八百万。
  他步子大,人又高,林知酒要小跑才能跟上,没一会儿就跑不动了,站在原地不肯再走。
  林知酒脸色苍白地扶住树干,眉头紧蹙,没什么力气地叫江逢的名字。
  江逢的步子顿了下,回头看他。林知酒汗湿的额发落下来,面色泛着红,嘴唇却又苍白,大眼睛失了神采,很可怜地说:“我想吐。”
  江逢没再往前走,林知酒又说:“想喝水。”叫他,“我要喝水。”
  江逢皱眉找出他指定的那瓶水,林知酒想伸手去接,但没什么力气,水瓶瞬间滑落,洒了一地,顺着山道往下滚,被江逢截住扔进登山包。
  林知酒急促地呼吸几下,脸蛋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江逢要求道:“我没力气,你喂我。”表情十分为难,似乎让江逢喂他喝水是件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江逢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着没发作,动作粗暴地重新找出自己包里的水,拧开瓶盖。
  林知酒又开始找麻烦,“我不要喝这个牌子的水,”他难受成这样了还要挑剔,“很难喝,我要喝我自己带的。”
  “你带的最后一瓶水刚才被你洒光了,”江逢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蹲在地上喝。”
  僵持五秒,对水的渴望战胜了嫌弃,林知酒只好妥协,任由江逢把难喝的水喂给他喝。江逢动作生疏,显然是太久没干过这样的事,动作幅度太大,喂的太快,林知酒吞咽不及,液体顺着瓶口滑落,隐没到领口中,被林知酒很不高兴地打开,“会不会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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